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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沈枝意并不适应。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十年未见的人,会对自己如此照顾。
傅锦怀却理所当然地安排好一切,帮她找律师翻案,给她安排复健医生,甚至亲自教她如何重新适应社会。
吃点东西。
傅锦怀将餐盘放在她门前,轻轻敲门。
你最喜欢的虾饺。
门内毫无动静,傅锦怀没说话了,转身时却听见极轻的开门声,回头看去,餐盘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道窄窄的门缝。
这样的拉锯战持续了半个月,直到某个深夜,沈枝意胃痛发作。
她蜷缩在床上,冷汗浸湿了睡衣,房门被猛地推开,傅锦怀连拖鞋都没穿就冲了进来,一把将她抱起。
放开我!
沈枝意虚弱地挣扎。
别动。
傅锦怀声音沙哑,眼眶发红。
你以前胃不好就爱这样折腾自己。
他找了私人医生来到家里,傅锦怀在她身边守了一整夜,清晨时分,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晃悠着走来,往他怀里丢了瓶眼药水。
啧,又熬夜。
少年瞥了眼病床上虚弱的女人。
就是她
最让她不安的是傅砚辞,那个染着银发、总是斜倚在沙发打游戏的少年。
别管那小子。
傅锦怀把牛奶塞进她手里。
青春期叛逆。
傅锦怀请了专职护工照顾她,却从不越界,每天下午他都会准时出现在房门口,带着不同的零食,安静地陪她度过黄昏。
在傅家的这几个月,沈枝意的身体逐渐恢复,傅锦怀也不再像最初那样限制她的行动。
她可以自由出入花园,偶尔还能独自去附近的咖啡厅坐坐,当然,身后永远跟着两个恰好同路的保镖。
其实她很心动,因为傅锦怀比刚认识的顾瑾行都好都温柔。
但是他一直不说和她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也没提傅砚辞的妈妈在哪里。
这天下午,沈枝意刚回到别墅,就看见傅锦怀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身影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
我回来了。
傅锦怀嗯了一声,头也没抬,只是将文件递给她。
签了。
沈枝意疑惑地接过,当看清内容时,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份结婚协议。
顾瑾行最近在接触媒体。
傅锦怀依旧盯着窗外,声音冷静得像在谈生意。
结婚能彻底打压他的气焰,让他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
前提是你愿意的话......
沈枝意望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心尖发软。
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傅氏掌权人,此刻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紧张。
傅锦怀,你是在求婚吗
你娶我只是为了气顾瑾行
傅锦怀这才转过头来,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不然呢
难道你以为我会像毛头小子一样,跪下来求你嫁给我。
沈枝意静静地看着他,突然笑了,慢条斯理地将协议放回茶几。
那傅总可能要失望了,我对商业联姻没兴趣。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沈枝意,你......
话到嘴边却哽住了,他死死盯着她,喉结上下滚动,那双总是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
沈枝意趁机抽出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领带。
除非你承认,你是真的想娶我。
她仰头望进他的眼睛。
不是因为顾瑾行,不是因为商业利益,只是因为你爱我。
傅锦怀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窗外夕阳西沉,照进那双深邃的眼眸。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