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可是他骗了我,他没有听我的。
他开始晚归。
起初只是偶尔的加班,后来变成整夜不归。
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
怎么还没睡
他走过来吻我的额头,嘴唇冰凉。
我伸手想碰他的领口,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你怎么了我心疼的问他。
生意上的事。
他松开我,转身去倒水。
最近项目比较麻烦。
水龙头哗哗作响,他背对着我,肩膀的线条绷得很紧。
我注意到他后颈有一道新鲜的擦伤,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的痕迹。
砚之,我轻声问,你到底在做什么
水声戛然而止。
他放下杯子,转身对我笑。
养家。让你过得好一点。
这种情况持续了小半年,直到那天晚上。
他罕见地早早回家,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灯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然然,他把文件递给我,声音很轻,看看这个。
我低头,是父母留下的房产证和股权书。
纸张已经泛黄,边角却平整如新。
这是......那大伯他们呢
我抬头看向他。
精神病院。
他轻描淡写地说,伸手拨开我额前的碎发,
突发性精神分裂,需要长期治疗。
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嘴角却挂着温柔的笑。
开心吗
他问,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
他们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怎么了他歪头看我,眼神无辜得像个孩子,
你不高兴吗
我摇了摇头：
没事,吃饭吧。
有天夜里,我听见他在书房和人通话,语气狠厉：
一个不留。
我站在门外,浑身发冷。
他推门出来时看见我,表情一滞,随即快步走过来抱住我：
怎么醒了
他熟练的为我准备一杯温牛奶递给我：
喝点东西,你最近睡得不好。
我接过杯子,指尖发颤。
他察觉到我的异样,眉头微蹙,伸手想碰我的脸：
怎么了
我躲开了。
砚之,我声音发哽,我们谈谈。
他神色微顿,随即在我面前蹲下,仰头看着我,眼神温柔：
好,你说。
收手吧。我轻声说,别再继续了。
他的笑意淡了几分,但语气依然耐心：
然然,你在说什么
我都知道了。
我攥紧了杯子,
那些失踪的人,那些被你们......
我说不下去,喉咙发紧,
砚之,这不是你该走的路。
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握住我的手,指腹轻轻摩挲我的手背：
你不懂这些事。
我懂！
我猛地抬头,眼眶发烫,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知道那些人会有什么下场！
他看着我,眼神渐渐沉了下来,可声音还是温柔的：
别想这些了,好吗他低头吻了吻我的指尖,这些事不该让你操心。
我不想看着你变成这样。
他笑了：说什么傻话呢我永远都是你的砚之。
我摇头,眼泪砸在他手背上：不,你不是了。
他眼底的笑意终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暗色。
那你想怎样离开我
他盯着我,呼吸渐渐加重,像是被刺痛了。
他声音低哑,带着不容抗拒的狠意：
然然,你哪儿都别想去。
我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
他见我哭,语气又软了下来,指腹擦过我的眼泪：
别哭。
他把我搂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都对你好。
那天之后,我开始沉默。
他依然每天温柔待我,给我准备爱吃的菜,夜里搂着我入睡。
可每次他靠近,我都会想起那些消失的人,想起他电话里冰冷的指令。
直到我遇见了高警官。
他是警察按插进来的卧底。
在他的劝说下,我答应他帮警察寻找证据。
可这一动作和快被沈砚之发现了。
有天早晨他突然扣住我的手腕：
然然,你最近很不对劲。
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脉搏,眼神渐渐变深。
他把我搂在怀里,手指梳理着我的长发：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声音温柔得可怕,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只能任由他抱着。
停手吧,我声音嘶哑,别再害人了。
他低笑了一声,捧起我的脸。
眼神温柔又疯狂：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他的吻落在我的额头,像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你以后会明白的。
从那天起,卧室门外多了两个保镖。
沈砚之每天亲自给我送饭,耐心地哄我吃饭。
我讲饭碗打翻,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只是仔细地擦干净我的手指：
不想吃这个我让人重做。
我开始抗拒他的触碰。
每次他靠近,我都会下意识往后缩。
他的眼神会暗下来,但很快又恢复温柔,强硬地把我搂得更紧：
别躲我。
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夜里他总要把我圈在怀里才肯睡。
我僵着身子不敢动,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
有时半夜醒来,会发现他正盯着我看,眼睛里闪着幽暗的光。
他会轻轻吻我的眼皮：睡吧,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