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陆休,你已有入魔征兆。华鸢的声音冰冷刺骨。
陆休痴痴而笑,语气癫狂。
那岂非更好如此我便能名正言顺地将你夺回。
我会第一个杀了你。华鸢无情宣告。
陆休未答,起身离去,片刻后捧回一件流光溢彩的华丽喜袍。
他指尖抚过金线绣成的展翅凤凰,目光竟透出几分罕见的温柔。
我知你与那司鹤年有婚约在身,无妨。他将喜袍捧至华鸢面前,我已择定黄道吉日,就在三日后,你我便在那时成亲。
华鸢直接闭上了眼,不予理会。
陆休眼底掠过一丝失落,随即又被兴奋取代：不看也罢,三日后,你终究是要穿上的。
这三日,陆休忙于筹备婚仪。
成亲当日,他欲亲手为华鸢换上嫁衣。
华鸢推开他的手,语气透着一丝疲惫的妥协：罢了,我自己来。
陆休喜不自胜,依言退至外间等候。
华鸢走出,大红的婚服衬得她容颜绝世,艳光逼人。
陆休看得痴了,心神松懈,痴痴上前迎去。
阿鸢,你终是要嫁与我了......
离华鸢仅三步之遥时,一柄利剑裹挟寒芒,自他背后贯穿胸膛！
陆休尚未回神,长剑已无情拔出,他如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地。
司鹤年疾冲至华鸢身侧,焦灼询问：阿鸢,你可有恙抱歉,我来迟了。
两人腕间一模一样的红绳,深深刺痛了陆休涣散的双眸。
华鸢摇头,抬手便将身上婚服扯下,弃如敝履般扔在地上,与司鹤年并肩离去。
自始至终,未再看陆休一眼。
华家有意促成与司家的联姻,却被司鹤年婉拒。
我尊重阿鸢心意。剥离情根之前,她既不愿成婚,我司鹤年断不会趁人之危。
能伴她身侧,于愿足矣。
司家尊重其意,司鹤年便长住华家。
经历绑架之事,司鹤年不敢再让华鸢独处,两人常形影不离。
华鸢也曾困惑问他：你何须做到如此地步婚约本不该束缚你。
司鹤年凝视她,目光温柔深处蕴着深切哀伤。
束缚我的非是婚约,阿鸢。束缚我的是你,是我心悦于你。
华鸢不解：可初见之时,我那般狼狈,你为何会......
司鹤年迎着她懵懂目光,忆起真正初见那日。
她在得知那黑心商贩家中困苦后,悄然递去一块上品灵石。
司鹤年唇边漾开温润笑意：因你是个极好的人。
好到,即便一无所获,他也甘愿守候。
华鸢本不该懂这哀伤,心口却莫名泛起一阵紧缩的酸楚。
如此也好。华鸢垂眸,唇角牵起极淡的笑意,司鹤年,我们便这样,也很好。
华鸢回归华家,勤修不辍,很快便赢得族中前辈认可。
然欲真正参与家族核心,尚需独自斩杀一头成年的赤翼烈焰鸟。
此鸟群居,剧毒无比。
司鹤年送她至试炼入口,目送她背影消失在莽莽荒山。
华鸢在荒山中守候三日,终遇一只成年赤翼烈焰鸟离巢。
又苦战一日,拼着左臂被其利爪所伤,才斩下那凶禽头颅。
剧毒侵入血脉,她强撑最后一口气返回入口。
司鹤年见她浑身浴血,慌忙将她拥入怀中。
嗅到他衣襟间清隽熟悉的气息,华鸢回抱住他,安心陷入昏迷。
司鹤年俯身,以口将她臂上毒血尽数吸出。
华鸢醒来,见他唇边残留的暗红血迹,顿时了然。
心湖如被春风吹皱,泛起柔软涟漪。
某种情愫悄然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