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风和日丽,尤诗雨在江南安了家,诗雨江南,诗雨却不似江南般温婉,倒看起来是一位颇为飒爽的女孩。
娘,你别怕,我会照顾好你的。明媚的少女对一位温婉的妇人说道。
妇人只是冷冷暼了一眼,没有回答,少女好似并未察觉妇人的态度,只是一味明媚的笑。
我们刚来的时候,这里着实不像个家,到处是杂生的野草,似乎房顶也破了洞,但没关系,只要保持乐观,仿佛就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我。
听说我的名字是父亲取的,或许也承载了亲情吧,我不知道,也许父亲也是个很好的父亲,但在我三岁的时候他就战死在了边关,皇帝倒也赏赐了不少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为忠臣牺牲而感到悲伤。这是一个很好的时代,女子也能在朝堂上展露头角,也可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可是我现在还只是个7岁的孩子,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达不到母亲的期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母亲再也不笑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鞭挞我,让我好好练武,好好习文,是为了什么呢我想,母亲大抵是想让我上战场亲手为父亲报仇吧。
是什么时候发现爱不见了的呢是父亲战死后的第二个月,第一个月母亲把自己关在房里,不问世事,也不管我,第二个月,母亲从房里出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鞭子打了我一顿,下人们吓的大气都不敢喘,我只顾震惊,那是我第一次受罚,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
父亲死后,我仿佛再也没有可以松懈的时候,我在成长的这条路上,被人鞭挞,未来是哪里呢我想不明白,但我想,为父亲报仇或许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目的吧。母亲突然的态度转变,我没闹过,因为我清楚的记得那时她的眼神,她看我是冰冷的,仿佛我只是一个工具。
于是,我拼命的学习,拼命的练武,她也从未对我说过一句满意。
今年是,庆历38年,我12岁了,隔壁似乎有人住了过来,看起来是个富家公子,不过我并没有怎么在意,毕竟我的一生似乎就在这个房子里了,母亲倒是不管制我的出行,可我的心被锁在了这里,就像是羽翼被折断的鸟,再也飞不起来,那又怎么样呢我一样会笑,只要我假装不在意,我就不会受伤。
母亲安好。我笑着。
这个时辰才起她冷淡的注视着我。
回母亲,晨练已经结束了,现在准备去夫子那里我垂着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嗯,下次再早点起,多练几个时辰对你日后有益。她不甚在意的说。
是。我行礼退下了。
从房子到书院的路不长,骑着马,感觉很快就到了,但这一路在我印象里是最温馨的。
哎,尤丫头,又起这么早啊,要不要来两个包子。一个妇人热情的招呼着。
不用了,谢谢大娘,我得早去。我热情回应。
到了书院,夫子已经在等着了,夫子,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我恭敬的询问。
我在等你,诗雨啊,你过来。他抚了抚胡子。
我走过去,他面前赫然放着我昨日的课业,为何学习是课业的题目。
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等你吗
不知道。我迷惑的眨眨眼。
哎,孩子啊,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你这课业,虽未写的很清楚,但戾气已经很明显了,对你而言,守国守家算什么,仇恨吗夫子语重心长道。
我沉默了一瞬,立马堆起笑。学生受教。
他知我没有听进去,也不恼,只是字字肺腑,温柔的对我,我知他的态度,或许他是对的,但我不记得上一次有人对我这么温柔是什么时候了。
夫子,我错了。我低着头。
只是观念不同罢了,没什么对错之分,我知道我的话你听进去了,但也存在怀疑的态度,你以后日子还长,慢慢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吧。
好。我拱手。
课毕,我骑马回去,街道上不知怎的闹哄哄的,我本不该多管闲事的,但不知怎的就是过去了。
我爹可是丞相。一个面容昳丽的小公子叉着腰面对对面的人。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又是一出仗势欺人的戏码,正准备离开。
哈哈哈哈,还你爹是丞相呢,你爹是丞相你会在这我看你是找打。对面的人边说边冲上来,看架势是想揍这小公子一顿,我想了想还是拦住了,近看才发现,这小公子肤色白的不正常,一看就身体不好。
这位大哥,和气生财。我笑眯眯的打着圆场。
怎么你一个姑娘,也要找打那就让我来成全你。看他真的要打人,我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卸了他一条胳膊,我笑眯眯的说和气生财。
他用怨毒了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他是恨上我了,但是没关系,活不下去就死了好了,我用的力气越来越大,他连滚带爬的跑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少年,公子还是注意安全为好。
多谢。他的表情很奇怪,说感动算不上,说没有感激之情也不可能。
我扭头就走,时辰晚了,他似乎想叫住我,但又放弃了。
母亲,我回来了。
你知道怎么做吧。母亲依旧淡淡的。
知道。我径直走向祠堂,在父亲的牌位前跪了下来。我只是跪的笔直,一声不吭,母亲转头就回了房。一夜,又是这么长。
第二天,也是个好天气,我照常去书院,好似和昨天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听他们说今天来了一个新学生,他们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讨论,我附和两句,就把目光放在了书本上,一道阴影挡住了我,随后旁边的位置有人坐了下来。
你好,我叫安清。
我扭头看去,是昨天的那个小公子,你好,我是尤诗雨。我笑眯眯的回应。
他只是看着我一脸奇怪,我也就没再管。
一如既往的上课,但我比之前又认真了几分,我不想辜负夫子的期望。
课毕,我准备离开,安清叫住了我,昨日多谢你了。
不用道谢,为民除害嘛。我半开玩笑的说。
我也没把这句感谢放在心上,回去了。但我没想到,他似乎是真的很想感谢我。
母亲,我回来了。
嗯,去把昨天晚上的课业补上。
是。我恭敬道。
不一会儿,下人通报说,前厅有个小公子在等我。
我蹙了蹙眉,还是抬步去了前厅。母亲。
嗯。找你的我知道她是在明知故问。
应该是。我淡定的回。我不知道这小公子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我估计要倒大霉了,母亲在别人面前还是很客气的,她言笑晏晏的送走了小公子。
跪下。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跪在了那里,她似乎是气急了,扇了我一巴掌。
怎么,想开始享受生活了,想谈情说爱了你忘了你活着是为了什么了她厉声道。
没忘。我没有。我的心早就沉了下去,但是我知道,没用的,她不会听。
我活着,难道只是为了报仇吗这是我第一次问她这个问题。我依旧笑着,但我的心要痛死了,此刻我不想再伪装,只想好好的大哭一场。
不然呢她毫不在意。别让我失望。
我如坠冰窟,只讷讷的说了一句好。
第二天,我没去书院,母亲向夫子告了半月的假,我不知道她这一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我的脸肿了,会影响她的形象吗我不敢细想。
生活很枯燥,但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变强,明月高悬,却不能提供一丝温暖。我在院子里练剑,出剑便是凌厉,似乎我的剑,便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
哇,你好厉害。院墙上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就这么探出来,我顿了一下,抬眼看去,我来找你。安清雀跃道。
安公子,翻人墙头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我淡淡的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哎哎,什么君子不君子啊,你快来接住我,我有点挂不住了。他面露焦急。
我一动不动,但在他摔下来的那一刻还是拽住了他。
喂,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画本上不都是公主抱吗,怎么到你这就这么粗鲁。小公子有点恼了。
安公子,你来找我,有事吗
当然了!我跟你说,我把那天那个坏人打发走了。小公子得意洋洋的炫耀。
嗯,很厉害。然后呢我笑笑。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讪讪道。
嗯,那安公子请回吧。
小公子顿时就不乐意了,喂,我这么辛辛苦苦的来找你,你这就赶我走不行,你得请我喝杯茶。
我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笑了,安公子,我这可没什么好茶,想喝还是回家喝吧。
小公子似乎跟我杠上了,这茶我喝不上,我就不走了!
行,跟我来吧。我倒了一杯水给他,喝完就走吧。
喂,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笑的奇怪就算了,连杯茶都不给泡小公子义愤填膺道。
没茶叶。我神色也冷了下来。
我不信,你就是不给我喝。小公子闹了起来。
没有茶叶,水你爱喝不喝。我扭头就走。
他也顾不上生气了,小跑过来,喂,你别走啊,你起码得把我送回去吧。
知道了,我拎着他的领子,准备再从院子的墙头上把他送回去。
喂,喂,我的水。他立马把杯子攥在手里,好像生怕有人跟他抢。
我拎着他飞过了院墙,把他平稳的放在地上。
你轻功也好厉害!他眨着星星眼。
你家在哪
就隔壁啊。
嗯,那我回去了。我在他喊住我前,立马翻回了院子。大意了,赔了个杯子。我叹了口气,又拿起剑练起来。
在这半个月里,也不知道是打开了什么阀门,他天天来翻墙头。我不厌其烦,下次别来了。
他瘪瘪嘴,反正你也管不了我。
我刚想说什么,他立马打断了我,我突然发现,你还是不笑更好看。
怎么你喜欢面瘫。我淡淡的。
才不是,就是你笑起来怪怪的他略加思索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我顿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笔。哪里奇怪
嗯……就感觉你的笑悲伤极了,一点也不快乐。
是吗我讽刺的笑。
看见他低了低眸子,怎么你也要可怜我吗他沉默了,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来过。我也乐得清闲。
庆历39年,我13岁,我再也不去书院了,知识我已经全部学会了,向老师告辞后,我回到了家里。
我给你请了个师父,你在家也不能松懈。她还是那么冷淡。
是。
是夜,下雨了。
我没想过安清还会来,但他出现在院墙的那一刻,我承认我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跳了起来,他就这么笑着,看着。虽然,他此刻,也挺狼狈的,但不知怎么我竟觉得很好看,或许是我把他美化了,但,随便吧。
我赶紧把他救下来,把他领到屋檐下,递给他一个披风。
下雨了,怎么还来我问他。
我猜你想见我。他笑嘻嘻的回。
我睨了他一眼,好吧好吧,我父亲打算把我接回京城了。
嗯。我没问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那,我再求你一次,你能不能带我骑一次马啊,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家里人都不让我碰这些。他可怜兮兮的说。如果你不答案,那我就……我就,明天再来求你。他倒是斗志昂扬。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这是问什么时候走半月后。他闷闷不乐道。
嗯,我送你回去,别感冒了。
我不走!
反对无效。
把他送回去之后,我暗暗的想,得,又赔一件披风。披风算不上什么很好的料子,但对我来说……算了毕竟我穷,明天他来的时候再要回来吧。
果然,晚上,安清又来了,似乎是快走了吧,他的话比以前更多了,你以后想做什么他就这么看着我。
当将军,上战场杀敌。我淡淡的回。
感觉你不是想当将军,你是想当大侠。他闷闷的说。我总觉得,你身上压的包袱很重,可是我看不懂。以后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告诉我吧。
我自知人和人的缘分很浅,但我也没必要破坏他的希望。以后啊……好。
那你到底能不能带我骑马。他试探道。
你该走了。我拉住他的胳膊。
我看,你就是不想带我,气死我了。每次一提,你就赶我走。他气的眼睛通红,手却也不忘把我刚写完的字揣怀里带走。
我默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他瞬间安静下来,那个,上次我的披风……
他立马就又炸毛了,你这人怎么这样,送出去的披风,还有要回来的道理我把他手中藏的字拿出来,他又不说话了,一副心虚的样子。
哎。我送走了他,又赔了副字。
次日,我打开门,愣了一下,母亲我恭敬的喊。
听说,你拿你写的字画卖钱了她极厌恶的瞥了我一眼。
是。我垂着头。
真是败坏门楣,一副小家子作风。以后别让我听到这么丢人的事。她甩袖离开。
哈。我笑了,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败坏门楣吗什么是门楣我房内的东西都是我自己置办的,她似乎只管我的学习,不管我的死活。我有时候也不懂,把我拴在这里的到底是什么,或许是她那一句这是你欠我的,欠这个家的。我不知道我欠了什么,但我想还清,我想自由……
今天倒是个好日子,夜空的星星又大又亮,来告别的吗我瞥了一眼墙头冒出的鬼鬼祟祟的人。
知道我来了,还不赶紧把我救下来!
我轻笑了声,拉住了他的手,想不想看星星,他愣了一瞬,然后惊喜的看着我,真的吗真的。我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那天晚上我们在房顶聊了很多,他说以后要给我当军师,要我一定要保护好他,我记得我那时的回答：好。
离别的日子总是很快来到,安清要走了,我将手里准备的字画送他,不是什么特别的礼物,他却很惊喜。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把保平安的玉佩递给了他,这是我去求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不要就……我还没说完,他就一把夺了过去。就算了……
谁说我不要的,谁都别想跟我抢。他故作凶狠。
我前所未有的轻松的笑了。我想,又赔了一颗心,还骑马吗我轻声问。
骑!他雀跃极了。
我拉着他上了马,带着他从日日走过的街道上奔驰而过,他看起来高兴极了。
小病秧子,照顾好自己啊。我默了默,还是嘱咐了一句。
嗯!你别一天天瞎操心,都要老了。我们日后再见,一定要等我。我看着他的眼,看着他想哭又拼命忍住的样子。还是笑了,我想这次一定是真心的……
他走了,我回到家之后,又挨了一顿打,但我早习惯了。
半年后,我也离开了江南,不知母亲用了什么手段把我塞进了军营,因为不是正规选拔进来的,遭到了排挤,但我很快展现了我的能力,在军营里得到了尊重。
我一步一步的往上走,从士兵逐渐变成了将军,我想有时候我也许会感谢那个严苛的妇人,但同时,比感激更多的是恨。
在军营里,我逐渐明白了,我的责任是保护一方百姓,而不是仅仅去报仇。每次看到百姓的笑脸,我突然就觉得值了,受的值了,我这一生也值了。我想,等我老公回了,我一定要去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就像安清当初说的那样。
听说军营来了个小白脸,是个军师,为此还特地召集大家开了个内部会议,就为了给这位军师树立威信。军营的职位,向来能者居之,威信不是通过开会就能树立起来的,但我还是去了,毕竟不能拂了老将军的面子。
看见军师,我怔了一瞬,若无其事的听着,结束了,我转身就走。
尤将军,请留步,我有要事相商。为首的男子笑眼盈盈的看着我。
很快,大帐里就剩了我们两个人,他挑了挑眉看着我没什么想说的
我默了默,好久不见。安清
好久不见。
为什么喊住我,如果我没留下来,在你威信还没树立起来的时候,可不是好影响。
我相信你,他只是说。我来当你的军师了,我们约好的。
我抿了抿唇,没说话,这里太危险了,你本不该来,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自那以后,我偷偷避着他,即便遇到了也只是迅速打个招呼就离开,傻子也能发现不对劲。
于是,他堵住了我,为什么躲着我没有。我敷衍的回。什么没有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他们都拦着我,可我只是想和你一起,你现在到底要干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吗你要等我的,现在我来了,你为什么不理我……听他越说越激动,眼眶也红红的,竟是要哭了出来。
我……他一把抱住我,把眼泪擦了我一身
哎,我知道你喜欢我……你表现的太明显了,但……我现在可能随时就会丧命,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我照顾不好你的,所以,别喜欢我了。明明拒绝的话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的,怎么感觉我也想哭了呢
不要,你抛不下我的,你少管我,你又不是我的谁谁。那天闹的很不愉快。但第二天,他就和无事发生一样,一样的笑。我动容了。
边疆动荡不安,上战场是常事,受伤也是,母亲偶尔也会打听我的消息,我知道她不是为了关心我,她只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给父亲报仇。
又是一场大捷,安清也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在军营树立了威信,虽然胜了,但受伤的人也不少,血流成河,有我们士兵的,也有地方士兵的,还有我的……
我为了护一对母子,飞身挡住敌人射向的箭矢,我不知道战场上怎么会出现妇孺,但是,我想不了那么多了,还好箭矢偏了一寸……要不然……是军医在说话
多谢……要注意什么……这个声音是安清吧。我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刚睁眼就看见安清的两个大黑眼圈,他直溜溜的盯着我,差点又给我吓背过气去。醒了,醒了,军医!他倒是很高兴。
军医来了,又给我诊了脉,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看着安清要哭不哭的样子,我以为他会说吓死他了什么的,结果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尤诗雨,你是不长脑子吗你看战场上怎么可能有妇孺,这么明显的陷阱你怎么就看不出来……他叭叭了大半天,我只想笑,或许被人关心了吧。
我太笨了,安清,我太笨了……我温柔的看着他,他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仿佛是要把委屈都哭出来,就是你太笨了,根本就照顾不好自己……我没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他哭着哭着好像就睡着了,看来是真的很累了。
他抓着我的手,一刻也不愿放松。安清,下次不吓你了,我保证。我轻声的说。
我醒来后,把我的一切告诉了他,开玩笑的跟他说,为了送他我挨了几顿打,给他讲了我的母亲,讲了我的过去,讲了我的痛苦,讲了夫子,还讲了买菜的大娘。
我是笑着讲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讲着讲着他就哭了,他只是牢牢的抱住我,我拍拍他,说没事的,结果他哭的更凶了,哎,可惜这件衣服了我半开玩笑的逗他,他气恼的锤了我一下。
那你杀了那个人之后,要做什么
没想好,你想做什么
都行,和你一起就行。
一段时间后,我的伤养好了,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等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完成母亲心愿的机会,一个杀了凌宇的机会,我知道对付这个男人不容易,所以我慎之又慎,这两天安清也担心极了,成夜成夜的待在主营帐里,生怕他算错了一点,我就要折在这里。
我只是宽慰,陪着,我知道他的担心,他却让我赶紧回去,让我养精蓄锐。放心,我一定回的来,我们还要成亲呢。我笑的明媚,是从未有过的明媚,有一种即将自由的感觉。
五千骑兵绕后,两万士兵踏破城关,天空似乎也被雪染的通红,我如愿走到了凌宇的面前,我没说我为父报仇,没说我的努力,我又不是反派,反派死于话多,是安清告诉我的,我只是一剑又一剑刺向凌宇,招招狠厉招招致命,到底还是我厉害呢,在他杀死我之前,我杀死了他。
安清来了,又哭了,我笑着安慰他,安清,你说,我身上有这么多窟窿是不是就不好看了不会,你最好看。安清,你说,我厉不厉害,我赢了厉害,你最厉害。似乎是看我这个态度,他稍微安心,我们赢了。嗯,赢了。
我割下了凌宇的人头,找人帮我悬在了母亲的门前,就当是我的报复吧,我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安清才允许我出来走动,后来听说,我母亲死了,她似乎余下的一生都在等这个结果,我没去看她……
后来,我和安清离开了军营,我们成了亲,在丞相大人的见证下,我们很幸福。我们当了大侠,我也获得了自由,我们很相爱,我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娘子,吃饭了!
来了,做的什么好吃的啊不说了,我夫君喊我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