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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报纸上故意刊登了宋知夏以前写给顾云舟的情书。
此事一经曝光,瞬间引起一片哗然,有关宋知夏的风言风语也闹了起来。
姑妈更是气得要死,砰的一声把报纸拍在桌子上,绷着脸色:知夏,这是怎么回事
你跟顾团长,你们怎么......
姑妈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且不说你俩年龄相差这么大,单是这收养的名义,就足够外人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你们的!还有书白,你俩才刚结婚,咱们怎么向人家交代
宋知夏将报纸拿了起来,手指也不由得抓紧轻颤了起来。
她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林婉秋做的。
当初她离开时,所有的东西都留在顾家,也就只有林婉秋能拿到这些所谓的情书。
听说顾云舟在婚礼上抛下了林婉秋,还当众取消婚约。
林婉秋也被查出故意损坏亲爹的墓地嫁祸给她,如今身败名裂。
那个疯女人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自己过得不好,还想拉着她一起同归于尽罢了。
可宋知夏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裴书白。
阳光下,那一张张灿烂的笑脸,以及裴书白几经周折为她送来的那架钢琴......
她的眼圈开始泛红,自己明明已经放弃了一切,好不容易才能重新开始,为什么却又在她以为伸手就能触及到幸福的瞬间,以这样难堪又残忍的方式摧毁她的人生
她定了定神,深呼了一口气:这件事,我会向书白解释清楚的。
她急着去找裴书白,却被告知裴书白请假离开学校了。
宋知夏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众人异样的眼光和议论到处找。
最终,在小镇的一座茶楼中,看到裴书白和顾云舟的身影。
裴书白的手中,也拿着一份报纸,并放在茶桌上,推到了顾云舟的面前。
看到上面刊登的内容,顾云舟先是一愣,复又震怒起来。
如果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林婉秋,他一定毫不犹豫掐死那个女人。
可如今,裴书白以宋知夏丈夫的身份找上门来......
他只能抬起眸,戒备地问:你什么意思
裴书白笃定回答:顾团长,虽然我不知道刊登这些东西的人是谁,但一定与你有关。
既然如此,也只有你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
与其盯着我和我的夫人,不如处理好自己的家事。
不要再给我的夫人带来任何的非议和麻烦......
‘夫人’二字刺激着顾云舟的神经,让他不自觉地争胜呛了句——
夫人就算结了婚,你又如何知道知夏心里有你
裴书白回答:不管她心里有没有我,只要我心里有她就行了。
我相信,知夏既然选择了我,就有她的理由。
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等到她心里的那片雾散去的时候。
至于这份报纸......
他戴着镜片的眼睛低垂,瞥了眼,又说道:就算它是真的,那也曾是知夏对你的心意,我并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是错,错的是......以此为把柄,意图践踏伤害她的人。
宋知夏刚气喘吁吁地跑到楼上就听到了这些话。
她登时愣住了,又下意识地颤着手捂住了嘴巴,眼中涌现出泪花。
原本心惊胆战的害怕,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安抚下来。
原本以为即将迎来的狂风.暴雨,却又瞬间因这个男人变得云淡风轻起来。
裴书白听到有人上楼的动静,循声看过去,有些意外:知夏
下一刻,宋知夏就小跑过来,用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如此主动的亲密,让裴书白有些害羞的不自然。
他轻轻一笑,抚摸着宋知夏的头发:你找过来,应该是有话想对顾团长说吧
你们先聊,我在楼下等你。
宋知夏却吸了吸鼻子,狠狠地摇了摇头:我没有想找任何人,我就是来找你的。
她反扣住裴书白的手,又转向顾云舟说:不过既然碰巧遇到了......
有些话,确实应该说清楚,而且......
我觉得作为夫妻,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我的丈夫以最大的诚意和胸怀选择相信我,我也该坦坦荡荡,以同样的诚意回馈他,所以,我们面对面把话说清楚。
她与裴书白挨近坐着,对视着顾云舟如今的模样,只觉得恍若隔世。
以前总是把顾云舟当作自己的天,自己的全世界。
哪怕在前世垂死之际,心里想着念着的也依然是顾云舟。
可现在,即便心知肚明顾云舟在等她,只要自己稍微点头妥协,就能跟他在一起。
可宋知夏却再也不想要他了。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解开手腕上早已结痂留下来的难看伤疤。
顾云舟,我以前确实喜欢过你。
从小到大,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我曾因你而生,也曾为你而死。
她的泪水倏忽而下,在心里,在随即而出的话语中,与过去的自己和顾云舟做最后的道别:你救过我,也伤过我,所以从今以后,我们俩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