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瑜伽裤的秘密
妻子健身回来后,她的瑜伽裤破了好几个大洞。
我懵了,这到底做的什么运动
那几个洞的位置极其诡异,一个在右大腿根部内侧,撕裂状,一个在臀部下方,更像是被撑破的,还有一个在腰腹处,仿佛被什么东西勾烂了。
她是我结婚十年的妻子,苏晴。一个对自己外形管理极为严苛的女人。
她身上这条
Lululemon
的瑜伽裤是我上个月托人从国外给她带回来的限量款,面料以坚韧和高弹著称。别说做瑜伽,就是玩极限运动,也不可能破成这个样子。
苏晴一进门,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她看到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神闪躲了一下,立刻想往卧室溜。
站住。我开口,声音比我自己预想的还要冰冷。
她的身子僵了一下,转过头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老公,你回来啦。我今天练得有点狠,累死了,想先去洗个澡。
练的什么我盯着她的裤子,能把这条裤子练破,我挺好奇的。
苏晴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了个干净,她下意识地想用手里的外套遮挡,但已经晚了。
哦,这个啊……她眼神飘忽,开始编造谎言,今天……今天健身房新来的器械,我不熟悉,被挂钩给刮破了。真是的,这么贵的裤子,心疼死我了。
她的谎言拙劣得像个笑话。
健身房的器械都是圆角设计,为了安全,怎么可能有尖锐的挂钩
我跟她结婚十年,从大学校园里的纯真爱恋,到步入社会共同打拼。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生命里最坚不可摧的依靠。我做建筑设计,没日没夜地画图、跑工地,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设计师,做到了今天设计院的合伙人,给了她富足优渥的生活。
她不用工作,日常就是插花、烘焙、练瑜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把她自己保养得像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我一直以为,我们的生活是所有人都羡慕的模样。
直到三个月前,她疯狂地迷上了健身。
起初我很高兴,以为她找到了新的爱好。我还给她办了我们市里最高档的健身会所年卡。但渐渐地,我发现不对劲。
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手机不离手,洗澡都要带进去。我问她,她就说健身房的姐妹们在群里聊天。
她开始买各种暴露性感的健身服,花钱如流水。我劝她没必要,她却说：庞越,你不懂,女人就是要投资自己。我现在才感觉,我的人生刚刚开始。
我当时没听懂她这句话的深层含义。现在,看着她那条破洞的瑜伽裤,我好像什么都懂了。
心口像是被一把钝刀子来回拉扯,疼得我喘不过气。
哪个健身房哪个器械我一步步逼近她,声音压得很低,明天我去找他们经理,让他们十倍赔偿这条裤子。
别！苏晴尖叫一声,脸色惨白,不用了！就是个意外……老公,你别小题大做行不行
她越是阻拦,就越是证明了她在撒谎。
2
背叛的真相
我不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十年夫妻,我太了解她了。她在我冰冷的注视下,心理防线正在一寸寸地崩溃。
终于,她扛不住了,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庞越,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我让你害怕了我自嘲地笑了,苏晴,你只要告诉我,今天下午,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伸出手,猛地拽过她手里的手机。她惊呼一声想抢,被我一把推开。
手机没有密码。我以前总笑她记性差,设了密码自己都记不住,她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不需要密码。
现在看来,多么讽刺。
我点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是一个叫追风少年的人。
我点进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瞬间停止了跳动。
露骨的聊天记录像是无数根毒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睛里。
【追风少年：晴姐,你走了吗我还在回味刚才的味道。】
【苏晴：刚到家,吓死我了,我老公今天居然提前回来了。】
【追风少年：怕什么,你老公满足不了你的,只有我能。你那条裤子,算是我们的战利品。】
【苏晴：你坏死了！那么贵的裤子,都被你撕坏了。我回家怎么交代啊。】
【追风少年：交代什么就说练得太投入了。下次穿裙子来,更方便。】
【苏晴：讨厌！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去洗澡,一身你的味道。】
我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手机。
我抬起头,看着瘫坐在地上,脸色灰败的苏晴。
追风少年听名字,年纪不大啊。我把手机扔到她面前,屏幕上还亮着那些不堪入目的文字,苏晴,你今年三十六了,去玩姐弟恋对方是个男大（男大学生）
苏晴浑身一颤,像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她不再辩解,只是捂着脸痛哭起来。
庞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冷笑,所以你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跟别的男人在健身房的器械上,做完了能撑破瑜伽裤的运动
我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插在她心上,也插在我自己心上。
我……我只是觉得生活太压抑了……她哭着说,你每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你关心过我吗你知道我一个人守着这个空房子有多寂寞吗林默他不一样,他年轻,有活力,他懂我,他会陪我聊天,带我体验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激情……
林默我抓住了这个名字,那个男大就叫林默
是……
激情我气得发笑,所以,你就用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去包养一个男大学生,寻找你所谓的激情
我没有包养他！苏晴尖锐地反驳,我们是真爱！
真爱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我觉得无比的肮脏。好,好一个真爱。
我转身,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了我们的结婚证。
啪！
我把结婚证摔在她面前。
苏晴,我们离婚。我给你一天时间,收拾你的东西,滚出这个家。财产分割,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我会让你净身出户。
那一刻,我以为这就是结束。
我以为,让她净身出户,就是对她最狠的报复。
但我错了。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一个让我坠入无边地狱的,血淋淋的开始。
苏晴听到净身出户四个字,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3
离婚的决断
庞越,你……你说什么你要我净身出户你凭什么！
凭什么我指着地上的手机,就凭你婚内出轨,背叛我们的婚姻。苏晴,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婚内出轨是法定过错方,我可以要求你进行损害赔偿。让你净身出户,都是轻的。
我说谎了。我当时怒火攻心,根本没来得及咨询律师。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吓住她,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苏晴的脸彻底白了。不……不可能！庞越,我们十年夫妻,你不能这么对我！这个家是我辛辛苦苦维持的,我也有功劳！
你的功劳就是给我戴一顶绿得发光的帽子我冷眼看着她,苏晴,收起你那套说辞。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你如果不来,我就直接向法院提起诉讼。到时候,你的光荣事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走进了客房,砰地一声锁上了门。
我背靠着门板,身体缓缓滑落。胸腔里的愤怒和痛苦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吞噬。我捂着脸,却没有一滴眼泪。
男人在极致的痛苦面前,是哭不出来的。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寒意。
那一夜,我没合眼。
我听见苏晴在外面哭了半宿,后来又开始打电话。我隐约听到她在跟那个叫林默的男孩哭诉,说我如何绝情,如何要让她净身出户。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似乎在安慰她,让她别怕,说他会养她。
我冷笑。一个还在上学的男大,拿什么养一个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女人用嘴吗
第二天早上,我走出客房,苏晴正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坐在沙发上,见我出来,立刻站了起来。
庞越,我们谈谈。她的声音沙哑,但眼神却多了一丝我不懂的坚定。
没什么好谈的。
不,必须谈。她深吸一口气,我可以离婚。但是,财产必须平分。这套房子,还有你名下的存款、股票,我都要一半。否则,我不同意离婚。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苏晴,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出轨,你还有脸要一半财产
我出轨又怎么样她居然笑了,笑得有些神经质,庞越,你有证据吗那几句聊天记录,能说明什么我可以说是我跟他开玩笑的。你说我的瑜伽裤我可以说是不小心刮破的。庞越,你没有捉奸在床,你就没有铁证！打官司,法官也只会调解,最后的结果大概率还是平分财产。我们没必要闹得那么难看,对不对
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哪里是那个单纯爱哭的苏晴她分明是一个心机深沉,算计到骨子里的毒妇！
一夜之间,她就想好了所有的对策。看来,那个叫林默的男大,没少给她出主意。
好啊。我点了点头,出奇地冷静了下来,既然你不怕难看,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说完,我拿起公文包,径直出了门。
我知道,我不能再被愤怒冲昏头脑。对付苏晴这种人,硬碰硬是不行的。我要的是复仇,是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
我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开车去了一家我相熟的律师事务所。
接待我的是王牌律师,老李。
听完我的叙述,他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
庞先生,情况对你确实不太有利。就像你太太说的,单纯的聊天记录和破损的衣物,很难被认定为出轨的铁证。在没有更直接的证据,比如录像、照片,或者对方亲口承认的情况下,法院很难支持你要求对方净身出户的诉求。
我的心一沉。那怎么办就这么便宜她了
别急。老李安抚我,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离婚官司的核心,无非就两个,一是孩子的抚养权,二是财产分割。你们没有孩子,那就只剩下财产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太太是过错方,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们虽然不能让她净身出户,但在财产分割上,可以让她少分或者不分。这需要我们做一些……技术性操作。
我眼中精光一闪。怎么操作
首先,拖延时间。老李竖起一根手指,你现在不要跟她提离婚,先稳住她。就说你冷静下来了,觉得十年夫妻不容易,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但是需要时间考虑。
稳住她为什么
为了争取时间,转移和隐藏你的核心资产。老李的声音压低了,而且,也能让她放松警惕,继续和那个男大学生来往。只要他们继续,就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布下一张网,等他们自投罗网。
接下来的话,老李说得更加具体。比如,如何通过合法的渠道,将我名下的存款,以投资或借贷的名义转移出去,制造共同债务；如何将我持有的公司股份,进行复杂的代持操作；如何利用我父母的名义,设立一个家族信托,将大部分资产隔离保护起来。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为我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一扇通往冷血与理智,充满了精密计算的复仇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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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意识到,真正的复仇,从来都不是歇斯底里的怒吼,而是冷静到极致的算计。
我明白了。我走出律所的时候,阳光有些刺眼。我心里那头叫做愤怒的野兽,已经被我用理智的铁链牢牢锁住。
庞越,从现在开始,你要做一个演员。一个深爱着妻子,愿意原谅她,但内心早已把她千刀万剐的,顶级演员。
当天晚上,我回到家,破天荒地带了一束苏晴最喜欢的香槟玫瑰。
苏晴看到我,一脸警惕。
我换上温和的表情,把花递给她,声音疲惫而沙哑：晴晴,对不起,我昨天太冲动了。
苏晴愣住了,没有接话。
我自顾自地把花插进花瓶里,继续我的表演：我一晚上没睡,想了很多。我们在一起十年,不容易。你说得对,我确实太专注于工作,忽略了你。你感到寂寞,会犯错,我也有责任。
苏晴的眼神从警惕,慢慢变得疑惑,然后是一丝动容。
所以……
所以,我不想离婚了。我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眼里的痛苦和挣扎恰到好处,但是,我需要时间。我需要你跟那个男的彻底断干净,然后我们……重新开始。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好吗
我的演技,显然骗过了她。
苏晴的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但这次,是感动的泪水。老公,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一定跟他断干净！我再也不见他了！
她扑进我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我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残留的,若有若无的,不属于我的气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但我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宠溺的微笑。
好了,不哭了。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苏晴信了我的话,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表现得像一个完美的悔过者。
她删除了那个叫林默的微信,不再去那家健身房,每天准时回家,为我准备丰盛的晚餐。她对我体贴入微,仿佛我们又回到了热恋的时候。
如果我不是亲眼见过那些聊天记录,我几乎都要以为,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但我心里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4
复仇的序幕
我一边配合她演着夫妻情深的戏码,一边在老李的指导下,开始了我的资产腾挪计划。
我先是以扩大公司业务为由,向银行申请了一笔高额贷款,这笔贷款属于夫妻共同债务。然后,我将这笔钱连同我们大部分的流动资金,通过一个极其复杂的方式,以风险投资的名义,投给了我一个发小在海外注册的空壳公司。
明面上,这是一笔高风险的投资,随时可能血本无归。但实际上,这笔钱只是在外面转了一圈,最终会回到我绝对安全的私人账户里。
接着,我找到了我父母,说服他们以他们的名义起诉我,要求我偿还一笔巨额的借款。这笔借款是我几年前买这套婚房时,父母资助我的钱。当时只是口头约定,现在,我们补上了一份天衣无缝的借款合同,并且把日期签在了几年前。
如此一来,我们名下最大的一笔财产——这套价值千万的房子,也被一笔合法的债务给覆盖了。
做完这一切,我看着我们联名账户里所剩无几的余额,和背负的巨额债务,心中升起一股冷酷的快意。
苏晴,你不是想要一半财产吗
可以,这些债务,我也分你一半。
在我紧锣密鼓地布局时,我并没有闲着。我需要那个铁证。
我找了一个私家侦探,二十四小时盯着苏晴。
起初几天,苏晴确实很安分。但人的欲望就像野草,只要根还在,春风一吹,便会疯长。
半个月后,侦探给我发来了第一组照片。
照片上,苏晴和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在一家咖啡馆见面。男孩背对着镜头,但从苏晴脸上那痴迷的笑容,我能确定,他就是林默。
他们并没有断。
苏晴只是把这段地下情,隐藏得更深了而已。
我把照片发给了苏晴。
她几乎是秒回电话,声音充满了恐慌：庞越,你听我解释！是他来找我的,他说分手也要当面说清楚！我们今天就是去说分手的！
是吗我淡淡地说,那你们分手说得怎么样了
说……说清楚了！我们以后再也不联系了！老公,你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
我挂了电话,脸上毫无波澜。
我当然不相信她。这只是一个开始。我要的,是更致命的,能把她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证据。
侦探的工作还在继续。
很快,我拿到了那个男孩的全部资料。
林默,二十一岁,宁城大学大三学生,计算机系的。家境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贫寒。父母是外地来宁城打工的,住在城郊的老破小里。他能上宁城大学,全靠优异的成绩和奖学金。
一个穷小子,是怎么搭上我那眼高于顶的妻子的
仅仅是靠年轻的身体和甜言蜜语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林默,有问题。
我让侦探继续深挖林默的背景,特别是他的家庭。
与此同时,苏晴和林默的约会越来越频繁。他们从咖啡馆,转移到了更隐蔽的私人影院,甚至是城郊的快捷酒店。
侦探拍到的照片也越来越露骨。
我看着照片里,苏晴像个怀春少女一样依偎在林默怀里,被他拥吻,甚至被他抱着走进酒店。我的心已经麻木了。
这些照片,每一张,都是射向她的子弹。而我,正在冷静地,为这些子弹上膛。
直到那天,侦探给我打来一个电话,声音异常兴奋。
庞先生,重大发现！那个林默的父亲,你绝对想不到是谁！
是谁
他叫林建国。十五年前,因为挪用公款罪和商业泄密罪,被判入狱十年。而出事之前,他所在的公司,是宁城最大的建筑设计公司——华泰设计。
华泰设计
这四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尘封的记忆。
十五年前,我还是个刚毕业,在华泰设计实习的愣头青。
而林建国……他是当时华泰的总工程师,也是我的顶头上司。
我记得他,一个才华横溢但性格有些固执的中年男人。
当时华泰正在竞标一个市政地标项目,林建国是项目总负责人,而我,是他团队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助理。
可后来,林建国因为被举报挪用公款和泄露项目核心标的,被警方带走了。华泰也因为这桩丑闻,与那个大项目失之交臂,元气大伤,没过几年就倒闭了。
而我,也在那之后不久,离开了华泰,和几个同事一起,创办了我们自己的设计院。
这一切,跟林默接近苏晴,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疯狂滋生。
去查！查清楚当年林建国案子的所有卷宗！还有,给我查清楚,林默的学费和生活费来源！我对着电话低吼。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即将触碰到一个,足以颠覆一切的真相。
几天后,侦探把厚厚一沓资料放在我面前。
庞先生,都查清楚了。
我翻开资料,第一页就是林建国案的卷宗复印件。
当年指控林建国泄露商业机密的关键证据,是一封匿名举报邮件。邮件里,详细说明了林建国将华泰竞标的底价和核心设计方案,卖给了竞争对手。
而那个接收文件的邮箱,经过技术追踪,IP地址指向了林建国自家的电脑。
人证物证俱在,林建国百口莫辩。
但他从始至终,都坚称自己是冤枉的。他说,是有人陷害他。
只是当时,没人信他。
我继续往下翻,看到了林建国家人这些年的生活轨迹。林建国入狱后,他妻子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世了。留下年幼的林默,靠着亲戚的接济和政府的补助,艰难长大。
他的大学学费,是靠的助学贷款。但他的生活费,却有些异常。
侦探查到,从一年前开始,林默的账户上,会定期收到一笔不小的转账。
而转账的账户,属于一个叫赵强的人。
赵强……这个名字好熟悉。
我猛地想了起来！赵强,是当年华泰设计的另一个工程师,也是林建国的副手！当年林建国出事后,赵强是第一个站出来指证他的。华泰倒闭后,赵强也销声匿迹了。
我立刻让侦探去查这个赵强。
两天后,结果出来了。
赵强,目前是宁城另一家大型设计公司启明设计的副总。
而启明设计,正是当年从华泰手里,抢走那个市政地标项目的公司！
所有的线索,像一根根丝线,在我脑中迅速连接,编织出了一张横跨十五年的,阴谋的大网。
我当年只是一个小角色,对高层的斗争一无所知。但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了。我几乎可以肯定,当年林建国是被陷害的。而陷害他的人,就是赵强！
赵强窃取了林建国的成果,卖给了启明,然后反过来诬陷林建国,让他背上所有的黑锅。
而林默……
林默接近我的妻子苏晴,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偶然的艳遇,也不是贪图我家的钱财。
他是来复仇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找我复仇当年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而已。
5
阴谋的深渊
我拼命地回忆着当年的细节。
记忆的闸门被打开,一些被我忽略了十五年的画面,涌了上来。
我记得,在竞标的最关键时期,林建国总工因为劳累过度,病倒了。他让我去他家的电脑里,帮他取一份很重要的参考资料。
我去了。
他家的电脑没有设密码。我按照他的指示,找到了那个文件,用U盘拷贝了下来。
但是……在拷贝文件的时候,我出于好奇,点开了桌面上一个命名为市政项目最终方案的文件夹。
作为一个学建筑的年轻人,那样一个地标性的项目,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鬼使神差地,也把那个文件夹,一起拷贝到了我的U盘里。
回到公司,我把参考资料交给了林总。而那个最终方案的文件夹,我谁也没说,偷偷地在自己的电脑上研究。
我甚至还记得,当时我看着那份堪称天才的设计方案,激动得浑身颤抖。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赵强找到了我。
他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他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庞啊,我知道你好学。但是林总脾气古怪,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你偷看他方案这事,要是让他知道了,你这份实习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我当时吓得脸都白了。
赵强又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说的。你把U盘里的东西删了,就当没发生过。但是,为了让你长个记性,你得帮我个忙。
他让我做了一件小事。
让我用我自己的私人邮箱,给一个他指定的匿名邮箱,发一封邮件。邮件内容他都已经写好了,是一堆乱码一样的东西。
他说,这是测试公司内部的网络安全。
我当时涉世未深,哪里会想那么多。为了保住工作,为了让他不把事情说出去,我照做了。
现在想来,那封邮件的内容,很可能就是经过加密的核心设计方案。而那个匿名邮箱,就是竞争对手的邮箱。
而我,庞越,在十五年前,亲手,把我恩师的设计方案,发给了竞争对手。
我就是那个,陷害了林建国的,最关键的一枚棋子。
我才是那个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强利用了我,然后他再用林建国电脑里的文件作为证据,举报林建国,制造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冤案！
林默找上我,不是为了报复社会,不是为了报复华泰,他是为了报复我！
因为在他看来,我就是害死他母亲,害他父亲坐了十五年牢的,直接凶手！
这个认知,像是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下,让我浑身冰冷,彻骨的寒。
我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我的妻子出轨了。而出轨的对象,是我十五年前一个无心之失所造成的受害者的儿子。他不是为了爱情,也不是为了钱,他是为了复仇。他毁了我的家庭,是为了报他父亲的血海深仇。
这是怎样一个荒诞又悲凉的因果循环
我以为我是受害者,原来我才是罪恶的源头。
我以为的冷血复仇,在人家处心积虑十五年的计划面前,简直像个小孩子的游戏。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苏晴不是猎人,她是诱饵,是林默用来引爆我世界的炸弹。
而我,从头到尾,都是他真正的猎物。
那么,我的复仇,又该指向谁
是愚蠢地背叛了我的妻子苏晴
还是那个身负血海深仇,用青春做赌注来报复我的林默
亦或是那个隐藏在幕后,操控了这一切,如今功成名就的赵强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着。
愤怒,羞耻,悔恨,恐惧……所有的情绪在我胸中翻滚,最后,全都凝结成了一股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坚硬的东西。
如果说之前的复信是出自于一个被背叛的丈夫的愤怒。
那么现在,我的复仇,将是出自于一个男人,对自己过往罪孽的救赎,以及对命运不公的,最彻底的反抗！
林默,赵强……你们的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也点燃了我眼中的火焰。
我立刻给侦探打了第二个电话。
之前的计划,全部暂停。我说道,现在,启动第二套方案。目标,赵强。
既然林默的复仇是为了他的父亲,那么,为林建国翻案,把真正的罪魁祸首赵强送进监狱,就是瓦解他所有复仇动机的,最根本的方法。
但这还不够。
林默毁了我的家庭,这个仇,我必须报。
我要的不是两败俱伤,而是要把他们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精心策划的复仇,在我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我制定了一个更加周密,也更加歹毒的计划。
第一步,接近赵强。
这并不难。我们都在同一个圈子里。我很快通过一个行业酒会,制造了和赵强偶遇的机会。
再次见到赵强,他已经是个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中年人。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热情地握住我的手。
哎呀,这不是小庞吗不对,现在是庞总了！真是年轻有为啊！
我挂着虚伪的笑容,跟他寒暄。赵总说笑了,跟您比,我还差得远呢。当年在华泰,要不是您多加提点,哪有我的今天。
我故意提到华泰,赵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酒过三巡,我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说起来,最近真是流年不利。我太太……哎,跟我闹别扭,找了个小白脸,还是个愣头青的大学生,叫什么林默……
我死死地盯着赵强的表情。
当听到林默这个名字时,他端着酒杯的手,明显地抖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捕捉到了。
他果然认识林默！
他们之间,一直有联系！
我假装没看见,继续唉声叹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太太还被他哄得团团转,以为是真爱。我查了一下那小子的底细,您猜怎么着他爸居然是林建国！就是当年华泰那个……
我话没说完,赵强立刻打断了我。
庞总,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太太只是一时糊涂,男人嘛,心胸开阔一点,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他在劝我大度。
我心里冷笑。你当然希望我大度,因为一旦我深究下去,就会把你也拖下水。
这次试探,让我确定了我的猜测。赵强就是幕后黑手,而且他知道林默在做什么。他甚至可能还在资助、指使林默。
第二步,分化他们。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向赵强透露一些信息。
比如,我跟他说：那个林默,胃口可不小。他跟我太太说,他要的不是钱,是要整垮我的公司,为他爸报仇。他还说,他手上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
我当然是在胡说八道。目的就是为了让赵强恐慌。
一个多疑的阴谋家,最害怕的就是失控。
果然,赵强开始坐不住了。我让侦探监控他,发现他频繁地和林默秘密见面,而且两人似乎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很显然,林默的行动,超出了赵强的控制。赵强可能只是想让林默给我制造点麻烦,让我家庭不和,无心事业。但他没想到,林默的目标,是要把我彻底送进地狱。
这就好办了。
一条船上的两个人,一旦开始互相猜忌,离翻船也就不远了。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收集赵强犯罪的证据。
十五年过去了,想找到直接证据非常困难。但是,老李提醒了我一句话：没有新的证据,就让旧的证据重新开口说话。
当年林建国案的关键物证,就是那封从他家电脑发出去的邮件。
我需要一个顶级的黑客。
我通过各种关系,花重金请来了一个据说能黑进五角大楼的电脑天才。
我给了他当年案件卷宗里所有的技术信息,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你证明,当年那封邮件,是被人远程操控林建国的电脑发出去的。
在等待黑客结果的同时,我也没闲着。
我找到了林建国。
他十年前就已经出狱了。因为有案底,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只能在一家物业公司做保安,老态龙钟,满眼沧桑。
我在他住的破旧小区里找到他时,他正在费力地把一桶水扛上楼。
林总。我走上前,轻轻地叫了一声。
他浑浊的眼睛看了我很久,才认出我。是……小庞
是我,庞越。
我们坐在楼下花坛边,我给他递了根烟。
我都知道了。我开门见山,当年的事,对不起。我那时候太年轻,被人利用了。
林建国抽烟的手抖了抖,半天,才吐出一口烟圈,沙哑地说：都过去了。
过不去。我看着他,林默,是你让他这么做的吗
林建国沉默了。
你知不知道,他为了报复我,去接近我的妻子,毁了我的家庭！我的声音有些失控。
他只是想为我讨个公道。林建国终于开口,是我没用,我这个做父亲的,给不了他任何东西,还让他背着罪犯儿子的名声长大。他心里的苦,比我多。
讨公道,不是用这种方式！我说道,真正的罪人是赵强,他现在是启明设计的副总,风光无限！你们却在这里受苦！你甘心吗
林建国眼中燃起一丝恨意,但很快又熄灭了。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我们斗不过他的。
你能。我掐灭烟头,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向你保证,我会让赵强,得到他应有的下场。
我不知道林强建国信了没有,但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了他。一个让他配合我,引诱赵强自己露出马脚的计划。
6
冷血的终局
一切准备就绪,收网的时候到了。
我策划了一场鸿门宴。
我以公司一个新项目寻求合作为由,邀请了赵强。同时,我匿名给林默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赵强准备出卖他,今晚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然后,我又让苏晴无意间发现我今晚的饭局地点。我知道,以她现在对林默的痴迷,她一定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林默。
我预定了餐厅最大的一个包间,并且在里面装满了针孔摄像头。
而隔壁的包间里,坐着老李和两位便衣警察。我通过黑客的技术,已经拿到了当年赵强远程操控林建国电脑的有力证据,警方已经对赵强重新立案侦查。今晚,就是人赃并获的最好时机。
晚上七点,赵强准时赴约。
他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
我像个没事人一样,热情地给他倒酒,跟他聊着项目的前景。
酒过三巡,我不经意地再次提起了林默。
赵总,说起来,我太太那个事,我想通了。你说得对,男人嘛,大度一点。我准备跟那个小伙子谈谈,给他一笔钱,让他滚蛋,这事就算过去了。
赵强一听,立刻附和：对对对,庞总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破财消灾嘛！
我笑了笑,话锋一转：不过,那小子咬死了,说这一切都是你指使他的。他还说,手里有你当年陷害林建国的录音。你说,这事搞的……
他胡说八道！赵强瞬间变了脸色,猛地站了起来,这个小畜生,我给钱让他去留学,让他别再纠缠,他居然敢反咬我一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你给钱让他留学我故作惊讶,赵总,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赵强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知道,再也瞒不住了。
庞越,事到如今,我跟你说实话。赵强一咬牙,坐了下来,当年那事,确实是我做的。但你也脱不了干系！那封邮件,可是你亲手发的！
没错。我坦然承认,所以我现在想弥补。
弥补赵强冷笑,怎么弥补你想把我供出去别做梦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我摇了摇头,我想跟你做个交易。林默那小子是个祸害,他手上既然有你的录音,那留着他,对你我都是威胁。不如……我们联手,让他彻底消失
我刻意把消失两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赵强眯起了眼睛,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林默红着眼睛冲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脸惊慌的苏晴。
赵强！你这个卑鄙小人！林默指着赵强的鼻子大骂,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居然想杀我灭口！
苏晴看到我,吓得脸色惨白。老……老公……我……
我没有看她。我的目光,锁定在林默和赵强身上。
好戏,开场了。
你个小王八蛋,你还敢来！赵强看到林默,彻底撕破了脸皮,我告诉你,你手上的录音是假的！你想诈我没门！当年就是我陷害的林建国,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现在就报警啊！
在极度的愤怒和惊慌下,赵强自己,吼出了所有的真相。
而这一切,都被摄像头,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下来。
就在赵强吼完的那一刻,隔壁包间的门开了,老李和警察走了进来。
赵强,你涉嫌商业泄密罪、诬告陷害罪,跟我们走一趟吧。
赵强看到警察,整个人都傻了。他瘫软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而林默,也愣在了原地。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他策划了十五年的复仇,最终,却以这样一种滑稽的方式,由我来替他完成。
他赢了吗他为父亲洗刷了冤屈。
可他又好像输得一败涂地。
他的仇恨,他的手段,在这场由我主导的终局里,显得那么幼稚可笑。
我站起身,走到林默面前。
现在,轮到我们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毁了我的家,你以为就这么算了
林默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不会报警抓你。我摇了摇头,把你送进监狱,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悔恨和痛苦里。
我转头,看向了旁边已经吓傻的苏晴。
苏晴,你不是说,你和他是真爱吗我笑了,笑得残忍,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你的真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拿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手机里,传出了一段录音。
那是前几天,我去找林建国时,偷偷录下的。
录音里,林建国苍老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小默他……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女人。他说她又蠢又虚荣。他只是在利用她,利用她来报复你……他说,每次看到那个女人一脸痴迷地看着他,他就觉得恶心……
录音播放完毕,整个包间死一般的寂静。
苏晴的脸,瞬间血色尽失,白得像一张纸。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林默,身体摇摇欲坠。
林默……他说的,是假的,对不对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告诉我,你爱我,你不是在利用我！
林默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看着苏晴,又看看我,羞愧、愤怒、难堪,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啊——
苏晴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她冲上去,像个疯子一样撕打着林默。你骗我！你这个骗子！你毁了我的一切！
我冷冷地看着这出闹剧,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然后,我走上前,将一张纸,递到了苏晴面前。
是一份离婚协议。
苏晴,签了它。我淡淡地说,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她自愿放弃一切财产,净身出户。
现在的她,早已六神无主,精神崩溃。她看着协议,又看看我,眼神空洞。
她抓起笔,颤抖着,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我终于完成了我的复仇。
我毁了赵强的前程,让他身败名裂,锒铛入狱。
我击碎了林默的复仇幻想,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仇恨变成了一个笑话,并且让他永远背负着玩弄感情的骂名。
我让苏晴看清了所谓真爱的丑陋真相,让她在一无所有之后,还要背负着愚蠢和背叛的双重枷锁,度过余生。
我赢了。
我赢得了这场战争的,全盘胜利。
可当我拿着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走出餐厅,站在深夜冰冷的街头时,我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快乐。
我掏出手机,翻看着相册里,我和苏晴从前的照片。
大学校园里,她穿着白裙子,笑得像个不染尘埃的天使。
我们小小的出租屋里,她围着围裙,为我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我们拿到新房钥匙那天,她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兴奋地转圈,说要在这里,建一个最温暖的家。
……
这一切,都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那个单纯爱我的苏晴,和后来那个虚荣背叛我的苏晴,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十五年前,我没有那个贪婪的好奇心,没有拷贝那份文件。
如果在我事业成功后,我能多花一点时间陪伴她,而不是用钱来填补情感的空虚。
那么,后来的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在这场横跨十五年的因果里,没有人是完全无辜的。
赵强的贪婪,我的怯懦,林默的偏执,苏晴的空虚……我们每一个人,都亲手为这场悲剧,添上了一块砖。
最终,我们所有人都被压垮在这座亲手搭建的废墟之下。
我删掉了手机里所有的照片,也删掉了过去十年的记忆。
我驱车回家,打开门,迎接我的,是满室的黑暗和死寂。
这个我曾经奋斗半生才得到的家,现在对我来说,只是一座华丽的,冰冷的坟墓。
我的复仇,冷血、精准、彻底。
可是,复仇之后呢
我得到了什么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虚,和一颗再也暖不起来的心。
7
心死的黎明
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天明。
我知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庞越会是别人眼中成功的男人,设计院的合伙人,一个漂亮地解决了家庭纠纷的胜利者。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个曾经相信爱情,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庞越,已经永远地,死在了今天这个寒冷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