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头痛欲裂。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刺目的红。
红色的双喜剪纸,红色的被面,红色的枕巾。
醒了
一个冷硬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我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
他五官深刻,眉眼锋利,像一把出了鞘的刀。
我是谁
我在哪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属于另一个女孩的一生在我脑中炸开。
林薇薇,十八岁,城里长大的姑娘,被父母安排,嫁给了眼前的军人丈夫,沈彻。
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而我,是来自未来,代号夜莺的顶尖特工,在一次任务中身死,灵魂占据了这具身体。
既然醒了,就把妈给你的钱交出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高大壮硕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她三角眼,薄嘴唇,一脸刻薄相。
这是沈彻的妈,我的婆婆,王翠花。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原主身体虚弱,动作有些迟缓。
王翠花不耐烦地走过来。
磨蹭什么我儿子娶你花了三百块彩礼,你爸妈给你的压箱底钱,就该拿来孝敬我!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婆婆从她进门起就没给过好脸色。
嫌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是个吃白饭的。
沈彻皱了皱眉。
妈,薇薇刚醒。
你懂什么!
王翠花一把推开他,眼睛死死盯着我。
这钱你不给我,以后就别想在这个家吃饭!
她伸手就要来翻我的枕头。
原主性格懦弱,此刻大概已经吓得哭出来。
但我不是她。
我手腕一翻,精准地扣住了王翠花的手腕。
啊!
她发出一声痛呼,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
你个小贱人,敢对我动手!
王翠花另一只手朝我脸上扇过来。
沈彻脸色一变,想上前阻止。
我动作比他更快。
我侧身躲过,扣着她手腕的手顺势一拧。
王翠花整个人失去平衡,扑通一声跪倒在床边。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沈彻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王翠花懵了,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怒骂。
反了天了!你敢打婆婆!沈彻,你看着她打我!
我松开手,冷冷地看着她。
第一,我叫林薇薇,不是小贱人。
第二,我的钱,谁也别想动。
第三,这个家,我吃定了。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珠子一样砸在地上。
王翠花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的鼻子。
好,好你个林薇薇!我今天就让你滚出沈家!
她转身就要往外冲,准备去叫人来评理。
我眼神一冷。
跟这种人讲道理,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事。
对付恶人,需要用他们唯一能听懂的语言。
站住。
我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她听不懂的寒意。
王翠花脚步一顿,回头看我。
她看见我从枕头下,缓缓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通体漆黑,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是枪。
一把五四式手枪。
2
空气凝固了。
王翠花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我手里的东西。
她一辈子生活在乡下,哪里见过真枪。
可那黑洞洞的枪口,和上面散发的森然气息,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
沈彻的瞳孔骤然收缩。
作为军人,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你……
他喉结滚动,只吐出一个字。
我没理他,枪口稳稳地对准王翠花。
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语气平静。
我……我……
王翠花牙齿打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腿一软,再次跌坐在地上。
裤裆处迅速湿了一片,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她吓尿了。
我心里毫无波澜。
这种场面,我见过太多次。
这个空间,是我穿越时带来的唯一遗产。
里面是我的个人军火库。
从手枪步枪,到手雷炸药,应有尽有。
这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我再说一遍。
我看着地上的王翠花,一字一句。
我的东西,谁也别想动。
在这个家里,我说了算。
听懂了
王翠花疯狂点头,像小鸡啄米。
懂……听懂了……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收回枪,手指一动,手枪凭空消失。
这一幕,再次冲击着沈彻和王翠花的神经。
沈彻的眼神从震惊,变成了极度的探究和警惕。
王翠花则是彻底傻了,以为自己看到了鬼。
滚出去。
我对王翠花说。
她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好像身后有猛兽在追。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沈彻。
他站在原地,高大的身躯有些僵硬,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你到底是谁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我靠在床头,打量着这个名义上的丈夫。
他比我想象中要冷静。
我是林薇薇。
我说。
林薇薇不会用枪。
他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鹰。
林薇薇的枪法,不会那么稳。
我迎上他的目光。
那你就当,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林薇薇。
我们对视着,空气中充满了无声的较量。
他想从我脸上看出破绽。
我坦然地让他看。
许久,他移开视线。
枪是违禁品。
他说,语气是陈述,不是威胁。
我知道。
我说,所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他沉默了。
这个年代,私藏枪支是重罪。
一旦暴露,我们整个沈家都要完蛋。
他是个军人,纪律刻在他的骨子里。
但他同样也是个聪明人。
他明白,把我逼急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好。
他最终点头。
只要你不伤害家人,不做违法的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成交。
我伸出手。
他愣了一下,随即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布满厚茧,带着灼人的温度。
我们之间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新婚之夜,没有温情,只有一场惊心动魄的谈判。
这很公平。
3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
沈彻已经不在房间。
我走出房门,看到王翠花正在院子里喂鸡。
她看到我,身体明显一僵,眼神躲闪。
昨天那场景,给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我没理她,径直走向厨房。
锅里是冷的。
这个家,果然没人给我准备早饭。
我也不在意。
意念一动,空间里的一份自热米饭出现在手中。
撕开包装,加热包遇水升温。
很快,厨房里就飘出了红烧牛肉的香味。
正在院子里扫地的沈家小姑子,沈月,吸了吸鼻子。
什么东西这么香
她探头探脑地走进来,看见我手里的饭盒,眼睛都直了。
嫂子,你吃的这是啥
这个年代,普通人家一个月也吃不上几次肉。
我这盒饭里的牛肉块大料足,香气霸道。
吃的。
我淡淡回答。
沈月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看着。
王翠花也闻着味儿过来了,看到我手里的东西,眼里闪过贪婪。
但她没敢上前。
昨晚的恐惧还刻在骨子里。
我自顾自地吃完,把饭盒处理干净。
沈彻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两只野鸡。
他看到我,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把野鸡递给王翠花。
妈,炖了给薇薇补补身体。
王翠花接过野鸡,脸色难看,却没敢反驳。
她现在看我,就像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沈彻的假期只有三天。
这三天,家里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和平。
王翠花不敢再找我的茬,甚至会主动把饭菜端到我面前。
但我能感觉到,她看我的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怨毒。
她在等。
等沈彻离开,她好重新夺回在这个家的主导权。
我同样在等。
等一个机会,彻底在这个家站稳脚跟。
三天后,沈彻要归队了。
他临走前,把我叫到房间。
我要走了。
他说,语气平淡。
嗯。
我点头。
我妈那边……
他有些犹豫。
你放心。
我打断他,我不会主动惹事。
前提是,别人也别来惹我。
他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
照顾好自己。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和一些票证,塞到我手里。
这是我这个月的津贴,你拿着。
我没拒绝。
在这个年代,钱和票就是命。
我收下钱,他转身离开。
没有拥抱,没有告别。
我们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他前脚刚走,王翠花后脚就进了我的房间。
她脸上没了前几天的畏缩,重新挂上了刻薄的笑容。
林薇薇,我儿子走了。
她说。
我看见了。
我说。
他不在,我看谁还能护着你!
她脸上露出狰狞。
你以为你那点装神弄鬼的把戏,能吓唬我一辈子
她认定我昨天拿出来的枪是假的,是变戏法的道具。
这几天,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一个城里来的娇小姐,怎么可能有真枪
肯定是骗人的!
我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
有些人,就是记打不记吃。
你想怎么样
我问。
把沈彻给你的钱和票都交出来!
她摊开手,理直气壮。
这个家是我当家,钱就该我管!
我要是不给呢
不给
她冷笑一声,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沈家的规矩!
她说着,就朝我扑了过来。
这一次,她还带了帮手。
沈家小姑子沈月,还有沈彻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沈兵,都堵在了门口。
他们是来看热闹,也是来给我施压的。
王翠花认定了,我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再变出那假枪来。
我看着朝我扑来的王翠花,缓缓站起身。
看来,昨天的威慑力还不够。
那就来点更刺激的。
我意念一动。
手中不再是小巧的手枪。
而是一把冰冷的AK-47。
4
当那把充满暴力美学的步枪出现在我手中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枪身比我手臂还长,黑沉沉的,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王翠花扑到一半的身体,硬生生刹住。
她脸上的狰狞,变成了极致的惊恐。
门口的沈兵和沈月,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如果说,手枪他们还能怀疑是假的。
那眼前这把长枪,这狰狞的轮廓,这压倒性的存在感,彻底击溃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啊——!
沈月发出一声尖叫,转身就跑。
沈兵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门槛上。
王翠花站在原地,身体抖得像筛糠。
你……你……这是什么……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没回答她。
我拉开枪栓,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清脆得可怕。
咔哒。
王翠花身体猛地一颤,一股热流再次从她腿间涌出。
她又尿了。
我把枪口缓缓抬起,对准屋顶。
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子弹穿透茅草和泥土糊成的屋顶,留下一个碗口大的洞。
阳光从洞口照进来,形成一道光柱,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也照亮了王翠花惨白如纸的脸。
屋顶的草屑和泥块簌簌落下,掉在她的头上,身上。
她却一动不动,像是被吓傻了。
这下,没人再怀疑这是变戏法了。
现在,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钱,你还要吗
王翠花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瘫在地上的沈兵,拼命摇头。
我扛着枪,走到王翠花面前。
她吓得闭上了眼睛。
我用枪口,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以后,这个家,谁说了算
你……你说了算……
王翠花带着哭腔说。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是……
再敢有下次……
我拖长了声音。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王翠花带着哭腔保证。
我收回枪,AK-47再次凭空消失。
我走到沈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滚。
他手脚并用,屁滚尿流地爬了出去。
我对王翠花说:
把屋顶修好。
把地,拖干净。
她如蒙大赦,立刻找来工具,又是爬梯子补屋顶,又是拿拖把擦地上的尿渍。
动作麻利,不敢有丝毫怠慢。
从此,我在沈家的地位,彻底稳固了。
王翠花对我,从之前的怨毒,变成了纯粹的恐惧。
每天三餐,她都准时做好,送到我房间。
家里的脏活累活,她也全包了。
我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王翠花这种人,不会真心臣服。
她只是在等下一个机会。
而我,也需要为自己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谋划一条出路。
光靠武力威慑,是走不远的。
我开始整理原主的记忆,和我的知识储备。
七十年代,是一个机遇与危险并存的时代。
我需要找到一个既能让我过上好日子,又不会引人注目的方法。
几天后,机会来了。
村里的广播,通知各家各户派人去公社开会。
说是县里来了领导,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王翠花不敢让我去,自己去了。
她回来的时候,脸色很奇怪。
既有兴奋,又有为难。
我主动问她。
开会说什么了
她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说吧。
我语气平淡。
她这才开口。
县里要建一个农机厂,号召大家去报名当工人。
当工人
对!吃商品粮,每个月发工资!铁饭碗!
她眼睛里冒着光。
在这个年代,工人是一个无比光荣和体面的身份。
好事啊。我说。
可是,她面露难色,每个村只有一个名额,要考试。
考什么
考文化,还要考……考体力。
我明白了。
她想让她的宝贝小儿子,沈兵去。
可沈兵斗大的字不识一筐,体力也一般。
这个名额,他根本拿不到。
你想让我去考
我直接问。
王翠花愣住了,没想到我这么直接。
她点了点头,又赶紧摇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你想让我考上了,把名额让给沈兵。
我替她说完了后半句。
她的心思,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王翠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敢说话。
我笑了。
好啊。
我说。
我帮你。
5
王翠花愣住了。
她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你……你说真的
她不敢相信。
当然。
我点头。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她立刻警惕起来。
从今天起,到考试结束,家里所有的肉、蛋、白面,都归我。
我说。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肉蛋精粮都是稀罕物。
王翠花平时都藏得严严实实,只给沈兵开小灶。
她脸上露出肉痛的表情。
就这
就这。
她咬了咬牙。
好!我答应你!
在她看来,用一些吃的,换一个铁饭碗的名额,太划算了。
她以为我只是贪图口腹之欲。
她不知道,我需要补充体力,恢复这具身体的最佳状态。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伙食水平直线上升。
王翠花把家里藏着的腊肉、鸡蛋、白面馒头,都拿了出来。
我每天除了吃饭,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王翠花以为我在复习功课。
实际上,我在锻炼。
我在用前世的特种兵训练方法,悄悄改造这具孱弱的身体。
俯卧撑,仰卧起坐,深蹲。
我还从空间里,拿出高浓缩的营养剂,配合着食物一起服用。
我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考试那天,村里派了牛车,送我们这些报名的年轻人去公社。
同去的,还有几个村里的壮劳力。
他们看着我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城里媳妇,眼神里都带着轻视。
沈家嫂子,你也去考试啊
一个叫李大壮的男人咧着嘴问。
你这小身板,扛得动麻袋吗
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我没理他们。
到了公社,考场已经围满了人。
考试分两部分。
上午笔试,下午体能测试。
笔试的题目很简单,就是小学水平的语文和数学。
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我第一个交了卷。
监考的老师看了我的卷子,惊讶地抬起了头。
下午,体能测试。
第一项,五十米短跑。
我被分在和李大壮一组。
发令枪一响,李大壮像头蛮牛一样冲了出去。
我调整呼吸,控制节奏,紧跟在他身后。
最后十米,我猛然发力。
身体像一支离弦的箭,瞬间超越了他。
我第一个冲过终点。
全场哗然。
李大壮喘着粗气,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第二项,举重。
测试物是一个装满沙子的麻袋,一百斤。
要求举过头顶,坚持五秒。
男人们一个个上去,有的成功,有的失败。
轮到我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她行吗
别把腰给闪了。
我走到麻袋前,深吸一口气。
扎稳马步,腰部发力。
起!
我低喝一声,一百斤的麻袋被我稳稳地举过了头顶。
一秒,两秒,三秒……
我面不改色,气息平稳。
周围的议论声,变成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五秒结束,我把麻袋轻轻放下。
监考的领导带头鼓起了掌。
最后一项,是综合格斗。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一个农机厂招工,居然还要考这个。
规则很简单,两人一组,把对方推出圈外,或者让对方认输就算赢。
我的对手,是另一个村的刺头,叫赵虎。
他人高马大,一脸横肉,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小娘们,我劝你现在就认输。
赵虎捏着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
不然,拳脚无眼,伤了你可别哭。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
废话真多。
裁判一声令下。
赵虎怒吼一声,朝我扑了过来。
他想用蛮力直接把我撞出圈外。
在他看来,对付我这样的女人,一招就够了。
我看着他硕大的拳头,眼神平静。
在他靠近的瞬间,我身体一矮,躲过他的攻击。
同时,我欺身而上,手肘精准地击中了他的肋下软肋。
唔!
赵虎发出一声闷哼,动作一滞。
就是现在!
我抓住他的手臂,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砰!
两百多斤的壮汉,被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尘土飞扬。
赵虎躺在地上,眼睛瞪着天空,半天没缓过神来。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地上的赵虎。
你输了。
6
我毫无悬念地拿下了第一名。
笔试满分,体能测试总分第一。
这个结果,震惊了所有人。
县里来视察的领导,一个姓张的厂长,当场拍板。
这个女同志,我们要了!
他看着我,满眼欣赏。
不仅要,还要重点培养!
回村的路上,牛车里的气氛很诡异。
之前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现在都离我远远的,不敢说话。
李大壮和赵虎,更是低着头,不敢看我。
王翠花在村口等着。
她看到我回来,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样考上了吗
她急切地问。
我还没说话,同车的人就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考上了!第一名!
沈家嫂子太厉害了!把赵虎都给摔了!
王翠花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太好了!太好了!
她拉着我的手,亲热得不行。
薇薇啊,我就知道你最能干!妈没看错你!
回到家,她立刻杀了一只鸡,给我庆祝。
饭桌上,她不停地给我夹菜。
薇薇,你现在是工人了,以后我们家就都指望你了。
她绝口不提让沈兵顶替名额的事。
沈兵也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
我看着王翠花殷勤的嘴脸,心里冷笑。
她这是想先稳住我。
我也不点破。
妈,当了工人,是不是要住到县里去
我假装不经意地问。
王翠花脸上的笑容一僵。
是……厂里好像会分宿舍。
那太好了。
我说,我一个人住,清净。
王翠花的脸色彻底变了。
她终于意识到,这只被她视为囊中之物的鸡,不仅飞了,还要连锅一起端走。
薇薇,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一个人去县里,妈不放心啊。要不,让沈兵跟着你去,也好有个照应。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让他去干什么
我放下筷子。
他可以……可以帮你打打杂,跑跑腿……
农机厂招的是工人,不是少爷。
我打断她,我也不需要人伺候。
王翠...
可是那个名额……
她终于忍不住了。
名额是我凭本事考来的。
我看着她,眼神变冷。
你想让给你儿子
我……
王翠花被我看得心虚。
也不是不行。
我话锋一转。
王翠花眼睛一亮。
只要你能在我手上,走过三招。
我说。
或者,让沈兵来,也行。
我看向缩在角落里的沈兵。
沈兵吓得一个哆嗦,把头埋得更低了。
王翠花的脸,彻底黑了。
让她跟我动手
她还没活够。
让沈兵上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这顿饭,不欢而散。
接下来的两天,王翠花没有再提这件事。
但家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她在酝酿新的阴谋。
我能感觉到。
去县里报到的前一天晚上。
我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所有的家当都在空间里。
门突然被推开了。
王翠花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薇薇啊,明天就要走了,妈给你炖了碗鸡汤,喝了暖暖身子。
她脸上堆着笑,看起来和蔼可亲。
我看着那碗浓白的鸡汤,闻到了一股异样的甜香。
是安眠类的药物。
剂量还不小。
她想迷晕我,然后做什么
偷走我的录取通知书或者直接把我绑起来,让沈兵冒名顶替去报到
真是好算计。
我接过汤碗。
谢谢妈。
我当着她的面,把一碗汤都喝了下去。
王翠花看着我喝完,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光。
那你早点休息,妈不打扰你了。
她转身走了出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把碗放下,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房门被悄悄推开。
王翠花和沈兵,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他们走到床边,见我睡得很沉,彻底放下了心。
妈,她睡死了。
沈兵小声说。
快!把她的录取通知书找出来!
王翠花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兴奋。
两人开始在我房间里翻箱倒柜。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我的眼神,像捕食的猎豹。
7
找到了!
沈兵兴奋地叫起来。
他从我的枕头下,翻出了一张盖着红章的纸。
正是农机厂的录取通知书。
太好了!
王翠花激动地抢了过来,借着月光仔细看。
就是这个!我儿子的铁饭碗!
两人得意忘形,完全没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
两位,我幽幽地开口,找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鬼魅。
王翠花和沈兵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施了定身法。
他们机械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
看到了坐在床上,好整以暇看着他们的我。
啊!鬼啊!
沈兵吓得尖叫起来,手里的通知书都掉在了地上。
王翠花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你……你不是喝了汤吗怎么……
汤很好喝。
我说,就是药放得少了点。
这点剂量的迷药,对我这种经过抗药性训练的人来说,跟喝糖水没什么区别。
你……你都是装的!
王翠花终于反应过来。
不然呢
我从床上下来,一步步走向他们。
等着你们自投罗网。
我的脚步很轻,却像踩在他们的心脏上。
每一步,都让他们感到窒息。
你想干什么
王翠花色厉内荏地叫道。
我警告你,你敢动我们,我就去报公安!说你私藏枪支!
她终于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她以为,这是能拿捏我的唯一把柄。
我停下脚步,笑了。
好啊。
我说,你去报。
你看看,是公安先来抓我,还是我先送你们上路。
我意念一动。
两把黑色的手枪,分别出现在我的左右手。
我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帅气地转了转枪。
冰冷的金属,在月光下闪着致命的光。
你……你……
王翠花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以为我只有一把枪。
没想到,我能变出两把。
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在她眼里,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妖怪。
沈兵更是直接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整个房间,瞬间臭气熏天。
我皱了皱眉。
我给过你们机会。
我说,语气冰冷。
是你们自己,不珍惜。
我举起枪,对准了他们。
不要!不要杀我!
王翠花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沈兵也跟着磕头,哭得涕泗横流。
嫂子!我再也不敢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看着他们丑态百出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但我没打算在这里杀了他们。
处理尸体很麻烦。
而且,让他们活着,比让他们死了更有用。
死,太便宜你们了。
我收回枪。
从今天起,沈兵,你去镇上的黑市,给我赚钱。
我说。
黑市
沈兵愣住了。
这个年代,除了国家统购统销,私下买卖都是投机倒把,是犯法的。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偷也好,抢也好。
我看着他,每个月,我要看到五十块钱。
五十
沈兵惊叫起来。
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才二三十块。
做不到,我重新举起枪,对准他的眉心,你就去死。
沈兵身体一抖,不敢再说话。
我看向王翠花。
你,负责监督他。
他要是跑了,或者交不上钱,我唯你是问。
王翠花面如死灰。
我这是要让他们母子,为我当牛做马,还要冒着被抓的风险。
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听明白了吗
我问。
两人疯狂点头。
滚吧。
我挥挥手,把这里收拾干净。
他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很快,他们就拿着工具回来,把地上的污秽处理干净。
我看着他们忙碌的背影,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这就是我的生存法则。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8
第二天,我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
王翠花和沈兵到村口来送我。
两人脸上都带着讨好的笑,眼底却藏着深深的恐惧。
薇薇,到了县里,要是有什么需要,就托人带信回来。
王翠花说。
嗯。
我淡淡应了一声。
车子开动,我看着他们越来越小的身影,知道沈家的这场风波,暂时告一段落。
但新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农机厂在县城郊区,规模很大。
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去报到,被分到了一个八人间的宿舍。
宿舍里的其他人,都是从各个村镇招来的女工。
她们看到我,都有些拘谨和好奇。
我性子冷,不爱说话,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去整理自己的床铺。
厂里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要枯燥。
每天就是上班,下班,食堂,宿舍,四点一线。
我被分在钳工车间,做一些最基础的零件打磨工作。
活不重,但很磨人。
车间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叫刘海柱,对我很关照。
因为我是张厂长点名要的人。
这让我省去了很多麻烦,但也引来了一些嫉妒。
尤其是一个叫李红霞的女工。
她长得有几分姿色,是车间里的一枝花,据说和刘主任关系不一般。
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敌意。
我不在乎。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交朋友,也不是为了争风吃醋。
我有我自己的目的。
农机厂,能接触到各种机械。
这是我了解这个时代工业水平的最好机会。
更重要的是,这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下班后,别人都去逛街,或者聚在一起聊天。
我却总是往厂里的废料仓库跑。
那里堆放着各种报废的机器零件。
在别人眼里,那是一堆废铁。
在我眼里,那是一座宝山。
我从里面,偷偷拿走一些齿轮,轴承,还有钢材。
然后回到宿舍,把它们都收进我的空间。
我的空间里,有一个小型的加工车床。
是我以前执行任务时,用来现场制作特殊工具的。
现在,它派上了大用场。
我开始利用这些废料,在空间里,悄悄组装一些东西。
一些这个时代,绝对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这天晚上,我正在空间里忙活。
宿舍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李红霞带着几个女工,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林薇薇,你给我出来!
她叉着腰,一脸盛气凌人。
我从空间里出来,皱了皱眉。
有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有事
李红霞指着我的鼻子,你是不是偷了我的手表
我愣了一下。
手表
这个年代,手表是贵重物品,顶得上一个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
我没拿。
我说。
你说没拿就没拿
李红霞冷笑,我的手表就放在枕头下面,整个宿舍就你刚才一个人在!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
她身后的几个女工也跟着起哄。
就是,肯定是她拿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她们不由分说,就要来搜我的床铺。
我眼神一冷。
住手。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那几个女工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李红霞也愣住了。
她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我,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怎么做贼心虚了
她壮着胆子说。
我说过,我没拿。
我看着她,你要是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哟,我好怕啊!
李红霞阴阳怪气地说,姐妹们,给我搜!出了事我负责!
她仗着人多,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几个人就要朝我的床铺扑过来。
我叹了口气。
看来,有些麻烦,是躲不掉的。
我没有动。
就在她们的手,要碰到我的被子时。
都住手!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刘海柱和张厂长,沉着脸走了进来。
9
看到张厂长,李红霞她们都吓了一跳。
厂……厂长……
李红霞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了。
你们在干什么!
张厂长厉声喝问。
聚众欺负新同志吗
不是的,厂长。
李红霞连忙解释,是林薇薇偷了我的手表,我们……
谁说她偷了你的手表
张厂长打断她,你的手表,不是在你自己口袋里吗
他指了指李红霞的上衣口袋。
李红霞一愣,下意识地伸手一摸。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块她声称被偷了的手表,正静静地躺在她的口袋里。
这……这怎么可能……
她喃喃自语。
她明明记得,自己把手表放在枕头下的。
是有人,悄悄把手表放回了她的口袋。
是谁
宿舍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玩味起来。
一场贼喊捉贼的闹剧,不言而喻。
李红霞!
张厂长脸色铁青,你无端污蔑同志,思想很有问题!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我写一份深刻的检讨!
李红霞和那几个女工,都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
都散了!
张厂长挥了挥手。
人群散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张厂长,还有刘海柱。
林薇薇同志,让你受委屈了。
张厂长语气温和。
没事。
我摇摇头。
这个李红霞,我们会严肃处理的。
他说,你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好好工作。
我点点头。
张厂长又勉励了我几句,才和刘海柱一起离开。
宿舍里恢复了安静。
我知道,刚才的事,不是巧合。
是有人在暗中帮我。
是谁
张厂长刘海柱
还是……另有其人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影。
沈彻。
是他吗
他有这个能力,悄无声息地做到这一切吗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不管是谁,这次的事,都给我提了个醒。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我不是一个人。
有人在暗中观察我,甚至……保护我。
这让我感到一丝不安。
我必须加快我的计划。
几天后,厂里召开技术革新大会。
号召所有工人,为提高生产效率,献计献策。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会议上,大家提出的,都是一些小改小革。
比如改进一下操作流程,或者给工具加个把手。
轮到我发言了。
我走上台,拿出一张图纸。
我设计的,是一种半自动化的打磨机器。
我把图纸展开。
上面画着一个结构复杂的机器,标注着各种数据。
它可以通过电力驱动,同时对八个零件进行打磨,效率是人工的十倍以上。
我的话,在会场里引起了一阵骚动。
开什么玩笑
就凭她一个黄毛丫头
这图画得跟天书一样,谁看得懂
总工程师,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也皱起了眉头。
林薇薇同志,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太不切实际了。
他说,我们厂的技术水平,根本造不出这么复杂的机器。
我可以造出来。
我说,语气平静,却充满了力量。
只要厂里能给我提供材料,和一间独立的实验室。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张厂长也有些犹豫。
薇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厂长,我看着他,请相信我。
我的眼神,清澈而坚定。
张厂长看着我,沉默了许久。
他想起了那天下午,我在考场上的惊人表现。
想起了我那份堪称完美的笔试答卷。
这个女孩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
一种让人忍不住去相信她的魔力。
好!
他猛地一拍桌子。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你要的材料,实验室,我都给你批!
但是,如果一个月后,你造不出来……
我自动离职。
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
10
这个赌注,震惊了所有人。
我,一个刚进厂不到一个月的新人,要挑战整个厂都完成不了的任务。
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个笑话。
我成了全厂的焦点。
有人说我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有人说我哗众取宠,想出风头。
没有人相信我能成功。
李红霞更是四处散播谣言,说我就是个骗子。
我不在乎这些。
我搬进了厂里给我准备的独立实验室。
那是一个废弃的小仓库,但足够我施展了。
我列了一张长长的材料清单,交给了后勤处。
钢材,铜线,电机,轴承……
很多都是厂里没有的,需要去外面采购。
张厂长顶着巨大的压力,全都给我批了。
我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工作。
白天,我在实验室里,把这些材料进行初步加工。
晚上,我把它们带进空间,用我那台高精度的车床,进行精密制造。
我在构建一个超越这个时代的奇迹。
没有人知道,我的实验室里,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他们只看到我每天都灰头土脸,身上沾满了油污。
时间一天天过去。
离一个月的期限,越来越近。
厂里的风言风语,也越来越多。
看吧,我就说她不行。
到现在还没动静,肯定是搞砸了。
张厂长这次可是看走眼了。
刘海柱来找过我几次,欲言又止。
张厂长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董事会已经有人提出,要撤销我的项目,追究他的责任。
只有我,依旧平静。
我的机器,已经进入了最后的组装阶段。
一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
张厂长,总工程师,还有厂里所有的领导,都来到了我的实验室。
他们是来宣布我的失败的。
李红霞也跟在人群里,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实验室的门打开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实验室中央,静静地矗立着一台巨大的机器。
它由无数个零件组成,结构精密,充满了工业时代的力量感。
它就像一个来自未来的钢铁巨兽。
这……这是什么
总工程师颤抖着手,推了推眼镜。
半自动打磨机。
我走到机器旁,按下了启动按钮。
嗡——
电机开始运转,发出低沉的轰鸣。
机器上的八个机械臂,开始协同工作。
它们精准地夹起零件,放到高速旋转的砂轮上。
火星四溅。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韵律感。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已经不是机器了。
这是艺术品!
八个零件,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全部打磨完成。
我拿起一个,递给总工程师。
您检查一下。
总工程师接过零件,拿到眼前仔细端详。
零件表面光滑如镜,精度误差,几乎为零。
比厂里最有经验的老师傅,用手磨出来的,还要完美。
天才……真是天才啊!
总工程师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这简直是奇迹!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之前所有质疑,嘲讽,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我用事实,狠狠地打了所有人的脸。
李红霞站在人群后面,脸色惨白如纸。
她知道,她彻底输了。
张厂长走到我身边,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样的!林薇薇!你为我们农机厂,立下了大功!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骄傲。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我的机器,很快投入了生产。
钳工车间的效率,提升了十倍不止。
我成了农机厂,乃至整个县城的名人。
县里给我颁发了技术革新标兵的奖章,奖金五百块。
我成了无数人羡慕的对象。
但我知道,树大招风。
我的成功,也引起了一些人的觊觎。
一天晚上,我从实验室回宿舍。
路过一个偏僻的角落时,旁边突然窜出几个黑影。
他们手里拿着棍棒,二话不说,就朝我头上砸来。
我眼神一凛。
反应速度,是刻在我骨子里的本能。
我侧身躲过攻击,顺手从空间里,摸出了一根甩棍。
黑暗中,只听见几声闷哼和骨头断裂的声音。
不到十秒钟。
那几个黑影,全都躺在了地上,哀嚎不止。
我走到其中一个人面前,用脚踩住他的脸。
谁派你们来的
我声音冰冷。
那人吓得浑身发抖。
是……是赵虎……是赵虎哥……
赵虎。
那个在招工考试时,被我一招放倒的刺头。
我明白了。
他这是来寻仇了。
我收回脚。
回去告诉赵虎。
下次,就不是断几根骨头那么简单了。
我转身离开,留下身后一片哀嚎。
我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
赵虎这种地痞流氓,睚眦必报。
我需要做好准备。
然而,我没想到,报复来得这么快。
而且,是以一种我完全没想到的方式。
两天后,一辆军用吉普车,开进了农机厂。
车上下来几个穿着军装,表情严肃的人。
他们直接找到了张厂长。
为首的一个人,亮出了他的证件。
我们是军区保卫处的。
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们厂的工人林薇薇,是敌特分子。
现在,我们要依法对她进行逮捕调查。
11
张厂长脸色大变。
同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上前一步,试图解释。
林薇薇同志是我们厂的技术标兵,怎么可能是敌特
为首的军官面无表情。
我们接到实名举报,证据确凿。
他一挥手,两个士兵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我。
我没有反抗。
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反抗都是愚蠢的。
不仅会坐实我的罪名,还会把整个农机厂都拖下水。
厂长,我相信组织会调查清楚的。
我回头,对张厂长说了一句。
我的平静,让张厂长和周围的人都有些意外。
也让那几个军官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
李红霞躲在人群后面,眼中闪烁着快意的光芒。
我被带上了吉普车。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大院里。
我被带进了一间狭小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墙壁是灰色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国字脸,眼神锐利,肩膀上扛着两杠一星。
是个少校。
林薇薇
他坐到我对面,开门见山。
是。
我点头。
有人举报你,里通外国,盗窃国家机密。
他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
证据呢
我问,语气平静。
他冷笑一声。
你的技术,你的知识,超出了你这个年龄和出身应有的水平。
你造出的那台机器,我们组织了专家研究,里面的很多设计理念,领先了我们至少十年。
这些,就是证据。
他把一份文件拍在桌子上。
现在,我需要你解释一下,这些东西,你是从哪来的
我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我不能说出空间的秘密。
那只会让我死得更快。
我必须给他们一个,他们能够接受,并且愿意相信的理由。
我不能说。
我缓缓开口。
但我可以向你们证明,我不是敌人。
少校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证明
给我一堆废铜烂铁。
我说,我能还给你们一个惊喜。
一个,你们军方,最需要的东西。
12
少校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审视着我,像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口气不小。
他冷冷地说。
是不是口气大,试试就知道了。
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你们抓我,无非是怀疑我的技术来路不明,可能危害国家。
那我就用我的技术,为国家做点事。
如果我做到了,我的嫌疑,是不是就可以洗清了
少校沉默了。
我的提议,出乎他的意料。
也正好打在了他的痒处。
军工技术,是这个国家最渴望,也最薄弱的一环。
你想要什么
他问。
一个独立的,绝对保密的车间。
最好的设备和材料。
以及,绝对的自主权,任何人都不能干涉我的工作。
我的条件,很苛刻。
少校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在权衡。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和一个可能改变军工格局的机会。
这是一个巨大的赌博。
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停下脚步,盯着我。
就凭我敢坐在这里,和你谈条件。
我说,真正的特务,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越狱,或者怎么自杀。
我的话,让他眼神一动。
好。
他最终下定决心。
我给你这个机会。
项目代号,就叫‘夜莺’。
他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夜莺。
是我前世的代号。
是巧合吗
还是……
我没有时间多想。
少校站起身。
跟我来。
他带我走出了审讯室。
我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地下基地。
这里,比农机厂的规模还要宏大。
无数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在各种精密的仪器前忙碌。
这里,是我们军区的核心研究所。
少校说,从现在起,你就是这里的一员。
他指着一个独立的,用钢化玻璃隔开的巨大车间。
那就是你的地盘。
你需要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列清单。
我们会尽全力满足你。
我看着那个车间,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赌对了。
我从一个阶下囚,摇身一变,成了最高级别项目的负责人。
这个反转,比我预想的还要刺激。
13
我走进我的新实验室。
这里的设备,比农机厂先进了不止一个档次。
很多都是从国外进口的,这个时代的顶尖货。
我列了一张清单,交给了少校。
清单上的材料,很多都闻所未闻,甚至包括一些稀有金属。
少校看到清单,眉头都没皱一下。
三天之内,全部给你送到。
他的效率,高得惊人。
我开始了新的工作。
这一次,我不再有任何保留。
我拿出了我真正的技术。
我要造的,不是什么打磨机。
而是一种全新的发动机核心部件。
一种能够让战斗机的性能,提升百分之三十的涡轮叶片。
这项技术,在前世,也是最顶尖的机密。
我把自己完全锁在实验室里。
饿了,就吃空间里的高能营养棒。
困了,就在行军床上眯一会。
我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
无数的图纸,数据,在我脑中流淌。
空间里那台高精度的加工车床,火力全开。
外面的人,只看到我每天都在车间里写写画画,偶尔操作一下那些他们看不懂的设备。
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核心部件,正在另一个维度,被悄然制造出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
研究所里,关于我的议论也多了起来。
那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每天神神秘秘的,不会真是个骗子吧
我看悬,少校这次可能要栽跟头了。
少校顶着巨大的压力。
每天都有人向他汇报,说我毫无进展。
但他始终没有来打扰我。
他选择相信我。
或者说,相信他的直觉。
半个月后。
我走出了实验室。
我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盒子。
我找到了少校。
他正在办公室里,抽着闷烟,满脸愁容。
看到我,他猛地站了起来。
完成了
我点点头,把盒子放在他桌上。
幸不辱命。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片造型奇特的金属叶片。
它呈现出一种完美的流线型,表面光滑如镜,泛着幽蓝色的光泽。
它看起来,就像一件来自未来的艺术品。
这就是……
少-校的声音有些沙哑。
代号‘夜莺’。
我说。
把它装到你们最好的发动机上,去试试。
14
测试的结果,震惊了整个军区。
装上了夜莺叶片的战斗机,最高时速,爬升率,机动性,全面超越了他们从苏联进口的最先进的米格战机。
这是一个划时代的突破。
整个研究所都沸腾了。
那些曾经质疑我的人,现在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少校,现在应该叫他高振国了,拿着测试报告,激动得说不出话。
林薇薇同志,你……你为国家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
国家不会忘记你的!
我的身份问题,再也没人提及。
我从一个嫌疑人,变成了研究所的首席工程师,享受最高级别的待遇和保护。
当初举报我的赵虎,被以诬告罪逮捕。
他很快就交代了幕后主使。
是红星机械厂的李厂长。
他嫉妒我们农机厂拿到了军方的订单,所以才想出了这个恶毒的计策。
李厂长和赵虎,都被送去劳改。
一场危机,被我转化成了一次巨大的机遇。
我在研究所里,有了自己的团队,自己的项目。
我开始系统性地,将我脑中的技术,一点点地复刻到这个时代。
从武器装备,到通信技术,再到医疗设备。
我像一个慷慨的神明,向这个贫瘠的时代,播撒着未来的种子。
我的名字,成了一个传奇。
但我知道,我不能永远待在这里。
这里太引人注目了。
我需要一个更自由,更安全的环境。
半年后,我向高振国提出了一个请求。
我想回家。
高振国愣住了。
为什么
他不能理解,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你的事业,你的荣耀。
我丈夫还在等我。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而且,我的一些研究,需要一个更……接地气的环境。
高振国沉默了。
他知道,我这样的人,是留不住的。
强留,只会适得其反。
好。
他最终点头。
研究所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我们会给你在农机厂,建一个全国最好的实验室。
你需要任何支持,军区都会无条件提供。
他给了我最大的自由。
他还派了一个班的警卫员,负责我的安全。
当我再次回到农机厂时。
整个厂都轰动了。
我不再是那个普通的打工妹。
我是从军区研究所回来的大神。
张厂长亲自到厂门口迎接我。
他看着我身后那一排荷枪实弹的警卫员,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薇薇……不,林工!欢迎您回来指导工作!
我原来的宿舍,已经不能住了。
厂里给我分了一栋独立的小楼。
小楼旁边,一座全新的,现代化的实验室,正在拔地而起。
我看着这一切,心中平静。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才算真正地,在这个时代,站稳了脚跟。
15
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沈家的那些烂摊子。
我让警卫员先在外面等着。
我一个人推开了沈家的大门。
院子里,王翠花正在劈柴。
看到我,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
薇薇,你回来啦!
她丢下斧子,快步迎了上来。
这半年你去哪了妈可想死你了!
我看着她虚伪的嘴脸,没有说话。
沈兵从屋里探出头来。
看到我,他像老鼠见了猫,缩了回去。
这半年来,他每个月都按时把钱送到农机厂。
一分不少。
看来我的威胁,还是很有用的。
我饿了。
我说。
哎,好,我马上去给你做饭!
王翠花殷勤地跑向厨房。
我走进我的房间。
房间还是老样子,只是落了些灰尘。
我坐到床边,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王翠花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了。
面条上,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
薇薇,快趁热吃。
她把碗放到我面前。
我睁开眼,看着她。
沈兵呢
他……他出去干活了。
王翠花眼神躲闪。
让他滚进来。
我语气冰冷。
王翠花的脸色变了变,不敢反驳,转身去叫人。
很快,沈兵就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
嫂子。
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看着他们母子。
这半年,过得怎么样
好……挺好的……
王翠...
是吗
我笑了笑。
我听说,你在黑市,混得风生水起啊。
还拉帮结派,当上老大了
沈兵的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我。
他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没有!绝对没有!嫂子你听谁胡说的!
他拼命摇头。
我每个月的钱,可都是靠给你在黑市倒卖东西赚来的。
我意念一动,一把手枪出现在手中。
我把枪放在桌子上。
咔哒。
清脆的声音,让母子俩的脸色,瞬间惨白。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是不是觉得,天高皇帝远,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把玩着手枪,眼神冰冷。
是不是忘了,我说过的话
不敢!我们不敢!
王翠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薇薇,你饶了我们吧!都是沈兵他鬼迷心窍!
她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儿子身上。
沈兵也跟着跪了下来,拼命磕头。
嫂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看着他们,觉得有些厌烦。
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浪费口舌。
我这次回来,不走了。
我说。
以后,你们就住到柴房去。
这间正房,我要用。
王翠花和沈兵愣住了。
让他们住柴房
那还不如杀了他们。
怎么有意见
我把枪口,对准了他们。
没有!没有意见!
两人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去收拾东西。
我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知道这个家,该彻底换个主人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妈,我回来了。
是沈彻。
16
沈彻推门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军装,身姿挺拔,比半年前更显沉稳。
他看到屋里的情景,愣住了。
他的母亲和弟弟,正惊恐地从正房里搬东西。
而他的新婚妻子,正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擦拭着一把手枪。
这画面,冲击力太强。
沈彻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
他沉声问。
王翠花看到儿子回来,像是看到了救星。
她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她抱着沈彻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你快管管你这个媳妇吧!她要翻天了!
她要杀了我们!还要把我们赶到柴房去住!
沈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质问。
林薇薇,她说的是真的
我收起枪,站起身。
是真的。
我坦然承认。
你太过分了!
沈彻的声音里,带着怒意。
他们是你的家人!
家人
我笑了。
一个想下药害我,抢我工作名额的婆婆。
一个背着我,在外面为非作歹的弟弟。
这样的家人,我可要不起。
沈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看向王翠花。
妈,她说的是真的
王翠花的眼神有些躲闪。
我……我那不是为了小兵好吗……
她还在狡辩。
沈彻不是傻子。
他从母亲的表情里,已经看出了真相。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怒火。
就算他们有错,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
他对我说。
私藏枪支,是重罪!
你这是在玩火!
我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
沈彻,你以为,你还是这个家的主,可以对我指手画脚吗
我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时代变了。
现在,这个家,我说了算。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我的话,让沈彻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眼前的女人,和他记忆里那个柔弱的,需要他保护的形象,已经完全不同。
她强大,自信,甚至有些……可怕。
你要是不习惯,我看着他,门在那边。
你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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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视着,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王翠花和沈兵,都屏住呼吸,看着我们。
他们希望沈彻能替他们出头,把我这个恶魔镇压下去。
许久,沈彻移开了视线。
他没有发怒,也没有离开。
他只是疲惫地,对王翠花说了一句。
妈,以后,你就听薇薇的吧。
17
王翠花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她没想到,自己最后的靠山,也倒了。
她的精神,在这一刻,彻底垮了。
她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沈彻走到我面前。
我们谈谈。
他说。
我点点头。
我们走到院子里。
你这半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问。
他的语气,不再是质问,而是好奇。
我没有隐瞒。
我把去军区研究所,研发新技术的`事,简单地告诉了他。
当然,关于空间和枪支的来源,我一字未提。
沈彻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撼。
他知道我很聪明,但他没想到,我能做到这种地步。
所以,外面那些警卫员,是来保护你的
他问。
我点点头。
他苦笑了一下。
我本来还以为,是我在保护你。
没想到,你已经走到了我的前面。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有失落,有挫败,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骄傲。
自己的妻子,是一个能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
这让他感到与有荣焉。
我妈和沈兵的事,我会处理好。
他说,不会再让他们给你添麻烦。
希望如此。
我说。
从那天起,沈家的天,彻底变了。
王翠花像是老了十岁,整天待在柴房里,不言不语。
沈兵被沈彻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送去了部队,接受改造。
家里只剩下我和沈彻。
我们成了这个家里,唯二的主人。
我们的关系,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不再是剑拔弩张的对峙。
而是一种……奇怪的和平共处。
他会默默地帮我打扫实验室,给我送饭。
我也会在他训练晚归时,给他留一盏灯。
我们像一对合租的室友,客气,疏离,又带着一丝不易察的温情。
我的实验室,很快就建好了。
我投入了新的研究。
我利用军方提供的资源,和我空间里的技术,开始了一项更大胆的计划。
我要在这个时代,造出第一台个人计算机。
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但对我来说,并非不可能。
沈彻成了我唯一的助手。
他看不懂我的图纸,但他会帮我处理那些繁琐的体力活。
他看着我把一堆堆的电子元件,焊接成一块块精密的电路板。
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敬佩。
你到底是什么人
有一天晚上,他忍不住问。
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我停下手中的活,看着他。
如果我说,我来自未来,你信吗
我半开玩笑地说。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我信。
他说。
不管你来自哪里,你都是我的妻子。
他的眼神,很认真。
我的心,莫名地动了一下。
18
日子在平静和忙碌中流逝。
我和沈彻之间,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默契。
我们很少说话,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不再试图探究我的秘密。
我也不再把他当成一个临时的盟友。
我们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越了夫妻,更像是一种……战友。
这天,高振国突然来到了我的实验室。
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我们的一艘核潜艇,在深海失联了。
他脸色凝重。
潜艇上,有我们最重要的机密,和一百多名官兵。
我们动用了所有力量去搜救,但都失败了。
声呐系统,在复杂的深海环境下,根本找不到它。
我明白了。
他来找我,是希望我能创造奇迹。
我需要潜艇失联海域的全部水文资料。
我说。
还有,我需要一艘船,和绝对的指挥权。
没问题!
高振国立刻答应。
三天后,我带着我的团队,和一些我最新研发的设备,登上了前往南海的军舰。
沈彻作为我的安全负责人,也一同前往。
我们来到了潜艇失联的那片海域。
风高浪急,乌云密布。
所有人的心,都沉甸甸的。
我拿出了我制造的深海信标探测器。
这东西的原理,其实很简单。
就是通过捕捉潜艇在失联前,发出的最后一段微弱信号,进行反向定位。
但它需要的计算量,是天文数字。
只有我的计算机,才能完成。
我把探测器放入海中。
船上的计算机开始高速运转。
屏幕上,无数的数据流,飞速闪过。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屏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天,两天……
船上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很多人都开始绝望。
只有我,和沈彻,依旧平静。
他相信我。
我也相信我的技术。
第三天凌晨。
计算机突然发出滴的一声。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闪烁的红点。
找到了!
我开口,打破了指挥室的死寂。
所有人都沸腾了!
他们欢呼,拥抱,喜极而泣。
沈彻走到我身边,看着我,眼中有光。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19
救援行动立刻展开。
根据我提供的位置,救援队很快就找到了失事的核潜艇。
它被困在了一个深海海沟里,动力系统完全损坏。
但幸运的是,艇身结构完好。
一百多名官兵,全部幸存。
当我回到军港时,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
军区的首长,亲自给我戴上了军功章。
我的名字,再次震动了整个高层。
他们看我的眼神,已经不是看一个科学家。
而是在看一个……国宝。
沈彻也因为在这次行动中的出色表现,被破格提拔。
我们成了军区里,最耀眼的一对夫妻。
回到家。
沈彻把我抱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薇薇,你太棒了!
他把我放下,激动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那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点酒。
在酒精的作用下,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他看着我,眼神灼热。
薇薇……
他低声叫着我的名字,慢慢地向我靠近。
我没有躲。
我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我的那一刻。
我空间里的警报器,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蜂鸣。
这是我设置的,最高级别的警报。
只有当我的核心机密,也就是我的空间军火库,面临暴露风险时,才会响起。
我猛地睁开眼,推开了沈彻。
怎么了
他有些错愕。
我来不及解释。
我冲到窗边,看向外面。
夜色中,几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包围了我们的小楼。
一群穿着黑色中山装,表情冷峻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他们不是军方的人。
他们的身上,带着一种更危险,更神秘的气息。
为首的一个人,我认识。
是在高振国的办公室里,见过一次的,来自更高层面的大人物。
他们来干什么
我的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们,是冲着我的秘密来的。
20
门被敲响了。
沉重,有力,不容拒绝。
沈彻脸色一变,立刻拿起了配枪。
别动。
我按住他的手。
我知道,反抗是没用的。
这些人,代表着这个国家最顶层的力量。
我走过去,打开了门。
为首的那个大人物,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林薇薇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笑容,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我问。
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去一个地方,喝杯茶。
他说。
聊一聊,关于‘夜莺’的,一些更有趣的话题。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
我明白,我的秘密,可能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我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或许,从我走进军区研究所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他们一直在观察我,评估我。
现在,他们觉得时机成熟了,准备收网了。
如果我说不呢
我看着他。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但他身后的那些人,都把手伸进了怀里。
那里,是枪的位置。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沈彻挡在了我的身前,枪口对准了他们。
谁敢动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的声音,坚定而决绝。
大人物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变化。
他似乎没想到,沈彻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看着沈彻宽厚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把枪放下。
我说。
他回头,不解地看着我。
相信我。
我说。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枪。
我看着那个大人物。
茶,我可以去喝。
但地点,由我来定。
就在我的实验室里。
大人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有意思。
好,就依你。
我们一行人,来到了我的实验室。
这里,是我的地盘。
我走到我的那台计算机前。
你们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我说。
我按下一个按钮。
实验室里所有的灯,瞬间熄灭。
陷入了一片黑暗。
只有计算机的屏幕,亮了起来。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我前世的画面。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全息投影,飞行器……
那是一个他们无法想象的,高度发达的未来世界。
我来自那里。
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国家,能早一点,变成那个样子。
所有人都被屏幕上的画面,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包括那个一直智珠在握的大人物。
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视频播放完毕。
实验室的灯,重新亮起。
我看着他们。
现在,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大人物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在剧烈地变幻。
许久,他深吸一口气。
我们需要……消化一下。
他挥了挥手,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实验室。
他们没有带走我。
也没有带走我的计算机。
实验室里,只剩下我和沈彻。
你……
他看着我,眼中充满了震撼和不可思议。
我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
现在,你知道我所有的秘密了。
我说。
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他没有说话。
他只是伸出手,紧紧地,把我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
我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我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
我都不再是一个人。
我的实验室外,那些黑色的轿车,没有离开。
它们只是静静地停在夜色里。
像忠诚的守卫,也像无声的监视。
我知道,一场更大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个不起眼的手环。
那是我最大的底牌。
是我的空间军火库,也是一个……自毁装置。
夜色深沉。
我的故事,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