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霍晋隋那番惊世骇俗的小三言论,让陆沉州决定将婚礼提前。
三天后,陆家婚礼现场。
教堂内铺满白玫瑰,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落一地碎金。
宾客们安静地注视着台上那对璧人。
南悦笙一袭曳地婚纱,美得惊心动魄；陆沉州西装笔挺,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别怕。陆沉州轻轻捏了捏南悦笙微凉的手指,我在。
南悦笙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温柔几乎将她淹没。她深吸一口气,朝他露出安心的笑容。
现在,请新人交换誓言。司仪庄严的声音回荡,陆沉州先生,你是否愿意......
她不愿意！
教堂厚重的橡木门被猛地踹开,刺目的阳光中,霍晋隋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他额角还贴着纱布,脸色苍白,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死死盯着圣坛上的南悦笙。
全场哗然。
逆子！霍老爷子拍案而起,还嫌不够丢人！
霍晋隋充耳不闻,一步步走向圣坛。
皮鞋踩在红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踏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
爷爷,我只是听您的话......他的目光锁住南悦笙,来找我的新娘。
南悦笙皱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烦。
笙笙,霍晋隋在台阶前站定,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对不起,是我眼瞎......
他单膝跪地,像在乞求一个奇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发誓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不可能。南悦笙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们早就结束了。
霍晋隋突然冲上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赌气！我不信你真的放下了四年......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南悦笙的手在发抖,眼神却无比坚定：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霍晋隋踉跄着后退一步：你不能......不能说不要我就不要......
他的声音哽咽：我不同意......
够了！
陆沉州一拳砸在霍晋隋脸上：你听不懂人话！
霍晋隋抹掉嘴角的血,眼神阴鸷：我和笙笙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那就让她选。陆沉州冷笑,如果她选你,我立刻消失。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南悦笙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
骗子！渣男！
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寂静。
方露露披头散发地冲出来,手中的水果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她腹部平坦,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那把刀狠狠捅进了霍晋隋胸口！
你去死吧！方露露歇斯底里地哭喊,我的孩子没了......都是你害的！
鲜血瞬间浸透了霍晋隋的白衬衫。
他缓缓低头,看着胸前洇开的猩红,竟然笑了。
陆沉州第一时间将南悦笙护在身后,头也不回地带她离开。
霍晋隋跪倒在地,视线模糊地追逐着南悦笙远去的背影。
对不起......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我错了......
教堂里乱作一团,尖叫声、哭喊声混成一片。
霍老爷子踉跄着扑过来,老泪纵横：叫救护车！快！
霍晋隋却轻轻摇头。
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钻戒。那是三年前就买好,却从未送出的求婚戒指。
爷爷......他气若游丝,帮我......给她......
戒指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霍晋隋的瞳孔渐渐涣散,最后的意识里,全是初见时,南悦笙在万人的欢呼声里对他笑的模样。
如果重来一次,他一定好好珍惜。
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一年后,陆家花园。
南悦笙抱着刚满月的女儿坐在秋千上,陆沉州站在身后轻轻推着。小念安咿咿呀呀地抓着母亲的手指,阳光透过树叶在她粉嫩的小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今天收到一份匿名礼物。陆沉州突然开口,一架施坦威古董钢琴,是你大学时在杂志上圈过的那款。
南悦笙的手指微微一顿。
要退回去吗
她低头亲吻女儿的额头,轻声道：捐给音乐学院吧。
陆沉州从背后环住她,在她发间落下一个吻。春风拂过,树上的樱花纷纷扬扬落下,像一场迟来的雪。
霍氏集团由私生子霍临接手,而关于霍晋隋的一切,都成了上流社会讳莫如深的禁忌。
只有每年清明,墓园里那束沾着晨露的白玫瑰,无声诉说着某个无法挽回的遗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