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入了崔静院子,独宜适时将被牵了一路的手挣开。
娘,穗穗还没用饭,能不能和咱们一起吃。时守鹤一嗓子先炸开。
时固源声音身边朝外冒,我要说不能,你是要跟着一起绝食吗
时守鹤乐呵呵说:不行就不行呗,反正桌上菜多,撤两三道下去也饿不死咱们。
崔静叫住要闹起来的父子,好了,都进来吃饭,穗穗,你也来,你教我做的京城小菜,你来尝尝是不是这味道。儿子的意愿,崔静总是能答允就不会拒绝的。
入内坐下,时固源看着把大菜都朝着独宜跟前落的人,拍拍桌子,虚不受补你不知道吗
时固源差人去问了人牙子,独宜一路被卖来边塞,期间还逃跑过几次,被抓回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怕是新伤旧伤得好好养许久。
再被这小子胡来乱喂,指不定这最贵的家里人,就得被抬出去厚葬了。
你知道了,你又知道了。时守鹤哼哼看父亲,坚决不许他其实把盘子端走,你管穗穗吃不吃,我就要这样放。
崔静盛了碗鸡汤落到独宜跟前,柔声说:过来路上冷着了吧,喝点热的暖暖身子,我让大夫隔一日就来给你问诊,你不要多想,咱们家的人生病吃药都是家里给,你只管好好养身子。
哟,这人是给你们母子下咒了不是一个比一个会巴结她,你们才是她主子,才是给她发月钱的!时固源筷子拎着跟前的青菜叶子吃了两口,没好气地问儿子,让你过来顺带问问你,你真预备好去做官了
时守鹤说:自然,这次父亲去了京城的委屈,咱们家只能打碎牙齿咽下去不说,还把灾带回了这头,害得商行几位大老板折损了不少钱,那尊佛我们惹不起也不去惹,不若自己做官,这样官场有人也知风向。
我们时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给边塞大营那是因为年年朝堂克扣军饷辎重,觉得我朝地幅之广,有些死伤也无伤大雅,我们年年给着,到让其余人觉得我们钱太多。
时固源问:谁教你的
独宜喝汤的手一顿,她倒把时固源忘记了,真不能怪她,她前世就没见过时固源。
崔静把挑了刺的鱼给儿子,怕是温棋出的主意。
这狗东西,他自己怎么不去,他不也是举人吗时固源气得胡子吹。
时守鹤夹了筷子说了句太清淡,又将鱼肉落到独宜面前,我在家读读书,明年秋天去外祖母那头走动走动,不管如何考了再说,感觉不对就出来卖官。
你不吃我可以吃,她吃得完吗她!时固源翻白眼,气儿子不重视他这爹,冷笑着说:就你还读书
崔静拍拍独宜肩头,让她安心吃,给时固源夹菜,瞪他一眼,让他说话别太过火,孩子想读书就读,不读书就回来花钱,多大个事,他外祖母就在雍州,又是大宜做买卖的枢纽地带,我瞧着就不错,等我去写信给母亲,到时候让家里他表哥来接他去。
可别耽误他表哥科举。时固源都不想看儿子,我就看你能在家里读几天书,你会读书吗
独宜会啊。时守鹤开口。
独宜顿时饭不香了,看时固源和崔静投来的目光。
时守鹤看她,你不是笔墨丫头吗,以后你陪着我读书,京城那头该读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独宜当然知道要读什么,什么考题都能给时守鹤压中。
那还真是好。崔静满心欢喜看独宜,他难得自愿说读书,你就替我好好看着他,需要什么只管来我这里拿。
时固源打断道:找你拿什么穗穗,这小子要是读两天就不读了,就来告诉我,我保管把他打得下不来床!
时守鹤遂又将昨日事事无巨细告知时固源,独宜到有些如坐针毡,这些事她如今的身份听着那是真不妥。
崔静凑到她身边轻声说:不用管,吃咱们自个的就是,老爷就是瞧着凶,他若真是严父,能把守鹤宠成这样
用完饭,独宜被崔静留下来帮着看绣样。
多选些过年好给你们做新衣裳。崔静拉着独宜絮絮叨叨,公子院子如何了
独宜自然诚实地说了,到底汤嬷嬷年岁大了,倘若因着穗枝传出去公子虐|待奶妈妈的话,倒是不好了。
崔静也愁这个,我就怕守鹤日后真想着汤嬷嬷好,要把穗枝留着做房里人。她看独宜,你可得把他给我看好了。
独宜说了个好,崔静又说,你后面陪着公子读书,肯定会烦闷,我名下有几处农庄你替我去看看收成,有什么不妥的你只管处置。
好。独宜想想,公子读书就得有个样子,不若请个老师进来
田妈妈也附和,对,咱们这处不是还有个老学究吗,请过来给公子讲课最好,再把温小公子请过来一起,公子必然乐意的。
崔静满意点头,穗穗你别有压力,我和他爹就没想过他考中,到底他有心知道替家里打算了,怎么家里也不能推了他的心意,大不了花钱给他卖个官也可以,咱们家也就钱多。
外面招财来说时守鹤那边说完事,后边半句虽不说也明了,是要独宜跟着去。
独宜起身行礼离开,跟着时守鹤出了院子,独宜总感觉时守鹤不对劲,总是走快他两步,分明来时还是并肩说着话来的。
时守鹤步伐停住,回身凝视独宜。
招财极其聪明地退到后面,在听不清小声说话,主子大声叫他能够听到的地方站好。
独宜微笑看他,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时守鹤垂眸,今早你都出去做什么,如实交代。
独宜放在腰间的手捏紧。
时守鹤盯着她脑门,我直接点,和你走在一起的男子,是谁
独宜低头眸光有些闪烁。
别急,让她想想怎么编。
说话!
独宜闭眼。
你别吼,我马上就想到了。
穗穗!
独宜抬眸,是我的娃娃亲!
时守鹤指着她,想也不想砸出一句,你重新编一个,这个我不接受!
独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