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谁知道。
我事不关己地耸耸肩。
于是渐趋平缓的哽咽再度猛烈。
仿佛要用这场泪洗净一切的后悔。
我静静地看着她崩溃,心中升腾起一抹快意。
事实上,我骗了她。
但凡她对爷爷再了解些,都不会问出这种问题。
爷爷那么善良的人,不会轻易去恨谁。
更何况她是他深爱数十年的人。
只是我凭什么告诉她
一句不恨就能卸下她余生所有的心理负担。
凭什么这不公平。
她该带着悔恨死去。
或许是受了刺激的缘故,她的状态急剧下降。
痴呆症状也越发明显。
时不时会翻出老旧抽屉里的物件,一抱就是一下天。
嘴里还不停喃喃自语。
靠近才发现,那是几袋菊花晶。
爷爷告诉过我,那是奶奶从前最喜欢喝的饮料。
于是在屋里囤了好多。
只是他不知道,随着时代的发展。
这种饮料早就被更好喝更丰富的种类替代。
直到被淘汰,它们都没能等到自己的主人。
等终于等到,却已经早早过期了。
徐雅兰就这么抱着它们哭了笑,笑了哭。
时不时还轻拍几下。
如同在哄孩子。
这段时间我观察到,她的脚大概没恢复好。
现在也成了跛子。
好在她自己请了护工,用不着我操心。
两人互不干扰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直到周靖的忽然到访。
徐姐雅兰！
他进院就嚷嚷开。
徐雅兰正坐在木椅上发呆。
被叫到也没什么特殊反应。
周靖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她胳膊。
总算找到你了,姐。
我们在一起那么久,再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
你怎么说停就把我信用卡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