电话接通时，菲什正在酒吧里欣赏一场脱口秀。台上的演员唾沫横飞：“……我不怕死，怕的是死的过程！我想像我爹那样在睡梦里安详地走，而不是像他车里那些倒霉乘客一样尖叫着死！”
菲什看得津津有味，电话铃响让她很不悦：“喂？”
“是我。布洛克突然闯到工厂来了，他想跟你聊聊。”布奇的声音传来。
“让他接电话。”菲什对台上的演员挥挥手，“等等，宝贝，你说得不错。”
哈维接过电话：“菲什？”
“是我。”
哈维试图打感情牌：“别用这口气嘛！听着，放了我搭档。看在我们多年交情份上？”
菲什声音冰冷：“交情？是挺久的。但今天到头了。我帮了你和你那小朋友一个大忙，现在麻烦却落我头上，就因为你犯蠢！”
哈维急切道：“听着！你的麻烦不是这小子！他听重案组说了栽赃的事！他们马上就会找上你！”
“他们怎么知道的？”菲什警觉。
哈维看了一眼周围菲什的人：“我猜还是老路子。你身边有内鬼了。”
菲什嗤笑：“呵，我的人不会。”
哈维反驳：“人人都这么说！人人都觉得自己的人忠诚！”
菲什下意识回头，瞥见吧台后奥斯瓦尔德正冲她露出一个极其“乖巧”的笑容。她眼神一暗：“没错……也许你是对的。”
哈维趁热打铁：“听着，放我搭档走。你要是杀了他，我就不得不抓你！我也不想，但搭档被杀我屁都不放一个？别人怎么看我？”
菲什沉默片刻，懒洋洋道：“好吧。那你得保证管住他。”
“我保证！”
“好。让布奇接电话。”菲什挂了电话。
哈维把手机递给布奇：“喂，老大？”
菲什的脸在酒吧迷离灯光下显得有些扭曲：“那混蛋敢威胁我？把他跟他那宝贝搭档吊一块儿！一起料理了！”
“是！”布奇应道，看向哈维的眼神变得危险。
哈维走到被吊着的戈登面前蹲下。
“你还好吗？”戈登艰难地问。
哈维苦笑：“我很好，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是吗？”戈登的声音透着绝望。
“各位，很高兴一切都谈妥了……”哈维站起身，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传来一阵剧痛！布奇的警棍狠狠砸下！
哈维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塔维亚躲在角落阴影里，生命感知全开：嘶——看着就疼！哈维这脑袋够硬的啊！统子，卡曼的人再不来，我就要被迫营业了！痛觉屏蔽准备好了没？
【系统提示：目标区域检测到复数高威胁生命体。卡曼·法尔科内车队信号接近中，预计30秒内抵达。痛觉屏蔽模块已预载完成。建议：非必要，不介入。】
“嘿，弗兰基，该你了！”布奇喊道。
阴影中，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系着油腻围裙的巨汉屠夫缓缓走出，手中沉重的剁骨刀反射着寒光。他像一堵移动的肉墙，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步步逼近倒地的哈维和吊着的戈登。
塔维亚内心咆哮：30秒？黄花菜都凉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统子，易容术（成人形态）！力量敏捷给我拉满！保命要紧！冲啊——！
【系统提示：变形术启动。力量Lv5+5（峰值），敏捷Lv6+4（峰值）激活。精神屏障Lv1（被动）生效，抵抗恐惧效果。痛觉屏蔽模块激活。祝宿主……武运昌隆。】
一道矫健的黑影如同猎豹般从废弃的机器后窜出！塔维亚压低重心，右腿在油腻的地面猛地一蹬，身体如离弦之箭射向屠夫！她手中寒光一闪，从靴筒抽出的战术匕首，刃尖精准地戳向屠夫粗壮的颈动脉！
屠夫本能地后仰闪避，冰冷的刀锋堪堪擦过他汗毛倒竖的脖颈，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线！塔维亚借势旋身，左腿如同鞭子般狠狠抽出，脚跟带着全身力量重重踹在屠夫的下颌骨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屠夫庞大的身躯踉跄后退，手中的剁骨刀“咣当”一声脱手飞出，他捂着下巴，发出痛苦的闷哼，虎口处被震裂的伤口渗出血来。
塔维亚内心疯狂吐槽：成了！本火柴人画师也有今天！这Lv5力量+敏捷果然不是盖的！感谢统子牌外挂！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强度“震惊”+“恐惧”情绪值涌入！来源：布奇（‘卧槽哪来的高手’）、屠夫（‘下巴好痛’）、其他打手（‘懵逼’）。总值+800！宿主，威胁未解除！】
布奇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直到塔维亚踹翻屠夫，他们才如梦初醒，怒吼着围了上来！
“嘿！小心！”戈登在头顶焦急大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哗啦啦——！！！”
屠宰场厚重的卷帘门被猛地拉起！刺眼的车灯射入！一群黑衣枪手如同幽灵般涌入，二话不说，手中的枪口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砰砰砰——！”
精准的点射！瞬间有三个菲什的手下惨叫着倒地！现场一片混乱，只剩下塔维亚、布奇、戈登、哈维和那个捂着下巴哼哼的屠夫。
塔维亚内心：卡曼大佬终于到了！赶紧跑路！
她毫不恋战，转身就朝最近的后门通道冲去！动作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站住！”布奇怒吼，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撕裂空气，带着灼热的气流，狠狠钻进了塔维亚的左肩胛！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向前一个趔趄！
塔维亚：嗷——！统子！痛觉屏蔽！快！
【系统提示：检测到物理创伤（肩部贯通伤）。痛觉屏蔽100%生效。肾上腺素辅助模块激活。宿主，撤离！】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只有一种被重物撞击的麻木感。塔维亚咬紧牙关，借着这股冲力，速度不减反增，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眨眼间就消失在后门的黑暗通道里，只留下身后纷飞的子弹打在铁门上叮当作响。
布奇看着黑洞洞的通道口，又看看涌入的黑衣枪手，果断举起双手，示意无害。一个穿着考究、气场强大的老者在保镖簇拥下缓缓走出。正是哥谭的地下皇帝，卡曼·法尔科内。
“法尔科内阁下。”布奇恭敬地低头。
卡曼抬眼，目光平淡地扫过布奇：“抱歉，小伙子，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或许我还不知道呢？”
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吉尔兹，先生。”布奇保持着举手姿势回答。
“吉尔兹，”卡曼微微颔首，“转告穆尼女士，她太冲动了。如果她想杀警察，得先得到允许。规矩，还是有的。”他目光扫过被吊着的戈登和倒地的哈维，“把他们放下来。”
“是！”立刻有人上前执行。
卡曼不再看他们，转身，在保镖护卫下从容离开。经过戈登身边时，脚步微顿，留下一个深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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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登和哈维被七手八脚地放下来，两人都狼狈不堪。卡曼示意戈登跟他走到工厂外僻静处。
“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詹姆斯。”卡曼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在和老朋友聊天，“我跟你父亲很熟。他是这个城市最好的一任地检官。我们……互相理解，彼此尊重，甚至可以说有些交情。”
“交情？”戈登揉着被吊麻的手腕，语气带着讽刺。
卡曼转身，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相信我，你今晚能活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份‘交情’。当然，也得感谢某个及时的匿名消息，否则我也未必赶得及。”他顿了顿，“血脉是无法隐藏的，詹姆斯。我知道你离开这里后，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戈登挺直脊背，眼神锐利：“我会的。我会说出我所知道的一切。”
“哦？你知道什么？”卡曼饶有兴致地挑眉。
戈登直视着他：“我知道警局被你掌控，或许连市长也是。我本以为韦恩夫妇也是你杀的，但如果真是你，你就不会冒险留我活口了。不过，”他话锋一转，“菲什·穆尼怎么会有玛莎·韦恩的项链？是复制品吗？”
卡曼轻轻点头：“是的。”
戈登追问：“但既然不是你杀了他们，又何必栽赃马里奥·佩珀？或者你是在为别人掩盖罪行？”
卡曼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淡然：“谁知道是谁杀了韦恩夫妇呢？或许就是那个渣滓。我们只是在葬礼前，需要给市民们一个‘交代’，一个让他们能重新感到‘安全’的坏人。佩珀被牺牲掉了，但哥谭看到了‘正义’被迅速伸张。这很重要。”
戈登嗤笑：“你就这么在乎市民的‘安全感’？”
卡曼平静地回答：“当然。我是个商人。没有法律和秩序，黑社会也无法生存。我爱这座城市，詹姆斯。我眼看着它堕落，但我绝不会袖手旁观看着它崩溃。”
“你把犯罪说得真高尚。”戈登语带讥讽。
卡曼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你很顽固，詹姆斯，跟你父亲一样。别太自以为是，也别太……天真”
“你要我对这一切保持沉默？”
“哥谭现在站在刀锋上。即使你做得到，如果你把市政府和警察局的威信都彻底摧毁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会变得更好吗？”卡曼拍了拍戈登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祝你好运，詹姆斯。”
说完，他在保镖簇拥下坐进豪华轿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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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维开着那辆饱经风霜的警车，载着戈登，一路沉默地驶向哥谭冰冷的海港码头。咸腥的海风吹散了屠宰场的血腥味，却吹不散车内的沉重。
“听着，吉姆。”哈维终于开口，声音沙哑疲惫。
“听着呢。”戈登望着窗外漆黑的海面。
“我之前没跟你说实话，”哈维艰难地承认，“但你当时……没准备好接受那操蛋的现实。”
戈登冷笑：“你不说，是因为你也知道那有多肮脏，多丢脸。”
哈维没再辩解，猛打方向盘，将车停在了空无一人的码头尽头。他熄了火，下车，绕到车尾。
戈登皱眉：“为什么停这儿？”
哈维没说话，猛地掀开了后备箱！
后备箱里蜷缩着一个人——鼻青脸肿，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正是奥斯瓦尔德·科波特！他看到戈登，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挣扎着哀求：“别杀我！求求你！戈登先生！我什么都愿意做！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求你了！”
“闭嘴！”哈维粗暴地打断他，声音里充满了被逼到绝境的烦躁，“就是这个蠢货向重案组告的密！法尔科内发话了：让你带他走到码头尽头，然后‘砰’——！”哈维做了个开枪的手势，“一枪崩了他！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懂事’，会‘合作’了！”
“如果我不呢？”戈登的声音冷得像冰。
哈维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绝望的凶狠：“那我就要杀了你！然后再杀了他！”他喘着粗气，看着戈登，“问题是，吉姆，我挺喜欢你！我可能下不去手！但我发誓我会尽力！如果我不做，很快就会有别人来杀你！然后他们就会来找我！或许还会去找芭芭拉！谁知道你跟她说过什么？”
戈登立刻道：“我什么都没跟她说！”
“你以为法尔科内会在乎吗？！”哈维低吼，“得了！你以前也杀过人！在战场上！”
戈登反驳：“那是战争！”
“这就是战争！”哈维指着漆黑的海面和破败的码头，声音嘶哑，“我们就在跟他妈的法尔科内这种人渣打仗！打仗的时候，有时候就得为了‘好’的结果，去做‘坏’的事！不是吗？！”他把自己的配枪硬塞进戈登手里，“你是做这一件‘坏事’，还是想死，然后可能拖着你女朋友一起死？！我承认我懒散！但吉姆，这道选择题一点都不难做！”
戈登低头看着手中冰冷沉重的枪，又看向后备箱里奥斯瓦尔德那双充满求生欲和狡黠的眼睛。那眼神深处，有着和他一样的、对哥谭黑暗本质的深刻认知。
最终，戈登一把将湿漉漉、瑟瑟发抖的奥斯瓦尔德从后备箱里拽了出来，用枪抵着他的后背，推搡着他，一步步走向码头的尽头。冰冷的海风吹得人透心凉。
“求你了！戈登先生！饶我一命吧！”奥斯瓦尔德声音发颤，语速极快地哀求，“战争要来了！可怕的战争！法尔科内要完蛋了！他的对手都在磨刀霍霍！到时候整个哥谭都会血流成河！我知道！我能预见！我天生就有这种脑子！我能帮你！我能当你的眼线！我能……”
“闭嘴！”戈登厉声打断他，在码头边缘停下，“转过去！”
奥斯瓦尔德绝望地闭上眼，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哦，天呐……发发慈悲吧……”
戈登将枪口用力顶在奥斯瓦尔德的后脑勺上，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Don’t
come
back
to
Gotham.”
奥斯瓦尔德身体猛地一僵！那双原本充满恐惧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了然！
下一秒，戈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奥斯瓦尔德推下了冰冷刺骨的海水！
“砰——！”
枪声划破死寂的码头夜空！回荡不息。
漆黑的海面上，只留下几圈扩散的涟漪，很快被海浪吞没。
戈登站在码头边缘，握着还在冒烟的枪，身影在惨淡的月光下拉得很长，很长。他身后的哈维，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哥谭的夜，依旧深沉得看不到尽头。企鹅，入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