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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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傻子......
他哭红了眼,第三段视频播了出来。
这是我离开你的第272天。
产房的消毒水味弥漫在镜头里,安乐满头冷汗地躺在产床上,手里攥着厉明渊送的玉佩。
她虚弱地对着手机笑：明渊,我要生了,医生说胎位不正,可能会有危险,不过你别担心,我答应过安安,要带她去见爸爸。
宫缩袭来,她疼得咬住下唇,却仍强撑着说话：如果我没挺过去,记得去向阳孤儿院接安安,别问为什么,那里是警方的秘密据点,能保护他,还有......
她忽然哭了,眼泪混着汗水滑落：对不起,没能让你堂堂正正做爸爸,对不起,直到现在还在骗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穿好婚纱,挽着你的手走进教堂,再也不松开。
厉明渊颤抖着,他突然不敢播放视频,他接受不了安乐死亡的事实。
但他又想多看看安乐。
第四段视频播放了。
镜头里是襁褓中的婴儿,安乐的手轻轻捏着他的小脚丫,声音里带着初为人母的柔软：明渊,今天是安安满月的日子,你看,他眼睛像你,鼻梁像我,连哭起来都皱着小眉头,跟你生气时一模一样。
安安是个强壮的小男孩噢！
她笑着说道,可下一秒安乐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哭红了眼,马上就要把安安送去孤儿院了,对不起,妈妈不能陪你长大。
但你要记住,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等坏人都被抓光了,他会来接你回家。
背景音里传来警队同事的催促。
她迅速擦去眼泪：厉明渊,等我这次,我一定活着回来,向你求婚。
视频再这里戛然而止,无论厉明渊怎么播弄U盘都没有了后续。
不,不是这样的。
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视频里安乐最后那句向你求婚像根细针,一下下扎进他的心脏,扎得他眼前发黑。
安乐！你给我回来！
他嘶吼着砸向床头柜,玻璃杯应声碎裂,锋利的碎片划破他的掌心,鲜血滴在
U
盘上,洇开暗红的花。
可屏幕依旧漆黑,像是在嘲笑他的徒劳。
厉先生,请您冷静......
警察闻声冲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孩子,是安安。
厉先生,请您冷静,逝者已逝,你还有孩子啊！
安安躲在警察身后,颤颤巍巍的喊道：爸爸......
滚开！
厉明渊摇头,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没有安乐,毫无意义,毫无意义......
警察还欲说些什么,被他推开。
厉明渊踉跄着冲出警局,他肆意的跑着,跌倒在地,再次爬起来继续跑。
安乐！
他撞开停尸房的门,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哽咽。
白布下的人安静地躺着,腰间还挂着那枚玉佩,却再没了往日的温度。
厉明渊颤抖着伸手,指尖触到她冰冷的脸颊时,终于崩溃地跪了下去。
他捧起她的脸,像从前那样轻轻吻她的额头,尝到哭涩的泪水。
原来人在极致悲痛时,连眼泪都是苦的。
对不起......
对不起......
他把脸埋进她颈间,贪婪地嗅着她残留的气息。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扛我明明......明明可以帮你......
曾经无数次想过重逢时要如何质问她、折磨她,可此刻只剩无尽的悔恨。
安乐,我下去陪你好不好
说着厉明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匕首,猛地朝心脏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