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聂珑。
家族没落后,本想夺得皇上喜爱。
却误打误撞嫁给了不受宠的四皇子。
我与他整日不是种地,就是养鸡。
好景不长,京城大乱,他却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
不是,这也太反差了吧。
顺手帮皇帝解决了几个麻烦。
皇帝就嘎巴一下去世了。
254年,年帝驾崩。
255年,聂珑登上帝位。
1.
京中美谈：我爹爱妻如命。
我爹是开国功臣,功高盖主。皇帝怕我爹夺了他的皇位,便将丞相之女赐给了他。
美其名曰：皇帝指婚,金玉良缘。
实为：联姻控制,互相捆绑。削弱各自。
而我爹呢,他才不管这些,他心里只有鸢娘。京城美谈也成了笑话。
鸢娘是他亡故的妻子,我娘是他的第二任妻子。皇帝,我娘这么美,这么优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在搞什么孬什子。让我娘嫁给他!
自从我爹去世后,我和我娘的日子变得越来越艰难。
终于,我和我娘待不下去了。
娘,你终于想通了吗,要带着我飞黄腾达了吗我眨吧着大眼睛,亮闪闪的望着我娘。幻想着我娘带我吃香的喝辣的,过上飞黄腾达的日子。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娘,我是你最忠实的狗儿啊!
我娘也满怀期待得看着我,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想通了,珑儿你,入后宫!
什么!我
经过三个时辰的深思熟虑,我终于想通了我要入后宫。
比起深思熟虑,更多得是向命运屈服。因为我们家,真的没钱了!
我为什么想着入后宫,都没有想着去找个工作赚钱因为霜朝是男子赚钱,女子不可外出工作!
2.
宫中盛传聂家有女,容貌惊为天人,才学更是一绝。
一时间,皇帝大开赏花夜宴,京城各家贵女和才子都在名册之内。
赏花宴前夕,我还在准备明天的诗词。
母亲来到我房中,抚摸着我的头皇上已不入后宫已久,后宫清冷。以珑儿的美貌和才学,定能夺得圣心。
女儿明白。
皇上已不入后宫已久,难道是不举不会吧,以我的容貌和才情,顺利进入后宫应该不难。但是皇帝不举!我该怎么解决。看来到时候,得学学中医了……
宴会上,各家贵女与才子攀谈交流,再后面就是皇上驾到,开展诗词大会了。
由于皇帝打压和爹爹去世,家族实力骤降。我也不再坐得那么靠前。
名气在家族实力面前不值一提,什么才女,也只不过是摆设罢了。沈南桥被一众贵女簇拥着走了过来,我当做听不见,因为我和她是死对头。
为什么是死对头,只因别人说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偏说我,不撞南桥不回头。
然后我和霜虔打闹,真把她撞了。我和她道歉,她说我是登徒子。说我要对她图谋不轨。这娃娃怎么这么自恋呢
才女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坐在这,对面还是那个不受宠的四皇子呢。她身后几个容貌艳丽的女子从我身边走过,听声音便知是昔日旧友,如今落井下石。
快走吧,谢灵。和聂珑待在一起多晦气。沈南桥拉着谢灵便走,见我与霜应年如瘟神一般。
我撑着头望向霜应年。
不是,我这么晦气了不是这霜应年晦气吗……
几家贵女刚走,两位皇子又来凑热闹。
哟,这不是我的好弟弟,应年吗不在自己府邸里待着,跑这来丢人现眼。
三皇子霜武对着霜应年趾高气昂得说道。
他素来不喜欢这位四皇子。
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因这四皇子霜应年是外族宫女所生,天生异瞳,在霜朝视做不详。加上母族势弱,霜朝严重歧视外族的观念。就算霜应年是皇子,也照样被歧视。
霜应年低着头,一声不吭得打包着宴席上的吃食。
话说这异瞳,我也是第一次见。之前离得远,看不真切。如今一见,有点戏文里男主异于常人的设定。
我低头思考良久。
话说,这霜应年是真软弱还是假软弱啊。
戏文里面大部分都是这么写的啊,可是……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炙热,他也抬起头来看向我。
瞅我干嘛,瞅你咋滴!
就这样,我和霜应年干瞪眼半天,最终,我败下阵来。我只是懒得和他比这些,幼稚!
今天最重要的是博得皇帝喜爱,其他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我摇摇头,迫使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二皇子霜虔用扇子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又离我十万八千米远,开始了熟悉的冷嘲热讽。
他在别人面前人模狗样,风光霁月,谁曾想,他除了那种帅脸外,没有一点好的。
带着我去皇宫偷酒被抓,我爹将我的屁股打开花,要不是皇帝为我求情,只怕我的屁股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要带我骑马,结果自己因功课不及格被夫子留堂,害得我在皇宫门口等了他好几个时辰,最后因为回家太晚,又被我爹臭骂。
我恶狠狠得用眼神瞪他,他却冲着我笑。这人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这不是才女聂珑吗
自从我上次失约之后,他就变成这样了。每次见面都要嘲讽我好几句。
我只好对着他尴尬得笑,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人在尴尬的时候,都会假装很忙。我假装喝水。
你这杯子也没茶,怎么还能喝半天。莫非脑子没带来,忘在家里了
我这才发现茶杯里没有水,尴尬得将杯子放下。
听到他说我没脑子,我也毫不示弱,怒道：你脑子才忘家里了!
他一时语塞,把玩着扇子,岔开话题道。
现在皇宫内外,都是聂大才女的名气,好不威风啊。二皇子低头看着扇子,手微微颤抖。
莫非是老年病这手抖得,不正常啊！可惜了,唉,这么一张帅脸。
不过。他还在说着,丝毫没有发现我的视线早已飞到他的手上。芊芊玉手,怕不是就是说他吧。除了人有点欠之外,这皮囊我给满分,我是真喜欢。
与我这折扇一比,也不过如此。要不是我杯子里没茶,我真想一口茶喷死他。嘴还是这么臭。
对对对,自然是与你的折扇比不了的。我奉承的点头吹嘘,一副狗腿做派。
他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这套吹嘘拍马的话术,他每次都很受用。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笑得真的很好看。
不只是我,其他人也都看入迷了。
赏你了。折扇被随意得扔在我的手上。
二哥,这折扇不是物件吗这怎么和聂小姐比的。三皇子用弱智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别用这看弱智的眼神看着我！
谢二皇子,二皇子真大方！我一副狗腿做派,要是我当奸臣,肯定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暗喜。
三皇子拿起折扇端详,上等白玉所制,上面的画还是庄老先生的绝笔,远看是折扇,仔细一看,好趁手的一把武器!
武器吗这么厉害！我兴奋得搓搓手,跟着霜虔也算是捡到好宝贝了!
之前带着我闯祸的事情,我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我向二哥讨来研究研究,二哥都不愿意。如今,却给了你。三皇子说得悲痛欲绝,却拿着折扇不松手。
当我还沉浸在得了宝贝的喜悦中时,一声威严又尖利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皇上到！
众人齐齐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谢皇上
前戏过去,猎物就该出场了。至于是被动还是主动,那是捕食者决定的。
听闻京中盛传聂家有女,容貌惊为天人,才学更是一绝
来,应年。你和聂珑切磋切磋,论才学,谁更胜一筹
这不是笑话吗,霜应年不是出了名的废物吗。这比才学,不是丢自家颜面吗宴席内的人窃窃私语。
父皇,儿臣也想与聂小姐切磋学习,看看这才女,是否名正言顺。霜虔朝着我拜了拜,一袭白衣随风飘动,好一幅偏偏君子模样,引得众人心动。
好帅啊,二皇子！
这次赏花宴没白来,大饱眼福。席下贵女窃窃私语道。
愿意一试虽然传言是买来的,但才学是真的。你天天游手好闲,和我比,看我不打得你落花流水。我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看来聂珑也很期待,那你们三人便比试比试。皇上点点头,很满意得看着我们。
父皇,既然是切磋比试,那孩儿想讨个彩头。
霜虔真是受宠啊,还没比试就开始讨要彩头了。他想要什么呢。
哦潜儿想讨要什么做彩头。
父皇与母后的定情之物。帝后的定情之物,那不是凤钗吗他果然是想当皇帝啊。也不知是哪家贵女要和他联姻,想到这,我的心不知道为何,像吃了柠檬一样,又酸又涩。
3.
三位才俊,文斗之序,不知哪位愿率先一展妙笔华章,为此次切磋开篇
那儿臣就献丑了二皇子霜虔离开席位,向宴会中央走去,只剩眉眼化不开的思绪和那颗无法忽视的泪痣。
又是这种我看不懂的眼神。
此心昭昭若明月,千山厉行,向你独行。
好一个向你独行,情深义重。皇上听完连连称赞,满是对自己儿子的欣赏和满意。
那民女也献丑了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好一个同林雪,共白头。
此情此景,只待一场雪,意境情谊了得。
不愧是才女
这聂珑才女之名,当之无愧。
不错。霜虔冲着我笑,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嘴里不知道在口语什么,我又不会口语,莫名其妙。羡慕我直说。
……霜应年半天说不出一句。结结巴巴得站在原地。
霜虔望着我笑,我不看他。让他尴尬去吧。
席上的贵女也忍不住窃窃私语。
四皇子和二皇子真是云泥之别。
你们三人切磋,我倒是觉得聂珑所做更甚一筹。皇上思考片刻,笑道。
好一个共白头,那朕就赐聂珑一个共白头。
我这四儿子虽说不会吟诗作曲,但也是个君子。可谓金玉良缘啊。
什么,霜应年我是要入后宫挣钱的。我都没和霜应年说过话,霜虔一张臭嘴,想必这霜应年也好不到哪里去。鄙人薄见,我用贱兮兮得眼神看着霜虔,心里忍不住吐槽。
这四皇子也算君子我倒觉得是废材。
真是好大的笑话,才子配佳人,甚配!
刚刚觉得她和二皇子很配,原来是配四皇子啊!
她配得上二皇子吗
席下已是一团浆糊,全都在看我的笑话。
父皇,不妥。谢虔重重的跪在地上,脊背依旧笔直。怎么我成亲,他还反对上了。但不知为何,我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我的心也跟着他乱跳。
别再胡思乱想了,聂珑。
虔儿,不可胡闹。一直未说话的皇后缓缓开口。
皇后觉得如何。皇上威严又不容置喙的语气,让人胆寒。
皇上赐婚,自然是极好的。中秋是个好日子。可婚嫁。
那便听皇后的,中秋你们完婚。
谢皇上赐婚,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与霜应年齐齐跪下,嘴里说着谢恩,我的视线却早已飘飞。
既然虔儿想要我与皇后的定情之物,那便赐予你了。皇上又看了看霜虔,将那支凤钗放在了他的面前。
霜虔就这么跪着,跪到皇帝觉得无趣,宴会结束。
不是讨厌我吗怎么成亲他还管起来了。
4.
宴会结束,我便听到霜虔被禁足的消息。
我在心里嘲笑他,活该,谁叫他老欺负我。可是一个潇洒二皇子被禁足,我倒觉得可惜。
心中不免一阵酸涩。
一个被皇上打压的家族遗女,一个不受宠的不详皇子。
真配啊。
我以为拜堂成亲会草草了事。
谁知这霜虔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截亲。
我坐在轿子上,轿外传来刀剑厮杀的声音。
我以为是谁的仇家,在我大喜之日闹事。
开始是嘈杂,血腥的味道从轿外传来,越来越近。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没有任何声音。
在后来便是,大皇子捉拿乱臣贼子。
继续前进,送四皇子妃入宗祠。大皇子的声音从轿外传来。
先入宗祠再入四皇子府,这是皇子成亲的步骤。
中秋的前一日,大皇子从宫中传来密信坐于轿中,保我无虞。我也只敢坐在轿中如鹌鹑一样。
洞房中,红烛摇曳。
这就是成亲吗,我在心中隐隐期待,腿也不自觉得抖了起来。
屋外传来霜应年的声音本王实在不胜酒力,来人,招待好客人。
咯吱一声,混杂着酒气。
霜应年挑起了我的盖头,今日是我们大喜之日,也是中秋。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些月饼。少年从袖口拿出一个帕子,帕内板板正正得躺着几个月饼。
愿我们团团圆圆,和和睦睦。他冲我笑着,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我望着他笑道。
戏……戏文里都这么说。也许是我的眼神太炙热,他说话变得结结巴巴,眼神也开始躲闪。
我抱着霜应年的脖颈,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朵上。
谢谢夫君啦。
他的耳朵慢慢爬上一抹绯红,整个人也变得不自然了起来。原来逗他这么好玩!
你你你你……你先吃。
好好好好……好的,夫君。我仍抱着他的脖颈,没有一丝要松开的迹象。
我们先坐好。饭菜等下就送来了。你先垫垫肚子。他僵硬得像快木头,一动不动。
不应该先喝合欢酒吗,夫君。我松开手,杏眸未睁,一副玉石未琢得纯真模样。
他又开始结巴了,我忍不住逗他。
对对对,喝酒。
夫君应该叫我什么,不然这酒,我不喝。
我扭头不看他,却将耳朵贴他很近。
娘……娘子
我在,夫君。
长夜漫漫,我和霜应年都没有睡着。娘亲说,成亲是件大事。夫君对我好,我也苦；夫君对我不好,我更苦。
娘亲又说,我已成亲,那最重要得就是服侍好夫君,让夫君满意。这样我起码可以在苦中找到一点甜。
夫君
我在,娘……娘子
相顾无言,我以为霜应年已经睡下。但我的心里是甜甜的,大概是他给我的那几块月饼甜进了我的心里,让我感觉暖暖的。
他这才缓缓开口,说了句娘……娘子,我此生定不负你。
夫……夫君,我信你!我甜甜的唤他。
女人最大的错误就是听信了男人的话,而我当时真的傻傻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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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新婚第二日。
皇妃,该起床了。成亲第二日要参拜皇上和皇后。
知道了
由于可以见到皇上和皇后,虽说他是宫女所生,但对皇帝还是有些依赖。
他说皇帝很少与他亲近,他每次都呆呆得等皇上下朝,可皇帝太忙不见他。慢慢得,皇上也累了,就把他安排到宫外生活了。
情到深处,他又自豪得说：珑儿,我可是第一个有府邸的皇子。我日后肯定是顶天立地的大人,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参拜完皇上和皇后,皇上便不耐烦得摆摆手让我们退下。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四皇子,但没关系,我喜欢!
宫中的流言四起皇上不喜这四皇子,聂家也跟着没落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没有一点波浪。
霜应年每日陪我吃饭,晒太阳。
至于霜虔,自那日宴会结束后,就再无半点消息。连轿外厮杀的事情,也如被封闭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宫里的奴才和府里的一样,他们是惯会欺负人的,也是惯会看人下菜的主儿。
这才成亲第五日,这菜是人吃的吗,小姐,我真替你不值。小翠看了眼桌上的菜,几盘剩菜,几片蔫菜叶。
这王府竟如此凄惨。小翠十分不满,在身边抱怨道。
小翠,把负责王府财务的王总管叫来。
我不清楚王府的采购与钱财往来,但这吃食肯定是有问题的,定是有蛀虫在里面做了文章。
王总管挺着个大肚子,慢悠悠的走进屋内,和田玉挂于腰间,衣服是最近火爆京城的苏绣。
参见王妃
王总管来了,看看这菜,可有问题。
挺丰盛的啊,四皇子在王府还从未吃过这么好,还是王妃家底深厚。我一定好好孝敬王妃。他说完立马向我拜了拜,一脸要好好跟着我,孝敬我的狗腿模样。
可惜了,我就是狗腿,我不吃这套。
这算好我们府里的下人都不吃这些,你糊弄谁呢。小翠是个泼辣脾气,听了王总管的话,更加生气。指着王总管便开始辩驳。
我们都是奴才,你朝我生什么气。王总管也毫不示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脸上写着几个大字你能耐我何
这四皇子不受宠是大家都知道的,府里的吃食就这样。要是实在不行,王妃种点地,养点鸡。说不定也比这吃的好。
王总管一脸肥肉,一动,肥肉便跟着抖动,实在不像是缺衣少食的样子。
珑儿,我刚从皇宫回来。你用午膳了吗。
霜应年穿着常服,朝门外走来。
我站起身向霜应年行礼,他连忙将我扶起。
娘子,我们之间不必这些虚礼。
今日宫里出了件大事。他急忙说道,全然不顾自己满身大汗。
什么大事,你看看你,这么着急,一身的汗,快擦擦。拿着帕子擦拭着他额头上得汗,他痴痴得望着我笑。
怎么王总管也在。
我正询问他,近日府里花销和吃食。
霜应年看了眼桌上的吃食,摸了摸耳朵。似愧疚,似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娘子,王府一直是这条件。是我对不住你。心疼得摸了摸我的手。
王府里日日都是如此吗。
是我没能力,让娘子跟着我受苦了。他低头不再看我。
那银两用在了哪里。
下人月利,吃食都是要花钱的啊,王妃。
王总管看霜应年是个软柿子还帮他说话,更是有恃无恐了。
算了,娘子。一向是王总管来管理这些,不会有错的。
娘子,我还有些钱,我带你出去吃,如何。他将自己这些年攒的银子全都给了我,似有满足得拉着我出了府。
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我与霜应年的日子,也不再是吃饭、晒太阳,还有种地、养鸡。
直到那日,我无意丢了一只老母鸡。带着一众丫鬟在府里寻找那只老母鸡。
发现了王总管的秘密。屋内放满了金银珠宝和贪污的账目。还有下人做的假账。
至此事过后,王府里的人都被赶走,只留下我信任的几人。
府里的日子也终于清净,我带着丫鬟和霜应年种葡萄。
葡萄种了满园。
霜应年说要留他一块土地,他说他要种点其他的。
我问他,他不告诉我。
他说,我是除了他娘,他最爱的人。
6.
葡萄挂了满园,花还未开。
四王府的日子还算清净,京城却不太平。
二皇子以替皇上铲除边疆蛮夷的名义领兵去了边疆。他不是说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吗,怎么就打仗去了!这人真是说变就变。
大皇子与三皇子灵北门内斗,争夺皇位。
皇上震怒,速召四皇子进宫。
一时间,京城内外,谣言四起。
有应年的消息了吗,小翠。我日日为霜应年祈福,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情。我不想这么年轻就守寡啊!
王妃,还没有。
等我再有应年的消息,已是先帝驾崩。
霜虔被困于边疆。
不知为何,听到他的消息时,我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虽然我们两个不对付,你的嘴很臭,但我不想你出事。
你一向很幸运的,一定会顺利回来的。
菩萨保佑,愿霜虔和霜应年平安顺遂。信女聂珑在这谢过菩萨了。我一遍又一遍得想菩萨保佑着。
好在,霜应年没事,我也不用这么年纪轻轻就守寡了。
霜应年成为皇帝。大皇子和三皇子因兵变而被囚禁。
知道这些消息时,我还躺在葡萄树下乘凉。他种的花也开了。
那日清晨,和往常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霜应年和往常一样进屋,一样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我。
再次见到他,已是半月以后。
应年我跑去将他紧紧得抱着,生怕是我做梦。
珑儿,我在。他安抚得拍了拍我。
还未等我与他寒暄几句,他就迫不及待的想带我去皇宫。
听说皇宫是个小小的四方天地,有的人想进去,有的人想出来。
应年,你回来的正好,葡萄都熟了。
珑儿,皇宫里有很多葡萄。什么样的葡萄都有。西域上供的,波斯上供的。紫的、绿的。之前是我亏待了你,现在珑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就安心和我进宫吧。他挽着我的手,让我宽心。我却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快。
果然,人进了皇宫都是会变的,他好像不再喜欢这王府,不再喜欢这土地和我种的葡萄。
马车上,我看着窗外的风景,他终是按耐不住,先开了口。
我现在已是皇帝了。他激动得抓着我的手,讲我攥得紧紧的。我怎么挣都挣不开。
我知道。我望着他。
我说过,此生定不负你。只是这皇帝,也是有苦衷的。我一定加倍补偿你。他眼神迫切,满脸期待。
所以应年要我做什么。
皇后的人选只能是丞相嫡女
还有其他要求吗
没有了。珑儿,你信我,我一定不会负你。他紧紧的将我抱在怀里。
之后,我们便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我说王府的葡萄,他说皇宫都有。
我说他给我种的花,他说不重要了。
7.
入皇宫的日子,其实与王府没有很大区别。
霜应年也常在我身边转悠。说皇后如何与其他妃嫔争吵,谁掌实权。命大臣什么职位。
这不是他自己选的吗
我抱着他,安慰道这不皇帝还是你的吗,应年。
有名无实罢了。
那你想有自己的实权吗。
珑儿,我自然是想的。他用力得抓着我的手,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对权利的欲望。
那我应该怎么做。我懂他所想,现在他能用的刀,只有我,他只能相信我。
如果成功了,他还是皇帝。如果失败了,将我推出去便好。再忏悔得说一句：全是听信了我这奸佞的话。
那皇上带我上朝。
大臣不同意怎么办。
我躲起来,不让大臣发现。
还是珑儿聪明。他又开心得将我抱在怀里。他在淤泥里攀爬,抓住了我这跟稻草。
从我刚入王府,解决王总管贪污之事后。渐渐便知他喜欢的是一个无实权又能帮他解决问题的女人。
他喜欢他能掌控的女子,对于皇后和其他妃嫔,他感觉到的是一种被掌控感,是先皇对他的感觉,是害怕的感觉。
8.
清晨,大殿上。
皇上,近日新得几位门生,臣特请,给他们赐个官职,一展他们的作用,为霜朝开疆拓土。王丞相刚行完礼,就急忙说出今日要升官的门生。
话说文官开疆拓土,也是新奇了。
这已是爱卿第三次谋求官职了,容朕好好想想。霜应年在皇位上假意沉思。
他只是不想给这职位罢了,沉思是假,不情愿是真。只因他有名无实,是个傀儡皇帝,他做不了主。
思变派张宗张太尉下跪行礼,人才的选拔应该交给科举,而不是王丞相一人决定。
张太尉说的有些道理,只是这皇位不稳,定是需要一些人来稳定的。王丞相的话意有所指。
这……丞相是在威胁朕吗。霜应年从王位上站起,大口喘着气,脸也因王丞相得话涨的深红。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皇上才刚坐上这个位置,还需要大臣们稳固一下。免得被某些乱臣贼子推下了皇位,这可不好。王丞相说得冠冕堂皇,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殿外的奴才。
殿外的奴才恭恭敬敬得将丞相椅抬了进来。
皇上好好考虑一下。还有一事,臣这身子是为皇帝打江山用的,实在是劳累过度,站不住。特许皇上让臣坐下休息休息。
王丞相是功臣,自然是要坐的。来人,给王丞相赐坐。霜应年颓然坐在皇位上,抚摸着龙椅上的龙头。
谋求官职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一时间民间盛传,得丞相喜爱者,鸡犬升天。
谋求官职的人,将丞相府的台阶踏破。豪掷千金,只为谋求一官半职。
9.
又是一年中秋,霜应年为展示国家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更多是想让民间看看,他年帝治国有方。
皇宫内大肆盛办中秋佳宴。
京城果是富贵迷人眼,中秋前几日便开始黑夜白昼,燃放烟火。
中秋是举家团圆的日子。皇帝特许我白日回家陪伴母亲,傍晚回宫一起参与家宴。
让开,让开随着几声怒吼,一男子纵街骑马,马蹄之下是血淋淋的尸体。
官兵骑马追赶,我在马车上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哪家公子,竟然敢当街骑马伤人。
远远便听见我是聂贵妃的人,谁敢动我。
聂贵妃,不就是我吗。
我朝着小翠低语,她向官府之人走去。
牢狱内
二十八……
啊啊啊,别打了血腥味夹杂着惨痛的叫声。
二十九……
三十……
大人,三十鞭子打完了我
我挥挥手道,下去吧,顾暗你是谁的人。我带着围帽,低眉望着他。
我是当今圣上宠爱的聂贵妃的人,还不快放了我。要是我告到聂贵妃面前,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他满口鲜血,说谎却没有一丝慌张。
聂贵妃我怎么不知道她身边还有你这号人。我试探道。
孤陋寡闻,聂贵妃刚入王府,我便跟在她身边。顾暗大口吐着鲜血。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砍去一臂承认自己不是聂贵妃的人,二是当街纵马撞人,按霜朝历法,当斩。顾暗,你选选吧。
我选砍去一臂,但我还是聂贵妃的人。
聂贵妃要是知道你们这么对我,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是我的人我脱去围帽望向眼前之人,擦拭着霜虔送我的扇子。
想怎么死,我成全你。我将烧红的铁用力得在他身上按去。
惨痛声震耳欲聋。
贵……贵妃娘娘,饶命啊。只要不让我死,我……我什么都愿意。他慌张得叫喊着,脸上挂满了汗珠。
那我便大发慈悲,再给你一个选择,我手上这扇子削铁如泥,你这手肯定是要不了了。但这血止不住,我这面前呢,有盆火,怎么选择,看你……
牢狱内只剩下痛苦的惨叫声和吱吱作响的烤肉味,世间再无顾暗,只有江德海——江公公。
自从入了后宫,与母亲已有几月不见,母亲也已不住在聂府。
恭迎贵妃娘娘。
母亲,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虚礼。我连忙将母亲扶起。
娘娘,话是这么说,但礼不可废。
母亲的神情也越来越好,笑着揽我入府。
珑儿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母亲心里很高兴。
但……
还未与母亲多聊几句,便因家宴早早回去。
珑儿,在宫里要照顾好自己。最是帝王家薄情。
娘,我知道了。
快,快走吧。别误了时辰,免得让人找到什么错处。马车渐渐行驶,直到我再也看不见母亲的身影。
马车上
娘娘,那江德海怎么处置。
先给他安排一处安全的住处。我喝着淡茶,谋划着晚上的家宴。
江德海便是我要找的,狠而无心之人,要想将朝堂搅得混乱,这便是一把好用的刀。
10.
家宴上
我将皇帝御赐的定情之物带在头上。引起众妃议论。
聂贵妃头上的簪子怎么没见过。
这是皇上与聂贵妃的定情之物,显摆呢。
这明明是炫耀自己受宠呢
不过一只簪子罢了,能说明什么
我只是一味的与霜应年喝酒,皇上,臣妾敬您,陛下圣明神武,治国安邦功绩千秋。愿江山永固,社稷恒昌。
朕之愿,与卿同。惟愿四海升平、万民乐业,不负天下苍生。愿与卿等共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喝到微醺之时,有意无意的摆弄着头上的簪子。
家宴结束,与霜应年回宫路上便发现簪子不见了。
我以找皇帝御赐的簪子为由,命人搜寻皇宫上下。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聂珑,我可是皇上亲赐的皇贵妃。你有什么资格带人搜寻我的宫殿。区区一个家族没落的贵妃罢了。皇贵妃沈南桥指着我怒喝道。
姐姐息怒,只是我这簪子是御赐之物,珍贵的不行,各宫都在搜查,望姐姐见谅。
那如果没有呢,该如何解决。
姐姐想怎么解决。我一副小白花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若搜不出……沈南桥抚了抚护甲,眼神扫过我身边宫人,忽而笑出声,就罚聂贵妃给本宫跪诵《女诫》十日！你不是最懂规矩正好当着后宫众人,好好学学尊卑上下！
我示意小翠带人去搜。
这是长宁宫,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沈南桥的婢女拦在殿前。
搜我挥手示意。
屋内传来物品被翻动的声音,姐姐,近来沈将军安好
我爹好与不好,与你何干
传闻沈将军视女如命,这皇贵妃的位置便是沈将军打仗打来的。这视女如命的传闻是否如实呢。我现在想证实一下。
我与沈南桥坐于殿外,看着这长宁宫的一切。
长宁,长宁。很快就要不安宁了。我叹了口气,叹女子的命运相同,叹我们都是一滩死水,没有活路。
娘娘,不好了
何事如此紧张。我抬头看着小翠。
小翠也如预期一般,手里拿着搜出的巫蛊木偶,大胆沈南桥,竟敢在宫内行巫蛊之术。我顺势从椅子上站起,来人,抓住她。
什么巫蛊之术
这巫蛊木偶便是你的罪证。
我要见皇上。沈南桥摆脱侍卫的束缚,伸手就要打我。贱人,肯定是你这个贱人诬陷我。
殿外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知道,是他来了。
姐姐,这是从你殿里搜出来的。
我爹是当朝将军,立功无数。你们这些低下之人,别碰我。等皇上来,自有定夺沈南桥一脸有恃无恐的坐回原来的位置,怒视于我。
立功无数又如何,在宫内行巫蛊之术,罪无可赦。霜应年一身黄袍,头带高冠,眼里满是算计。以前那个文文弱弱的少年早已不在。
聂贵妃想如何处置。
贬为才人,终身幽禁冷宫。
那便依珑儿所言。
来人啊王临海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立马带着人捂住沈南桥,将人押了下去。
看似无风的后宫,内里风起云涌。
11.
朝堂上
晨会时,沈将军就坐不住了。弯着腰赔笑王丞相,奈何王丞相不搭理他。
他觉得女人是上位的工具,是稳定政权的工具。对沈将军这套不能理解。
对他来说,不过是再派个女子进宫罢了。
皇上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起,沈将军仍跪在原地,沈将军,为何不起。霜应年疑惑道。
他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少年,现在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我不禁感慨,这些真的值得吗应年。
臣无颜面对皇上,臣家中已无人,全为国家捐躯。只留我与女儿二人苟活,臣只想带着冷宫中的女儿一同返乡,望……皇上准许。沈将军字字珠玑,泪流满面。
说到底,沈将军算为数不多的忠臣,此举并非我所意。只是霜应年疑心太重,加上他又没有权利傍身。这个结局只是早晚的问题。
沈将军忠心赤胆,朕佩服。只是没有了沈将军,霜朝疆土,谁来守。霜应年望着沈将军,满脸不舍。
我知道,他装的。他巴不得沈将军消失。
臣已无力掌管兵权,这半副白虎令今交给陛下。沈将军重重得向皇上拜了拜。
皇上不可。王丞相没想到沈将军会来这么一出,皇权越是不稳,越对他们有利,他也可以更好得操控霜应年这个傀儡皇帝。
有何不可
沈将军告老还乡,此时朝廷无人可用。
朕自有安排。霜应年捏着眉头,不看他。
皇上圣名。江德海瞅见时机,大声喊到。
退朝吧霜应年挥挥衣袖,声音里是不容置喙的威严。
刚下朝,霜应年就按耐不住心里的喜悦,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不愧是珑儿,此计帮我稳固皇位。再也不用受王丞相的威胁了。
恭喜皇上,得偿所愿。
现在我能信任的,只有你。
他从未信任过我,只是他只能信任我。多么可笑。
12.
自与霜虔见面至今,已有一年余一月。
不知他在边疆可好。
霜应年夺得白虎令之后,便不许我听朝议事。来找我的时日也是,一只手指头可以数的出来。
他说我变了,明明是他觉得我不好掌控找得话术罢了。我从未说过我没有野心。只是他一个草包,啥也不会。
若我不是女子,我一定不入后宫、不做他人妻子。我定要以自己的才华,谋得一官半职。而不是在霜应年的影子下,听朝议政。
什么怕我被发现,怕世人诟病。不过是他怕我影响到他的地位。
寝宫内,我刚沐浴完走进殿内,他早已睡下。我用手笔画着他的眉眼,是什么时候开始便得呢。我已经记不清了。
次日清晨,我又开始捯饬我的葡萄藤了。
葡萄一年一结果,我的葡萄又大又甜。
宁静的清晨被小翠的叫声所打破,夹杂着几只鹦鹉的声音。
娘娘,娘娘。小翠飞跑到我面前。如果有什么跑步比赛,我想小翠可以拿第一。
娘娘吉祥,娘娘吉祥。小翠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鹦鹉也跟着叫了起来。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我继续捯饬着我的葡萄。
二皇子秘密回来了,约您在月怀楼见面。我怔愣了片刻,浇水的碗也掉在了地上。
知道了,下去吧。
欢迎回家,欢迎回家。鹦鹉仍在叫个不停。随着鹦鹉的叫声,我的心也跟着跳得更快,没想到我这么在意他。
思绪飞到了远方。
皇帝赏花宴赐婚前,皇后曾召见过我,劝我离开霜虔。
她希望我看清,他未来是要通过联姻来稳固政权的,我家族实力没落,自然是帮不上忙的。
则他是霜朝未来的新皇。我不过一介家族没落的可怜人罢了。
皇后劝我,他未来必要经历腥风血雨的,心中也不可能只有我一人。
可我从未说过我喜欢他,他如何与我何干。
再则,皇上也有为我指婚的打算。
想到这里,我微微皱起眉头。
只记得七夕当日下了很大的雨,小翠说他在雨里等了我一夜,也未见我来赴约。
再此之后,他便卧病不起了。
再后来便是熟悉的赏花宴上,再次相见。
13.
再次相见,我竟有些紧张,你可是聂珑啊,不过是昔日旧友,没什么好紧张的。
种完剩下的葡萄,我便匆匆赶去了月怀楼。
我在门口徘徊不定,是珑儿吗,进来吧
映入眼帘的仍是那一袭白衣,宛若嫡仙下凡。
快坐吧,这一路赶来很累吧。霜虔将茶杯朝我面前递了递。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因边疆得炎热,人也变得黢黑又粗糙。手上满是厚厚得茧和伤痕。
我看着他,良久未言。
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许久未见,可安好。
比我的话先出来的,是我的眼泪。
安好,你呢
怎么哭了。
风沙迷了眼。
你呢,可安好。我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低头不再看他。
你好,我便好。
14.
娘娘,你总算回来了小翠帮我拿下身上斗篷。
何事。
皇上下朝后,勃然大怒。来找您,您不在,让您去御书房找他。
可知因何事而怒。
好像与近来的水灾有关
知道了,下去吧
御书房外
皇上,聂贵妃求见
进来
皇上,刚做好的糕点我将糕点放在他面前。
他闭着眼道,近来珑儿没有陪朕一同上朝,水患愈来愈严重,朝堂无人可用。民间反声大起。朕感心力交瘁。
培育抗旱性的植物,搭建粥棚,官府管理流民去处。
珑儿,你是有所不知,丞相如今一家独大,国库空虚啊。实在无力搭建粥棚
皇上,这些交给我。我来解决。
珑儿总能在朕焦头烂额时雪中送炭。
能为皇上排忧解难,是臣妾的福气。
每每当我为他解决问题后,他便将我抱入怀中,总会吃一块我做的糕点来缓解疲惫和心烦意乱。
皇宫中也盛传皇帝爱我如命,更爱的是我做的那一手糕点。
皇宫内外,一时间,都在学习我这糕点是如何让皇帝痴迷。
次日清晨,满天的烟火映入眼帘。
京城内,霜虔得胜归来的消息震耳欲聋。
我在街边施粥时,恰巧看见了他。
脸上带着面具,身形挺拔,仍是一袭白衣,引起众人心花怒放。
霜虔,你会帮我的,对吗。
感谢聂贵妃,聂贵妃是大好人！
都排好队,大家都有,大家都有。不要推攘。
我尽力做到亲力亲为,只为我后面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小翠传来了宫里的消息。
娘娘,二皇子得胜归来,皇上大喜,封二皇子为柱国大将军,接任沈将军的职位。
霜应年也不相信霜虔,他怕霜虔夺了他的位置。但又要居高临下得为霜应年接风洗尘。想表达得无非是,自己现在是皇帝。
王丞相依旧如往常般嚣张跋扈,贿赂之风常盛,科举之事被名门望族当做笑话,只有寒门子弟还在苦苦挣扎。
自旱灾事后,霜应年日日带我上朝,朝堂不满之声鼎沸。
王丞相与各贵族相勾结,四处敛财,科举之势颓废。思变派张宗张太尉上书道。
臣鞠躬尽瘁,只为天下苍生。王丞相坐在丞相椅上,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王丞相是朕的贵人,这可不能污蔑了王丞相。霜应年玩味得看着张太尉。
大胆张太尉,竟然敢污蔑王丞相。若是有一句不实,株连九族。我站起身,威胁道。
这次必要一举安上这罪名。
来人,上罪证。张太尉也不慌不忙,示意下人将罪证抬上来。
江德海带着罪证走了上来。指道禀奏皇上,这些都是王丞相贪污勾结的罪证。
皇上勃然大怒,王丞相,还要作何解释。
来人,将王丞相押下去,三日后问斩。
我看谁敢。侍卫在门口一动不动。王丞相怒声呵道。
之前扶持你,是看你听话,好操纵。这皇宫上下全是我的人,谁敢动我
我不说话,不代表……王丞相缓缓睁开眼。
扇子已割破他的喉咙,鲜血顺着衣服流下。
王丞相结党营私,贿赂钱财,举荐废材入朝。以下犯上,与外族蛮夷勾结,将柱国将军困于边疆。私建军队。种种恶迹,罪无可赦。
来人啊,拖下去。至于亲眷家属诛九族。我站在殿上,大声控诉着他的罪证。
江德海狗腿道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霜虔轻笑,对着我拜得很低很低,低到我看不清他的脸。
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随着霜虔的这声千岁,大臣们似浪潮般,一边又一边得喊着千岁。
霜应年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15.
自搭棚施粥事后,聂贵妃深得民心。
加上朝堂之上,杀王丞相之事,让霜应年对我十分忌惮。
江德海也顺势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
纵使我将一切都表现得是为了他好,他仍旧很少来见我,听政之事也不了了之。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隔阂也就多了起来。
霜应年与我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霜虔却天天邀我吟诗作赋。我说过,女人相信男人,是一件很傻的事情。
平身不爱权力斗争,只想和心爱之人过着闲云野鹤,无拘无束的生活。
珑儿,在边疆的路上,我看过辽阔的大草原,那是一段无拘无束的日子。
如果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看,你愿意吗
嗯,我愿意。
那日与平常一样,但我来时却没看到他。
他从我身后走来,手里拿着一盆鸳鸯藤,山花烂漫时,你我相见。
不知珑儿可喜欢这鸳鸯藤。
看你宫中种了很多花,就是没有这鸳鸯藤,我想着这花名字甚好,便想种出来给你,珑儿,可喜欢他侧着头看我,像一个求表扬的小孩。
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看着他的模样,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眨着那双桃花眼,实在让人心动。
这样快乐的日子过了很久,久到我都忘了我是皇帝的妃子,宫中的雀儿。
霜应年大肆铺张浪费,后宫佳丽也不止三千人。
压迫剥削让百姓民不聊生,起义就此开始。
珑儿,你帮帮我。不知这些贱民要如何,现在全都要起义造反。霜应年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眼里满是凉薄,眼球突出,眼下发黑。看来是毒开始慢慢发作了。我等了这么久,终于让我等到了。
有起义,那就镇压。这是一贯会做的手段。我语气冷冽,不想和他虚以为蛇。
那珑儿觉得谁当主帅合适。柱国将军已深得民心,我觉得不妥。朝中又无人可用。
皇上率兵,自然是最合适不过。
可朕实在不懂这些,如何做得好。若是遇害了,霜朝该怎么办。
那皇上觉得谁去最合适。我望着他,企图从他眼里找到答案。
珑儿去,最合适。他紧紧得抓着我的手,像看救命稻草般看着我。
皇上何以见解。
一则珑儿足智多谋,二则深得民心。若是百姓看到你,就不起义了呢。
皇上英明。我轻笑道。
你怕不是真老糊涂了,怎么可能见到我,百姓就不起义了。这和那个何不食肉糜的狗皇帝有什么区别。
那皇上觉得何时出发最好。
明日是个好日子。
臣妾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又像以前一样将我揽入怀中,力道比之前更大。
良久未言。
珑儿,要不换……
什么我没听清他的话,他只是摸了摸我的头。
没什么,朕祝你平安归来。
谢皇上。若是没其他事情,我便去思考如何部署镇压之事了。我朝霜应年拜了拜,便出了皇宫。
16.
娘娘,明日不宜出兵。国师卦象指出,明日大凶,万事不宜。小翠跟在轿子旁边,焦急得劝导我。
无事,你不必担心我。我拍了拍她的肩。
刚出皇宫,就看见霜虔在门口等我。
听闻明日,珑儿要领兵镇压。他用焦急得眼神望着我,迫切得等待着我的答复。
皇帝终究是忌惮我,你替我守好皇宫。
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护好。倒是你,一切小心。他拉着我的手不松开。
嗯,我会的。
他懂我要的名正言顺,懂我的野心。交给他,我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下了。
如果这次镇压顺利,或者说,我能够活着回来,我不想再做宫里的雀儿了,霜虔,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领兵镇压一路顺利。
出发前,我怀疑霜应年会在这次镇压时,设计除掉我。
是我想多了吗。
顺利回宫后,我在民间声望大增,霜应年病重,退位之声愈来愈大。
他病恹恹的躺在床上,面若白纸。我站在门口望着他,像第一次看他时那样。
是珑儿来了吗
是。
珑儿,不知为何,越是不能动了,越想到了我们以前的日子。刚说几句,他便开始咯血。
你先休息吧,我改日来看你。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他拉着我的衣袖,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我。
珑儿,让我说吧,我……咳咳咳……怕我以后说不了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赏花宴上。我发现你一直望着我,我当时很紧张。是不是我藏糕点的样子太丢人了。但我当时觉得你很美,像仙女一样。我就那样痴痴得望着你。
我当时想着,若是我能娶到你。我一定像金屋藏娇一样,将你藏起来。让珑儿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们洞房花烛之时,我对你说,此生定不负你。可……可我现在才幡然醒悟,我终究是负了你。霜应年说到这里时,嗓音哽塞,我也只当是最后的遗言。
珑儿,你还记得我当时说要给你种的花吗。他僵硬得指了指桌边盛开的花。
这就是当时种的鸢尾花。
骗子,当时你种的明明是百合,日日都是我浇水施肥。你种完就不管了,真是不负责任。现在真是长大了,和我打上感情牌了。
还有,那花在你带我来皇宫后,便和我种的葡萄一起枯萎了。你也没有吃到我种得葡萄。
珑儿,我不想死,我想和你,像以前一样。
皇上,我也不想你死啊。我焦急得说道,一脸不舍的模样。
珑儿,你想要什么,皇位,还是,还是我的爱他越说越激动,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皇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看着他慢慢闭上眼。
……
来人啊,年帝驾崩了……
霜朝254年,年帝驾崩。
霜朝255年,聂珑登上帝位,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珑儿,现在到我了吗霜虔看着我,接过我递来的茶。
嗯,只要你在。我这皇位是坐不稳的。
珑儿,我说过,只要你是要的,我都会帮你护住。我的眼前变得模糊,泪水顺着脸颊留下。
怎么哭了他拂过我的脸。
风沙迷了眼。我哽咽得说道。
无边的雪将我们裹挟,他朝若是同林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霜虔,别再遇到我了。
你太苦了……
终是我负了你……
番外
二哥,皇嫂怎么还没来。我迫不及待想给你看看,皇嫂送我的顶级红鬃烈马。三皇子霜武兴奋得对霜虔说道。
珑儿才刚下朝,你再陪我下局棋。霜虔看着棋盘的走势。
二哥,真羡慕你。小时候你说,长大要与喜欢的人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如今皇嫂当了皇帝。你也是吃上软饭了,哈哈。霜武调侃道。
我夫人厉害。
话说,这假死是谁写的,写这么凄惨。
当皇帝好累啊。我从马车上下来,霜虔将我抱在怀里,抚摸着我的头。
你们这对夫妇,我还在呢。不知羞。
夫人来了,我带你骑马。这草原有一股魔力。霜虔抱着我上马,远远得将霜武甩在后面。
等等我,跑这么快干嘛。霜武在后面追赶大叫道。
夫人,再等等。等我们的孩子长大,就将皇位传给她。我们一起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提前养老吗,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