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别墅，千晓睁开眼，有片刻的恍惚。直到看见沙发上熟睡的十七，她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世界真的变了。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不想吵醒其他人。时玺靠在门边守夜，见她醒来，微微点头示意。时源蜷缩在角落，手机紧握在手中，即使在睡梦里眉头也紧锁着。
千晓走到窗前，小心地掀开一角窗帘。外面的世界安静得可怕，没有车鸣，没有人声，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不明尖叫。山下的城市笼罩在薄雾中，几处黑烟升起，像末日的烽火。
"睡得还好吗？"
十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千晓转身，发现他已经醒了，正揉着有些凌乱的头发。晨光中，他的轮廓镀着一层金边，比舞台上更加真实。
"还行。"千晓压低声音，"我们得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十七点头，叫醒了时源。四人围坐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千晓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
"首先，我们需要评估现状。"她在纸上画着，"第一，这是全球性的丧尸病毒爆发；第二，被咬伤或抓伤会感染；第三，政府和社会秩序已经崩溃。"
时源盯着手机屏幕："还是没有信号。梦梦她..."
"我们会找到她的。"十七坚定地说，然后看向千晓，"继续。"
"这栋别墅暂时安全，但缺乏长期生存所需的物资。"千晓翻到新的一页，"我们需要食物、水、药品、武器，还有汽油。"
时玺提出："附近有个大型超市，开车二十分钟。"
"太危险了。"时源摇头，"那里肯定挤满了丧尸和抢物资的人。"
千晓咬着笔头思考："我们分两组行动？一组留守，一组搜集物资。"
"不，一起行动。"十七否决了这个提议，"在这种时候，分开太危险。我建议我们全部去，但要有周全计划。"
最终他们决定驾车前往超市，速战速决。千晓用别墅里的材料制作了几个简易武器——用桌腿和菜刀绑成的长矛，还有装满石块的袜子作为投掷武器。
"医学院教你这个？"十七接过千晓递来的"武器"，挑眉问道。
千晓微笑："不，这是小时候我爸教的。他说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她顿了顿，"没想到会用在丧尸身上。"
准备就绪后，四人上了面包车。千晓坚持自己开车："我最熟悉路况和车况。"十七坐在副驾驶，时源和时玺在后座警戒。
车子缓缓驶下山路，进入城区。眼前的景象比想象中更糟——街道上到处都是撞毁的车辆，有的还在燃烧；商店橱窗被砸碎，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横陈在路边，有的已经被啃食得面目全非。
"别看。"十七轻声说，但千晓已经看到了。
她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我是医学生，见过尸体。只是...没想过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一个身影突然从路边扑向他们的车，千晓猛打方向盘避开。那是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半边脸已经腐烂，张开的嘴里滴着黑红色的液体。
"加速。"时玺简短地说，眼睛紧盯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丧尸。
超市停车场出人意料地安静，只有几辆废弃的汽车和几具尸体。四人谨慎地下车，每人手持武器，保持警戒。
"记住，只拿必需品，动作要快。"十七低声嘱咐，"千晓和我负责食品和药品，时源时玺拿水和工具。十五分钟后无论拿多少，都必须回到车上。"
千晓点头，心跳如鼓。她跟着十七向超市入口移动，玻璃门已经碎了，里面黑洞洞的，像一张等待猎物的大口。
超市内部一片狼藉，货架倒塌，商品散落一地。千晓敏锐地注意到地上有新鲜的血迹和脚印。
"有人来过，而且不久之前。"她小声告诉十七。
十七示意大家提高警惕。四人按照计划分头行动，千晓迅速扫荡药品区，将抗生素、止痛药、绷带等塞进背包。她的医学知识此刻派上了大用场，知道什么药在末世最为珍贵。
突然，食品区传来一声闷响，像是货架倒塌的声音。千晓和十七对视一眼，立即向声源处移动。
"别动！"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
千晓和十七赶到时，看见时源和时玺被六个陌生人围住。两个女孩躲在后面，四个男人手持各种武器——棒球棍、水果刀，甚至还有一把消防斧。
"我们不想惹麻烦。"十七上前一步，挡在队友前面，"只是来拿点物资。"
拿消防斧的男人——看起来是领头的——冷笑一声："现在这里的物资是我们的了。把你们的东西放下，然后滚蛋。"
千晓注意到这六人中有两个男孩站在稍远的位置，没有表现出敌意，反而有些尴尬。而两个女孩正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她，特别是看到她站在十七身边时，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听着，外面到处都是那些东西，我们自相残杀没有意义。"十七试图讲理，"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一个染着金发的女孩尖声说，"凭什么跟你们合作？"
千晓感到一阵烦躁，末日才刚开始，这些人就已经开始划分地盘了。她上前一步："凭我们有车，有安全的落脚点，还有医学知识。"她指了指自己的背包，"比如我知道怎么用这些药治疗伤口，防止感染。"
这番话似乎起了作用。六人中那两个较为友善的男孩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道："张涛，也许她说得有道理。人多力量大。"
被叫做张涛的男人——拿消防斧的那个——眯起眼睛打量着千晓，目光让她不舒服："小医生说得挺像回事。好吧，暂时合作。但别耍花样。"
就这样，十个人尴尬地结成了临时小队。互相介绍后，千晓了解到那两个女孩叫赵悦和李娜，是大学生；张涛和罗阳看起来是社会人士；而那对友善的兄弟是陈浩源和陈浩南，体育学院的学生。
众人一起搜集了更多物资，期间千晓注意到赵悦和李娜总是试图接近十七，而张涛的目光不时扫过她和两个女孩，眼神中带着令人不安的贪婪。
"小心那几个人。"装车时，时玺低声对千晓说，"特别是张涛和那两个女的。"
千晓点头："我注意到了。陈氏兄弟似乎还不错。"
"嗯，他们至少知道把物资让给女孩子。"时玺难得地多说了几句话。
返程途中，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千晓从后视镜看到张涛的车紧跟在后，不知为何感到一丝不安。
"你觉得他们可信吗？"她问十七。
十七摇头："不完全。但末日里完全孤立也很危险。我们保持警惕就好。"
时源一直沉默不语，眼睛盯着窗外荒废的街道，显然仍在担心云梦。千晓想安慰他，却不知说什么好。
回到别墅后，众人分配了房间。张涛理所当然地想要主卧，被十七冷静但坚定地拒绝："这是我们找到的地方，我们睡主卧。你们可以选其他房间。"
气氛一时紧张起来，最终是陈浩源打圆场："客随主便嘛，我们睡楼下就好。"
晚餐是简单的罐头食品，众人围坐在客厅。赵悦和李娜刻意挤到十七身边，不停地问东问西。千晓假装不在意，专心和陈氏兄弟讨论明天的巡逻计划。
"你们TF团队我听说过，"陈浩南兴奋地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真人。"
时源勉强笑了笑："现在我们都只是努力活下去的普通人。"
张涛灌了一口啤酒，突然问道："你们那个小女友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时源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十七迅速介入："私人问题就免了。我们讨论明天的安排吧。"
千晓拿出画好的别墅周边地图："我们需要建立防御工事，设置岗哨，还要寻找更多物资。我建议分组行动——"
她的话被一声尖叫打断。所有人都跳了起来，抓起武器。声音来自别墅后面的树林。
"是什么？丧尸？"李娜吓得脸色发白。
时源已经冲向了后门："是梦梦的声音！我认得出来！"
"等等！可能是陷阱！"十七喊道，但时源已经打开了门。
千晓紧跟上去，看到树林边缘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被三个丧尸追赶。那女孩动作灵活，不断变向躲避，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武器。
"梦梦！"时源大喊，就要冲出去。
十七和时玺拉住他："太危险了！"
千晓迅速评估形势："我们得救她，但需要计划。陈浩源，你和时玺从左面包抄；十七，你和我从右边；时源，你在正面吸引注意力。其他人守住别墅！"
令她惊讶的是，大家都立即服从了这个安排，连张涛也没反对。或许危机面前，人的本能还是选择合作。
行动迅速展开。千晓和十七悄悄绕到右侧，看到那个女孩——现在能确认是云梦了——正背靠一棵大树，手里挥舞着一根绑着尖刀的棍子，暂时阻挡着丧尸的进攻。
"数到三，"十七低声说，"我攻击左边那个，你负责右边。"
千晓点头，心跳如雷却异常冷静。她举起自制的长矛。
"一、二、三！"
两人同时冲出。十七精准地用棒球棒击中一个丧尸的头部，千晓则用长矛刺穿了另一个丧尸的眼窝。第三个丧尸被赶到的时玺和陈浩源解决。
"梦梦！"时源冲上前，一把抱住惊魂未定的女孩。
云梦——千晓现在能看清她了——是个娇小可爱的女孩，齐肩短发，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疲惫，但更多的是见到时源的喜悦。
"源源...我就知道你会没事..."她哽咽着说，然后注意到其他人，"十七！时玺！还有...这是你的新朋友吗？"她看向千晓，眼中带着好奇而非赵悦她们那种敌意。
"这是千晓，救了我们的命。"十七简单介绍，"回去再说吧，这里不安全。"
回到别墅后，云梦讲述了她的经历。病毒爆发时她正在商场，凭借机智和从小跟时源学的防身术逃了出来，一直在寻找TF团队的下落。
"我听到收音机说明星别墅区可能安全，就想来碰碰运气..."她说着，眼睛始终没离开时源。
千晓给她检查了身体，除了几处擦伤和脱水外，状况良好。时源寸步不离地守着，脸上的担忧终于化为了安心。
"好了，现在人齐了。"张涛不怀好意地笑着，"不过房间更挤了。"
千晓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眼睛盯着云梦，立即说道："云梦和我睡一间。其他人按原计划分配。"
夜深后，千晓和云梦在分配给她们的房间休息。云梦洗完澡出来，穿着千晓借给她的衣服，看起来精神多了。
"谢谢你救了我。"云梦真诚地说，"也谢谢你照顾源源他们。我看得出来，他们很信任你。"
千晓微笑："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你和时源...是情侣？"
云梦脸红了："还没正式...但我们互相喜欢很久了。这次灾难...让我意识到生命太短暂，不应该浪费时间。"
千晓点头，突然想到十七。她摇摇头，赶走这个念头："睡吧，明天还有更多挑战。"
窗外，月光被乌云遮蔽，风声呜咽如同末世悲歌。别墅里，十个各怀心思的人各自入睡。千晓不知道这个临时组成的团队能维持多久的和平，但今晚，至少他们都还安全。
而楼下，十七站在窗前，望着黑暗中的树林，思考着如何保护这个刚刚壮大的小团体——特别是那个勇敢的医学生，她看他的眼神已经和昨天不同了，而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意这种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