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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4.
殿内的气氛三年婚检变得无比紧绷。
众人皆不敢言语。
祝御天的指尖在我腕间收紧时,我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细微声响。
她眼底的暴虐与前世地牢中分毫不差,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温玉衡,别以为这个病秧子能一直救你。
她声音压得极低,齿间泄出一声冷笑。
本宫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我强忍颤抖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皇姐......
她苍白的唇染着药汁,整个人单薄得像张被雨打湿的宣纸。
还请放手。
祝御天冷哼一声,猛地松开手。
我瘫倒在地,从怀里掏出一副丹药塞入口中。
三妹这身子,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妙。
祝御天广袖一甩,金线刺绣的凤凰尾羽扫过我的脖颈。
省得没到大婚之日救死了。
不劳皇姐费心。
祝离忧突然抬头,琉璃眸子在阴影中闪过一丝异彩。
温公子既选了我,生死都是我的事。
含元殿方向传来玄玉扳指叩击栏杆的声响。
女帝冷声说。
事既已定,便散了吧。
离开时,祝御天擦过我身边时在我耳边留下毒蛇般的低语。
酉时三刻,太医院药库。
她丹蔻指甲划过我颈侧。
否则你师父的命我可不敢保证。
我心中一紧。
师父不是死了吗
酉时的太医院空无一人。
我推开药库斑驳的木门,浓重的当归味里混着一丝铁锈气。
月光透过窗棂,照见地上拖曳的血痕。
师父
我声音发颤。
阴影里传来铁链碰撞声,须发皆白的老人被铁索贯穿肩胛,身下积着一滩暗红。
玉衡,走......
师父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涌出更多鲜血。
离开......
师父话没说完救晕死过去,我想在说什么也来不及。
我刚想上前解救,一道寒光突然自我脑后袭来。
我侧身避让,一柄薄如蝉翼的柳叶刀钉入药柜。
刀柄缀着的赤金流苏还在微微颤动。
你还是这样守时。
祝御天从药架后转出,指尖把玩着另一柄小刀。
可惜你师父等不及了。
她突然抬脚踩住老人伤口,威胁我。
把药王谷的秘籍交出来!
我咬牙,瞪向她。
秘籍只怕你受不了。
少废话!
祝御天抬手将刀柄抵在我颈间,目眦欲裂。
她说话之时,我袖中银针已滑至指尖。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门外传来虚浮的脚步声。
祝离忧扶着门框剧烈喘息,素白中衣被夜风吹得翻飞。
祝御天瞳孔骤缩。
就在她分神的刹那,我袖中银针尽数射出。
她闪身避让时,祝离忧突然暴起,手中银簪直刺其咽喉。
铛!
金铁交鸣声中,祝御天的玉簪断成两截。
她不可置信地摸着颈间血线。
你,没病
祝离忧站直身体,月光下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十分凌厉。
她向前两步,将染血的银簪在我师父锁链上一挑,精钢镣铐竟应声而断。
皇姐怕是忘了,我虽然中剧毒,但此前我的功夫可不比你差。
她转头看我,琉璃眸子里燃着我从未见过的火焰。
至于病,不是有药王谷传人吗
5.
祝御天看向我的眼神里瞬间怒意喷薄。
你把你的血给她了!
祝御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砖上绽开几朵暗红的花。
好,很好。
她怒极反笑,凤眸中翻涌着滔天杀意。
你们一个两个,都活腻了。
话音未落,她猛地抽出腰间软剑,寒光直逼祝离忧咽喉。
我甩出银针击偏剑锋,祝离忧却已闪身至祝御天身后,银簪抵住她脖颈。
皇姐。
祝离忧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输了。
祝御天僵在原地,脸色铁青。
她死死盯着我,眼中恨意几乎化为实质。
温玉衡,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
我扶起昏迷的师父,淡淡道。
皇长女,请回吧。
祝御天盯着祝离忧抵在她咽喉的银簪。
忽地低笑一声,眼底的暴怒竟诡异地平息下来。
三妹,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她缓缓后退,指尖抚过颈间血痕。
祝离忧的银簪纹丝不动,声音冷冽。
皇姐若现在退下,今夜之事,我便当从未发生。
祝御天眯起眼,目光在我和祝离忧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我师父身上。
她唇角微勾,笑意森寒。
好,我走。
她转身离去,绣金凤袍在夜风中翻飞,却在踏出门槛的刹那,指尖一弹。
一枚赤红信号烟花冲天而起,在夜空炸开刺目血光。
不好!
祝离忧猛地拽住我的手。
她在调兵!
祝离忧脸色骤变,银簪铮地回袖。
金羽卫见信号必至,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话音未落,远处已传来整齐的铁甲碰撞声。
宫墙外火把如龙,将太医院团团围住。
为首的将领高喝。
奉皇长女令,三皇女祝离忧装病欺君,勾结药王谷逆贼谋害帝嗣,即刻拿下!
欺君我心头一凛,祝御天竟反咬一口!
温玉衡。
祝离忧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琉璃眸中寒光凛冽。
我若被坐实欺君之罪,你我都得死。
她猛地推开药柜暗格。
带你师父走密道,我去引开他们!
我反手扣住她。
你毒伤未愈,出去就是送死!
她苍白的唇勾起一抹讥诮。
谁说我要送死
说罢,她素手一翻,三枚银针已没入心口要穴,原本惨白的脸色竟瞬间泛起血色。
是强行激发元气的禁术!
门外脚步声已至廊下。
祝离忧一脚踹翻药炉,滚烫炭火泼洒在门帘上,火舌瞬间吞噬了半边屋子。
走!
她纵身跃入火中,素白中衣在烈焰中猎猎如旗。
我背着师父钻进密道时,听见外面传来萧源阴柔的嗓音。
三殿下好手段,装病十年竟是为了今夜火烧太医院
萧公子慎言。
祝离忧冷笑。
本宫听闻有贼人潜入药库盗取雪灵芝,特来查看,谁知......
她话音陡然一转。
皇姐的贴身侍卫为何会出现在此
密道狭窄潮湿,我死死攥着师父的衣襟。
祝离忧在赌,赌金羽卫不敢对皇女动手,赌女帝多疑。
轰!
头顶突然传来梁柱倒塌的巨响,热浪裹着烟尘灌入密道。
我呛咳着往前爬,怀中的师父突然剧烈咳嗽,枯瘦的手指抓住我的衣领。
玉衡......女帝一直在算计药王谷......
皇长女的行动是被默许的......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原来这才是祝御天真正的杀招。
密道尽头透出月光。
我踹开腐朽的木板,却见宫墙下黑压压的弓弩手早已张弓搭箭。
火把照亮了为首者玄玉扳指的反光。
女帝亲临了。
6.
女帝负手而立,玄玉扳指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她身后黑压压的禁军无声列阵,弓弦紧绷的嗡鸣在夜色中震颤。
温玉衡。
女帝开口,声音似钝刀刮骨。
现在交出药王谷秘籍还来得及。
我喉间发紧,却在这时听见身后密道传来一声轻响。
祝离忧竟从火场中脱身,素白中衣被血与烟灰浸透,手中却紧握一枚赤金虎符。
女帝瞳孔骤缩。
北衙虎符本该在帝枕下压着,此刻却在祝离忧染血的手中灼灼生辉。
放肆!
女帝威严开口,抬手示意背后的金羽卫拉紧弓弦。
下一秒,宫墙外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地面开始微微震颤。
萧源脸色骤变。
陛下,北衙军无诏不得入皇城!
闭嘴!
女帝猛地抬手,目光钉在祝离忧身上。
你何时偷的虎符
祝离忧踉跄着靠住宫墙,染血的唇角却勾起笑。
三年前母皇寿宴,儿臣替您更衣时......
她突然剧烈咳嗽。
儿臣总得留条活路。
远处火把如星河倾泻,黑甲骑兵潮水般涌进宫门。
为首将领翻身下马,铁甲铿然跪地。
北衙左军奉诏令而至!
女帝指节捏得发白,突然厉喝。
给朕拿下这个逆女!
禁军刀剑出鞘的刹那,祝离忧将虎符狠狠掷向地面。
金铁交鸣声中,北衙军箭雨已至!
护驾!
萧源尖叫着扑向女帝,却被一支流箭射穿肩膀。
混战中,我拽着师父滚到石狮后方。
祝离忧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侧,冰凉的手指塞来一块玉牌。
从玄武门走,有人接应。
她转身要冲回战局,被我一把扣住手腕。
你早计划今晚兵变
火光映亮她琉璃般的眸子。
我布局十年,一是等药王谷为我治病,二是为等祝御天先动手。
她指向混乱的广场,那里祝御天正被亲卫簇拥着撤退。
现在,全天下都看见是她逼宫谋反!
一支冷箭突然破空而来!
我本能地扑倒祝离忧,箭矢深深扎入肩胛。
剧痛中听见她罕见的慌乱。
温玉衡!
死不了......
我咬牙折断箭杆,叹息了一声。
她突然贴着我耳畔低语。
记住,子时三刻太极宫檐角会有信号。
说罢她便猛地推开我,纵身跃入战阵。
我背着师父冲出玄武门时,整座皇城已陷入火海。
接应的黑衣死士沉默地递来染血的密信。
是祝离忧的字迹。
太医令已招供,萧源所患乃胎里毒,唯药王谷心头血可解。
女帝默许祝御天囚你师父,实为养药人。
我望向皇城冲天的火光,手心都被我捏出了血。
皇位争夺这场局,从来都是你死我活。
7.
子时三刻,太极宫的檐角果然升起一道血色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狰狞的凤纹。
我站在玄武门外的暗巷里,肩胛的箭伤还在渗血,却感觉不到疼。
黑衣死士递来的密信在掌心攥得发烫。
温公子。
死士首领单膝跪地,铁面具下传出沉闷的声音。
三殿下有令,请您即刻前往冷宫地道。
我猛地抬头。
她还活着
回答我的是远处突然响起的丧钟
咚。
咚。
咚。
整整二十七响,这是帝王驾崩的规格。
冷宫的地道潮湿阴冷,石壁上凝结着血珠。
我提着气死风灯往前走,灯光照见地上拖曳的血痕,新鲜得发亮。
尽头处,祝离忧靠坐在龙纹密匣旁,半边身子都被血浸透了。
你还好吗!
我冲过去按住她心口翻卷的刀伤,触手一片粘腻。
她竟在笑,染血的虎符从指间当啷落地。
御书房,我亲手喂母皇喝了,那杯她为你我准备的毒酒。
萧源还活着,我把他关进了地牢,怎么处置都随你。
先别说这些了。
我连忙撕下衣袖死死压住她伤口,她却抓住我的手腕,琉璃眸子亮得惊人。
温玉衡,你愿意......
话音未落,宫墙的石板轰然炸裂!
碎石灰尘中,祝御天提着滴血的长剑缓步走进,赤金凤袍上沾满鲜血和碎肉。
三妹。
她剑尖挑起祝离忧下巴。
你以为偷虎符就能赢
她说着,突然反手一剑刺向我心口。
嗤!
剑锋入肉的闷响中,祝离忧竟用身体挡在了我前面!
你!
祝御天瞪大眼睛,看着贯穿祝离忧胸口的剑锋。
祝离忧嘴角溢出血沫,却死死抓住剑刃往前一送!
祝御天猝不及防被她带得踉跄。
下一秒,我立刻从药囊抽出的银针整根没入祝御天咽喉。
这一针。
是为药王谷三百条人命。
她捂着喷血的脖子倒退数步,撞在石壁上发出嗬嗬怪响。
祝离忧趁机拔出心口长剑,血淋淋的剑尖抵住祝御天眉心。
她喘息着,每说一个字都在吐血。
这一剑。
是为了你多年的毒害。
剑锋贯颅而过时,整个皇宫都亮起火把。
照亮了祝御天依旧正开得双眼。
北衙将领带着残兵跪倒一片。
逆贼祝御天已伏诛!请三殿下即刻登基!
宫变结束后,我来到了曾经关押我的地牢。
萧源正像野狗般被锁链锁在地面。
银质的细管插在他的胸口,滴滴血液顺着向外流去。
我遭受的,他要照价偿还。
8.
三日后,我站在新砌的帝王寝殿外,看着太医们捧着带血的纱布进进出出。
温谷主。
新任大太监谄笑着凑过来。
陛下醒了,说要见您。
殿内龙涎香混着血腥气,祝离忧躺在层层锦被中,脸色比宣纸还白。
她示意所有人退下,突然抓住我手腕。
药王谷的仇,我替你报了。
我看着她心口厚厚的纱布,突然想起那个第一次喂她饮血的午后。
原来从那时起,这就是一场双向的救赎。
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宫檐下的冰凌折射出七彩光晕。
祝离忧望着那些光斑,轻声说。
温玉衡,别回药王谷了,留下来当我的帝君吧。
不是询问,是命令。
我低头吻在她缠着纱布的心口,尝到血腥与药香交织的味道。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