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听父母劝,远嫁到北方山村。十年里一直做家务、照顾公婆,生了龙凤胎却遭嫌弃。丈夫出轨被我发现,婆婆和小三逼我净身出户。我抱着生病的孩子离开,绝望中打了老家电话。
1
绝望远嫁
我叫林夏,今年二十八岁。十年前高考结束,我在县城文具店兼职,遇见了来买笔记本的李强。他说自己是隔壁村的,在镇上开修理铺,每天都来店里看我。他给我带山上摘的野莓,下雨天送伞,还说要带我去大城市。我被这些小恩小惠打动,不顾爸妈反对,跟着他回了山沟沟。
嫁过去那天,拖拉机在土路上颠得人骨头散架。婆家院里摆着几张木桌,菜盘子叠得老高,都是些白菜炖粉条、凉拌黄瓜。婆婆数着彩礼钱,脸拉得老长:二十万就娶个不会干农活的我攥着红盖头的手直冒冷汗,听见院子里有人议论:城里姑娘金贵,过不了苦日子。
婚后第二天,婆婆就把我拽进厨房。她指着水缸说:每天挑满,少一桶就别吃饭。后院压水井冻得结了冰,我用石头砸开冰面,双手被铁柄磨出血泡。做饭时,铁锅烧得直冒烟,菜还没倒进锅里就糊了。婆婆摔了筷子:连饭都做不好,留着你有什么用
地里的活儿更累。春种时,我跪在泥地里插秧,膝盖被碎石子硌得生疼。秋收掰玉米,叶子划得脖子又痒又痛。李强坐在田埂上抽烟,看我累得直不起腰,只说:城里人就是娇气。晚上回家,婆婆让我烧炕、喂猪,忙完已经半夜,第二天还要早起做饭。
结婚第三年,我怀孕了。婆婆破天荒炖了鸡汤,可等B超查出是双胞胎,她的脸就沉下来:生两个丫头片子,浪费粮食。生产那天,家里没钱送医院,接生婆在土炕上帮我接生。剧痛中听见婆婆骂:生不出儿子,还占着李家的肚子!
龙凤胎出生后,日子更难熬。女儿月月体弱,经常发烧咳嗽。有次半夜烧到40度,小脸通红说胡话。我求李强开车送医院,他翻个身接着睡:小孩发烧正常,大惊小怪。我背着女儿走了两个小时山路,到医院时自己也发起高烧。医生说再晚半小时,孩子就危险了。
儿子阳阳五岁那年,我发现李强不对劲。他总说要去县城进货,却经常夜不归宿。有天我去镇上给孩子买奶粉,看见他搂着个穿红裙子的姑娘进了招待所。我冲过去拍门,他拽着我头发往墙上撞:你个黄脸婆,管得着吗围观的人指指点点,没人愿意帮忙。
婆婆知道后,反而帮着小三说话:赶紧离婚,别耽误我儿子找好媳妇。她们把我的衣服扔到院子里,月月的布娃娃被踩得稀烂。阳阳抱着我的腿大哭:妈妈别走。我咬着牙收拾行李,心里想着只要能带走孩子,净身出户也认了。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李强把我们娘仨的东西全扔到泥水里,小三在旁边笑:带着拖油瓶,看谁要你!月月发起高烧,小脸烧得通红,阳阳的鞋子陷在泥里找不到。我浑身湿透,在雨里走了三个小时,才找到一间废弃的砖房。
两个孩子在怀里抖得厉害,我摸出手机,上面只剩最后一格电。通讯录里存着爸妈的号码,十年了,自从偷户口本结婚那天起,我再也没打过。手指悬在屏幕上,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按键上。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没人接时,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这里是林家老宅,请问你是
我喉咙发紧,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是林夏,林建国是我爸。对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您等一下!董事长马上来听电话!
2
惊世转机
手机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我浑身湿透地缩在废弃砖房的角落里。两个孩子在怀里烧得直说胡话,阳阳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领,月月滚烫的额头抵在我颈间。正当我以为电话要断线时,一个沙哑却熟悉的声音传来:夏夏真的是你
我攥着手机的手直发抖。十年没听过的声音,却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是爸爸。记忆里那个总穿着白衬衫修自行车的男人,此刻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没听过的颤抖。没等我开口,他已经在吼:定位发给我!你和孩子别动!
二十分钟后,远处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我扒着破窗户往外看,一道刺眼的光柱划破雨幕。直升机螺旋桨卷起的狂风把院里的枯草吹得乱飞,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撑着伞跳下来,怀里还抱着毛毯。为首的男人冲到我面前,单膝跪地:大小姐,董事长派我们来接您!
我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保镖已经小心翼翼接过孩子。月月滚烫的小脸贴在毛毯上,阳阳迷迷糊糊地嘟囔:妈妈...飞机...婆婆和李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举着伞冲过来,嘴里喊着:这是我们家孩子!保镖抬手拦住他们,西装男人亮出证件:江州林家,奉命接大小姐回家。
雨还在下,直升机的舱门打开。我最后看了眼这个生活十年的村子。泥泞的土路上,婆婆瘫坐在地上拍腿大哭,李强举着伞呆站在原地。小三尖着嗓子喊凭什么带走孩子,声音被螺旋桨的轰鸣彻底淹没。
机舱里暖和得让人想流泪。医护人员立刻给孩子检查,我浑身湿透地坐在真皮座椅上,看着舷窗外的村庄越来越小。西装男人递来热毛巾:大小姐,我是林董的特助陈川。董事长吩咐,先带你们去市区医院。
医院走廊里,白大褂进进出出。我攥着缴费单站在儿科门口,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转身看见鬓角斑白的男人,红着眼眶浑身发抖。是爸爸,他身上还是记忆里的雪花膏味道,只是头发白了大半。夏夏,我的夏夏...他的声音哽咽,我这才发现他西装袖口磨得起了毛边。
住院部里,医生说孩子是严重肺炎。月月打着点滴,阳阳裹着被子靠在我怀里。爸爸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摸着外孙的小脸。他掏出手机,翻出相册给我看:这是咱家老宅,你走那年就拆了...现在盖了栋楼,顶楼给你留着阳光房...
照片里,青瓦白墙的老院子变成了带喷泉的别墅。爸爸的手机屏保还是我十八岁的照片——那是我偷偷从家里拿走的最后一张全家福。当年生意失败,我怕拖累你们母女...他声音发颤,你妈走之前,还在念叨你...
病房门突然被撞开。李强带着七八个亲戚闯进来,堵在门口喊:把孩子交出来!爸爸站起身,陈川立刻带着保镖挡在前面。李强指着我鼻子骂: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带着孩子私奔他身后的堂弟举起手机录像:大家看看,这城里女人多狠心!
我抱紧阳阳,感觉孩子在发抖。爸爸从口袋里掏出律师函:李强,你婚内出轨、家暴虐待,这是法院传票。他转头对陈川说:联系媒体,就说江州林氏找回失散十年的女儿。
当晚,新闻里出现了直升机接人的画面。镜头扫过医院走廊,我抱着孩子站在爸爸身后。评论区炸开了锅,有人认出了背景里的林家老宅,有人扒出李强的修理铺早就在破产边缘。而我盯着手机里突然弹出的好友申请——是婆婆,验证消息写着:夏夏,回来吧,都是误会...
夜深了,孩子们终于睡着。我站在病房的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霓虹闪烁。十年前那个不顾劝阻的傻姑娘,怎么也不会想到,被扫地出门的这一天,会等来人生最荒诞的转机。床头柜上,爸爸放了张存折,扉页写着:给我的宝贝孙女孙子。
3
身份之谜
回到林家老宅那天,我攥着月月的小手,站在雕花铁门前迟迟不敢进去。记忆里的小平房变成了三层别墅,喷泉池里锦鲤游来游去,穿制服的保安笔直地站在两侧。爸爸轻轻推着我的背:进去看看,你妈布置的院子,都给你留着呢。
跨进门槛的瞬间,熟悉的桂花香扑面而来。墙角那棵老桂花树还在,只不过树下的石凳换成了白色秋千。阳阳挣脱我的手,朝着铺满草坪的后院跑去:妈妈快看,这里能踢足球!月月躲在我身后,怯生生地盯着旋转楼梯上的水晶吊灯。
大小姐,这是您的房间。陈川推开二楼最里面的房门。粉蓝色的墙纸,蕾丝床幔,梳妆台上摆着全套的护肤品。书架上整齐码着我高中时爱看的小说,最显眼的位置放着我的毕业照——那是我以为早就被烧掉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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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餐桌上摆满了我爱吃的菜。松鼠桂鱼、龙井虾仁,还有妈妈最拿手的桂花糖藕。爸爸不停地给我夹菜,自己却只喝白粥。我看着他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小时候,他总把鱼肉最嫩的部分挑出来给我。
这些年,苦了你了。爸爸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掏出个红绸包。展开来是块翡翠平安扣,水头透亮:这是你妈临终前留给你的,她说等你回家...我摸着冰凉的玉坠,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碗里。十年了,我终于知道妈妈不是不要我,而是一直在等我回头。
可孩子们却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月月半夜总被噩梦惊醒,哭着说梦见婆婆摔她的布娃娃。阳阳拒绝去私立学校,抱着从老家带来的破书包:我要回村里上学,小虎还等着我一起挖泥鳅呢!保姆送来的进口水果,他们碰都不碰,非要吃村口小卖部的辣条。
这天中午,我正在哄阳阳吃饭,门铃突然响了。透过监控,我看见李强带着婆婆堵在门口。婆婆跪在地上拍着大腿:夏夏啊,都是我们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带着孩子回来吧!李强举着手机直播,镜头对着别墅大门:大家看看,我老婆发达了就不认人!
保安正要报警,爸爸按住我的手。他慢条斯理地戴上老花镜,对着监控说:小李,法院传票收到了吗还有,你挪用公司公款给情人买房子的事,我想警察很快就会找你聊聊。李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直播画面里传来小三的尖叫:你不是说钱都还上了吗
晚上,我在书房整理旧物,发现了妈妈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爸爸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工厂门口,厂牌上写着林氏重工。日记本里密密麻麻记着我的成长:夏夏第一次叫妈妈夏夏考了全班第一,最后一页停在我离家那天:我的傻女儿,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翻到最后,掉出张皱巴巴的报纸。2015年的社会新闻版,醒目标题写着江州富商破产跳楼。配图里的男人穿着西装,半张脸被马赛克挡住——可我一眼就认出那是爸爸常穿的深蓝色领带。
当年被合作伙伴坑了,公司破产,还欠了一屁股债。爸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杯热牛奶,我怕连累你们,才假死躲债。你妈带着你回娘家,没两年就...他声音哽咽,是爸爸对不起你们。
我抱着日记本痛哭失声。原来不是爸爸抛弃我们,是命运开了个残酷的玩笑。如果当年我没那么任性,如果我多打个电话回家...
深夜,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床头的相框里,妈妈穿着旗袍笑得温柔。手机突然震动,是村里的王婶发来消息:夏夏,听说你爸是大老板李强他妈最近天天在村口哭,说要给你磕头赔罪...
我关掉手机,把平安扣贴在心口。十年的委屈、怨恨、不甘,在这一刻突然有了答案。只是不知道,这场迟到的真相,能不能弥补我错过的十年时光。
4
故人纠缠
我原以为李强吃了闭门羹就会消停,没想到他竟把直播闹到了网上。第二天一早,富豪女抛弃农村丈夫的话题冲上热搜。视频里,李强穿着打补丁的旧外套,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结婚十年,给她生儿育女,现在发达了就一脚踢开!评论区骂声一片,有人说我忘恩负义,有人说农村媳妇就该守本分。
阳阳刷到视频后,攥着手机找我:妈妈,他们说你是坏人。孩子通红的眼眶让我揪心。爸爸沉着脸叫来陈川:联系法务,把所有造谣的账号都告了。他又摸摸阳阳的头,别怕,爷爷找人给你做动画片,把坏人都画成大老鼠。
事情远没结束。第三天下午,一群举着横幅的村民围在别墅外。领头的是李强的三叔,扯着嗓子喊:还我李家骨肉!横幅上歪歪扭扭写着还我孙子孙女。保安组成人墙拦在门口,月月吓得躲在窗帘后直发抖。
我正要报警,手机突然响起陌生号码。接起来是婆婆的声音,带着讨好的哭腔:夏夏,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李强被警察带走了,小三把钱卷跑了,我现在连饭都吃不上...她话音未落,背景里传来摔碗声和叫骂:老东西,赶紧去把孩子要回来!
挂了电话,我气得浑身发抖。这时门铃又响,打开监控一看,竟是小三挺着肚子找上门。她穿着紧身红裙,故意抚摸隆起的腹部:林小姐,这可是李家的种。你把两个孩子带走就算了,总不能让我肚子里的也没名分吧镜头外传来起哄声,原来她也开着直播。
爸爸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冷笑一声:让她进来。小三踩着高跟鞋扭进来,刚要开口,爸爸把一沓文件摔在茶几上:这是李强挪用公款的证据,还有你敲诈勒索的录音。他转头对陈川说:通知媒体,就说林氏将配合警方调查商业诈骗案。
小三脸色瞬间惨白,直播画面里传来观众的惊呼声。她还想狡辩,陈川拿出律师函:你涉嫌诽谤罪,这是法院传票。门外的村民听到动静,探头探脑想往院里挤,却被保安拦住。
当晚,新闻报道了李强被捕的消息。视频里,他戴着手铐被警察带走,周围围着举着手机的村民。评论区风向突变,有人扒出小三以前当过外围女,有人翻出李强家暴我的旧病历。热搜词条变成了农村凤凰男真面目。
可事情还没完。一周后的深夜,我被急促的门铃声惊醒。透过猫眼,看见李强的堂弟带着几个人举着火把站在门外。他们嘴里喊着抢回孩子,手里的铁棍敲得铁门当当响。阳阳被惊醒,缩在我怀里直哆嗦:妈妈,我怕...
爸爸立刻报警,陈川带着保镖冲下楼。混乱中,堂弟突然从怀里掏出汽油瓶:今天不交出孩子,就同归于尽!千钧一发之际,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警察冲下车时,我看见堂弟手腕上的纹身——和当年妈妈车祸现场目击者描述的一模一样。
审讯室里,堂弟熬不住压力,终于开口:是李强他爸让我干的...当年你爸生意太好,挡了他们财路,就雇人制造车祸...这个真相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头上。原来妈妈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消息传开后,整个村子都炸了锅。王婶发来语音,声音抖得厉害:夏夏,当年你婆婆到处说你妈是克夫命,现在想想...唉,作孽啊!我攥着手机,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十年的恩怨,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场精心设计的阴谋。
夜深人静时,我抱着妈妈的日记本坐在桂花树下。月光洒在泛黄的纸页上,最后一行字被泪水晕染:我的傻女儿,妈妈不怪你,只盼着你能平安...风掠过秋千,传来细微的吱呀声,恍惚间,我好像又听见了妈妈温柔的呼唤。
5
逆风反击
得知妈妈死因真相的那夜,我在书房坐了整整一夜。月光透过百叶窗,在摊开的调查资料上投下细碎的影子。李强父亲的照片就摆在最上面——那个曾在我婚礼上假笑敬酒的男人,此刻眼神阴森得让我浑身发冷。
别硬撑。爸爸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杯热牛奶,当年我查到一点线索,可证据都被销毁了...他声音发颤,这些年,我每天都在后悔,要是当时...我摇头打断他,把牛奶推回去:现在还来得及。
第二天,我带着律师团队直奔警局。提交证据时,接待的警察皱起眉头:时间太久,取证很难。我从包里掏出堂弟的录音:这是突破口,他还提到当年参与的还有村里的老周。走出警局,手机弹出新闻推送——李强因挪用公款被正式批捕,评论区全是骂声。
与此同时,我悄悄联系了王婶。她在电话里压低声音:夏夏,你婆婆最近总在村口念叨,说对不起你妈...要不,回来看看我捏紧手机,眼前浮现出妈妈的照片。十分钟后,我订了回村的机票。
再次踏上村口的土路,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柏油路取代了泥泞小道,村口立着崭新的太阳能路灯。几个大妈聚在一起嗑瓜子,看见我立刻散开。走到老槐树下,王婶冲出来拉住我:可算把你盼来了!你婆婆天天在祠堂跪着,说要给你妈赔罪。
推开斑驳的木门,院子里杂草丛生。堂屋供桌上,妈妈的遗照被擦得锃亮,香灰堆得老高。婆婆头发全白了,跪在蒲团上抬头看我,眼睛肿得像核桃:夏夏,我对不起你...当年老李家鬼迷心窍,你妈那时...她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
我蹲下身,看见她膝盖上结满血痂: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婆婆抓住我的手,指甲缝里全是泥:我有证据...老周临死前托人给我个铁盒,说里面是当年的账本...她颤巍巍指了指床底,我摸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里面躺着泛黄的账本和几张汇款单。
回城里的路上,我把证据交给警方。当晚,新闻就爆出陈年交通肇事案重启调查的消息。爸爸看着电视,突然握住我的手:走,带你去个地方。车子停在破旧的工厂前,锈迹斑斑的厂牌上,周氏重工四个字依稀可见——原来当年害我们家破人亡的,还有周家。
我开始着手报复计划。先是匿名举报周氏重工偷税漏税,紧接着安排专业团队调查他们的违规项目。与此同时,我用爸爸给的钱在村里修路、建学校。奠基那天,全村人都来了。阳阳和月月戴着安全帽,兴奋地铲起第一抔土。
婆婆也来了,佝偻着背站在人群最后。当我宣布学校命名为林夏希望小学时,她突然嚎啕大哭:我对不起你妈,更对不起你...人群里有人议论:当年就不该听老李家的话,冤枉人家姑娘...
就在一切步入正轨时,我收到匿名威胁信。泛黄的信纸上用红笔写着:别以为能翻案,小心你孩子!字迹歪歪扭扭,和堂弟手腕上的纹身风格如出一辙。我把信交给警察,转头对陈川说:加强别墅安保,尤其是孩子上下学。
这天接月月放学,校门口突然冲出个醉汉。他挥舞着酒瓶大喊:还我儿子!保镖眼疾手快按住人,我认出是李强的三叔。混乱中,月月被吓得大哭,书包掉在地上,课本散落一地。我蹲下身帮她收拾,突然发现数学作业本背面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暗语。
深夜,我对着台灯研究符号,突然想起堂弟曾提过的老据点。第二天,我带着警察摸到村后山的废弃矿洞。洞里堆满发霉的账本,最上面压着张合照——李强父亲和周老板搂着肩膀,背后是我家当年的工厂。
证据确凿那天,我站在妈妈坟前烧了份报纸。头版头条写着:重大刑事案件告破,涉案人员全部落网。山风卷起灰烬,恍惚间,我好像听见妈妈在说:我的傻丫头,终于长大了。手机突然震动,是学校老师发来的照片——阳阳在新建的操场上踢足球,月月抱着新书包笑得灿烂。
回家路上,我让司机绕去了老宅子。推土机正在作业,扬起漫天尘土。废墟中,我捡起半块破碎的平安扣,那是我结婚时从家里偷走的。夕阳把碎片染成金色,远处的希望小学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十年前那个哭着离开的姑娘,终于在这一刻,亲手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6
真相揭露
案子告破那天,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当我翻开妈妈的旧病历本,却在夹层里发现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几串数字和周氏仓库四个字,字迹潦草得几乎辨认不清。爸爸盯着便签脸色骤变:这是当年我们公司的机密账本编号,怎么会在你妈手里
警方立刻展开调查。在周氏集团名下的废弃仓库里,搜查人员挖出一个铁皮箱。箱里除了当年的假账合同,还有一盘老式录像带。画面里,李强父亲和周老板举着酒杯碰杯,背景墙上的日历显示2015年3月——正是妈妈出事前一周。
当年他们买通了肇事司机。负责办案的刑警调出卷宗,司机出车祸死了,线索就断了。现在有了录像,证据链全齐了。我攥着录像带的手不住发抖,原来妈妈不仅发现了阴谋,还在临死前给我留下线索。
消息传开的当晚,我接到匿名电话。对方用变声器说话:林小姐,你以为结束了你孩子的命还在我手上。背景音里传来阳阳的哭声:妈妈救我!我手机差点摔在地上,陈川立刻夺过电话追踪信号,可对方已经挂断。
别墅里顿时乱作一团。爸爸红着眼眶联系所有关系网,警察在全市布控。我翻遍阳阳的书包,在铅笔盒夹层找到张字条:想救人,一个人来村西砖窑厂。字迹和之前的威胁信一模一样。
深夜的砖窑厂阴森恐怖。我攥着防狼喷雾摸进去,听见角落里传来呜咽声。阳阳被捆在柱子上,嘴里塞着破布,脸上全是泪痕:妈妈...没等我冲过去,身后突然传来冷笑。李强的三叔举着铁棍走出来,脸上贴着纱布:贱人,害我全家坐牢,今天跟你同归于尽!
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由远及近。原来陈川偷偷在我口袋里装了定位器。三叔见势不妙,抓起旁边的汽油瓶就砸。火苗瞬间蹿起,阳阳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我扑过去解开绳子,用外套裹住孩子往外跑,身后传来爆炸声。
医院走廊里,爸爸瘫坐在椅子上,头发又白了一大片。阳阳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医生给我处理手臂的烧伤时,陈川拿着个U盘进来:在砖窑厂找到的,里面有新证据。视频里,周老板和一个戴口罩的男人通话,提到当年车祸还有帮凶。
顺着这条线索,警方抓获了当年参与制造车祸的另一名同伙。审讯室里,那人哆哆嗦嗦开口:是...是李强他爸让我买通医生,在林夫人的药里动手脚...这个真相如晴天霹雳——原来妈妈不仅死于车祸,连后期治疗都是场阴谋。
我带着律师再次提审李强父亲。他在看守所里胡子拉碴,眼神却还透着狠劲:你以为能把我怎么样我把新证据甩在桌上:蓄意谋杀、商业诈骗、买凶伤人,这些罪名够你把牢底坐穿。他盯着照片突然狂笑:可惜你妈看不到了,那个蠢女人,临死前还求我放过你!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走出看守所时,天空下起暴雨。我站在雨里,任由雨水冲刷脸上的泪水。十年的仇恨在这一刻达到顶点,我终于明白妈妈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真相——她是想用自己的命,换我平安。
开庭那天,旁听席坐满了记者和村民。李强父亲在铁栏后依旧嘴硬,直到法官出示所有证据。当医生出庭作证时,他终于慌了神,大喊着是周老板主使的。最终,包括周老板在内的所有涉案人员,都被判处无期徒刑。
结案后,我回到村里给妈妈立碑。墓碑前摆满白菊,王婶带着村民来上香。婆婆跪在坟前哭得昏过去:老姐姐,我对不起你...我摸着冰凉的墓碑,把妈妈的日记本轻轻放在旁边。风掠过坟头的青草,仿佛传来她温柔的叹息。
原以为尘埃落定,可在整理妈妈遗物时,我在衣柜最底层发现个密码箱。输入我的生日,箱子应声而开。里面除了存折和房本,还有封未寄出的信。妈妈的字迹娟秀工整:夏夏,如果哪天你看到这封信,说明妈妈食言了...别恨爸爸,他是为了保护我们...
泪水模糊了视线。窗外,希望小学传来孩子们的歌声。阳阳和月月在操场上追逐,笑声清脆悦耳。十年前那个哭着离开的女孩,终于在这场漫长的复仇里,找到了重生的勇气。而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真相,也终将被阳光照亮。
7
圆满新生
结案后的日子渐渐平静下来。爸爸把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天天围着阳阳和月月转。周末的餐桌上,总能看见他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糖果,逗得两个孩子咯咯直笑。别墅后院搭起了秋千和沙坑,月月养的小兔子在草地上蹦来蹦去,阳阳的足球踢得到处都是。
这天我去学校接孩子,在走廊撞见个熟悉的身影。白大褂、听诊器,是当年在镇上医院救过月月的陈医生。他推着医药箱,看见我愣了一下:林小姐,好久不见。记忆突然涌上来,暴雨夜他守在月月病床前的样子,和现在这个穿着白大褂的挺拔身影重叠在一起。
回到家,阳阳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妈妈,陈叔叔给我检查身体时,问了好多你的事。月月也跟着起哄:他还说妈妈很漂亮!我红着脸敲了下他俩的脑袋,心里却莫名有些期待。从那以后,总能在接孩子时偶遇陈医生,有时他会顺路送我们回家,车里放着轻柔的音乐。
村里的希望小学竣工那天,我带着孩子们回去剪彩。崭新的教学楼前,挂着林夏希望小学的牌匾。王婶拉着我的手直抹眼泪:当年要不是你,这破村子哪能有这么好的学校。操场上,孩子们排着队表演节目,阳阳和月月站在最前面领唱。
剪彩结束后,我独自走到后山。妈妈的坟前,不知谁新添了几束野百合。风吹过草地,传来沙沙的声音。在想什么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陈医生手里拿着一束白菊,蹲下来轻轻放在墓碑前:我听说了所有事,你很坚强。
我们沿着山路慢慢走,聊起这些年的经历。他说当年在医院,看见我抱着孩子整夜守在病床前,就觉得这个女人特别了不起。我笑着说:要不是你,月月可能就没了。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突然停下脚步:林夏,以后换我守着你们好不好
这话让我心里一颤。十年了,我从没想过还能听到这样的话。上一次有人说要保护我,还是在遥远的少女时代。现在的我,经历过背叛、失去,也尝过复仇的滋味,可听到这句话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婚礼办得很简单,就在别墅后院。阳阳穿着小西装当花童,月月捧着鲜花走在最前面。爸爸把我的手交到陈医生手里时,悄悄抹了把眼泪。陈医生握紧我的手,在我耳边说:以后别怕,有我在。宾客席上,王婶带着村里的大妈们笑得合不拢嘴,婆婆坐在角落里,远远地朝我点头。
婚后,我们在老宅旁边盖了间小诊所。陈医生每天给村里人看病,我就在学校当义工。周末时,一家人会去后山采野果,或者在诊所门口支起烧烤架。阳阳总缠着陈医生教他踢足球,月月则喜欢跟着我学做桂花糕。
这天整理仓库,我翻出当年从老家带出来的旧箱子。里面除了几件旧衣服,还有个布满灰尘的铁盒。打开一看,是李强家当年给的彩礼清单,背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等夏夏结婚,用这些钱办嫁妆。那是妈妈的字迹。
泪水滴在泛黄的纸上。十年前赌气离家时,我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现在才明白,有些爱从未离开过。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客厅里传来孩子们的笑声,陈医生系着围裙在厨房喊:开饭了!
我把铁盒轻轻收好,走到院子里。桂花树又开了,香气四溢。阳阳和月月追着蝴蝶跑,陈医生帮爸爸修剪花枝,转头冲我笑了笑。风掠过秋千,带着桂花的甜香,恍惚间,我好像听见妈妈在说:我的傻丫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远处的希望小学亮起灯光,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十年前那个哭着离开的女孩,终于在爱与被爱的循环里,找到了真正的归宿。生活就像这满院的桂花,熬过寒冬,总会迎来属于自己的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