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这天后,我带着昭昭直接出了国。
花店也关门了一段时间。
我心里清楚,陆怀川已经疯了,走投无路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领导。
果然,那日与我分开后,陆怀川就直接去到了领导的家里。
他要求领导帮他还债,但领导却讥讽道：
你算什么东西让我帮你还自己技不如人赌输了就给我认命。
好好工作,我又不会拖欠你工资。
要是再在这里烦我,我连你工资都不给了。
可自从欠债后,没有我帮他还款,陆怀川的工资一到卡里就会被自动扣掉。
他已经身无分文了,看着领导抽着昂贵的雪茄,坐在真皮沙发上,他整个人气得发抖。
你还要不给我工资！你是人吗！
我给你做牛做马那么多年,现在被你搞得家破人亡,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领导直接抄起手边的花瓶砸向他,
你他妈怎么这么烦
要不是我给你做担保,你的手指早就被切了。
花瓶砸在陆怀川的头上,玻璃散落一片,鲜血汩汩落下。
他抹了一把头,看着眼前的鲜红,整个人的理智倏然崩断。
他拿起玻璃片,发了狠地掐住领导的脖子,死死往里戳。
我让你害我,我让你害我！
陆怀川像个疯子一样,一共辞了领导十六次。
他甚至来不及挣扎,人就咽了气。
等领导去世后,陆怀川失了力般地瘫倒在地,看着满地的血迹,一会儿哭,一会笑。
他没有立马离开,还被领导家的保姆撞到这一幕。
保姆吓得惊慌失措,立马报了警。
被警察带走的陆怀川没有挣扎,一言不发。
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带着昭昭回国了。
昭昭叹了口气：
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风景,爸爸没有看到。
听到她的话,我的身体僵硬了下。
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她的父亲杀了人。
我最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昭昭替他看过了,他会开心的。
昭昭笑了笑,抱住我说：
没关系的妈妈,我只是习惯性的想到爸爸,我知道他对我们不好,昭昭会慢慢长大,忘掉他,好好保护妈妈。
心脏就像被密密麻麻的丝线勒紧,酸胀不已,连眼眶都溢满泪水。
我多么幸福,有个这么乖巧的孩子。
好我等着你保护妈妈。
我把昭昭哄睡后,便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警察告诉我,陆怀川想要最后见我一面。
我本不想去,但想到昭昭的话,到底是没有拒绝。
进入监狱,陆怀川的头已经剃光了。
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眼睛瞬间盈满泪光,整个人笑着,却好像被无尽悲伤笼罩。
舒舒。
他说,
谢谢你来见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豆大的泪珠不停滚落,陆怀川好像要将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一样：
我后悔了,舒舒,如果,如果我当初没有和他踏入赌场,是不是我们现在好好地,结果会不一样
我好想和你白头到老,好想看着昭昭长大。
但是我再也没机会了......
我原以为自己没有任何感觉,可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我忍住眼眶的酸涩,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平安符。
上面的字缝的歪歪扭扭,看上去有些滑稽。
这是昭昭给你做的。
她说,爸爸以后一个人要平安健康,她没有办法陪你,甚至觉得你没有那么爱她,可她还是希望你长命百岁。
他看着这个平安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我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笑着对他说：
陆怀川,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但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没有遇到过你。
我说：
再见。
话落,我转身离开。
听到他声嘶力竭的呼喊着我的名字,都没有回头。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我看着昭昭平静的睡脸,所有汹涌的情绪都平静了下来。
总有一天,我会让她知道一切。
但现在,我希望让她有个愉快的童年。
半晌,我掏出手机,在记录和陆怀川感情的账号里,发了最后一条动态：
【愿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赌博,愿每一个人都健康幸福。】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枪声响起。
陆怀川似解脱般呢喃：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