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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沉寂。
无一人敢回话。
好像也没人知道我的下落。
宴远洲怒吼了一声,随手抓起一位太监的衣领,喉间含着极大的怒意:
你们竟然赶她走
谁给你们的胆子!
宴远洲一掌把人扇得转了三圈儿,拔了腰间的剑便要刺下去。
陛下!不是奴才们赶走了娘娘,是娘娘今日根本没来过啊!太监挨了打,声颤不已。
陛下,莫不是娘娘去了别的地方兴许是之前常和陛下去的地方呢
闻言,宴远洲扔了剑,重心不稳地后退两步,随后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那是去往狗洞的方向。
我跟着飘了过去。
斜阳同样拉长了他的影,步履焦灼,毫无威严可言。
有一瞬间,我竟从他的身上,窥到了许多影子。
有他抱着我,低泣诉情的影。
有情意绵绵,少年抱着海棠花枝赶来相见。
可最深刻的,还是我一人落寞,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往前走。
我比宴远洲先到。
草木不知何时生了花,开的正好。
花枝蔓延,遮了荆棘,爬满了半边墙。
只可惜,我嗅不到花香了。
惋惜之间,眼前的花墙被人大力扯下。
露出早已干透了的泥。
狗洞早已被封上了。
宴远洲呆怔地看着眼前这堵高大红墙,泪比情绪先落地。
悔恨间,他用手疯狂砸着墙,不顾荆棘刺痛,一点一点去扣着封上的泥。
赶来的太监见到这一幕,慌忙上前搀扶:
陛下,这狗洞不是您让人封上,说是怕野狗进宫的吗
怕野狗进宫。
我眨了眨眼,还是没什么情绪。
宴远洲大力把人踹到一边,疯子般地叫喊:
朕何时下过这样的命令!
蠢东西!都是一群蠢东西!都给朕滚!
轰走太监后,宴远洲又独自对着狗洞挖了起来,整个人成了一团,卖力地扣着泥。
天色有些暗了。
打更人都上街吆喝了。
挖了大半日,狗洞却没什么变化。
反倒是宴远洲的手,混了泥血,有些脏。
他跌坐在地,唤来太监,哑声下令。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我。
思索片刻,我舒朗地笑了。
掘地三尺,还真有可能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