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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连续失眠一个礼拜,沈重光实在熬不住,便服用了安眠药。
自然,这段时间也和刘美乔分房入睡。
刘美乔抹着眼泪：老公,你怎么回事呢
我没事,就是想好好睡一下,我服用了安眠药,免得被鬼缠住似的,睡不着。
刘美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骨灰扬撒的第八天,助理给沈重光打了电话,电话那边声音喘着,噎着。
沈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说。
沈总,陈玉的确得了癌症,血癌走的,也的确被火化了,这是火化证明。
沈重光随手接过去,只看了一眼,便晦气的把火化证给丢了。
沈总,节哀顺变。
沈重光没有吭气,他目光骤然变得幽深,如深山里的迷障。
似乎确定我真的死了那一刻开始,沈重光变了,他开始回忆和我的点点滴滴。
会回去以前我居住过的地方,翻开我的遗物。
我的遗物很少,带不走的东西只有一张床,床头柜上被我雕刻了一些花花草草。
我很喜欢无尽夏,便把床头柜雕刻了很多无尽夏。
躺在床上,好似身处幽香之地,四肢百骸都是舒展的,那种感觉深深刻在记忆。
右下角是我留下的日子,刚和沈重光结婚的第三个月刻下的。
只是沈重光从来不进我的房间,只有办事时,我才去他的房间逗留一阵子。
这还是第一次,他亲自光临。
他去触摸了日期,我陡然一惊,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再次眨了一下,才确定他的确触摸了日期。
他目光一寸又一寸在房间里扫过,语气淡淡：陈玉啊陈玉,你怎么就死了呢
其实我的确不喜欢你,你轴得很,很好拿捏,没有趣味。
我喜欢那个十岁的小女孩,可是我找不到她,后来觉得刘美乔也很好,美丽大方还可爱年轻,你一个都比不上,但是你野心太大了,竟然喜欢我,你也配
不过......你果然不配,所以你遭遇报应,你死了。
他一边自嘲,一边自言自语,却依旧不肯退出这间屋子。
他靠在窗户上不停抽烟,
有好几支烟都要烧到他的手指,他才猛然惊醒。
我不懂了,这就是迟来的深情
抽
了三个钟头的烟,他揉搓太阳穴后,便转身就走。
腿还未迈开房门半步,瞧见床底下一张很旧的照片。
照片泛黄,那是我进入孤儿院之前的寸照,能看的清楚里面的人。
他居高临下看了三秒,然后附身去捡,一分钟后他攥紧手中的寸照。
......阿苗他声音有沧桑破碎还有几分狼狈。
阿苗是我没去孤儿院之前的名字。
叔叔婶婶都叫我阿苗,他也知道。
阿苗的照片......陈玉
他眉头遽然紧皱,眼波流转,嘴角抽搐,整个人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有怀疑,有痛苦,豁然,还有狼狈。
阿苗就是陈玉
他打开手机在相册里翻到底,翻出来一张结婚照。
两相对比后,他嗓子沙哑道：鼻子一样,鼻子一样的,还有耳朵毫无差别,一模一样。
阿苗真的是陈玉,竟然是一个人,阿苗,陈玉,我找了阿苗这么多年,没想到在我身边,一直没有离开。
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哽咽。
随之而来的是泪如雨下,擦不干净,不管用多少纸巾。
两个小时后,沈重光眼红红肿,终于不再滴泪了,他双手合在一起,把照片护着。
从地上踉踉跄跄站起,却无法正常行走。
呜......又是一阵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哀鸣。
那么悲怆绝望,是我从未见过的沈重光,因为我,他成了现在模样。
我在一边看着,情绪已经毫无波澜。
被他知道,他后悔了,他还是用后悔来羞辱我。
能被他记住,我都觉得不舒服,是耻辱。
他小心翼翼展开照片,
用指腹磨蹭：陈玉,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如果知道你是,我肯定不会离婚。
陈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一场荒唐,死了才后悔,没有意思。
我飘飘荡荡在他周围观察他那生不如死的样子。
很快助理给他带去第二个消息：陈玉消息。
沈重光接到的世文档,文档里刘美乔的眼睛根本没事,刘美乔找过我跟我打架。
刘美乔让人租给我的房子是串串房,住久了会致癌。
刘美乔知道是阿苗,刘美乔撺掇......
关于刘美乔对我做的一切,文件里有清晰的证据,几乎板上钉钉的证据。
沈重光看的越发自己,周身散发的味道越狠厉。
他回去第一件事,便伸出双手掐在刘美乔脖子上,不管老妈子怎么挣扎,他都不放手。
贱人,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陈玉就是阿苗,你故意的。
你让我害死了我最爱的人,你怎么这么恶心呢
刘美乔踢腿,双手扒拉反抠,都不管用,沈重光已经杀疯了。
十分钟后,刘美乔终于软了下去,沈重光的手还恰在她脖子上,恨不得把她掐断。
他一直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在生活爱情上没多少脑子。
杀人偿命,他杀了刘美乔,很快被抓进去,这辈子完蛋了。
在他被执行的那一刻,他似乎能看到,和我四目相对。
......陈玉,对不起。
他看着我,激动而又绝。
我愣了一下,噗嗤一笑,对他轻声吐出几个字：再见,沈重光。
做人不能相守,做鬼我们也要天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