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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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好像有人以掌心覆住我的眼睛,低语温声：瑶儿不哭,不哭。
第二天醒来,我已经不在之前的那间厢房。
赵祁峰站在我的眼前。
他竟将我从赵乾瑞的地方救出。
他的颈间有许多青紫伤痕,眼底血丝密布,似多日未曾阖眼。
赵祁峰蹙眉道：对不住。
我神色木然。
这些天里,我听过太多对不住三字,早已麻木。
他满目疼惜：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我讽笑反问：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两人都欺骗我、伤害我,还要比较谁更狠心吗
他张了张嘴,终未再言。
他想要问我,为何不将怀有身孕的事告诉他。
可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终是说不出口。
是啊,他们自己曾说过的。
若我怀了身孕,便将我逐出赵府。
他自知无颜相询,只将掌心攥得泛白,颤声道：
瑶儿,你早就知道是李如萍计谋的一场戏码吗
这一年间,你与我耳鬓厮磨、缠绵相拥,口中句句倾心之言,难道也是假的吗
我本想回答他,是的,你说的没错,这一切全都是假的。
然终是长叹一口气：赵祁峰,我又不是梨园戏子,情爱我演不出来。
那日你主动吻我之时,我真的非常开心,我以为你终于肯真心待我。
我暗自发誓,若是你倾心相待,那我也加倍对你好。
还有孩子,我不止一次想过和你有个孩子,然后一起变老。
闻言,赵祁峰瞳孔剧颤,面无血色。
我凝望他,声如止水,像在讲述他人的故事：
我生辰那夜,满城的孔明灯皆为我燃,每夜噩梦惊醒时,不管多困也会温柔地哄我入睡。
你对我做的这些,我真的很开心。
你说要给我全汴京最盛大的婚宴,在那天在雅集阁听到那些话前,我是相信你的。
我甚至翻遍诗卷,暗自卫以后得孩子取名......
那日,下着大雨,我冒雨赶去找你,就是要将我怀有身孕的消息告诉你。
我是贫苦女子,但我也不忍心爱之人将自己视作游戏筹码
如今我在郑重地向你说明,我对你们,只有恨。
赵祁峰双目含泪,想抚摸我的面颊却骤然缩手,嘴角溢出血丝：
求你不要这样,不要把我丢下。
就算你不肯原谅我,也请你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解气。
窗外秋风卷着枯叶扑打窗棂,沙沙声如泣如诉。
我望他眼底碎光,轻声说：
放我离开。
赵祁峰握紧拳头,闭上双眼哽咽了许久,方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好......我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