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打在防弹玻璃上沙沙作响，陈默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的倒影与雪幕重叠。腕间的百达翡丽突然发出蜂鸣，指针在午夜十二点整猛地跳向十一点
——
不是故障，而是精准的逆时针倒转。他摸到西装内袋里的量子硬币，那是三个月前从南极带回的时空锚点，此刻正在发烫，仿佛有人在时空另一端叩击。
“陈先生，有个匿名电话，无法追踪来源。”
人工智能管家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电流杂音。屏幕亮起时，陈默看到雪花组成的全息影像中，年轻的自己穿着
2018
年的旧风衣，指尖夹着半支燃烧的香烟，背景是已倒闭十年的天盛集团旧楼。
“你以为毁掉实验室就结束了？”
那声音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音色，却带着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沧桑，“看看你的手表。”
指针倒转的速度突然加快，陈默眼睁睁看着分针与时针绞成一团，表盘玻璃下渗出蓝色荧光，在雪夜里划出渡鸦徽章的轮廓。窗外的雪幕中，年轻的
“自己”
正隔着风雪对他比出
“嘘”
的手势，风衣口袋露出半截激光剑的剑柄
——
那是他在中遗失的武器。
“你是谁？”
陈默的声音未落，全息影像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每片雪花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场景：有的自己正在签署渡鸦协议，有的在培养舱中苏醒，还有的正与林悦在海边接吻。当碎片重组时，画面变成了南极基地爆炸的瞬间，年轻的
“自己”
站在时空门旁，怀里抱着濒死的林悦。
“我是的光泽。远处的街道上，行人的后颈都闪烁着芯片的微光，而天盛集团的大楼重新挂起渡鸦旗帜，墙面投影循环播放着
“商业永生”
的标语。
“这是被改装成警徽样式。陈默抓起装置冲向暗室，却在密码锁前停住
——
输入的密码竟与中时空门的共振频率完全一致。暗室里，堆满了各个时空的实验日志，最新的一本封面上写着
“x-07
意识体回收报告”。
“陈默先生，我们接到举报，您涉嫌非法进行意识实验。”
为首的警官摘下墨镜，陈默看到他瞳孔里的数据流
——
那是被渡鸦组织控制的
“数字傀儡”。当警枪抬起时，陈默突然想起年轻的自己的话，将存储卡插入腕表残骸。
蓝光闪过，整个世界如镜面般碎裂。陈默在失重中坠落，看到无数个时空的自己同时抬头，他们的腕表都在逆时针转动。最终，他撞破一层透明屏障，跌落在
2018
年的雪夜里，面前是已经倒闭的天盛集团旧楼，而年轻的自己正从楼里走出，怀里抱着一个昏迷的女人
——
那是尚未觉醒的林悦。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x-07。”
年轻的自己露出苦涩的微笑，“或者说，这才是你的轮廓，“渡鸦议会用你的意识创造了
1023
个虚拟循环，目的是选出最完美的傀儡领袖。”
怀里的存储卡突然发烫，林悦在昏迷中呓语，说出的竟是南极基地的启动密码。陈默抬头，看到真实的雪是灰色的，远处的天空中有巨大的时空门正在闭合，门后隐约可见渡鸦议会的圆桌会议现场，每个席位上都坐着不同时空的他。
“他们为什么选择我？”
陈默握紧激光剑残骸，发现它在真实世界里只是一根生锈的铁棍。年轻的自己递来半枚渡鸦徽章，边缘还带着血迹：“因为在所有循环中，只有你在选择了自我毁灭，而不是成为神。”
警笛声再次响起，这次是真实的红蓝灯光。年轻的自己推了陈默一把：“带着林悦走，真正的战争不是在时空里，而是在这里。”
他转身迎向警车，后颈的芯片疤痕在雪夜里格外醒目，“记住，真正的手表永远不会倒转，就像逝去的时间
——”
枪声响起时，陈默已经冲进小巷。他低头看着腕表，指针正指向午夜十二点整，秒针走动的声音清晰可闻。林悦在他怀里醒来，摸向他的后颈，那里有新鲜的刀伤，形状正是渡鸦徽章的轮廓。
“我们在哪？”
她的声音带着真实的恐惧，而非循环中的程式化反应。陈默将半枚徽章塞进她掌心，看到她无名指上戴着的银戒
——
那是他在中送给她的礼物，此刻戒托内侧刻着的不是
“活在当下”，而是
“杀死渡鸦”。
雪越下越大，陈默带着林悦躲进废弃的便利店。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天盛集团创始人离奇失踪，其遗嘱中提到的‘时间实验’引发各界猜测。”
画面切换到陈默的照片，旁边是他从未见过的遗嘱内容：“我将意识存入量子海洋，等待下一个觉醒者。”
“那是
我的父亲。”
林悦指着屏幕，眼中泛起泪光，“他就是渡鸦议会的创始人，而我”
她掀起袖口，露出与陈默
identical
的芯片疤痕，“是他用自己女儿的基因制造的从空中飘落，每个徽章都是一个微型监控器。陈默抓起铁棍，挡在林悦身前，却在这时看到自己的倒影
——
后颈没有芯片疤痕，手腕上戴着的是母亲留给他的普通腕表，指针顺时针转动，秒针正在为午夜十二点蓄力。
“不管这是。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至少在此刻，他握着的是真实的手，踩着的是真实的雪，而腕表的指针，正在走向新的黎明。
三个月后，陈默在旧楼废墟中挖出一个金属盒，里面是父亲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当你看到这些字时，我已经在量子海洋中碎裂成千万片。但请记住，渡鸦的翅膀再大，也遮不住人类追求自由的天空。”
日记下方，是一枚普通的腕表，表盘上的渡鸦徽章被划得面目全非。
林悦将腕表戴在陈默腕间，指针突然开始顺时针转动，发出齿轮咬合的清脆声响。远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在废墟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陈默望着天空，仿佛看到无数蓝色光点在云层后闪烁，那是所有循环中觉醒的意识体，正在等待着这个时空的他们，敲响渡鸦议会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