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不答应被典,被杨文关进了厨房。
他说,我一日不答应,就关我一日。
我在暗无天日的厨房关了三天,然后我想通了。
我用力拍响门,杨文闻声而来。
想通了
我透过门缝朝他点头,柔声道,夫君,我什么都听你的。
杨文满意地笑了。
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早这样不就......!
他的话没能说完,便轰然倒下。
我把菜刀从他肚子上拔
出来,复又举起。
娘总说,女人没用。
便是杀个大些的鸡,都费老劲。
我一直以为是真的。
今日一试,原来,根本毫不费劲。
我就那么反复举刀,直到最后一丝力气耗尽。
我脱力地靠在门上,感受意识渐渐抽离。
我以为,自己会和杨文一起死在这逼仄的厨房。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和车轮声。
紧接着,门被拍响了。
这样也好,被抓进大牢好歹有人收尸。
于是我浑浑噩噩地爬起来,踉跄着去开门。
怎么是你。我怔怔问。
门外,站着满身酒气的段修霖。
开门的一瞬间,他混沌的眸子骤然清醒。
我低头,看见了自己满身干涸的血迹。
我想关门,却被他用力抵住。
他的视线越过我的肩上往里看,然后沉声道,跟我走。
我回过神,摇头,跟你没关系,你走!
段修霖的脸色很难看,他一把将我拽了出来。
下一秒,披风兜头罩下。
我被包裹在他的气味里,看不见,动不得。
披风再次掀开时,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陈设。
是侯府那间我住了一年多的屋子。
段修霖气急败坏地命人看住我,而后急匆匆离开了。
而后有丫鬟给我送来食物和干净的衣物,但段修霖再没露过面。
第三天清晨,梁嘉云来了。
她一见我,就红了眼眶。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早知今日,那时何必非要回去!
我怔怔地看她,沉默无言。
这时,外面忽然骚动起来。
梁嘉云快步打开门询问,怎么回事
有丫鬟匆匆回答,回夫人,侯爷下朝了,好像情况很不好,是被抬回来的,老夫人气急攻心,也昏过去了。
我闻言,蹭地站起身。
梁嘉云回头看我一眼,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她带我去了段修霖的房间。
屋内,他满脸冷汗地趴在床上,背部以下一片血肉模糊。
大夫正在为他处理伤口,亦出了一身汗。
足足半个时辰,才堪堪处理完。
小厮说,今日上朝言官参段修霖仗势欺人,草菅人命。
他认了罪,皇上罚了他八十廷杖。
梁嘉云道,那日他从你家离开,有许多人目睹,天子脚下,命案没那么好遮掩。
我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梁嘉云带着小厮大夫离开了,屋内只剩我和段修霖。
我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被我的目光打扰,段修霖醒了过来。
他看见我顿时眉头倒竖,愚蠢!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不知道
一句话,他说的满头冷汗。
我缓缓跪在他面前。
段修霖瞥我一眼,现在知道后悔,晚了!
我盯着他道,你说过,我愚昧,无知,又卑贱。
所以,你为什么要替这样的我顶罪
段修霖微愣,似乎被我问住了。
半晌,他才哑声道,我说得不对么
对你好的人,你弃如敝履,利用你出卖你的人,你竟还心甘情愿回到他身边。
你这么愚昧无知又卑贱,可我却好像......
有点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