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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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匆匆,一晃数年过去。
我和许家明的第二个孩子,一个活泼好动的儿子,也已经能清晰地喊出爸爸妈妈。
我们的家庭温馨和睦,儿女双全。
许家明的事业蒸蒸日上,成为了国内顶尖的建筑设计师。
我的画作也蜚声国际,我们相互扶持,彼此成就,成为了A市人人称羡的模范夫妻。
陆清远在寺庙中待了几年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他没有再回到那个曾经让他风光无限,也让他跌入深渊的红尘俗世去争斗。
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形容枯槁,常年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僧衣。
眼神中早已没了当年的半分神采,也少了前些年的疯癫和绝望,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和深入骨髓的沧桑。
他靠在一些偏远的小镇做些零工杂活维持最基本的生活,日子过得异常清贫。
这天,苏晚带着一双儿女,和许家明一起,到城郊一座古寺为家人祈福。
古寺香火鼎盛,游人如织。
陆清远恰好也在这座古寺做着临时的清洁工作。
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远远地,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地,看到了我。
我穿着素雅的旗袍,眉眼温婉,正低头浅笑着和女儿说着什么。
许家明站在我身旁,温柔地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大一点的儿子则调皮地拉着许家明的衣角,仰着小脸撒娇。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岁月静好,宛如一幅最美好的画卷。
陆清远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情绪失控。
他就那样远远地站着,看着那幅他永远也无法企及,也永远不配拥有的幸福画面。
然后,他默默地转过身,佝偻着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知道,他与我之间,早已隔了万水千山,再无任何交集的可能。
那曾经被他弃如敝屣的珍宝,如今早已被别人捧在手心,视若生命。
我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
却只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袅袅升起的香火。
我微微蹙了蹙眉,随即被女儿清脆的笑声吸引,将那一丝莫名的感觉,轻轻抛诸了脑后。
至于前世那个所谓的白月光秦若雪。
她刑满释放后,早已不复当年的美貌与心机。
几年的牢狱生涯,彻底摧毁了她的骄傲和资本。
她出来后,生活困顿潦倒,受尽白眼,无人问津。
也曾想过去找陆清远,却发现他比自己还要凄惨落魄,早已不是她能依靠的港湾。
陆清远偶尔会回到曾经陆家大宅的废墟前。
那里早已被夷为平地,改建成了一个小小的市民公园。
他会找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坐就是半天。
像是在祭奠那些逝去的繁华,也像是在对着空气,无声地忏悔他那早已无法挽回的罪孽。
我和许家明的故事,以及苏家的再度崛起,被A市的人们传为佳话。
人们羡慕我的好眼光和果决,也羡慕许家明的深情和担当。
却已经很少有人,再提起那个曾经在A市不可一世,最终却落得疯癫潦倒的陆家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