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防盗门内侧的纸条在穿堂风里簌簌抖动,边角卷成褐色的弧。
林深扯领带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扫过那行钢笔字：夜间十点后请勿外出,除非听到三声猫叫且确认是黑猫。
他嗤笑一声,指甲挑开胶带,将纸条揉成团塞进裤兜。
楼道感应灯在身后啪嗒熄灭时,没注意到七楼窗外掠过一道焦黑的残影。
电梯数字跳到
13
层时,金属门发出齿轮卡顿的声响。
林深的公文包撞到镜面壁,映出走廊尽头模糊的轮廓
——
像是有人穿着宽大的雨衣,却没有露出脚。
他刚要眯起眼睛,后腰突然撞上温热的身躯。
抱歉。
陈姐的香水味裹着冷气贴过来,指甲在他肩胛骨处轻轻点了两下。
林深后退半步,余光瞥见电梯角落贴着的告示：若电梯中途停靠且无人进入,请勿与任何人对视。
雨衣下的影子动了动,有水滴顺着看不见的脚踝,在防火门门槛积成小小的水洼。
公司茶水间的咖啡机发出最后一声嗡鸣。
林深端着马克杯转身,正撞见陈姐往窗外撒猫粮。
灰猫弓着脊背蹭她的手腕,脖颈铃铛却寂静无声。
新来的都好奇那些纸条。
她忽然开口,指甲划过玻璃,在雾气上划出歪扭的十字,就像你昨天撕的那张。
马克杯里的咖啡泛起涟漪。
林深盯着她无名指上褪色的戒痕,想起电梯里那两下意味不明的触碰。
窗外的猫突然炸毛,箭一般窜进消防通道。
陈姐的目光追着猫消失的方向,声音轻得像风：这城市的夜,有些光不能追,有些声音
——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猛地转身,马尾扫过林深手背。
温热的咖啡泼在鞋面上,蒸腾的雾气里,林深看见茶水间门上不知何时贴了张新告示：看到灰猫时,务必确认其是否眨眼。
第二章
暮色浸透写字楼玻璃幕墙时,林深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是房东发来的消息,配图是被揉成团的那张纸条,皱巴巴的纸团上多了几道暗红指痕,像是干涸的血迹。
年轻人,撕规则的人活不过三夜。
消息末尾的句号像颗子弹,撞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走出写字楼,霓虹灯牌在潮湿的空气里晕成模糊色块。
街道拐角处的公告栏贴满泛黄纸张,林深凑近,瞳孔猛地收缩
——看到戴红帽子的小孩,请立即绕道,千万不要回应他的任何问题
这行字被红笔反复描粗,墨迹在雨水冲刷下晕开,宛如渗血的伤口。
他刚要转身,巷口传来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
咚、咚、咚,节奏越来越快。
戴着红帽子的小孩从阴影里浮现,褪色的玩偶熊耷拉在臂弯,空洞的黑纽扣眼睛直直盯着他。
你见过我的小熊吗
童声清脆得瘆人,巷尾的路灯突然爆出火花,在黑暗重新笼罩的瞬间,林深瞥见孩子嘴角裂到耳根的弧度。
拔腿狂奔时,公文包甩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
林深不敢回头,却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始终保持三步之遥。
直到冲进便利店明亮的灯光里,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平复。
收银台前的玻璃贴着巴掌大的纸条：若在夜间遇到追逐,请确认追赶者是否有影子
他颤抖着扭头,店门外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风卷起他遗落的文件,纸张上的规则在路灯下忽明忽暗。
手机再次震动,是陈姐发来的语音。
明天穿深色外套,袖口别扣最上面那颗纽扣。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背景音里夹杂着铃铛摇晃和猫的呜咽,随后戛然而止。
林深盯着语音条的发送时间：21:59,距离告示上的夜间十点只剩一分钟。
便利店的卷帘门突然开始下降,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林深慌忙抓起文件,在门即将闭合的刹那冲了出去。
夜色如墨,他贴着墙根疾走,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公寓楼背面。
墙根处蹲着三只黑猫,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绿的光,整齐划一地冲他叫了三声。
第三章
黑猫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林深的后背瞬间绷紧。
他想起门上那张被自己撕掉的纸条,夜间十点后请勿外出,除非听到三声猫叫且确认是黑猫。
此刻手表显示
22:03,自己恰好符合规则中外出的条件。
可心底的不安却像潮水般涌来,那些猫的眼神太过诡异,仿佛能看穿他的恐惧。
他强压下转身逃跑的冲动,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公寓正门走去。
余光里,三只黑猫齐刷刷地站起,跟在他身后三米远的地方。
鞋底蹭过地面的沙沙声与猫爪轻踏的响动交织,林深的手心沁出冷汗。
转过拐角时,楼道感应灯突然闪烁两下熄灭,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有人拖着长袍在行走。
电梯数字跳到
7
层时,金属门缓缓打开,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站在门外,头发黏在脸上,看不清容貌。
她的脚悬在地面半寸,脚尖诡异扭曲。
林深猛地想起电梯里的告示：若电梯中途停靠且无人进入,请勿与任何人对视。
他死死盯着自己的皮鞋,余光却瞥见女人的手缓缓伸向电梯按键。
叮
的一声,8
楼到了。
林深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去,身后传来女人空洞的笑声,混着滴水的声音。
他跑到家门口,颤抖着摸钥匙,却摸到口袋里那张被揉皱的纸条,此刻纸团硬邦邦的,像是沾了什么东西。
打开家门的瞬间,客厅的电视突然自动亮起,雪花屏中隐约浮现一行扭曲的字：你不该相信猫的眼睛。
林深后退半步,撞到玄关柜,柜上的相框掉落。
他捡起相框,发现照片里原本微笑的自己,眼睛不知何时被涂成了黑色。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陈姐发来的消息：锁好门窗,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开。
消息发送时间是
22:17。
紧接着,楼下传来尖锐的猫叫,这次不再是三声,而是连绵不绝的惨叫,伴随着重物撞击墙壁的闷响。
林深贴着猫眼往外看,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在灯光闪烁的间隙,他看见一个戴红帽子的小孩正仰头盯着他家的门,嘴角咧到耳根,手里的玩偶熊眼睛也变成了漆黑的纽扣。
第四章
猫眼后的黑暗突然被阴影填满,红帽小孩的鼻尖几乎贴上玻璃。
林深僵在原地,听着门外传来指甲刮擦门板的声响,咯咯
的笑声从门缝渗进来,带着潮湿的霉味。
手机在裤袋里疯狂震动,陈姐发来新消息：用红色马克笔在门缝画叉,别问为什么。
他跌撞着翻出抽屉,笔芯在木门上划出歪斜的血痕。
刺耳的尖叫声骤然响起,林深透过猫眼望去,小孩的红帽子已落在地上,露出头顶密密麻麻蠕动的黑色斑点,像无数蛆虫在啃食腐肉。
楼下的猫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重物拖行的声音,正顺着楼梯缓慢向上爬。
冰箱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冷冻室门缝渗出黑色液体。
林深颤抖着拉开柜门,整面内壁贴满便签,每张都用不同笔迹写着同一句话：它们能从镜子里出来。
他猛地转身,玄关镜中映出的却不是自己的身影
——
穿黑袍的人正举起锈迹斑斑的镰刀,刀刃抵在他后颈。
别看镜子！
陈姐的声音从门外炸响。
林深条件反射地闭眼,听见玻璃碎裂的哗啦声。
再次睁眼时,黑袍人已消失不见,满地碎镜片中,每一块都映出不同的场景：地下室里堆积如山的日记本、戴红帽小孩腐烂的笑脸、还有自己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尸体。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这次是规律的三长两短。
猫眼外,陈姐的脸扭曲变形,左眼处黑洞洞的窟窿里伸出一截蠕动的触须。
她举起手机,屏幕亮着新消息：打开窗户,把沾血的纸条扔出去。
林深望向窗台,那张被揉皱的纸条不知何时铺满暗红血字：献祭黑猫者,可获七日安宁。
窗外飘来黑猫凄厉的哀嚎,三只猫不知何时跃上阳台护栏,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连成诡异的三角。
楼下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无数穿着雨衣的身影正从街道尽头涌来,手里高举的火把照亮他们毫无五官的苍白面具。
林深捏着纸条的手指开始发麻,发现掌心不知何时烙上了黑色符号,形状与黑袍人镰刀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第五章
林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黑色符号灼烧般刺痛。
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雨衣摩擦的沙沙声混着火把燃烧的噼啪响,在寂静的楼道里形成令人窒息的节奏。
三只黑猫突然齐刷刷转头,看向公寓侧面的通风管道,喉间发出警告般的低吼。
他猛地想起冰箱里的便签,踉跄着冲进卫生间。
镜面上不知何时布满雾气,手指擦过的地方,浮现出歪歪扭扭的字迹：通风管道是它们的通道。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头顶传来金属变形的吱呀声,有什么黏腻的东西正顺着管道缝隙滴落,在地面汇成一滩散发腥臭味的黑水。
门外的陈姐开始疯狂砸门,门框在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
照片里,地下室的日记本堆成小山,最上面那本封皮印着他的名字,翻开的页面写着：第七夜,献祭完成。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林深抄起马桶搋子转身,正看见黑袍人从阴影中走出。对方的镰刀滴着黑水,面罩下渗出绿色黏液,每走一步,地砖就会浮现焦黑的脚印。
黑袍人举起镰刀指向窗户,林深这才发现玻璃上不知何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触手,正缓慢侵蚀玻璃。
为什么是我
林深的声音沙哑,握着马桶搋子的手却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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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将镰刀轻轻抵在他肩头,面罩下传来类似电流的滋滋声。
突然,三只黑猫窜进卫生间,弓着背挡在林深身前,毛发炸起,发出尖锐的嘶鸣。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触手瞬间缩回黑暗。
黑袍人停顿片刻,转身钻进通风管道消失不见。
陈姐的砸门声也戛然而止,世界陷入诡异的寂静。
林深瘫坐在地,看着黑猫们陆续跳出窗外,其中一只在窗台上顿了顿,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悲悯。
手机第三次震动,陈姐发来最后一条消息：去地下室,找到第
37
号日记本。
消息发送后,对方的头像永远变成了灰色。
林深盯着手机屏幕,窗外的火把光已经熄灭,整座城市陷入死寂,只有通风管道深处,还隐隐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
第五章
掌心的黑色符号灼烧般疼痛,林深感觉顺着墙面蜿蜒而下,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流向门缝。
那些举着火把的苍白身影已聚集在公寓楼下,火把的光芒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影子扭曲变形,仿佛有无数触手在空中挥舞。
陈姐还在疯狂拍门,手机屏幕的冷光透过猫眼映进来,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林深突然注意到,手机屏幕上除了那条消息。
背景竟是一张泛黄的旧报纸截图,头条新闻标题模糊不清,但下方配图里,几个穿着黑袍、手拿镰刀的人正在举行某种仪式,祭坛中央摆放着三只黑猫的尸体。
阳台的黑猫突然齐刷刷地跃下护栏,消失在黑暗中。
林深鬼使神差地走向窗户,手中的纸条突然自燃,灰烬飘散时,他看见楼下的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路。
道路尽头,一辆老式灵车缓缓驶来,车灯发出幽绿色的光芒,照得人皮肤发寒。
别去！
陈姐的嘶吼声穿透门板,那是死亡邀请！
但林深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双脚已然迈向阳台。
就在即将跨出窗户的瞬间,他瞥见客厅镜子的碎块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
是第一天在电梯
13
层看到的雨衣人,此刻正站在他身后,举起镰刀。
林深猛地转身,镰刀擦着他的脸颊劈下,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
雨衣下依旧看不到脚,却有黑色的液体不断滴落,在地板上腐蚀出一个个孔洞。林深踉跄着后退,摸到玄关柜上的相框,用力朝雨衣人砸去。
相框碎裂的瞬间,雨衣人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化作一滩黑色污水。
然而,楼下的灵车已停在他所在楼层的正下方,车门缓缓打开。
林深感觉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
千钧一发之际,陈姐撞开了房门,手中拿着一把沾着猫粮的铁锹,铁锹上的灰猫毛在幽光中闪烁。
用这个！
她将铁锹塞给林深,这是唯一能打破规则的东西！
铁锹握在手中的瞬间,林深感觉掌心的黑色符号开始消退。
他挥舞着铁锹,向那股无形的力量砍去,空气中响起刺耳的尖啸。
灵车的车灯骤然熄灭,人群发出愤怒的嘶吼,纷纷举起镰刀向楼上冲来。
陈姐拉着林深冲进卧室,从床底拖出一个铁盒,里面装满了泛黄的日记和照片。
这是我丈夫留下的。
陈姐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就是因为试图破解规则……
她翻开一本日记,字迹潦草凌乱,其中一页画着与林深掌心相似的符号,旁边写着：当规则开始吞噬遵守者,唯有打破规则才能存活。
第六章
铁盒里的旧照片突然开始卷曲、发黑,照片中所有人物的眼睛都渗出黑色黏液。
陈姐颤抖着抽出最底下的一张,画面里是二十年前的市政厅奠基仪式,戴红帽的小孩站在人群中央,身旁黑袍人手中的镰刀正割破黑猫的喉咙,飞溅的血滴在地面汇聚成林深掌心的符号。
楼道传来密集的撞击声,防火门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深握紧铁锹,金属表面突然浮现细密裂痕,灰猫毛开始自燃,腾起的烟雾中浮现出无数半透明的人脸,都是告示栏上曾出现过的
失踪者
照片。
陈姐将一本标着
37
的日记本塞进他怀里,泛黄的纸页间夹着枚生锈的钥匙。
地下室东南角的保险柜。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林深手臂,但你必须在钟声响起前
——
话音未落,整栋楼的灯光同时熄灭。
黑暗中传来锁链拖拽声,林深感觉有冰凉的触须缠住脚踝,低头却看见无数黑猫的残影从地板钻出,每只都睁着流着血泪的眼睛。
日记本在怀中发烫,林深摸索着翻开,潦草的字迹在夜光中泛着幽绿：规则是活的,它们会吞噬怀疑者。当黑猫不再眨眼,城市将迎来‘清算时刻’。
楼下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猫叫,三只黑猫破窗而入,颈间铃铛同时响起,发出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陈姐突然冲向阳台,黑袍人的镰刀擦着她的后背劈进墙壁。
林深挥起铁锹阻拦,却发现武器表面的裂痕已蔓延成蛛网。
一只黑猫跳上他的肩头,利爪按在日记本的某一页,那里贴着张剪报残片,模糊的铅字写着：1998
年暴雨夜,市政厅地基惊现古代祭坛遗迹……
楼道传来重物坠落的轰鸣,整栋楼开始剧烈摇晃。
林深在黑暗中摸到钥匙,上面刻着的符号与通风管道里的黑水痕迹完全吻合。
三只黑猫突然扑向黑袍人,利爪撕开对方的雨衣,露出里面腐烂的躯体
——
那是具布满猫爪伤痕的人类骸骨,胸腔里跳动着团漆黑的火焰。
快走！
陈姐将他推向楼梯间,自己却被触手缠住脚踝。
林深转身的瞬间,看见黑袍人的镰刀刺穿她的胸口,而她嘴角竟扬起解脱的笑。
楼道应急灯突然亮起,照亮墙壁上新出现的血字：献祭完成者,将成为新的规则。
地下室的铁门在眼前缓缓打开,腐臭味扑面而来。
林深握紧钥匙,听见远处传来十二下钟声,每一声都震得他耳膜生疼。
台阶下,无数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而保险柜表面,密密麻麻的规则告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重叠,最终覆盖成一张巨大的、没有出口的网。
第七章
钥匙插进保险柜的瞬间,地下室所有眼睛同时,无数张告示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千万人同时在耳边低语。
林深屏住呼吸转动钥匙,柜门打开的刹那,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柜中躺着一本皮质日记本,封面上凝结的血痂已经发黑,旁边放着半截黑猫的尾骨。
翻开日记本,第一页用血写着：我是这座城市第一个规则制定者,也是第一个囚徒。
字迹力透纸背,充满绝望与疯狂。
林深快速翻阅,发现几十年前,一群疯狂的学者为了追求永生,在市政厅地下挖出了古代祭祀黑猫的祭坛,他们献祭活人,与神秘力量达成交易,创造出了这些诡异的规则。
随着规则不断完善,他们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摆脱,只能不断寻找新的献祭者,维持规则的运转。
地下室的墙壁开始渗出黑色液体,地面浮现出古老的符文。
林深感觉有无数无形的手在拉扯他,想要将他拖入地底。
三只黑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脚边,它们的眼睛不再泛着幽绿,而是变得浑浊无光。
林深想起日记本上的警告
当黑猫不再眨眼,城市将迎来‘清算时刻’,意识到自己已经来不及逃离。
远处传来铁链断裂的巨响,无数黑袍人从黑暗中走出,他们的面具下露出空洞的眼窝,手中的镰刀闪烁着寒光。
林深握紧铁锹,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黑袍人中有一个身影十分眼熟
——
那是陈姐！她的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正缓缓举起镰刀。
林深大声呼喊陈姐的名字,试图唤醒她的意识。
陈姐的动作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又被黑暗吞噬。
黑袍人群开始缓缓逼近,林深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成为新的献祭者,延续这座城市的规则；要么彻底打破规则,与所有人同归于尽。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日记本,发现最后一页画着一个巨大的黑猫图腾,图腾中心是一个燃烧的符号。
林深突然想起掌心已经消退的黑色印记,那与图腾中心的符号一模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将铁锹狠狠砸向黑猫图腾,地下室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所有的规则告示开始燃烧,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陈姐的身影也在光芒中逐渐消散。
强光过后,地下室陷入一片寂静。
林深缓缓睁开眼睛,发现三只黑猫正蹲在他身旁,它们的眼睛又恢复了明亮的绿色。
他挣扎着站起身,向地下室出口走去,身后的黑暗中,隐约传来规则破碎的声响,而这座被诡异规则笼罩的城市,终于迎来了黎明前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