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我签下离婚协议时,傅寒川头也没抬:别后悔。
>他不知道我攥着孕检单的手在发抖。
>七年后他的商业帝国摇摇欲坠,我正优雅指导他的对手:傅氏漏洞在第三季度财报。
>会议室门突然被撞开,他死死盯着我身边的小男孩:像得真刺眼。
>儿子眨着大眼睛递上数学题:叔叔,做对才能跟我妈妈说话哦。
---
**第一章:帝国暗涌**
傅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空气凝滞得如同冻结的冰川。窗外是繁华都市永不熄灭的霓虹,窗内,傅寒川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身影在深灰色意大利定制西装下绷得笔直,像一张拉满的弓。他面前的投影幕布上,几条代表集团核心业务线的曲线正以触目惊心的角度断崖式下跌,猩红的数字如同淌血的伤口。
谁能告诉我,他的声音不高,却压得满室高管喘不过气,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光洁的会议桌上,林氏集团从哪里凭空变出的资金流又是谁,精准地在我们供应链最薄弱的环节,插上了这致命的一刀
无人应答。只有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以及纸张被无意识揉捏的窸窣声。
助理陈默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将一份薄薄的、却仿佛重若千钧的文件放在傅寒川面前的桌上:傅总,我们…我们终于查到一点眉目。林氏这次能绝地反击,背后有个代号‘启明星’的独立顾问在操盘。这是…我们动用所有关系,查到的关于这位‘启明星’最详细的资料,但…核心信息依旧被保护得极好,只知道对方行事极其低调,手段…极其精准犀利。
傅寒川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文件封面,上面除了一个神秘莫测的星形符号,只有两个打印的汉字:夏初。
夏初。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冰封的心湖里激起一圈圈剧烈而无声的涟漪。七年前那个决绝转身、消失在滂沱大雨中的背影,猝不及防地撞入脑海。那份被她签好、推到他面前的离婚协议书,以及他当时头也不抬、冰冷刺骨的那句别后悔,此刻像带着倒钩的鞭子,狠狠抽在记忆深处。
他以为自己早已遗忘,或者强行将那段失败的婚姻尘封。可这个名字的出现,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戏剧性,将他刻意维持的坚硬外壳瞬间敲开了一丝裂缝。一种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直觉,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脏——是她吗那个被他忽视、最终选择离开的夏初
傅寒川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无意识地划过,留下细微的痕迹。他猛地转身,目光如鹰隼般穿透落地窗,望向城市灯火辉煌的深处,仿佛要穿透那层层叠叠的光影,揪出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启明星。帝国根基动摇的危机,与那个早已被他丢弃在时光角落的名字,以一种诡异而危险的方式交织在了一起。他必须知道,这个夏初,究竟是不是她!
**第二章:启明星现**
一周后,林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一场关乎未来战略布局的核心会议正接近尾声。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气氛肃穆,林氏董事长林振华端坐主位,神色凝重。会议桌对面,主屏幕旁,一个身影从容而立。
夏初穿着一身剪裁极佳的米白色西装套裙,利落又不失柔美,长发挽成一个优雅的低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优美的颈项。她手中握着一支激光笔,红色的光点精准地落在投影幕布上傅氏集团复杂的季度财报上,声音清晰冷静,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感。
综上所述,她的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位决策者,傅氏在第三季度的现金流异常波动,并非源于其声称的战略性投资,而是其旗下房地产子公司为填补一个深不见底的违规项目窟窿,进行的多次违规拆借和财务粉饰的结果。证据链已经完整,突破口就在这里。
她纤细的手指在财报某一处关键数据上轻轻一点,那姿态仿佛在拨动命运的琴弦。
只要在下一轮公开招标中,我们联合几家关键伙伴,精准狙击傅氏这个资金链紧绷到极限的房地产项目,夏初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锋锐的弧度,如同出鞘的利刃,傅氏这艘看似坚不可摧的巨轮,核心引擎舱,就会暴露在我们面前。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随即是林振华低沉而有力的赞同:夏顾问的方案,一针见血!就按这个方向,立刻部署!
就在这时,会议室厚重的双开实木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然撞开,力道之大,让沉重的门板狠狠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震得整个会议室都仿佛抖了一下。会议室里所有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如同被利刃切断。
门口,傅寒川站在那里。他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门口的光线,投下浓重的阴影。一身纯黑的手工西装包裹着紧绷的躯体,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此刻燃烧着骇人的风暴,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站在主屏幕旁的夏初身上。那目光,混杂着滔天的怒意、难以置信的震惊,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背叛的刺痛。
七年了。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褪去了当年那份小心翼翼的温顺,沉淀出一种自信从容的锋芒。是他记忆中那个夏初,却又如此陌生,如此…耀眼得刺目。
然而,傅寒川的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了极其短暂、却仿佛被烫伤般的一瞬,随即就像被磁石吸住一样,猛地、带着一种近乎掠夺性的凶狠,死死地盯住了夏初身侧那个小小的身影。
夏初的身边,紧挨着她站着一个穿着小绅士背带裤、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男孩有一头柔软的黑色卷发,皮肤白皙,正微微仰着小脸,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闯入的、散发着可怕气息的高大男人。当傅寒川那如同实质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时,小男孩似乎被吓到了,下意识地往妈妈身后缩了缩,小手紧紧攥住了夏初的衣角。
就在这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几秒钟里,所有在场的人,都清晰地看到了那张小脸上精致的五官——那眉眼,那鼻梁的弧度,甚至那微微抿起的嘴唇,都像是造物主拿着傅寒川的照片,精心复刻出来的缩小版!
像!像得惊心动魄!像得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傅寒川的心上!
夏初在最初的惊愕过后,迅速恢复了镇定。她几乎是本能地、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侧身一步,完全将儿子夏小阳挡在了自己身后,阻隔了傅寒川那如同噬人般的视线。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下颌微微抬起,迎向傅寒川的目光冷冽如冰原上的寒风,没有丝毫闪躲,只有一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戒备。
傅总,她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打破了死寂的空气,公事公办的口吻听不出半点波澜,这里是林氏集团的内部会议,您这样闯进来,恐怕不合规矩。
规矩傅寒川的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喉结滚动。他看着夏初那张冷淡绝然的脸,再看向她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用那双酷似自己的大眼睛警惕又好奇地打量着他的孩子,一股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滔天怒意和剧烈恐慌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他死死盯着夏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狠狠磨出来,带着血腥气和毁灭一切的寒意:夏初…好,你很好!替我的对手,来掀翻我的江山还带着…带着这个孩子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夏小阳,那眼神复杂得如同暴风雨前夕的天空,像得…真刺眼!
**第三章:血色真相**
傅寒川那句裹挟着风暴的质问,如同巨石砸入冰湖,瞬间冻结了会议室里所有的空气。林振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猛地站起身:傅寒川!你什么意思这里是林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保安!
几名身着制服的保安闻声冲了进来,神色紧张地围向傅寒川。
傅寒川却像一尊煞气凛然的雕塑,对逼近的保安视若无睹。他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怒火、所有的混乱思绪,都死死锁定在夏初和她身后那个孩子身上。那酷似自己的眉眼,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一个荒谬绝伦却又让他浑身血液都几乎逆流的念头疯狂滋生。
撒野傅寒川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笑,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再次刺向夏初,我只是想问问这位夏顾问,七年前走得那么干脆,如今带着我的儿子回来,就是为了帮别人,把我傅寒川彻底踩进泥里夏初,你够狠!
你的儿子林振华和其他高管都被这爆炸性的信息震得懵了,目光齐刷刷地在傅寒川、夏初和那个小男孩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夏初的脸色在傅寒川吼出我的儿子四个字时,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苍白如纸。她感觉到身后儿子的小手猛地抓紧了她的衣服,带着细微的颤抖。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如同岩浆般在她胸中喷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才维持住表面的平静,但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她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她再次将儿子完全挡在身后,隔绝傅寒川那几乎要吞噬人的目光,挺直了背脊,迎上他猩红的眼睛,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如同冰棱碎裂,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傅寒川,你住口!他不是你的儿子!我们早就离婚了,七年!这孩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请你立刻离开!
没关系傅寒川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他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挡在前面的保安都下意识地后退,没关系能像到这个地步夏初,你以为我是瞎子吗七年前…七年前你离开的时候…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混乱的脑海——她走时,是否就已经…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商业帝国的崩塌更让他感到灭顶般的恐慌和愤怒。
傅寒川!夏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彻底逼到绝境的尖锐,她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光,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质问我!当年签离婚协议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有关心过一句吗现在跑来说这些晚了!
她猛地转向林振华,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林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后续方案我会以邮件形式详细说明。抱歉,我先带儿子离开。她不再看傅寒川一眼,迅速弯腰,一把将夏小阳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又像是要隔绝世间所有的伤害。她抱着孩子,低着头,以一种近乎逃离的姿态,快步从傅寒川身边冲了过去,径直走向门口。
傅寒川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拦住她,手臂抬起,却在半空中僵住。他看到了夏初抱着孩子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那苍白的侧脸和紧抿的、微微颤抖的嘴唇,还有她怀中那个孩子,趴在她肩上,睁着那双酷似自己的大眼睛,安静地、带着一丝懵懂和害怕地看着他。
那双清澈的眼睛,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他心头狂暴的怒火,只剩下一种巨大的、空茫的钝痛。
夏初抱着夏小阳,毫不犹豫地冲出了会议室的门,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急促声响,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傅寒川僵立在原地,伸出的手臂无力地垂下。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戏剧性的一幕惊呆了。林振华挥了挥手,示意保安退下,他看着傅寒川失魂落魄的背影,眼神复杂,最终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傅寒川缓缓转过身。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依旧繁华喧嚣,灯火通明。可他的世界,却在看到那个酷似自己的孩子、听到夏初那声尖锐的晚了的瞬间,彻底崩塌了。七年前那份被他随手丢在抽屉角落的离婚协议书,此刻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烫穿了他的心脏。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悔恨的毒药,开始疯狂地侵蚀他冰冷坚固的堡垒。他的江山,似乎真的从根基开始,被那个他曾经弃如敝履的女人,带着那个流着他血脉的孩子,狠狠地撼动了。
**第四章:笨拙靠近**
傅寒川的世界,在夏初抱着孩子决然离去的那个瞬间,彻底倾覆。商业帝国的危机警报依旧刺耳地响彻在耳边,但他心中那根名为夏初和孩子的弦,绷紧到了极限,发出濒临断裂的哀鸣。悔恨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七年前她离开时攥紧的拳头,苍白的小脸,以及那句被他冷漠忽略的我们谈谈吧,反复在噩梦中回放,清晰得让他窒息。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像搜寻最机密的商业情报一样,疯狂地挖掘关于夏初和那个孩子的一切。厚厚一叠报告很快送到了他面前,冰冷的文字却勾勒出让他心胆俱裂的画面:
【夏初,七年前离婚后独自前往海城。无显赫背景,初期生活拮据,曾同时打三份工。六年前注册成立启明星商业咨询,凭借敏锐洞察和独特策略在业界迅速崛起,以低调和高效著称。其子夏小阳(Sunny),六岁半,就读于海城国际小学精英班,智商测试远超同龄,尤擅数学逻辑…】
报告里甚至附了几张偷拍的模糊照片:夏初在深夜的写字楼里伏案工作,灯光勾勒出她疲惫却坚韧的侧影;夏初牵着小小的夏小阳走在放学路上,孩子仰着头对她说着什么,她低头倾听,笑容温柔;夏小阳在游乐场独自玩着复杂的九连环,神情专注…
傅寒川的手指死死攥着那几张照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纸张边缘被捏得皱成一团。那孩子专注玩九连环的眉眼,与他书房里那张自己幼年的照片,重叠得分毫不差!一种撕裂般的痛楚攫住了他。他无法想象,当年那个在他羽翼下、眼中只有他的夏初,是如何独自一人,在异乡的寒夜里,挺着孕肚奔波,生下孩子,又将小小的启明星点亮而他,傅寒川,孩子的父亲,在那些岁月里,又在做什么在冰冷的会议室里发号施令在觥筹交错中虚与委蛇他错过了妻子的孕期,错过了孩子的第一声啼哭、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叫爸爸…他错过了整整七年!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不是怕失去傅氏,而是怕永远失去靠近他们的资格。夏初在会议室里那冰冷决绝的眼神,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姿态笨拙,哪怕被全世界嘲笑,他也要靠近他们。
于是,海城国际小学门口,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放学铃声响起,穿着统一校服的小豆丁们像欢快的小鸟涌出校门。一辆与周遭家长车辆格格不入的、线条冷硬流畅的黑色限量版迈巴赫,极其违和地停在最显眼的路边。车窗降下,露出傅寒川那张棱角分明、足以登上财经杂志封面的俊脸。
他深邃的目光紧张地在人群中搜寻,很快锁定了那个背着蓝色小书包、正和同学道别的身影——夏小阳。孩子的小脸上带着聪慧早熟的神情,和同学说话时条理清晰,完全不像个六岁多的孩子。
傅寒川推开车门,高大的身影瞬间吸引了无数目光。他无视那些探究和惊讶的眼神,径直走向夏小阳,努力想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却因为紧张和常年不习惯做这种表情,显得有些僵硬怪异。
Sunny他停在孩子面前,尽量放柔了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
夏小阳抬起头,看到是他,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平静审视。他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小眼镜(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清脆地问:傅叔叔你是来找我的吗
对。傅寒川蹲下身,试图拉平视线,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有压迫感。他拿出一个包装极其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遥控赛车模型盒,叔叔…想送你这个。
这是他让助理跑遍全城才找到的最新限量款。
夏小阳看了一眼那华丽的盒子,小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普通孩子看到昂贵玩具的惊喜。他歪了歪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傅寒川,语气认真:谢谢傅叔叔,但是妈妈说过,不能随便接受陌生人的礼物哦。而且,他顿了顿,小大人似的补充道,这种基础物理动力模型,我已经可以自己组装更复杂的版本了。
傅寒川拿着礼物的手僵在半空,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也凝固了。生平第一次,他尝到了被一个六岁孩子直白拒绝的滋味,而且对方拒绝的理由是如此充分且…带着点对他眼光的嫌弃。
周围的家长窃窃私语声隐约传来,傅寒川感到耳根有些发烫。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尴尬,换了个话题:那…叔叔请你吃冰淇淋或者,你想去哪里玩游乐园
夏小阳摇摇头,小脸上一片平静:我待会要去上编程思维课,时间很紧的。
他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像是在评估着什么,然后从自己那个印着星际飞船图案的小书包侧袋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和一支笔。
他翻开本子,动作利索地撕下一页空白纸,然后握着笔,趴在旁边一个稍矮的消防栓箱上,刷刷刷地写了起来。小眉头微微蹙起,神情专注认真。
傅寒川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待着,心口莫名地有些发紧。这孩子,到底想做什么
很快,夏小阳写好了。他把那张纸递到傅寒川面前,大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纯粹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傅叔叔,如果你真的想跟我说话…喏,先把这个做出来吧。
傅寒川疑惑地接过那张薄薄的纸。低头看去,只见上面用铅笔清晰地写着一道数学题。题目本身并不长,但涉及了多重变量、复杂的逻辑嵌套和需要高度空间想象力的几何变换,其难度和思维密度,绝对远超普通小学六年级的水平,甚至能难倒不少高中生!
傅寒川:……
他堂堂傅氏集团掌舵人,亿万项目的决策者,此刻被一个六岁半孩子出的数学题,彻底钉在了原地。他看着那几行字,大脑飞速运转,额角隐隐渗出细汗。这题…有陷阱从哪里切入他引以为傲的商业头脑和逻辑思维,在这道小小的题目面前,第一次感到了力不从心的窘迫。
夏小阳看着傅寒川盯着题目、眉头越皱越紧的样子,大眼睛眨了眨,清澈的童音打破了沉默:傅叔叔,做不出来也没关系的。妈妈说,知之为知之,是知也。不过,他背起小书包,转身准备走向来接他的保姆车,临走前又回头,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出,怎么证明你有能力…照顾好妈妈和我呢
说完,小家伙迈着轻快的步伐跑开了,留下傅寒川一个人,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石像,捏着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斤的纸,僵立在放学后喧闹渐息的校门口。夕阳的余晖拉长了他高大却显得无比狼狈的身影。萌宝的第一次神助攻,以傅寒川的惨败告终,却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必须努力的种子。
**第五章:江山为聘**
傅寒川没有放弃。那张写着难题的纸,被他珍而重之地夹在了随身携带的黑色真皮笔记本里。白天,他在傅氏集团顶层的风暴中心,与林氏(或者说,是与夏初操盘下的林氏)进行着步步惊心的商战博弈,每一个决策都关乎亿万财富的流动和无数人的饭碗。而每一个深夜,当城市沉入黑暗,他办公室的灯却依旧亮着。
巨大的办公桌上,摊开的不是价值连城的并购案文件,而是堆满了从小学奥数到高等数学微积分的各种书籍、草稿纸。傅寒川眉头紧锁,昂贵的定制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他像一个重新入学的小学生,笨拙而执拗地攻克着夏小阳留下的那道关卡。
助理陈默送咖啡进来时,看到自家老板对着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冥思苦想,甚至没发现自己袖口沾上了墨水,那画面简直比看到傅氏股票跌停还让他觉得魔幻。
傅总…您…需要帮忙吗陈默小心翼翼地问,目光扫过那些明显超纲的数学符号。
傅寒川头也没抬,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不用。这是我…必须自己通过的考验。
终于,在熬了三个通宵、头发被抓得像鸡窝、用掉了厚厚一沓草稿纸之后,傅寒川猛地将笔拍在桌上,布满红血丝的眼中爆发出巨大的喜悦:解出来了!他像个终于解开谜题的孩子,兴奋地拿起那张写满最终推导过程的纸,仔细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这道题,不仅仅是一个答案,更像是一把钥匙,一把通向儿子、也通向夏初心门的钥匙。
周末,傅寒川再次蹲守在海城国际小学门口。这一次,他手里没有昂贵的玩具,只有那张被小心折好、写满解题步骤的纸。
夏小阳走出校门,一眼就看到了他。小家伙脸上没什么意外,径直走了过来。
傅叔叔,你又来啦语气平淡。
傅寒川蹲下,将那张纸递过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Sunny,上次的题,叔叔做出来了。你看看,对不对
夏小阳接过纸,乌黑的大眼睛快速地扫过那些复杂的公式和推导。他看得非常认真,小手指在关键步骤上轻轻划过。几秒钟后,他抬起头,小脸上依旧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嗯,推导过程正确,答案也对。傅叔叔,你很厉害嘛。
虽然语气平淡,但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认可,还是让傅寒川的心瞬间飞扬起来,比谈成了百亿项目还要激动百倍。
那…傅寒川带着点讨好的小心,叔叔现在,有资格请你吃个冰淇淋了吗就一会儿
夏小阳歪着小脑袋,似乎在思考,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冰淇淋可以。不过…傅叔叔,你上次说想带我去游乐园
傅寒川心头一热,立刻点头:对!你想去哪个我们现在就去!
只要能和孩子多待一会儿,去哪里都行!
不去那些。夏小阳摇摇头,小手指了指街对面一个色彩鲜艳、门口摆着巨大卡通玩偶的招牌,我想去那里玩!妈妈从来不带我去,说太幼稚了。
傅寒川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瞬间石化。
——那是奇乐宝室内儿童主题乐园。震耳欲聋的儿歌从里面传出,门口挤满了带着小朋友的家长,里面是五颜六色的海洋球池、矮小的滑梯、蹦床和充满童趣的卡通装饰。这地方,和他傅寒川的气场,简直是两个次元的存在!
看着儿子充满期待(还带着点看好戏)的眼神,傅寒川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傅氏总裁包袱狠狠扔进了太平洋。他咬咬牙,视死如归地点头:好!就去那儿!
于是,海城最顶级的室内儿童乐园里,出现了足以载入史册的一幕。身高接近一米九、穿着高定西装、气场凛然的傅寒川,极其不协调地挤在满是孩子和家长的人群中。他笨拙地弯着腰,护着夏小阳在狭窄的塑料通道里爬行,被一群兴奋尖叫的小豆丁撞得东倒西歪;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小小的旋转咖啡杯里,任由机器带着他高速旋转,昂贵的西装被挤出了褶皱;他甚至被夏小阳拉着,硬着头皮坐进了一个巨大的、会发出滑稽声音的弹簧小马上,随着音乐一上一下地颠簸,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生无可恋的表情。
周围家长们投来的惊异、好奇、甚至憋笑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样打在傅寒川身上。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但每一次低头,看到夏小阳玩得通红的小脸上绽放出纯粹开心的笑容,听到他清脆的笑声,傅寒川就觉得,这一切都值了。那点丢脸算什么比这更难堪千百倍的商业谈判他都经历过,只要能换来儿子一个笑脸,他愿意把整个游乐园买下来。
好玩吗,Sunny傅寒川抱着刚从滑梯上冲下来的儿子,替他拍掉头发上沾着的彩色泡沫球。
好玩!夏小阳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额头上都是汗,傅叔叔,你比我想象的…嗯…‘好用’一点点。他用小手指比划了一个微小的距离。
傅寒川失笑,揉了揉儿子汗湿的头发,心中一片柔软:那下次,还想来吗
嗯!夏小阳用力点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小脸严肃起来,凑近傅寒川耳边,压低声音,像个小间谍在传递重要情报,傅叔叔,看在你今天表现还不错的份上,告诉你一个妈妈的超级弱点哦!
傅寒川的心猛地一跳,立刻竖起耳朵:什么弱点
妈妈她呀,夏小阳神秘兮兮地说,其实特别特别怕打雷!每次打雷下雨,她都会偷偷跑到我房间,抱着我睡的!虽然她总说是因为怕我害怕,但我知道,明明是她自己更害怕!小家伙一脸我早就看穿了的表情。
怕打雷傅寒川微微一怔。七年前,他似乎从未留意过她是否害怕雷雨。他只知道,每次雷雨夜,她似乎会格外安静,蜷缩在床的另一边。原来,她一直在默默忍受着恐惧这个迟来的认知,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他一下,带来细细密密的疼。他看着儿子狡黠又带着点小小得意的笑脸,心头被一种陌生的、温热的暖流填满。这萌宝的助攻,虽然方式清奇,却无比珍贵。
**第六章:雷霆之怒**
傅寒川笨拙而真诚的靠近,像投入夏初冰封心湖的石子,终究激起了一丝微澜。她依旧冷着脸,用最公事公办的态度在商场上与他对垒,每一次精准的狙击都让傅氏焦头烂额,傅氏集团的股价如同坐上了惊险的过山车,在夏初这位启明星的操盘下,剧烈地起伏震荡,几次濒临危险的警戒线。傅寒川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来自董事会的质问、媒体的唱衰如同潮水般涌来。
然而,在儿子夏小阳面前,夏初那层坚冰似乎有了细微的融化。她默许了傅寒川在周末的出现,虽然每次接送都由保姆经手,她本人绝不露面。她看着儿子玩着傅寒川费尽心思搜罗来的、那些能激发他数学和逻辑兴趣的高阶益智玩具(显然上次的赛车模型教训让傅寒川长了记性),听着儿子偶尔提起傅叔叔今天带我去看了科技展或者傅叔叔居然知道那个拓扑学问题,她紧抿的嘴角会不自觉地放松一丝,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那里面有恨,有怨,有不甘,但也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
傅寒川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松动。他几乎将所有的私人时间都倾注在儿子身上,像一个虔诚的学徒,努力弥补着缺失的七年。他陪着夏小阳解那些天书般的数学题,在夏初公司楼下那家安静的咖啡馆里,一坐就是一下午,父子俩对着草稿纸写写画画,讨论得异常投入;他带他去天文馆,在浩瀚的星空模型下,笨拙地给儿子讲述自己都一知半解的星座故事,被儿子反过来科普各种天文知识;他甚至学会了烤形状歪歪扭扭的小饼干,只因为夏小阳随口提了一句妈妈喜欢吃蔓越莓味的。
这一切,都通过保姆和儿子,点点滴滴地传递回夏初的耳中。她坚硬的心防,在那份笨拙却无比认真的父爱面前,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这天傍晚,天气异常闷热,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城市上空,酝酿着一场暴风雨。夏初结束了一个冗长的跨国视频会议,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城市的灯火在压抑的空气中显得有些模糊。她拿起手机,屏幕显示着保姆半小时前发来的信息:【夏小姐,小阳的编程课临时加了一节实战练习,要晚一小时结束。我已经在教室外等着了,您别担心。】
夏初皱了皱眉,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不安。她不喜欢这种天气,更不喜欢儿子在这样的时候晚归。她拿起车钥匙,决定亲自去接。
就在这时,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毫无预兆地在城市上空爆开!紧接着,惨白的闪电撕裂了浓重的夜幕,将办公室瞬间映照得一片诡异的亮白。随即,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幕墙上,发出密集而狂暴的声响,顷刻间就织成了铺天盖地的雨幕。
夏初握着车钥匙的手猛地一抖,钥匙掉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巨大的雷声仿佛直接劈在她的神经上,一股熟悉的、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七年前那个独自在异乡出租屋里、听着震耳雷声、感受着腹中孩子第一次胎动的恐惧和无助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息着,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手机屏幕亮起,是保姆的来电。夏初颤抖着手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保姆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惊恐声音:夏小姐!不好了!出事了!小阳…小阳不见了!下课的时候人太多,我就转个身拿伞的功夫,他就不见了!我找遍了整层楼和厕所…都没有!外面雨这么大…雷这么响…夏小姐,怎么办啊!
什么!夏初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手机从手中滑落,重重摔在地上。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儿子!她的阳阳!在这样恐怖的雷雨夜失踪了!
极度的恐慌让她浑身冰凉,手脚发软。她强迫自己冷静,弯腰捡起手机,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报警!必须立刻报警!她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就在她抖着手要按下110的瞬间,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一个没有储存的号码,却在她心里早已烙印——傅寒川!
她几乎是立刻接通,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傅寒川!阳阳…阳阳不见了!在编程课那里…保姆说…
我知道!电话那头,傅寒川的声音异常沉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强大力量,瞬间穿透了夏初的恐慌,我刚接到消息!夏初,听着,冷静!我已经在赶过去的路上!我的人也在查!你待在办公室,锁好门,哪里也别去!等我消息!相信我!他的语速很快,却字字清晰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夏初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巨大的恐惧和无助让她此刻只想抓住这唯一能依靠的声音,我要去找他…
夏初!傅寒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听我的!外面雨大,情况不明,你在办公室等我!我发誓,我一定把阳阳平安带回来!用我的命发誓!
最后几个字,斩钉截铁,如同磐石。
电话被挂断了。夏初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身体依旧在颤抖,但傅寒川那沉稳严厉的声音,像一道坚固的堤坝,暂时阻挡了灭顶的恐慌浪潮。她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膝盖,将脸埋了进去,无声的泪水浸湿了衣襟。窗外,雷声滚滚,雨声如瀑。她从未像此刻这样,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个男人,是孩子的父亲。
**第七章:生死时速**
黑色的库里南如同撕裂雨幕的猛兽,引擎发出愤怒的咆哮,在积水的街道上狂飙。车内,傅寒川的脸色阴沉得如同车外的天空,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蓝牙耳机里,技术团队负责人语速飞快地汇报着:
傅总!查到了!小少爷的智能手表最后发出定位信号是在城西废弃的‘宏发’物流仓库区!信号发出后就立刻被强制切断!追踪保姆手机发现,她下午曾接到过一个伪装成培训班老师的电话,询问小少爷的课程信息,极有可能是踩点!我们分析了仓库区附近的监控,发现一辆套牌的灰色面包车在那个时间段异常进出!已经锁定了最可能的三个仓库位置!
把坐标发给我!立刻报警,让警方封锁外围!傅寒川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淬着寒意,通知我们的人,以最快速度包围仓库区!记住,一切以孩子的安全为第一!
是!技术负责人立刻应道。
傅寒川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惊险的漂移,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朝着城西废弃仓库区疾驰而去。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不是因为速度,而是因为恐惧。绑匪!竟敢动他的儿子!滔天的怒火在他眼中燃烧,几乎要焚毁理智,但夏小阳那张聪慧又依赖的小脸在他眼前晃动,让他强行压下毁灭一切的冲动。他必须冷静!必须毫发无损地带回儿子!
与此同时,城西废弃的宏发物流仓库区。一个空旷破败、弥漫着铁锈和尘土气息的巨大仓库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在头顶摇晃,投下扭曲晃动的光影。
夏小阳被反绑着双手,扔在一个冰冷的铁架旁。小家伙的衣服有些脏污凌乱,小脸上也蹭了点灰,但那双酷似傅寒川的大眼睛里,却没有多少恐惧,反而充满了警惕和远超年龄的镇定。他的小嘴被胶带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仓库中央,三个面相凶狠、穿着邋遢夹克的男人正围着一个破旧的木箱,上面放着几罐啤酒和吃剩的花生米。为首的光头刀疤脸灌了一口酒,骂骂咧咧:妈的!这小崽子倒是安静,不哭不闹的。老大那边怎么说傅寒川那边联系上了没钱什么时候到位
旁边一个瘦高个摆弄着手机,脸色难看:疤哥,傅氏那边…好像根本没打算私下交易!我刚用加密线路拨过去,话还没说两句就被挂断了!听动静…外面好像有警笛声!妈的,条子怎么来得这么快
什么!刀疤脸猛地站起来,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空啤酒罐,发出刺耳的响声,傅寒川他妈的不要他儿子了!他凶狠的目光猛地射向角落里的夏小阳。
夏小阳虽然被绑着,但小耳朵一直竖着听他们的对话。听到警笛声三个字,他乌黑的大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极亮的光!机会!
趁着光头刀疤脸起身走向他的瞬间,夏小阳猛地用被反绑在身后的手,极其隐蔽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手腕内侧一个不起眼的、类似电子表腕带的装置!那是他自己改装过的微型紧急信号发射器,只有一个功能——向妈妈夏初的手机发送最后一次保存的、最精确的实时定位!并且附带强震动提示!
仓库外,雨声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
仓库内,刀疤脸已经走到了夏小阳面前,粗糙的大手一把揪住孩子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狰狞的脸凑近:小崽子!看来你爹不打算要你了!那就别怪老子…他另一只手扬了起来。
住手!!!
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吼,伴随着仓库沉重铁门被暴力撞开的轰然巨响,瞬间炸开!锈蚀的铁门被一辆狂冲而来的黑色越野车狠狠撞开,扭曲变形!刺目的车灯如同利剑,瞬间刺破了仓库的昏暗,将三个绑匪惊骇失措的脸照得一片惨白!
傅寒川如同从地狱冲出的煞神,第一个从尚未停稳的车里跃出!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刀疤脸揪在手里、如同破碎娃娃般的儿子,滔天的怒火和心痛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放开他!傅寒川的声音嘶哑,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赤手空拳,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刀疤脸!速度之快,带起一阵劲风!
妈的!找死!刀疤脸被傅寒川的气势所慑,惊怒交加,一把将夏小阳狠狠掼向旁边的铁架,同时拔出腰间的匕首,凶狠地刺向冲过来的傅寒川!给我弄死他!
夏小阳小小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甩出去,眼看就要重重撞上尖锐的铁架棱角!
阳阳——!紧随傅寒川冲进来的夏初,看到这一幕,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傅寒川根本无视了刺向自己胸口的匕首!他的眼中只有那个飞向铁架的孩子!他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和力量,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强行扭转,完全放弃了自身的防御,如同扑火的飞蛾,用整个后背迎向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同时双臂拼尽全力向前伸展,在夏小阳的脑袋即将撞上铁架的瞬间,险之又险地将他小小的身体牢牢护进了自己怀里!
噗嗤!
匕首刺入皮肉的闷响,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清晰。
呃!傅寒川的身体猛地一震,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抱着夏小阳踉跄着向前冲了几步才稳住。温热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昂贵的黑色西装后襟。
爸爸!夏小阳被封住的嘴发出模糊的哭喊,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傅寒川!夏初疯了一样冲过来。
别过来!傅寒川厉喝一声,将怀里的夏小阳迅速塞到冲过来的夏初怀中,猛地转身。他后背插着匕首,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一片,脸色因失血而迅速苍白,但那双眼睛里的戾气和疯狂却燃烧到了极致!他死死盯着那个持刀惊呆了的刀疤脸,如同盯着一个死人。
动我儿子找死!他像一头受伤的狂狮,完全不顾背后的剧痛和流血,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厉,以更快的速度反扑回去!那凶悍绝伦的气势,让刚刚还嚣张的刀疤脸吓得魂飞魄散!
砰!砰!砰!
与此同时,仓库外警笛声大作,荷枪实弹的警察如同潮水般涌入!另外两个绑匪早已吓傻,被迅速制服。
混乱中,刀疤脸被傅寒川不要命的气势彻底压倒,一个失神,被傅寒川狠狠一拳砸在面门,鼻梁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惨叫一声昏死过去。而傅寒川也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重重地向后倒去!
傅寒川!夏初抱着儿子,发出凄厉的哭喊,扑跪在他身边。她看着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英俊脸庞,看着他背后那柄刺目的匕首和迅速扩大的血泊,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他用自己的命,换了儿子的命!
**第八章:尘埃落定**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VIP病房的空气中,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病床上,傅寒川趴在特制的病床上,背后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麻药的效力退去后,伤口传来阵阵闷痛,他却觉得无比踏实。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夏初牵着夏小阳走了进来。夏初换下了职业装,穿着一身柔软的米色针织裙,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温婉,只是眼底还带着未散尽的疲惫和红血丝。夏小阳则捧着一个和他小脸差不多大的精致水果篮,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和愧疚。
爸爸!夏小阳一看到傅寒川,立刻松开妈妈的手,小跑到病床边,小心翼翼地把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踮起脚,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傅寒川没受伤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爸爸,你还疼吗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救我…
傅寒川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艰难地侧过一点身,伸出没输液的大手,温柔地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卷发,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却充满了暖意:傻儿子,爸爸不疼。保护你,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没事,爸爸比什么都高兴。
他看向儿子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认真地说:该说对不起的是爸爸,是爸爸…来晚了七年,让你和妈妈…吃了那么多苦。
夏初静静地站在几步之外,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看着他和儿子之间自然流淌的温情。仓库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脑海里——他毫不犹豫地用后背迎向匕首,拼死护住儿子的瞬间;他浑身浴血,却依旧像守护领地的雄狮般挡在他们母子身前,直到最后倒下的画面。七年来筑起的坚冰,在那不顾生死的守护面前,彻底崩塌消融,只剩下满心满眼的疼惜和一种尘埃落定般的释然。
傅寒川的目光越过儿子,落在了夏初身上。四目相对,病房里一片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七年的隔阂、误解、怨怼,在这无声的对视中缓缓流淌、沉淀。
夏初…傅寒川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对不起。
千言万语,最终只凝成这最沉重的三个字。包含了七年前他所有的冷漠忽视,包含了七年里她独自承受的风雨,包含了仓库里他迟来的守护,也包含了他此刻全部的悔悟和恳求。
夏初的鼻尖猛地一酸,眼前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她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走上前,在病床边坐下。她伸出手,动作带着一丝迟疑,最终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覆盖在傅寒川那只没有输液的大手上。指尖冰凉,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
这一个微小的动作,让傅寒川的心猛地一颤,巨大的狂喜如同暖流瞬间席卷全身,连背后的伤口似乎都不那么疼了。他反手,紧紧握住了那只微凉的手,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的整个世界。
夏小阳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大眼睛弯成了开心的月牙,小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悄悄地、蹑手蹑脚地退到病房门口,对着外面走廊里守着的陈默助理,做了一个大大的OK手势,然后轻轻地把门带上,把空间留给了历经劫难、终于靠近的两个人。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温柔地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意融融。
半个月后。
傅寒川背后的伤口愈合良好,已能行动如常。他没有回傅氏集团那栋象征着权力顶峰的摩天大楼,而是让司机直接将车开到了海城一个闹中取静、绿树成荫的高档创意园区。车子在一栋设计感十足、外墙爬满绿植的独立小楼前停下。小楼入口处,一块简洁的黑色招牌上,启明星商业咨询几个银色字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正是午休时间,园区里人来人往。傅寒川推开车门,没有带助理,独自一人,手里拿着一个……与他的身份气质格格不入的、粉红色的、还印着卡通小猪图案的扩音喇叭。
他深吸一口气,迈开长腿,径直走到启明星公司那扇明亮的玻璃门前。在周围员工和路人们惊愕、好奇、探究的目光注视下,傅寒川——这位曾经在财经头条上永远冷峻疏离的商界帝王,高高举起了那个可笑的粉色喇叭。
他打开开关,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喇叭,用一种近乎宣告世界的、无比清晰、无比洪亮、也无比真挚的声音,朝着那扇玻璃门后他深爱的女人喊道:
夏初!你听到了吗夏初!
整个园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我傅寒川的江山——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园区,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宣告,你和儿子,随便掀!
他顿了一下,目光灼灼,仿佛要穿透那扇玻璃门,直抵夏初的心底:
我的人!我的心!我名下所有的一切!都归你管!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和卑微:
夏初!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用我的余生,好好补偿你和儿子!好不好!
洪亮的声音在安静的园区上空回荡,震得树叶都仿佛簌簌作响。周围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大家先是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善意的、理解的低笑和议论声。堂堂傅氏总裁,拿着卡通喇叭当众告白求复合,这绝对是明天头条!
启明星公司明亮的玻璃门被猛地从里面推开。
夏初站在门口。她今天穿着一身干练的烟灰色西装,长发利落挽起,脸上带着未褪尽的惊愕,但那双明亮的眼眸深处,却清晰地映着那个站在阳光下、拿着可笑喇叭、一脸紧张又无比认真的男人。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在员工们憋笑和祝福的目光中,显得有些羞赧,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和温柔。她看着傅寒川,看着他眼中那份笨拙却滚烫的赤诚。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夏初身后灵巧地钻了出来。夏小阳穿着帅气的小西装,跑到傅寒川身边,仰着小脸,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妈妈,清脆的童音带着点小得意,响彻在安静的午后:
妈妈!你看!这个笨蛋爸爸,好像…终于及格了哦!
夏初的目光从儿子狡黠的笑脸,移回到傅寒川写满紧张期待的脸上。周围善意的笑声更大了。
终于,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夏初的唇角,一点一点地、缓缓地向上扬起。那笑容,如同初春破冰的暖阳,明媚而温暖,带着七年来从未有过的释然和幸福。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傅寒川的耳中:
嗯。
**尾声:新启程**
一年后的傅氏集团总部,顶层不再是冰冷压抑的帝王风格。巨大的落地窗外阳光明媚,室内增添了暖色调的沙发、生机盎然的绿植,甚至还有一个摆满了高阶乐高和机器人模型的专属角落。这里是总裁办公室,更是傅寒川精心打造的、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小基地。
宽大的办公桌后,傅寒川正和几位高管进行着最后的战略部署确认。他依旧沉稳睿智,指点江山,但眉宇间曾经的冰霜早已被温和取代,偶尔看向休息区的眼神,充满了暖意。
休息区的沙发上,夏初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文件,她如今的身份是傅氏集团战略决策委员会主席兼启明星独立董事,将她的商业智慧完美融入傅氏这艘巨轮的航向中。她的旁边,夏小阳正趴在地毯上,聚精会神地摆弄着一套极其复杂的星舰乐高模型,小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计算着什么。
会议结束,高管们恭敬地鱼贯而出。傅寒川立刻起身,大步走向休息区。他先是弯腰,在夏初专注的侧脸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换来妻子一个嗔怪又甜蜜的眼神。然后,他走到儿子身边,直接在地毯上盘腿坐下,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滑稽。
Sunny,宇宙舰队指挥官阁下,今天的星际堡垒搭建进度如何需要后勤部长支援吗他模仿着动画片里的腔调,一本正经地问。
夏小阳头也没抬,小手指了指旁边一堆细小的零件:爸爸,我需要第三象限的涡轮增压引擎组,编号是Z-7到Z-12,要快!敌方虫族舰队预计三分钟后抵达小行星带!
遵命!指挥官!傅寒川立刻化身最称职的零件搜寻兵,在一大堆乐高块里精准地找出儿子需要的部件,小心翼翼地递过去,脸上是甘之如饴的专注和宠溺。
夏初合上笔记本,看着地毯上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研究星际战争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看着傅寒川那曾经只会在合同和财报上签字的修长手指,此刻正笨拙却无比耐心地配合着儿子的小手,她的眼中盈满了温柔的笑意。阳光透过落地窗,将父子俩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曾经摇摇欲坠的冰冷帝国,如今成了他们温暖坚固的港湾。掀翻江山的启明星,最终成为了这片江山最璀璨的指引。而那个曾经只懂得征战的工作狂,终于找到了比万亿江山更值得倾尽一生去守护的珍宝。新的人生航程,在温暖与爱中,扬帆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