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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喝吗
“都是臣妾多心了。方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听到一声惨叫,又见悦颜手中拿着鞭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容锦瑟恭顺的回道:“都怪臣女胆小,看见悦颜公主的鞭子上缠着一条小蛇,还以为是真的,便有些失态,让皇后娘娘误会了。”
她话音方落,容浚旭站了出来,添了一句道:“娇娇从小到大最怕蛇了。”
皇后娘娘被他们父女倆的话给噎住了。
却听江予诺冷笑了一声:“皇后娘娘是巴不得发生些什么吧?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询问悦颜做了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臣妾的女儿在这里欺负绫华县主呢?如果不是绫华县主亲自澄清,怕是悦颜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臣妾更好奇的是,皇后娘娘是怎么寻到这儿来的,莫不是皇后娘娘早知道绫华县主和悦颜在这儿,想带我们来看什么好戏?”
皇后娘娘闻言面色一沉,怒斥了一声:“放肆,你竟敢怀疑本宫?”
江予诺却是不惧她的威严,扬着头:“臣妾不敢,不过皇后娘娘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够了!”
沈成见她们两人又吵了起来,真是颇为头疼。
他一声呵斥黑着脸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都给朕闭嘴!”
皇后娘娘和江予诺都噤了声。
容浚旭沉着脸,朝着沈成一拱手道:“陛下,请容臣先带娇娇回去。”
沈成觉得在臣子面前他这张脸都快丢光了,于是便点了点头,允了他的请求。
容锦瑟临走之前,朝着众人福了一礼,最后对着沈悦颜说了一句:“公主殿下,别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哦。”
她朝着她眨了眨眼睛,然后跟着容浚旭走了。
沈成对今日之事心存疑惑,但看见自己的女儿和容锦瑟相处融洽,他也乐见。
没想到容锦瑟今日竟会亲自开口替永宁候府洗脱冤情,实在是令人始料未及。
容锦瑟同容浚旭一道出了宫门后便坐上了马车。
平日里容浚旭都是不坐马车的,但因为宫中发生的事情他心中有着疑惑,便同女儿一起乘了车。
待坐稳后,他的视线落在容锦瑟脏了的袖子上问:“伤的重不重?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你自己摔的,还是悦颜公主对你做了什么?”
容锦瑟坐过去伸手抱着容浚旭的胳膊道:“爹爹,我没事,悦颜公主是想要教训我替江南衣出口气的,只不过我没让她得逞。”
容浚旭闻言面色一沉,眼底透着寒意:“可恶,简直欺人太甚!”
容锦瑟拍着容浚旭的后背安抚着他:“爹爹不要生气,其实悦颜公主也是被人挑拨,今个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分明就是皇后娘娘布的局,想利用公主让咱们容家和江家为敌,所以我就说服了公主,同她演了一出戏,破了皇后娘娘的计划。”
虽然江南衣对她出言不逊,看她不顺眼,但顶多就是口舌之争。
不像田相家的那个千金田衿霞,才是真正的恶毒,更别论还有个心思诡谲的太子。
更何况江家还有个江玄衣,前世他因她而死,今日之事便当还了他的人情,解了永宁候府的危机。
容浚旭听完这话十分的惊讶,他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你是如何得知这是皇后娘娘的阴谋的?”
原以为她要见娇娇就是单纯的示好拉拢,谁曾想她竟然想借悦颜公主的手来加深江家和容家的矛盾。
但娇娇又是如何猜到的?
容锦瑟眨了眨眼睛,一脸崇拜的样子道:“是尽哥哥提醒我的,他真的好厉害啊,他知道我今日要进宫谢恩,跟我讲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我听完之后茅塞顿开。”
容浚旭愣了一下,随即恍然。
他舒了舒眉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道:“你尽哥哥才华横溢、胸有丘壑,你以后要跟着他好好学,不可再贪玩了。”
容锦瑟重重的点了点头。
但如果没有君澜尽的提点,她今日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她是真的很佩服君澜尽。
昨日练完字后,君澜尽考她如今眼下的形势,便提到了皇后娘娘下一步的动作,来让她猜测。
正因为有了君澜尽的提点,她才一眼看穿了今日的阴谋。
而且,容锦瑟对悦颜公主还算了解,她这个人十分的重情,虽然贵为公主但并非善恶不分之人。
而且前世她被囚永巷的时候,也曾得悦颜公主相助过。
虽然知道她是受了江玄衣所托,但因为那一来二往的相处,她们也产生了些情谊,那时候江家已经覆灭,她的母妃被囚禁。
沈景林留着悦颜公主这个妹妹,并不是对她有多少兄妹之情,而是因为她是冬云唯一的公主,是和亲的不二人选。
不杀江予诺亦是为了威胁悦颜公主。
后来,沈景林将这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嫁给了漠北的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回到府上之后。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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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喝吗
容浚旭有些不放心容锦瑟的伤,便请了大夫来瞧,这事自然惊动了老夫人。
听说孙女在皇宫里又受了伤,老夫人哪里还能坐得住,当即就寻了个由头带着何嬷嬷出了府。
听风院内。
君澜尽正坐在院子里温书,就听到一道甜甜的声音传来:“尽哥哥。”
他抬头见容锦瑟提着食盒高兴的走了过来:“我给你熬了参汤,你尝尝。”
君澜尽放下手中的书册,打量着面前的小丫头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罢又有什么事求我?”
容锦瑟感觉自己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她撇了撇嘴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道:“谁说一定是求你才献殷勤,谢你就不成了吗?”
君澜尽问她:“谢我什么?”
容锦瑟道:“当然是谢你提点我,你都不知道今日在宫中有多么惊险。”
顿了顿她用双手托着腮道:“如果以后进宫的时候,能有你陪着就好了,那我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从君澜尽把她从火海中救了出来,她就有了一种他是她的天的感觉。
君澜尽听着这话,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缠了一下似得,柔柔的有种奇妙的感觉。
他低笑一声没接她的话头,而是问道:“说说看,今日都发生了什么?”
容锦瑟便绘声绘色的将事情的经过跟他讲了一遍。
君澜尽听着她的讲诉,想象着当时的场景,不得不说她今日应对的很好,换做是他也不会比她做的更好。
不过,他还是察觉出了她话中的一些异常来,便问道:“你经常入宫吗?”
容锦瑟摇了摇头:“没有啊,也就是宫中宴会的时候跟祖母去过,怎么了?”
君澜尽修长的手指敲着石桌,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道:“既然对皇宫不熟,你又怎么知道太监领错了路?”
容锦瑟眼皮一跳,心底咯噔一下。
她眨了眨眼睛,一口咬定:“直觉,就是直觉而已,你知道的女儿家的直觉都挺准的。”
说着匆忙将盅汤的盖子打开,转移着话题:“尽哥哥,你快点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君澜尽将她这努力掩饰的神情尽收眼底,他不动手色的收回视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十分给面子的拿起汤勺尝了一口。
容锦瑟很是紧张的看着他问:“好喝吗?”
君澜尽撇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勉勉强强吧。”
说着又喝了一口问道:“我还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想到竟还会煲汤,这是你亲自做的吗?”
容锦瑟见君澜尽怀疑她,一时着急:“当然是了,你看我都烫伤了。”
君澜尽就看见她右手食指明显的发红,的确是被烫伤的。
他握着她的手拧着眉问:“怎么不上药?”
容锦瑟笑着道:“我哪有那么娇气啊,就是烫伤了手指而已,跟你的伤比起来这简直都称不上是伤。”
“胡闹。”
君澜尽轻斥了她一声,随即起身要离开。
容锦瑟还以为他是生气了忙拽着他的胳膊:“尽哥哥,你去哪?”
君澜尽转身,一脸无奈的样子看着她:“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容锦瑟站在原地有些微愣。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不过就是红了一点而已,连皮都没有破,可是没想到这么小的伤君澜尽都会放在眼中。
她心中忽而有一种被人珍视的感觉,只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待君澜尽。
容锦瑟下定决心,不多时君澜尽拿了治疗烫伤的药膏过来,然后握着她的手指仔细的给她上着药。
她眯着眼睛看着君澜尽那张俊逸的脸,道:“尽哥哥,你真好。”
君澜尽眸色一动,他轻轻的松开了她的手指,淡淡的声音道:“厨艺不精以后就不要下厨了。”
容锦瑟听着这话咧嘴一笑:“那以后尽哥哥可吃不到我做的东西了?”
君澜尽轻哼,继续拿着汤勺喝着那参汤道:“你以为我很稀罕?”
容锦瑟一时赌气,伸手就将那汤盅抢了过来:“不稀罕你就别喝。”
君澜尽看着她抱着汤盅,被气笑了。
容锦瑟偷摸摸的看着他的反应,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有些气恼的就拿起他用过的勺子大口大口的自己喝了起来。
君澜尽看着她的动作愣了一下,目光盯着她手中的勺子,半响没说出话来。
见这丫头一口一口的都快把参汤给喝没了,他终究是没忍住放下了手中的书册,然后一把的握住容锦瑟的手腕,就着她的手用勺子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
容锦瑟目瞪口呆,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勺子顿时反应了过来。
就听君澜尽低笑着问她:“还跟我抢吗?”
身后传来君澜尽愉悦的笑声,他端着汤盅美滋滋的喝着,心想偶尔戏弄戏弄这个小丫头也是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