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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入席片刻后,各位皇子王爷到了。
空着一个位置,在圣上的下方。
崔元姬禁足半年,对如今上京许多事不甚了解。
卢月清小声道:先帝的第九女,平昌公主宋景沅,她的未婚夫生了病,告假了。
宋景沅。
崔元姬对这个公主印象稀薄,只记得她眉心有一点红痣。
圣上和众臣寒暄几下便要散了。
崔元姬正要退下,却突然被叫住。
崔爱卿,朕前段日子忙,今日才看到你与夫君的和离书和婚书。
圣上睨了眼沈玦,如今再看,新的夫君已经入府了。
沈玦被这冷冽的威严扫得当即跪下来,臣和娘子乃是真心相爱。
真心
圣上挥了挥手便有侍女抬手给了沈玦一个耳光。
你当朕是内宅妇人,读不懂你的心思,你毁的可是天家赐下的姻亲。
裴父急急俯身跪下,臣教子无方,才酿成桩桩孽缘。
但事到如今,我那长子已经嫁去谢家了。
裴父是个聪明人,抬出谢家做自己的挡箭牌。
圣上若是要怪罪,就要连带着皇后的母族一同,板子下压着两个人,自然安全的多。
上位的谢卿蕙轻笑一声,枕着手:太傅大人,可知长公主要回京了
崔元姬浑身一抖,伏地叩首,臣会亲自同长公主解释。
呵,不愧是名门望族,胆子之大,心之坚决,鲜有人比啊。
圣上走了。
偌大的宴席上人散尽了。
三人却不敢起身。
跪了一夜,直到天明时分,圣上身边的高侍官才出现。
圣上说了,公主三日后回京,届时还请催将军和裴太傅陪同平昌公主城门亲迎。
至于沈郎君,一并前往。
沈郎君
沈炔心里恼火,他已经改了名字,正要出声,却被裴父一把拦下。
离了皇城,三人才算是喘匀一口气。
崔元姬回到家中,只觉膝盖发疼,酸胀沿着骨缝溢出来。
她不可自抑地想到那些年,她没少罚裴晏跪祠堂。
他一向置气,她说三日,他就要跪上五日,还得同她没好气地说:多出的两日,我赏你。
那张小脸倔强,却也分明惨白。
原是这般疼。
裴父喋喋不休,这长公主回来定是要追究和离一事,崔元姬,你可有想法应对
长公主是大周的功臣,早些年前往别国为质,回国后又前去和亲。
和离是打了天家的脸,要吃苦头也是应当。
后两日,崔元姬着手调查谢长乐和裴晏这些年的动向和联系。
但令她失望的是,崔家近些年虽不在上京,但天家知晓,乃是崔家找的一卦师算出小女郎葬于于郡甚好。
而裴晏和这谢长乐,没有丝毫关系。
但即便这样,可一种朦胧的不安总是萦绕在他心头。
她得了梦魇之症,夜里常常惊醒,寻到府中灰烬之处。
此地未经修复,经风吹雨打,已残破不堪。
她蹲下捏着烧黑的木头,竟有碎成齑粉。
崔元姬仓皇,蹲在地上抱着那堆破烂泪流不止。
这府中和裴晏相关的东西,正一点点地消失。
而她什么都留不下。
沈玦躲在暗中看着,牙都咬碎了。
崔元姬嘴上说着与自己情深意浓,但半夜却总是为了裴晏失声痛哭,甚至梦里都喊着他的名字。
沈玦要疯魔了,若是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了,那他当如何
父亲看似疼爱她,实则若是他没有价值,那一贯薄情寡义的父亲未必还是善人。
沈玦想了一夜,公主为大周苦久,若是能让公主做他的靠山,定是极好的。
待为长公主出谋划策,赢得她的芳心,崔元姬算是什么
到了公主回京的日子。
沈玦故意起晚了。
崔元姬在门外等了许久,下人来禀:平昌公主和她的未婚夫已经到了。
崔元姬实在等不下去了,先一步走了。
城门口,平昌公主一身月色嵌东珠长裙,腰上的天家玉穗被风吹得轻轻飘动,玉石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她眉心果然有一红痣,衬的人格外妖冶。
只是......面容有七八分面熟。
崔元姬行礼问好,宋景沅把玩着手中的,谢将军何不等公主进了皇城再来。
崔元姬脸色一变,随即道:臣的夫君生了病。
哦那倒是巧了。
她的目色看着不远处轿辇上的女子,我家怀玉也病了,身姿娇贵,吹不得风。
却也早早来了。
话音落下,那车上的郎君戴着帷帽缓步下了轿辇。
男子带着帷帽本就稀奇。
长身玉立,看不清面容,但能做天家的裙下臣,定然是个妙人。
下一瞬,风吹起帷帽,掀开一角。
剑眉斜飞入鬓,墨发束于玉冠中,嘴角勾起时很是张扬,有几分像....
崔元姬恍然失色,她的瞳孔猛然放大,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