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步步深诱后权臣真香了 > 春日宴

天色蔚蓝,云淡风轻,破竹院几经春雨冲沥,越发显出生命的劲绿来。
原本是再破落不过的院子,如今此女住了进来,这院子竟能让人看顺眼了几分。
裴玉荷对宋挽栀的态度很奇怪,一面是善面恶心,一面却又有些疏远的恭敬。
宋挽栀胸前的墨发被微软的香风轻轻拂起,她手中拿着由皇室专用的天蚕丝绸制成的请帖,对着裴玉荷有些别扭的讨好,感到诧异。
她将软帖在双手中展开。
短短两句话,里边唯一提及的名字便是江南织造之女,宋挽栀。
宋挽栀瞬间了然,随即将目光定在裴玉荷此刻有些僵笑的脸上,心里了然,原来是只邀请了她一人。
将裴玉荷邀请至狭小的厢房中落座,屋内传来阵阵清雅的栀子花香。
“贵妃竟只邀了挽栀一人吗,那把棠真姐姐和菡渠妹妹又放在何处?”她惯来说的是江南话的,一时难以改过来,所以才能将如此明知故问的话,说的像真傻子一样。
裴玉荷有气难处,只能借着款笑将胸口那口气舒出来。
“你父亲为陛下躬身尽力,将内宫采买、文书乐音这些事,件件都办在陛下满意的槛上,你初至京城,贵妃又未曾见过你,想来是传你去慰问你早亡的父亲。
”望喜:听,这老太婆又来颠倒黑白了。
承认她家小姐身份尊贵有那么难吗。
宋挽栀眉眼含笑,眼底却冰冷如霜,“那想来,姐姐和妹妹应是见过贵妃多次了,既如此,夫人又何必将菡渠送去呢?”“嚯哟,挽栀。
”裴玉荷眉头一皱,似乎有些急了起来,“你怎么也算是菡渠的半个姐姐,虽说棠真已有阿业,像这般宴席场合不去也罢,但菡渠尚未定亲,你这半个姐姐,捎带她一番,也算是尽到了该尽的责任。
”那顾菡渠让她送的几次信算什么?太府卿的二公子若是听了她这话,怕是会气死吧。
当真是将骑驴找马的自私心思发挥到了极致。
“夫人说的是,但挽栀还有一问,便是这棠真在寒山寺受伤之事……”陷害的人最应当清楚,有些事情,压根就不是被陷害之人做的。
精明妇人的目光与少女的清澈对上,仿似被少女此番提起,才乍然想起来似的。
精明的眼睛忽然开始飘忽,心里自知理亏,便不敢再看宋挽栀春水一般透彻明亮的眼睛。
“这事啊,望北侯府公私分明,证据都摆明是你,我总不能让我的心尖白白被害吧,此事,我已交由吏部主事,想来不久,就会真相大白了。
”裴玉荷一边说着,一边心虚的感觉有股燥热,她感觉在这偏僻的厢房里,怎么坐都不舒服,觉着有些煎熬。
但未想,宋挽栀听了这话,只是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随即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笑意,说起话来,好似春风拂面,仿佛此事不过一米蜉蝣而已。
“既然如此,待主事官来再细细盘查也不迟。
至于菡渠……夫人见外了,我向来都念着菡渠妹妹,她若想去,我没有不带的道理,只不过……”“不过什么?”宋挽栀露齿浅笑,仿佛没有一点心机的样子。
“听闻出入侯府,需携夫人亲赐的令牌,这小院太过偏闷,挽栀有时,也想去长安街瞧一瞧。
”裴玉荷听言,爽快大笑,还以为是什么珍贵东西呢,原来不过是一枚木制的令牌。
小家子气的东西,连想要交换的条件都这么上不了台面。
裴玉荷挥手,示意侍女走近,侍女从腰间的粉绿荷包里取出一枚木牌,木牌浆洗光亮,工艺上乘,上边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望北侯府。
“挽栀啊,这么点小事,你怎的不早跟我说呢,喏,以后有这令牌,你出入侯府,便不受限制了。
”宋挽栀自是不管这癫妇的话,表面恭敬地双手接过令牌,置于手心仔细看了一番,随即交给望喜。
“多谢夫人,三天之后,我便同菡渠妹妹一起,请宫赐宴。
”·“这侯夫人真是巧言令色,说的那些话,脸都不带红的。
”此时宋挽栀将将午睡梦醒,便商量着和望喜一同出府瞧瞧,正好采买些物什,给小院添点人气。
铜镜中,映出少女俏丽而妩媚的容颜,望喜正在她身后,为她梳发。
“能在京城脚下站稳脚跟的,没有一个软柿子,她不过是喜形于色,有些过于自大而已。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顾菡渠她倒是见识过了,完美的继承了她阿娘的衣钵。
但,那位顾棠真。
思及此,宋挽栀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若如裴玉荷所说,顾棠真是因她送的假信而遇刺,那刺客的来意,当真是为了顾棠真吗?或许此事,并非只是嫁祸于她那么简单。
“姑娘,今日是咱们头一次出门,要穿那件千羽流纱裙吗?”“不用,一袭素裙便好,京城贵人繁多,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梳妆打扮完毕,宋挽栀俏得好似山崖独一朵盛开的花,可她浑然不觉,反而觉得自己低调掩饰的还行。
正至巳时,高阳当日,照着上京城鳞次栉比的奢华府院,飞檐沉璧,往外,似乎透着一股不受束缚的自由味道。
能出去,宋挽栀自是高兴,起了不少兴致。
主仆二人就近走的侯府后门,果然,行至垂花门前时,一旁有一扇小窗,小窗里趴着个看门的小厮,此时正在桌上贪睡。
“醒醒,你便是书记往来册的看门小厮?”这小厮看着年岁不大,从睡梦中忽醒,以为是被哪个主子逮到偷懒了,随即正了神色,连忙点头应是。
宋挽栀看他提笔就写,便报出了姓名:“我是府上新来的小姐,姓宋。
”这样一说,那小厮便自然知晓了是谁,又一看她二人都是女子,脸上露出不耐。
“难怪呢,就说府上的贵主们,哪个会这个点子出门。
令牌呢?”望喜拿出令牌递给他看。
但宋挽栀想看看那本册子,于是便出言说明,却被那小厮龇牙咧嘴地回绝了。
“哪门子小姐,主子都不算,便想使唤我。
”谁知下一瞬,宋挽栀便掀起幂篱,一双狐狸一般含水的眼睛看着那小厮,眼睫轻眨:“当真不行吗?”天神。
时间好似静止了好一会。
待小厮红着脸,眼睛不敢再直视宋挽栀时,嘴巴已然应下,双手将册子递给了宋挽栀。
宋挽栀飞快翻着册子,三月十四,并未见顾棠真出府的记录。
如此,两人便飞快出了门。
望喜许久未出来,心里只想着大吃一顿。
难以想象,她竟然和小姐吃了侯府的破烂饭吃了好几个月。
今天,必然将所有的菜、所有的肉,都吃个干净!问了行人,都说这上京城里有一酒楼乃世间美味珍食大成之地,宋挽栀看着眼睛里泛着光芒的望喜,自然不会扫她的兴。
等到来到了酒楼之前,透过白纱纤透的幂篱,仰起脖子往上看,九层高楼屹立河边,三彩华墙伴随着飞檐的黄金风铃,震撼不可方物,仿佛光是站在门前,就能窥探出酒楼里的酒肉奢靡、沉沦享受。
彩云楼。
三个字默默在心里念了一遍,宋挽栀感叹,上京果然繁华。
随便落座一角落的雅座,望喜向小二点了足足半柱香的菜。
而彩云楼似乎出彩的地方就在于酒楼的服务,每桌上菜前,都会由上菜小二晃个响铃,随即上一道便报一道菜名。
叮铃——“二位客官,您点的菜,好了!下面是京城一绝百珍鸭、皇宫上宴桂花汁、满城佳宝松鳜鱼、京人名菜捞回肠、香美佳酿荔果酒、香脆宜人香酥鸡……”宋挽栀:……望喜:……我不知道啊。
直到堂中所有人都静静看着宋挽栀这桌上菜时,宋挽栀竟默默红了脸。
“两个女子,吃这么多啊。
”“暴发户吧,好像赶着吃最后一顿上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