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店包厢里烟雾缭绕,柳如烟穿着红裙坐在沙发中央,像个女王。
她纤细的手指夹着烟,吐出一口白雾,漫不经心地扫了我一眼。
方天行,给我跪下。
包厢里一片死寂。
十几个小弟都在看我的笑话,等着看这个新来的家伙怎么下跪求饶。
我站在那里,握紧拳头。
三年了,整整三年。
我从警校毕业就接了这个卧底任务,潜入青龙帮收集证据。
表面上我是个走投无路投靠黑帮的废物,实际上我是警察。
而柳如烟,青龙帮老大柳震天的女儿,就是我要监视的重点目标。
怎么,不愿意柳如烟眯起眼睛,声音里带着危险的味道。
她身边的狗腿子立刻站了起来,虎视眈眈。
我知道,如果我不跪,今晚就走不出这个包厢。
但如果我跪了,三年来建立的人设就彻底毁了。
我深吸一口气。
然后,慢慢弯下膝盖。
烟姐,我错了。
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还以为多厉害呢,不还是条狗！
方天行,你也有今天！
柳如烟满意地笑了,像只得逞的狐狸。
她走到我面前,用高跟鞋踩在我手上。
记住了,在我面前,你永远只是条狗。
我咬紧牙关,任由她羞辱。
心里却在想着,等收集够证据的那一天,我要让你们这群渣滓全部进监狱。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了。
一个西装男人走了进来,正是柳如烟的心上人,青龙帮的副帮主陈浩。
如烟,爸让你回去,有重要的事。
柳如烟立刻变了脸色,收起刚才的嚣张。
知道了。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方天行,今天的事别忘了。
说完带着人离开了包厢。
我慢慢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没人知道,我的衣服里藏着录音设备。
刚才的对话,全都录下来了。
包括柳如烟提到的爸让你回去,有重要的事。
这可能是个重要线索。
我掏出手机,给我的上线警官发了个暗号短信。
然后离开夜店,走向漆黑的夜色中。
三年的卧底生涯教会了我一件事：要想毁掉敌人,就要先让他们彻底信任你。
柳如烟以为她羞辱了我,实际上她给了我更接近核心的机会。
明天,我会表现得更加忠诚,更加像条狗。
直到收集够所有证据的那一天。
2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柳震天的召唤。
青龙帮的总部是一栋看起来普通的办公楼,但里面戒备森严。
我被带到顶层的办公室,柳震天坐在老板椅上,五十多岁,眼神阴鸷。
方天行,听说你昨晚让我女儿不高兴了
我立刻低下头,做出惶恐的样子。
柳老大,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柳震天打量了我一会儿,忽然笑了。
不错,有眼色。我喜欢听话的人。
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方天行,你跟了我们三年,也算是老人了。我准备给你个机会。
我心跳加速。
这是不是意味着要让我接触核心机密了
柳老大您说。
下个月,我们要和海东帮谈合作。这次生意很大,需要绝对可靠的人。
柳震天转过身看着我,如烟推荐了你。
我心里一震。
柳如烟推荐我
昨晚她还羞辱我,今天就推荐我参与重要任务
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我说道。
好,那你先去找如烟,她会告诉你具体的安排。
我离开办公室,心情复杂。
按照经验,像青龙帮这种级别的组织,和海东帮的合作肯定不是小事。
很可能涉及毒品、军火或者其他重大犯罪。
如果能掌握这次交易的证据,足够将整个青龙帮一网打尽。
我找到柳如烟的时候,她正在健身房练拳击。
穿着运动装的她少了几分妖艳,多了几分英气。
看见我进来,她停下动作。
方天行,你来了。
烟姐,听说您推荐我参与海东帮的事
柳如烟擦了擦汗,走到我面前。
你很奇怪我为什么推荐你
我点点头。
她忽然笑了,但这笑容有些奇怪。
因为你很像一条狗,忠诚的狗。
在我爸面前,你表现得足够恭顺。在我面前,你知道什么时候该跪下。
这种人,最适合做危险的事情。
她的话让我背后发凉。
原来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记住了,方天行。这次任务如果成功,你就是我的心腹。如果失败...
她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我明白了,烟姐。
很好。明天晚上八点,在码头仓库。你负责放风,如果有警察,立刻通知我们。
我表面上点头答应,心里却在盘算。
明天晚上,就是抓捕青龙帮的最佳时机。
但我必须小心,如果暴露了卧底身份,不仅任务失败,我也会没命。
离开健身房后,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联系了我的上线警官张队。
张队,明天晚上有大行动。
好,我立刻安排。你要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我看着窗外的夜色。
三年的卧底生涯即将结束,但最危险的时刻才刚刚开始。
3
交易当天,我早早来到码头。
夜幕降临,海风带着腥味吹过空旷的仓库区。
柳如烟穿着黑色风衣,站在仓库门口,身边跟着十几个手下。
海东帮的人还没来,她显得有些紧张。
方天行,你去那边的高处放风,有情况立刻打信号。
我点点头,爬上了旁边的集装箱。
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码头的情况,也是绝佳的狙击位置。
我知道,张队他们已经在暗中部署,只等海东帮的人一露面就会行动。
晚上九点,海东帮的车队出现了。
三辆黑色轿车,看起来很低调,但我知道车里都是凶悍的罪犯。
为首的是海东帮的老大李海东,四十多岁,脸上有道疤。
柳小姐,久等了。李海东走向柳如烟。
李老大客气了。东西带来了吗
李海东挥挥手,手下打开了后备箱。
我用望远镜看得清楚,里面装的是一箱箱白色粉末。
毒品！
果然是毒品交易！
这足够让青龙帮和海东帮全部完蛋。
我悄悄发出了信号。
但就在这时,我发现了异常。
柳如烟的一个手下正在往这边看,而且掏出了对讲机。
不好,他们发现了什么！
我立刻趴低身体,但已经来不及了。
烟姐,有狙击手！
那个手下大喊一声,整个现场瞬间乱了。
柳如烟脸色大变,立刻掏出手枪。
有内鬼！
李海东也反应过来,怒吼道：是警察！撤！
就在这时,四周响起了警笛声。
张队带着特警队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不许动！警察！
枪战瞬间打响。
我趴在集装箱上,看着下面的混战,心情复杂。
计划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成功的是警察包围了犯罪现场,失败的是我的身份可能暴露了。
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
回头一看,柳如烟正拿着枪爬上集装箱。
她的脸上带着愤怒和绝望。
方天行,原来是你！
我知道无法再隐瞒了。
是的,我是卧底警察。
柳如烟的手在颤抖,但枪口依然对准我。
三年！整整三年！我把你当心腹,你却在算计我！
她的眼中有泪光,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委屈。
这是我的任务。我平静地说道。
任务柳如烟笑了,但笑得很凄凉。
为了任务,你可以跪下,可以忍受屈辱,可以陪我演三年的戏
是的。
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方天行,我恨你。
枪声响起。
4
但子弹没有击中我。
柳如烟在最后一刻偏了枪口,子弹打在了集装箱上。
她无力地坐在地上,枪从手中滑落。
我做不到。她低声说道。
我看着她,心情复杂。
三年的相处,即使是为了任务,也让我对这个女人有了一些了解。
她残忍,但也有脆弱的一面。
她嚣张,但对爱情却很专一。
她是罪犯,但也是个被父亲控制的可怜女孩。
如烟...
不要叫我名字！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恨意。
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
下面的枪战还在继续,但已经接近尾声。
青龙帮和海东帮的人要么被击毙,要么被抓捕。
柳震天被特警制服,李海东也举手投降。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在集装箱上。
如烟,跟我下去投降吧。我说道。
以你的情况,可能会判得轻一些。
柳如烟看着我,忽然笑了。
方天行,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最后悔的是,我竟然喜欢上了你。
她的话让我愣住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从你第一次跪下的时候。柳如烟说道。
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普通人跪下会有屈辱感,但你的眼中没有。
你的眼中有的是...忍耐。像在忍耐什么重大的事情。
她站起来,走到集装箱边缘。
后来我越来越确定,你不是普通的小混混。你的身手,你的眼神,都不像。
但我没有揭穿你,因为我想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想到,你是警察。
我震惊了。
原来她早就怀疑我了,但没有揭穿。
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喜欢你。柳如烟转过身看着我。
即使知道你可能是敌人,我还是喜欢你。
愚蠢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作为一个卧底警察,我不应该对犯罪分子产生感情。
但三年的相处,确实让我对她有了特殊的感觉。
如烟,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跟我下去,重新开始。
她摇摇头。
方天行,我是柳震天的女儿,青龙帮的公主。我做了太多错事,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说完,她向后退了一步。
我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立刻冲过去。
但已经来不及了。
柳如烟从集装箱上跳了下去。
5
我冲到边缘往下看,柳如烟倒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
我立刻跳下去,抱起她。
如烟！如烟！
她还有微弱的呼吸,但意识模糊。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我对着张队大喊。
张队带着特警跑过来,看到这个情况,立刻呼叫医护人员。
小方,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看着怀中的柳如烟。
她的脸色苍白,但依然很美。
如烟,撑住,不要睡着。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我。
方天行...
我在这里。
我...不后悔...喜欢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救护车赶到了,医护人员将她抬上担架。
我想跟着上车,但被张队拦住了。
小方,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后面的事情交给别人处理。
我看着救护车消失在夜色中,心里空荡荡的。
三年的卧底任务结束了,但我却高兴不起来。
回到警局,我开始写任务报告。
青龙帮和海东帮的毒品交易被成功破获,缴获毒品价值两千万,抓捕犯罪嫌疑人三十六名。
这是一次成功的行动。
但在报告的最后,我写道：在执行任务过程中,与目标人物柳如烟产生了感情纠葛,影响了判断力,请组织给予处分。
张队看了报告,摇摇头。
小方,感情这种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三年的卧底生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如烟她怎么样了我问。
骨折,但没有生命危险。她会被转送到监狱医院。
我松了一口气。
你想去看她吗张队问。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监狱医院的病房里,柳如烟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
看到我进来,她转过头去。
你来干什么
看看你。
假惺惺。她冷笑道。
我在病床边坐下。
如烟,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她转过头看着我。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骗了我三年还是对不起让我爱上了你
我沉默了。
方天行,你知道吗我爸爸死了。
我愣住了。
在交火中被击毙了。柳如烟的眼中没有眼泪。
他死的时候,嘴里还在骂我,说我找了个内鬼回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成功了,方天行。青龙帮完了,我爸爸死了,我也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你应该很高兴吧
6
我没有高兴。我诚实地说道。
柳如烟看着我,眼中有些意外。
为什么
因为我也喜欢你。
她的眼睛瞪大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喜欢你。我重复道。
三年的相处,让我了解了真正的你。不是青龙帮的公主,不是犯罪分子,而是那个会为了心爱的人哭泣的女孩。
柳如烟的眼泪开始往下流。
你骗人。
我没有骗人。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我们是在别的情况下相遇。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可惜没有如果。
是的,没有如果。我站起来。
如烟,好好改造。等你出来的时候,也许我们还有机会。
方天行。她叫住我。
我会等你的。不管多少年。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离开了病房。
走廊里,张队等着我。
说完了
说完了。
有什么打算
我想了想。
申请调到别的城市吧。这里有太多回忆。
张队点点头。
也好。你的新身份证明已经准备好了,以后就用真名生活吧。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栋建筑。
柳如烟还在里面,可能要待很多年。
但她说她会等我。
而我,也会等她。
一个月后,我调到了南方的一个城市,重新开始生活。
没有人知道我曾经是卧底警察,也没有人知道我和青龙帮的故事。
我在新的警察局工作,处理一些普通案件。
平静的生活让我有时间思考。
三年的卧底生活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也让我失去了很多。
但最重要的是,它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感情。
即使是在欺骗和背叛中产生的感情,也可能是真实的。
我开始给柳如烟写信,通过监狱转交。
信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是告诉她外面的世界,告诉她我的近况。
她也会回信,字里行间透露着对自由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期待。
我们都在等待,等待那个重新见面的日子。
7
两年过去了。
我在新城市的生活很平静,工作也很顺利。
但每个月我都会收到柳如烟的来信,这成了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
她在监狱里表现很好,还参加了职业培训,学习了财务管理。
方天行,她在信中写道,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出去,我想开一家小店,卖一些自己做的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我回信说：很好的想法。我会帮你的。
但就在这时,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方警官,我是省厅的李处长。有个案子需要你协助。
什么案子
青龙帮的余党在活动,他们想救出柳如烟。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这几天。我们需要你回去,因为你最了解他们。
我立刻请假回到了原来的城市。
张队在机场接我,脸色很严肃。
小方,情况很复杂。
怎么说
青龙帮的余党不多,但都是亡命之徒。他们的计划是在转狱的时候劫囚车。
我皱起眉头。
如烟要转狱
是的,因为表现良好,要转到条件更好的监狱。但路上会很危险。
我明白了。
你们想让我保护她
是的。只有你最了解青龙帮的人,也只有你能让柳如烟配合。
我没有犹豫。
我答应。
第二天,我去监狱见柳如烟。
两年不见,她瘦了很多,但气色不错。
看到我,她很惊讶。
方天行你怎么回来了
来保护你。
我把情况告诉了她。
她的脸色变了。
阿强他们还活着
阿强是青龙帮的头目之一,当年的交火中侥幸逃脱。
是的。他们想救你出去,重建青龙帮。
柳如烟摇摇头。
我不想再回到那种生活。
我知道。所以我来保护你。
她看着我,眼中有复杂的情绪。
方天行,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过要等你。
转狱的日子定在三天后。
我和特警队制定了详细的护送计划。
但我知道,阿强他们既然敢动手,肯定有周密的计划。
这将是一场硬仗。
转狱当天,囚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
我坐在柳如烟旁边,随时警戒。
她很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别怕,我在这里。我握住她的手。
她看着我,眼中有感动。
但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路障。
小心！我大喊。
几辆车从路边冲出来,包围了囚车。
阿强带着十几个人,全副武装。
柳小姐,我们来救你了！
8
枪战立刻打响。
特警队和青龙帮余党在高速公路上激烈交火。
我紧紧护着柳如烟,把她按在座位下面。
趴下！不要抬头！
子弹打在装甲车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阿强带着人拼命往这边冲,想要救出柳如烟。
但特警队的火力很猛,他们很难接近。
这时,一颗手榴弹滚到了囚车旁边。
不好！
我立刻扑到柳如烟身上,用身体护住她。
爆炸声震耳欲聋,囚车被炸翻了。
我感到背后一阵剧痛,应该是被弹片击中了。
但我顾不上自己,立刻检查柳如烟的情况。
她意识模糊,额头上有血迹。
如烟！如烟！
她缓缓睁开眼睛。
方天行...你受伤了...
我低头一看,自己的后背血流不止。
但现在不是处理伤口的时候。
阿强他们已经冲到了近前。
柳小姐！我们带你走！
柳如烟挣扎着站起来,但没有跟他们走。
阿强,我不走。
阿强愣住了。
小姐,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走。青龙帮已经完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阿强的脸色变得狰狞。
柳小姐,是不是这个警察洗脑了你
他举起枪,对准了我。
只要杀了他,你就会清醒的！
就在他要开枪的瞬间,柳如烟挡在了我面前。
不许伤害他！
阿强犹豫了。
他不敢对柳如烟开枪。
但其他的青龙帮成员可没这个顾虑。
一个家伙从侧面举起枪,要射击柳如烟。
我立刻冲过去,和他扭打在一起。
虽然背部受伤,但我的身手还在。
很快就制服了他。
但阿强趁机逃跑了。
特警队赶到,将剩余的青龙帮成员抓捕。
我和柳如烟都被送到了医院。
在急救室里,医生给我取出了三块弹片。
柳如烟的伤不严重,只是轻微脑震荡。
方天行,为什么要救我她坐在病床边问我。
因为我爱你。我直接说道。
她愣住了。
即使我是罪犯
你已经在改变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柳如烟的眼泪掉了下来。
可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受伤。
值得。我握住她的手。
如烟,等你服完刑期,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她用力点点头。
好。
这时,张队走进了病房。
小方,情况有点复杂。
怎么了
阿强逃跑了,而且他发誓要报复。上级的意思是,继续让你保护柳如烟。
我皱起眉头。
保护多久
直到抓到阿强,或者柳如烟刑满释放。
柳如烟听到这话,脸色变了。
不,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没关系。我看着她。
反正我也没别的地方去。
9
为了保护柳如烟,她被转移到了一个特殊的安全监狱。
我也以保护专员的身份住在附近。
每天都可以见面,但都是在警戒森严的情况下。
阿强还在外面,随时可能发动袭击。
但奇怪的是,过了几个月,他都没有出现。
会不会是放弃了柳如烟在探视时问我。
不可能。阿强这个人我了解,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
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监狱突然停电了。
我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冲向柳如烟的囚室。
果然,阿强带着人已经潜入了监狱。
他们制服了几个狱警,正在撬柳如烟房间的门。
住手！我举起枪。
阿强回头看到我,冷笑道：又是你这个警察。
阿强,你已经无路可走了,投降吧。
投降阿强哈哈大笑。
我阿强纵横江湖十几年,什么时候投降过
他一挥手,手下立刻向我开火。
我迅速找掩护,和他们展开枪战。
但我只有一个人,他们有五六个。
情况很不利。
这时,柳如烟的房间门被撬开了。
小姐！我们走！阿强冲进去。
但柳如烟拒绝了。
我不走！阿强,你们走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阿强急了。
小姐,您怎么能这样帮主在天之灵会不安的！
我爸已经死了！青龙帮也没了！你们还想害死多少人
柳如烟的话让阿强愣住了。
但他很快恢复了凶狠的表情。
既然小姐不愿意走,那我只能用强的了。
他命令手下去抓柳如烟。
我立刻冲出掩护,想要阻止他们。
但一个家伙从背后偷袭我,我被打倒在地。
阿强得意地走过来。
方天行,都是因为你,小姐才会变成这样。
今天我就要当着小姐的面,杀了你！
他举起枪,对准我的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柳如烟突然冲过来,抱住了阿强的腿。
不要杀他！求你了！
阿强低头看着她,眼中有痛苦。
小姐,为了这个警察,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是的。柳如烟抬起头。
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的生命。
这话让现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阿强的手在颤抖。
小姐...您真的...爱上了敌人
他不是敌人。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阿强痛苦地闭上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已经没有了杀意。
小姐,我明白了。
他放下了枪。
既然这是您的选择,我尊重您。
他转向手下们。
我们走。
阿强哥,就这样算了
算了。小姐有自己的路要走。
阿强最后看了柳如烟一眼。
小姐,保重。
说完,他带着人离开了监狱。
10
阿强放弃了报复,青龙帮的最后威胁也消除了。
我的保护任务正式结束。
但我没有离开,而是申请调到了这个城市的警局。
每个月我都会去监狱看柳如烟,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深。
她在监狱里的表现很好,获得了减刑。
原本要服刑十年,最后只用了六年就获得了假释。
出狱那天,我在监狱门口等她。
她穿着简单的便装,提着一个小包,看起来既紧张又兴奋。
方天行。她看到我,眼中有泪花。
我等你很久了。我走过去抱住她。
六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我们紧紧拥抱,仿佛要把这些年的思念都融进这个拥抱里。
以后我们可以正常地在一起了。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是的,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们。
我带她回到了我的家,一个简单但温馨的两居室。
这就是我们的家。我说。
她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惊喜。
真的可以吗我可以住在这里
当然。这里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我带她看了看房间,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
她感动得哭了。
方天行,谢谢你等我。
应该是我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第二天,我陪她去办各种手续,重新融入社会。
她说想开一家小店,卖一些手工制作的东西。
我支持她的想法,并且帮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店面。
烟花手工坊,这是她给店铺起的名字。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问。
因为烟花虽然短暂,但很美丽。就像我们的爱情,虽然经历了很多波折,但最终还是绽放了。
店铺开业那天,来了很多客人。
没有人知道柳如烟的过去,大家只是被她制作的精美手工艺品吸引。
看着她忙碌但快乐的样子,我感到无比满足。
晚上回家的路上,她挽着我的胳膊。
方天行,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爱上我这样一个有过罪的女人。
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
如烟,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不仅仅是外表,更重要的是你的心。
她踮起脚尖,轻吻了我的唇。
方天行,我爱你。
我也爱你,永远。
一年后,我们结婚了。
婚礼很简单,只有几个朋友参加。
张队也来了,他是我的证婚人。
小方,你们终于走到了一起。他感慨地说。
是的,经历了这么多,我们更加珍惜彼此。
柳如烟穿着白色的婚纱,美得像天使。
方天行,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我们的故事,从卧底的欺骗开始,以真爱的承诺结束。
虽然过程充满了波折和痛苦,但最终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样,它不会在乎你的身份,不会在乎你的过去。
只要两颗心真诚相对,就能创造奇迹。
十年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一个可爱的女儿。
柳如烟成了一个温柔的母亲和妻子。
而我,也从一个孤独的卧底警察,变成了一个幸福的丈夫和父亲。
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会聊起过去的事情。
如果时光倒流,你还会选择做卧底吗她问我。
会的。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遇到你。
那我呢你会希望我不是柳震天的女儿吗
不会。因为那样的话,你就不是现在的你了。
我们相视而笑。
是的,过去的一切,无论痛苦还是快乐,都造就了现在的我们。
我们不后悔,也不会改变。
因为爱情,就是接受对方的全部,包括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