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宇把冰镇的橘子汽水递过去时,手指还沾着便利店的冰水。
夏柔接过罐子,睫毛弯弯地笑：林宇你真好,不像张辰老嫌我麻烦。
他心里像被蜜泡过,嘴上却只敢小声说：你喜欢就好。
周围几个女生窃笑起来,他知道她们在笑他是夏柔的专属跑腿。
可他不在乎,只要夏柔肯对他笑,帮她抄十遍笔记、绕路三公里买限量版奶茶,都值得。
放学路上,夏柔突然拉住他：林宇,我想去天台拿个东西,你陪我上去吧
天台上风很大,吹乱她的马尾。她指着栏杆边一个发亮的挂饰：你看,那是我昨天掉的手链,你帮我捡一下嘛。
林宇没多想,刚探身去够,后背突然被猛地一推。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看见夏柔惊恐地捂住嘴,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慌乱,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冷漠。
砰的一声闷响,世界陷入黑暗。他最后听见的,是夏柔对着手机轻声说：张辰,搞定了,以后没人再烦你了……嗯,我说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2
林宇！林宇！醒醒！
有人拍他的肩膀,阳光刺眼。林宇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黑板上写着高三（2）班
数学测验。
同桌赵磊一脸嫌弃：睡傻了夏柔叫你呢。
林宇僵硬地转头,看见夏柔站在课桌旁,笑得像朵白莲花：林宇,我数学卷子没带,你的借我对对答案嘛,就最后一道大题。
还是这张脸,还是这个语气。林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伤口,校服上还沾着昨天打篮球的汗渍——这是他死的前一天。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冰：不借。
夏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林宇重复道,声音不大却清晰,我的卷子,不借给你。
周围的窃笑声停了,连正在发卷子的数学课代表都愣住了。
以前的林宇,别说借卷子,就算夏柔让他把卷子抄十遍送来,他都会连夜赶工。
夏柔的脸色有点挂不住：林宇你什么意思昨天不是还说……
昨天是昨天,林宇打断她,拿起自己的卷子站起身,现在我不想借。他走到讲台前,把卷子递给老师,全程没再看夏柔一眼。
夏柔站在原地,指甲掐进掌心。她没想到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林宇会突然变脸。
放学时,林宇刚走出校门,就被夏柔拦住。林宇,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她试图挤出委屈的表情,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好朋友林宇冷笑一声,凑近她,压低声音,好朋友会在天台上把人推下去吗
夏柔的脸色瞬间煞白,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林宇直起身子,目光锐利如刀,夏柔,别装了。你以为没人知道你背后怎么说我‘舔狗’怎么跟张辰说我‘像条甩不掉的狗’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耳光一样扇在夏柔脸上。路过的几个同学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这边。
你……你血口喷人！夏柔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却没掉下来,反而带着一丝怨气,林宇,你别后悔！
我最后悔的,林宇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就是以前瞎了眼,把垃圾当宝贝。
他转身就走,没再回头。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夏柔的咒骂声被风吹散。
走到街角,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叫住他：林宇！
是班里的学习委员苏晴,她手里拿着一本物理练习册：这个题我不太懂,你之前说会做的,能不能……
林宇接过练习册,看到她手掌淡淡的墨水印,忽然想起重生前,苏晴总是在他被夏柔使唤时,默默递给他一块橡皮擦。
可以,他接过笔,在草稿纸上写下解题步骤,这里辅助线这样画……
苏晴听得很认真,眼睛亮晶晶的：哇,林宇你好厉害！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数学这么好
林宇笑了笑,心里第一次觉得,比起夏柔虚伪的笑容,眼前这个女生真诚的赞叹,更让他舒服。
他把练习册还给苏晴,转身走向家的方向。路过便利店时,他买了一瓶橘子汽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带着清爽的甜味。
这一次,他不会再为任何人当舔狗。属于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夏柔那些人的脸色,有多难看,他根本不在乎了。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张辰带着几个男生堵住了篮球场。
他把篮球砸在林宇脚边,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林宇,听说你最近挺狂啊敢跟夏柔甩脸子了
周围响起哄笑声。以前的林宇,见了张辰大气都不敢喘。
夏柔站在张辰身后,眼神躲闪,却又带着看好戏的期待。
林宇捡起篮球,拍了两下：有事
没事,张辰擦了擦鼻子,就是想跟你打个赌。你要是能在三分线外进五个球,我叫你哥。要是进不了……
他故意停顿,就给我把球鞋舔干净,再跟夏柔道个歉,说你以前错了。
夏柔立刻附和：就是,林宇你别太过分了,张辰也是为你好。
林宇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静得像看陌生人。他走到三分线外,持球、起跳、投篮——篮球空心入网。
哇！旁观的苏晴忍不住叫出声。她抱着笔记本站在场边,大概是来记录体育考试数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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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辰脸色变了变：蒙的吧有本事来！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林宇连进四球,动作流畅得不像平时那个只知道围着夏柔转的书呆子。
最后一个球出手时,他故意偏了点角度,球在篮筐上转了两圈才落进去。
全场安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掌声。赵磊冲过来拍他肩膀：可以啊林宇！藏得够深！
张辰的脸涨成猪肝色,半天憋出一句：算你运气好！
愿赌服输吧。林宇把球扔给他,是你自己舔,还是我帮你
夏柔赶紧打圆场：哎呀不就是个玩笑嘛,林宇你别当真……
我当真了。林宇打断她,目光直视张辰,或者,你想在全校面前出尔反尔
张辰咬着牙,额角青筋直跳。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他狠狠瞪了林宇一眼,转身就走：你给我等着！
夏柔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去,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瞪了苏晴一眼。
苏晴抱着笔记本走过来,脸颊有点红：林宇,你刚才好厉害！你什么时候篮球这么好了
以前没时间玩。林宇笑了笑,接过她递来的水,谢了。
放学时,林宇打开储物柜,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
里面塞满了腐烂的水果和用过的泡面盒,他的校服外套被泡在黏糊汤汁里。
赵磊气得破口大骂：肯定是张辰那孙子干的！太他妈缺德了！
林宇皱了皱眉,没说话。他拿出外套,扔进垃圾桶,然后从书包里拿出备用的校服。
林宇,你就这么算了赵磊不甘心。
不然呢林宇拍了拍手上的污渍,跟疯狗较劲,只会沾一身泥。
他顿了顿,看向走廊尽头,夏柔正和张辰站在那里,看到他看过去,立刻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开。
不过,林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些人喜欢玩阴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录音文件。那是昨天放学时,夏柔以为他走了,在楼梯间跟张辰的对话——
……林宇那傻子,还真以为我喜欢他要不是看他好使唤……
就是,看他那舔狗样我就恶心……
等我拿到他那份竞赛笔记,就不用理他了……
赵磊听完,眼睛都瞪圆了：我靠！夏柔这么恶心！
这只是开胃菜。林宇删掉录音,又点开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夏柔平时让他代笔的作业、帮她抄的笔记,甚至还有她让他给张辰送礼物时写的情书草稿。
明天班会,有好戏看了。林宇关上储物柜,语气平静,有些人啊,总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却不知道自己才是跳梁小丑。
苏晴抱着一摞作业本从旁边经过,听到最后一句,好奇地问：什么好戏
林宇对她笑了笑：明天你就知道了。对了,他想起什么,你上次说物理有几个知识点没懂,今晚我在图书馆等你,一起看看
苏晴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好！她抱着作业本跑开,马尾辫在身后晃出轻快的弧度。
林宇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走廊尽头紧闭的教室门。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知道,夏柔和张辰的小动作不会停,但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储物柜里的臭味还没散尽,但林宇心里却无比清明。他拍了拍赵磊的肩膀：走了,去吃晚饭,饿死了。
走出教学楼时,他知道,真正的打脸,从来不是靠拳头,而是让所有人都看清,那些光鲜亮丽的面具下,藏着怎样丑陋的灵魂。
而他,会亲手撕下那些面具,让阳光照进所有阴暗的角落。
3
班会闹剧与碎裂的假面
……真正的喜欢不是把人当工具,林宇的声音穿透教室的嘈杂,是尊重,是平等。而你们,他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夏柔与恼羞成怒的张辰,从来没懂过。
夏柔突然尖叫着扑过来,指甲直朝林宇脸上抓去：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
林宇侧身避开,赵磊眼疾手快地拦住夏柔：哎哎哎！耍泼也得讲点道理！
班主任猛地拍桌：都给我住手！夏柔、张辰,跟我去办公室！林宇,你把所有证据整理好送过来！
教室门砰地关上时,夏柔眼神怨愤。
苏晴递过一张纸巾：林宇,你没事吧她指尖触到他袖口时微微发颤。
没事。林宇看着桌面上散落的证据——夏柔求他代笔的聊天记录截图、张辰炫耀舔狗送鞋的朋友圈截图,忽然觉得无比轻松。
那些曾让他夜不能寐的卑微过往,如今不过是废纸堆里的笑话。
三天后,学校处分公告贴在公示栏。夏柔因学术不端、恶意中伤同学记大过处分,张辰因校园欺凌、破坏他人财物记过处分。
曾经围着他们转的几个跟班立刻作鸟兽散,夏柔再走在走廊上,身后只剩窃窃私语和躲闪的目光。
林宇,快看！赵磊指着操场方向。
夏柔正堵着苏晴,手里扬着本物理练习册：你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都找林宇问题目,想抢男人是不是
苏晴吓得往后缩,手里的练习册掉在地上。林宇快步走过去,捡起本子拍了拍灰,挡在苏晴身前：夏柔,处分还没让你长记性
夏柔眼睛通红,像被逼到墙角的困兽：林宇,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过会永远对我好的……
以前我瞎。林宇语气平淡,但现在我看得很清楚——真正值得对她好的人,不会把别人的付出当垃圾。
他侧过身对苏晴说：走吧,物理老师还在办公室等我们。
苏晴点点头,跟着他走了几步,忽然小声说：林宇,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苏晴踢着石子,声音像蚊子哼,谢你没像以前那样,看到她就什么都忘了。
林宇笑了,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他想起重生那天在便利店喝的橘子汽水,原来真正的甜,不是讨好别人换来的施舍,而是有人愿意陪你一起喝冰汽水,分享同一道数学题的解法。
期末考试成绩公布那天,林宇的名字赫然排在年级前十。
领奖台上,他接过奖状时,看见苏晴在台下用力鼓掌,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
散会后,苏晴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这个给你。
里面是一叠手工书签,每张上面都画着不同的动漫人物,最后一张画着两个并排坐着的小人,一个在写数学题,一个在旁边递橘子汽水。
角落用小字写着：给不再当舔狗的林宇——苏晴。
林宇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抬起头,看见苏晴脸颊通红,正准备跑开,连忙叫住她：苏晴！
她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声音带着紧张：怎、怎么了
这个周末,林宇握紧书签,深吸一口气,要不要一起去看新出的动漫电影我请你喝橘子汽水。
苏晴转过身,眼里的惊喜藏都藏不住,用力点头：好！
走廊尽头,夏柔抱着刚领的三好学生奖状（尽管被记过,但她父母托了关系）,看着林宇和苏晴并肩离开的背影,指甲再次掐进掌心。
张辰凑过来,语气酸溜溜：别看了,那小子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
夏柔猛地甩开他的手,盯着林宇消失的方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恐慌——她好像真的失去了什么,那些曾被她踩在脚底的好,如今成了别人掌心里的宝。
而林宇早已不在乎。
他和苏晴走在放学路上,讨论着电影剧情,偶尔为一道物理题争得面红耳赤。路过便利店时,他买了两瓶冰镇橘子汽水,递给苏晴一瓶。
谢谢！苏晴拧开瓶盖,气泡滋啦一声冒出来,林宇,你说为什么橘子汽水这么好喝啊
林宇看着她笑弯的眼睛,也笑了：大概是因为,他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甜意在喉咙里散开,喝的时候,身边有值得分享的人吧。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落在干净的路面上。
远处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还有少年们爽朗的笑声。
林宇这一次,剧本里再也不会有舔狗两个字,只有迎着阳光奔跑的,真实的自己。
4
电影散场时,影院里的灯光骤然亮起。
苏晴揉着眼睛打哈欠,头发上还沾着爆米花的碎屑：最后那个反派变身的时候,我差点被爆米花噎到！
林宇递过纸巾,趁机帮她擦掉碎屑：谁让你吃那么快。他指尖触到她发梢时,她像小兔子一样缩了缩脖子,耳朵尖却悄悄红了。
走出影院时,晚霞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苏晴忽然指着路边的抓娃娃机：林宇你看！那个Labubu玩偶好像你上次画的草稿！
玻璃柜里,戴着眼镜的蓝色小人抱着一本数学书,嘴角还叼着根铅笔。林宇笑了：老板怎么知道我画过这个他投币,操纵摇杆,爪子精准地落下——玩偶稳稳掉进取物口。
苏晴惊讶地瞪大眼睛：哇！你也太厉害了吧！
秘密。林宇把玩偶塞进她手里,心里却想起重生前那个总在便利店门口徘徊的自己。
那时他以为,能为夏柔抓到一个限量版玩偶就是天大的幸福,却不知道真正的幸福,是看喜欢的女孩抱着玩偶笑得眉眼弯弯,而她的笑容,不是因为你能为她做什么,只是因为你是你。
开学那天,公告栏更新了竞赛获奖名单。林宇的名字排在首位,旁边是苏晴的名字——她拿了物理竞赛的二等奖。
林宇哥,你的奖杯好亮啊！赵磊伸手想摸,被林宇拍开。
别碰,这是要送给重要的人的。林宇看向不远处,苏晴正踮着脚看榜单,马尾辫在阳光下晃呀晃。
夏柔抱着课本从旁边走过,刻意昂着头。她的名牌包换成了普通帆布包,曾经围在她身边的女生们早已散去。
张辰因为再次参与校外斗殴,被学校劝退了。有次林宇路过办公室,听见老师叹气：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走了歪路……
夏柔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林宇一眼。那眼神复杂,有嫉妒,有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
但林宇只是淡淡点头,像对待一个普通同学。
他知道,有些人的后悔,比过期的橘子汽水还要廉价。
放学路上,林宇和苏晴并肩走着。她手里拿着新出的漫画书,正兴致勃勃地讲着剧情。
……然后男主角就对女主角说,‘我以前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要把全世界都给她,后来才发现,真正的喜欢是和她一起看同一个世界。’
苏晴忽然停下脚步,脸颊微红,林宇,你说这句话是不是很有道理
林宇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他想起那个重生的午后,便利店暖黄的灯光,和那瓶被夏柔随手扔掉的橘子汽水。
是很有道理。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所以,要不要和我一起,看看这个世界比如……下周末去郊外看萤火虫
苏晴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用力点头,手里的漫画书都快掉在地上。
晚风吹过,带来隔壁便利店关东煮的香气。
林宇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苏晴跑向街角。
干什么呀林宇！她笑得气喘吁吁。
他停下脚步,买了两瓶冰镇橘子汽水,拧开一瓶递给她：请你喝。
气泡在玻璃瓶里滋滋作响,阳光透过橘色的液体,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苏晴小口喝着,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林宇,你有没有觉得,今年的橘子汽水特别甜
林宇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甜意从喉咙滑到心底。
他看着苏晴被汽水染红的嘴角,忽然觉得,这个夏天,确实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甜。
因为这一次,他终于懂得,最好的汽水不是费尽心思买来的限量版,而是身边的人愿意和你分享同一瓶的温度。而最好的爱情,不是卑微的仰望,而是两个人并肩站在阳光下,笑着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夏柔的身影最后一次出现在走廊尽头时,林宇正和苏晴讨论着数学题。
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听见苏晴说：这里辅助线这样画的话,是不是更简单
嗯,林宇点头,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流畅的弧线,就像我们现在这样,走直路,比绕弯子好多了。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变得温柔,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
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属于林宇的夏天,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故事里只有汽水味的微风,和身边那个笑起来像橘子糖一样甜的女孩。
故事完
舔狗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