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科幻小说 > 魔头她干甚去了 > 第2章 市井伙伴

市井伙伴
此时的杜玉书,只是像往常无数次一样,赌气出门散心,顺便处理一下伤口。
她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许多人的默认之下,因为“心术不正”,被逐出师门了。
刚转过街角,几个她熟悉的市井孩子围上来,打头一个叫小六,灰头土脸近似小乞丐,这么冷的天裤管缩着脚丫光着,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他们倒半点不怕杜玉书,嘻嘻笑着来牵她。小六道:“就知道你又要挨打了!快走吧,老道士已经让我们叫醒了,就等着你去擦药了!”
这时,走到杜玉书身后的另一个小孩儿“呀”了一声,“今天怎么打得这么吓人呀!”
其他孩子立刻也去看。果然。以往杜玉书虽然也挨打,但穿了衣服以后最多外衣后背渗点红,今天却血糊糊浸了满背,这件衣服眼看也是洗不好了。
杜玉书自己心里有数,含混道:“噢,没什么,就是看着吓人。我上个月把那抽鞭子的老头骂了,他怀恨在心呢,今天把我往死里打!”
“真不是人!”小六愤愤不平。
他们这些街头巷尾的孩子,最喜欢的就是杜玉书。杜玉书从不跟决一剑氏里其他弟子一样看不起他们,不光偷偷给他们捎零嘴和零钱,还教他们防身的功夫。虽然,只是花拳绣腿,因为杜玉书自己武功也学得不深。
两年前,她教了小六一招内门弟子才能学的剑法,被尾随而来的师兄看到了,直接向掌门告状,师父后来就再也没教过她上乘的武功。
她其实心里模模糊糊地知道,她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想到这些,她才开始垂头丧气,兴致缺缺地被小六带去了老道院里。
一开门,老道还在呼呼大睡,小六气急败坏爬上床去抓住老道肩膀一通猛晃,“别睡了别睡了!刚给你叫起来怎么又睡下去了!杜玉书来了,你快给她看看,她今天被打得好狠啊!”
老道士,总算又悠悠转醒。这人也是灰头土脸的,但打眼一看,也就三四十岁光景,不光不算老,还是个坤道。她打个呵欠坐起来,招呼杜玉书坐下,顺便支使几个小孩子给她跑腿。
“诶,小六,你去烧热水,顺便给我把这几天的柴劈了。荷娘,你去把我柜子里的药罐罐抱过来啊,对,就那个破了口的,有点沉,你别给我打了。小屠户,你去把那窗户给我补补,透风,刚睡觉冻死我了。”
“冻死你还睡!”小六愤愤,出门劈柴烧水去。杜玉书在老道床边坐下,老道看看她血糊糊的背,说:“诶呀,你这血,颜色挺红。”
“……”
杜玉书:“怎么呢,还有人血是黑的?”
“当然有了。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老道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帮她把衣服一层层脱下来。
血把伤口和衣服黏在一起,杜玉书呲牙咧嘴,却好奇心起,“黑色的血,这么玄乎?谁啊?”
老道没直接回答,一番话慢悠悠说书也似:
“话说从头,当今天下,势力三分,一分中原,二分魔教,三分域外。
这中原武林,分为九都十四城,而这魔教呢,经历代变迁,如今大部分已不成气候,只剩三教鼎立,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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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伙伴
老道兴许是为了转移杜玉书的注意力,一边给她讲故事,一边给她上药。
奈何她讲的都是杜玉书听过八百遍的武林常识,根本就不引人入胜,所以当药膏擦到背上的时候,杜玉书还是惨叫出声了。
小六大惊失色,抱着还没劈好的柴火冲进来,“你干嘛!热水还没烧好呢!”
“唉她这伤等不了热水了,我这药到伤除膏见血生肌,直接涂也一样。”
“那你让我烧热水干什么?!”
“你没看这都是血吗,给她上完药,我好洗手啊!”
小六无语,走了,继续劈柴。杜玉书大叫:“你这讲的都是我听过的,你倒是讲点我不知道的,到底谁的血是黑的啊!”
当今天下,自百年前天子痛失江山以后,四分五裂,被武林势力收归为九都十四城。九都统率天下,十四城行枢纽防御之责,并称中原。
自十三年前魔教大宗金光明被一举击溃分裂成血子宫和苦厄宫后,魔道三教鼎立之势重新洗牌,极乐天于八年前异军突起,登顶魔教第一。
这书上写了八百遍的东西到底谁不知道?!
老道一抬下巴,示意杜玉书往身前看,“你别急啊,你听过,他们没听过啊。”
杜玉书一回头,果然,陪她过来的那几个小孩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搬着板凳托着下巴,正津津有味听老道讲故事呢。
也是。他们没有机会读书,去茶馆蹭听也会被伙计赶,就别提了解武林了,这些杜玉书以为是常识的东西,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杜玉书消停了,闭紧嘴巴让老道继续下手,寒冬腊月里痛了一脑门的汗。
老道一边稳当迅速地把药膏刮到杜玉书背上抹匀,一边继续讲她那没什么水分的故事。
“这魔教呢,现在最出名的,应该就是天山回鹘人建的极乐天了。极乐天,你们知道吧?家里爹娘是不是还拿极乐天的教主吓唬你们?”
“对对对!从小我娘就说,我要是不听话就让极乐天的教主抓我去练功!”
荷娘是这群孩子里年纪最小的,才七岁,她记事的时候,极乐天就已经是魔教第一了,几乎是从小听着这种鬼故事长大的。
“我阿奶还说,极乐天的人都是拜月修行的妖怪,练功的办法是把小孩的血吸干呢!这些人连良心都是黑的,血是不是也是黑的?”
“诶,对啊!”杜玉书又不老实地扭头,兴冲冲道:“我听说魔教练毒功的,连血里都带毒,你说的就是他们吧?”
“哪有那么简单呐!”老道刚好涂完药膏,又拿了两张纱布,往糊了药膏的伤口上稳稳一拍,又给杜玉书拍出一声痛叫。
“这毒功,首先不是谁都能练,其次不是谁练都能成,再次不是谁练成都能把血变黑……”老道说了一长串废话,杜玉书眼看就要忍无可忍,她及时地话锋一转,“但据我所知,世上就有一个人,已经把血练成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