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教学楼里，一楼至少有两个僵尸。一会你蹲守在厕所里，我过去把那两个引过来，你找好机会……”江晓说出了他疯狂的计划。
“我？弄死两只僵尸？！”陆东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脸，声音都变了调，“不是，那万一你观察错了，我们俩不就彻底炸了？！我们还不如好好苟在这厕所里！”
“那你自己苟着。”江晓语气冰冷，说罢便要开门出去。
“别别别！哥！我开玩笑的！听你的！都听你的安排！”陆东心里清楚，躲在这里迟早是死路一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赌一把渺茫的生机。恐惧和求生的本能在他眼中激烈交战。
江晓点点头，悄悄摸到门口，确认僵尸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迅速将门口的两个灭火器拿了进来，递给陆东一个，另一个放在脚边。
陆东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灭火器，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他走到江晓身边，声音依旧发颤：“你……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弄死那俩怪物？”
“试试不就知道了？”江晓的目光透过窗户缝隙，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死寂的环境，“记住，别手下留情，用尽全力，往他们脑袋上招呼！”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打开了厕所的窗户，制造了一个逃生通道。
“准备好，我要行动了。”话音未落，江晓的身影已闪出门外。他没有直接冲向僵尸，而是绕到教学楼外侧，捡起几块碎石，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绕到那两只僵尸附近，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那两只僵尸，一男一女，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在一个教室门前漫无目的地来回游荡。江晓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翻进旁边的空教室，来到门口。他屏息凝神，将一块石头精准地丢到两只僵尸脚边。
“啪嗒！”
石头砸在地板上的脆响，在死寂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两只僵尸的动作同时停滞，头颅僵硬地转向声音来源。空洞的目光在空地上扫视片刻，发现没有任何活物，它们又缓缓转回身，继续那毫无意义的徘徊。
“是靠声音定位？反应有延迟？”江晓心中判断。他再次先后丢出两块石头，一块砸在稍远的墙上，一块丢在两只僵尸身后更近的地方。
“咚！”
“嗒！”
两只僵尸几乎同时转向第一声传来的方向。对于落在身后的第二声轻响，它们仿佛彻底忽略。
就在江晓准备进行下一步试探时。
“呜……呜……”
二楼，一个女生压抑的、充满恐惧的哭声，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清晰地传了下来！
两只僵尸瞬间被激活！它们猛地抬头，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嗬嗬”声，不再犹豫，立刻朝着楼梯方向，以一种僵硬却迅捷的速度移动过去！那阴森的身影，迅速没入二楼更深的黑暗之中……
“被感染后，感官被削弱，只保留极少的本能，身体机能却被强化……”江晓喃喃自语，将这个可怕的结论刻进骨子里。
二楼女生的哭声骤然拔高，转为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和撕心裂肺的求救！“救命啊！！不要过来！！”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学楼里疯狂回荡，如同敲响的丧钟。
“还没蠢到无药可救……至少知道跑。”江晓低声说着，语气复杂。他迅速绕回厕所门口。
他刚要开口呼唤陆东，一抹裹挟着风声的黑影骤然袭来！是灭火器！直冲他的面门！
江晓本能地向后猛缩！
“砰！”灭火器擦着他的鼻尖砸在门框上，震落一片灰尘！
“踏马的！是我！江晓！”他惊出一身冷汗，头发根根倒竖。
“噢噢噢！对不起对不起！”陆东看清来人，慌忙丢下灭火器，伸手去拉他，声音带着哭腔，“我太紧张了……没注意……你没事吧？”
江晓摆摆手，没时间责怪。他能理解陆东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没事。拿上灭火器，跟我来！”
陆东默默跟上，脸上满是愧疚。两人来到楼梯口。江晓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听着，一会我动手了你再动手！别冲动！看准了砸！”陆东用力点头，双手死死握住冰冷的灭火器罐体，指节发白，目光死死锁定江晓，如同抓住汪洋中唯一的浮木。
江晓屏息，侧耳倾听二楼的动静。急促的、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女生绝望的喘息。突然，一声短促的惊叫！
“啊！”
是踩空的声音！紧接着是身体滚落楼梯的闷响！
女生从楼梯上滚落下来，摔在他们不远处，蜷缩着，瑟瑟发抖。
紧随其后，两只僵尸以扭曲得令人牙酸的姿势，手脚并用地扑了下来！关节发出“咔咔”的错位声，贪婪的嘶吼在狭窄的楼梯间轰鸣！
在女生绝望闭眼的瞬间，江晓眼中寒光爆射！
“动手！！！”
他手中的灭火器如同陨石，带着全身的力量砸向冲在最前面那只男性僵尸的脑袋！陆东也几乎同时出手！
“咚！！”
“磅！！”
两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在楼道炸开！金属与颅骨碰撞！两只僵尸被砸得踉跄后退，发出暴怒的嘶吼！
未等它们起身，江晓已经如同猎豹般扑了上去！一下！又一下！再一下！灭火器罐底狠狠砸向僵尸的头部！沉闷的撞击声和骨骼碎裂的“咔嚓”声交织在一起！陆东也紧跟着，闭着眼睛，疯狂地朝着另一只倒地的女性僵尸补刀！每一次砸落，都带着恐惧催生的狠厉！
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两人染血的衣摆翻飞如刀。骨肉碎裂的闷响混着粗重如牛的喘息，将所有的恐惧都碾碎在原始的暴力之中。
“够了……应该是死了……”江晓的声音嘶哑，像是从深渊里捞出来，终于让陷入癫狂状态的陆东停下了手。
陆东剧烈地颤抖着，双手仿佛已不属于自己，灭火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快走……动静太大了……会把别的引来……”江晓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下才让陆东空洞的眼神重新聚焦。
江晓看向瘫坐在地、满脸泪痕和擦伤的女生：“喂，还能不能自己走？能走就跟紧我们。不能……自己想办法。”说罢便要转身。
“她应该是扭到脚了，真不帮吗？”陆东看着女生痛苦的表情，犹豫着开口。
“要帮你自己帮！如果你自信能带着一个人跑过那些东西的话！”江晓头也不回，声音冰冷。生存是第一要务，仁慈的代价可能是团灭。
女生早已被吓懵。僵尸、感染、追杀、眼前这两个手段凶残却又救了她命的陌生人……一切都像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她带着哭腔哀求：“那个……求求你们……扶我一下……我脚好痛……”
江晓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依旧没有温度：“陆东，你把她扶到厕所里躲着。我断后看看情况。”
陆东应了一声，返回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女生。“谢谢……谢谢你们……”女生哽咽着，在陆东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朝着厕所挪去，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
江晓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神复杂。他转身，跨过地上那两具头颅变形、不再动弹的僵尸尸体，粘稠的黑血沾湿了他的鞋底。他没有犹豫，朝着通往五楼的楼梯爬去。他需要一个制高点，需要看清这绝望囚笼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