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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它的名字叫夏花(1)
得知中考结果的那天顾梦是高兴的,她带着一丝骄傲的神情对爸爸说:考上平中了。20号去报名。爸爸听了也很是开心:那你就早点回去,军训完了再下来。
那时她在广东,住在伯父家里,爸爸在不远的工厂工作。
可是后来她并不那么开心,听同学说覃兆祥没有考上,很多人没有考上。顾梦突然想起,在听到覃兆祥说的向星星许愿的话后,她每天晚上睡前都会虔诚的向星星许愿。那个样子就好像《奋斗》里的露露一样,露露是诚心的,她也是。覃兆祥说过,向星星许愿,只要是好的愿望都会实现的。
顾梦许愿的时候就好像覃兆祥也在身旁,那种心情,她想:没有人会懂得。
在得知覃兆祥没有考上平中的同时顾梦也得知了自己几个月来虔心的愿望都付之一炬,她许下的三个愿望,无论是生病还是怎样都要坚持的愿望,都没有实现。那三个愿望是:覃兆祥和我能够考上平中,覃兆祥能喜欢我,我和我的朋友都能够好好的。
顾梦和陈幂的关系总是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就瓦解,也许两人太过相似,彼此靠近也互相伤害,还不如分开。
原本她丢了钱这种事顾梦觉得应该和她说一声的,好朋友不是应该没有太多秘密吗况且丢钱这也不能算做什么秘密吧。可是她没有说,而是在一张面值一角的钱上写了一句话:不论你做错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顾梦很纳闷:我做错什么了么她也问了陈幂,可是陈幂没说什么。顾梦知道陈幂的性格,如果不是她真的做错了什么,陈幂是不会这样说的。只是她不说出来,顾梦又怎么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因为这样一个问题,顾梦变得有些不敢走近陈幂,虽然陈幂说不管她做错什么都会得到原谅,可是顾梦还是害怕。后来才得知陈幂的钱放在宿舍被偷了,猛然醒悟,难道陈幂以为是她拿的她们两个走得那么近,顾梦当然知道陈幂习惯将钱放在什么地方,况且如果顾梦要拿,也没有人会怀疑,别人会以为她是拿给陈幂的。
班主任让班上的每一个人都在纸条上写一句话,然后按下指印。顾梦有些慌,但随之又想到白天不做亏心事,夜班不怕鬼敲门,自己没拿过她的钱有什么必要慌的。她在纸条上写道:我不知道是谁拿的,但我没有。
后来顾梦去问陈幂是不是以为她拿了钱所以说她做错了事,陈幂说不是。可是顾梦铁了心的认为是,自己似乎没做错什么惹到她的事吧除了这件可以怀疑是她的事,顾梦确定自己没有做错事,坚决的认为陈幂怀疑了她。
以至于她们吵起来,两年多的友谊至此结束。
陈幂的怀疑使顾梦想到一件已经过去很久的事,但顾梦知道,无论过去多久,她都不会忘记。
在山区读一年级的时候,顾梦想要买支笔,她不敢问外婆外公要钱。于是她就趁着他们都在忙的时候溜进外公放衣服的房间里,她想从外公衣服口袋里拿一点钱买笔。她当时只是想拿够买笔的钱就好了的,她不贪,也害怕被骂。
在她还没有得手的时候就有人在叫她了,然后她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她慌了,急忙把拿到手里还未来得及数的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装作若无其事的去上学了。
到了学校她买了笔和本子,还买了些零食,顾梦看口袋,还剩下好多钱。于是她把钱都放抽屉里就去玩了,想着等回家再悄悄的把钱放回外公口袋里。
那一天还没有熬过呢,外公就找来学校了。他找到顾梦问她用钱买了什么,顾梦一一说给他听。然后想把剩下的钱给回外公,谁知打开抽屉,钱不翼而飞了。外公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当晚回去外婆就拿着一根像顾梦手臂一般粗的棍子打她,她哭,可是她没办法,确实是自己做错了事,可是剩下那些钱,她没想过会被偷了。
其实顾梦隐约猜到是谁偷的,而且很肯定。当时放钱的时候只有邱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顾梦也没多在意,没想到一会就没了。
外婆说:小时偷针,大了偷金。而顾梦小时就偷金了,那长大了偷什么呢她不得而知。外婆下手很重,顾梦痛得哭了好久。后来她发誓再也不这样做了,也真的,她再也没有偷过谁的钱。
可是人一旦有了污点便会伴随其走过一生,顾梦和陈幂说到过这段往事,陈幂如果真要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顾梦想:我又不缺钱,就算偶尔没饭吃或者想买东西还可以叫别人借呢,我才不会去干这样的事,况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好朋友。
后来班主任说查到了结果,也解决了。顾梦松了一口气,陈幂的钱总算回来了,而自己也不必在她的怀疑之下觉得内心忐忑了。
可是顾梦和陈幂并没有和好,她们习惯了分分合合,对于这样的结果也许早就看得开了。顾梦有时会很怀念她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那是她初中度过最美好的时光了。
和陈幂闹翻后顾梦一直都是和周科秀腻歪在一起。周科秀对顾梦的好,顾梦知道,不是别有目的,不是敷衍。她把顾梦当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来对待,对顾梦比对自己都要好。她对顾梦的好体现在每一件小事上,虽然顾梦不记得她做过哪些事,却还是记得她做过很多。
顾梦对周科秀的态度并不怎么好,近乎冷淡。周科秀后来忍受不了,顾梦会打击人,会嘲笑,不会关心不会安慰。总是不冷不热,需要的时候叫人家,不需要的时候极少理会。久而久之,不论是谁都会受不了。周科秀后来说:我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我是人,我也需要有另一人对我好。
顾梦终于知道,原来自己的态度如此伤人。周科秀一定很难过。她们也大吵了一架,还惊动了班主任,顾梦态度依旧强硬不承认自己做错什么,不肯向周科秀道歉。虽然她知道只要自己低头或许就能挽回这段友谊。
后来她们写信,周科秀语气难过至极,顾梦也终于肯在信里和她说句对不起。其实她早想说抱歉,奈何她没有勇气低头。就像她每次和自己在乎的人争吵,她都不肯做先低头的那一个,哪怕是自己做错了事。她承认自己有些在乎周科秀。
是啊,她把她当什么了,自己的女佣么女佣也要支付薪水呢。还是像她说的那样,狗呵呵,就算做狗也能得到主人的赏赐。而周科秀呢,她什么都得不到,除了顾梦冰冷的让人无法忍受的态度。也由不得顾梦会失去一个难得的朋友。
许久以后,顾梦遇到过很多人,她称之为朋友。可是她未曾觉得有任何一个能够比上在初中高中遇到的陈幂,周科秀和黄桂芳这些人。而这些她再也遇不到的人,有些她称之为同学。
当她仔细回想曾拥有过的每一份感情时,才悔恨自己未曾懂得付出只一味的索取。没有在别人对她好的时候也对别人好,没有把别人的特别对待当成是一种殊荣来好好珍惜。能被别人当成生命的一部分,的确是件无比荣幸的事。总好过,我们擦肩而过,却又彼此不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