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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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挽着我的手,走进了家门,她穿着高跟鞋的脚总是有意无意的踩在我受伤的脚背上。
欢迎回家,姐姐。她把嘴唇贴在我的耳边:这次我们玩点新花样。
我也咧嘴笑道:好啊,我都等不及了呢。
刚进门,就撞上了父亲不悦的眼神。
就穿这么破烂一身回来了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对你多差呢!
我只有这身衣服了。我低头看向身上破破烂烂的裙子。
父亲觉得我在说谎,眼见着要生气。
林晚连忙开口:昭昭姐,你就别用苦肉计气爸爸了,我每个月都给所长好多钱让他关照你呢。
我失声哑笑:怪不得,我说所长怎么这么关照我,原来多亏了你啊,好妹妹。
我这个当妹妹的,怎么会忍心看着姐姐在里面受委屈呢。
林晚扶着我往房间走去:爸,妈,我先带昭昭姐回房间换身衣服。
哎呀,我忘了,昭昭姐的房间现在小雪住着呢。林晚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雪是林晚养的狗。
妈妈冷冷开口:地下室不是还空着吗,先住地下室吧。
林晚推开地下室的门,一股腐烂的气息迎面扑来,像是打开了一扇尘封已久的棺材。
天花板低矮,扭曲的水管向血管一样盘踞在头顶,偶尔滴落的水珠在水泥地上砸出深深的印记。
唯一一盏灯泡挂在中央,钨丝发出濒死般的悲鸣,我的影子被拉长成了扭曲的鬼魅。
一张锈迹斑斑的铁架床靠在墙角,床上放着潮湿的褥子。
剥落的墙皮上露出了反复深描过的稚嫩字体:昭昭错了。
姐姐应该住的习惯吧,毕竟这里和少管所的环境差不多吧,只不过没有男人晚上来陪你了。周围没有别人了,林晚干脆不演了,满脸嫌弃的松开了我的手。
真恶心!
我笑着走向她:恶心昭昭可比你干净多了!你个腌臜的贱货。
林晚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她刚想发狠,就听到了温珩的声音:晚晚,快来吃饭了!
林晚应了一声,扭过头对我说:算了,你就在这呆着吧,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呢。
说完她就离开了地下室,铁门再次关上。
昭昭,真可笑,给你准备的接风宴,没有你。
林晚的高跟鞋声彻底消失后,地下室陷入了死寂。
我站在原地,脚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血丝顺着破烂的裙摆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我走到墙边,指尖抚过那些稚嫩的刻字——昭昭错了。
你错在哪里了我轻声问,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回荡,错在不该活着还是错在不该回来
头顶的水管突然咯吱响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行。
我抬头看了一眼,钨丝灯的光线昏黄,照出扭曲的阴影,像极了少管所里那些夜晚,所长带着人站在我床前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