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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不停地做噩梦。
梦里,我还是被困在精神病院内,怎么逃都逃不出去。
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只是刚眯着没多久,门就被一脚踹开。
叶北辰的身影堵在门口,逆着光,西装笔挺。
叶家不养闲人。
今天是青青的生日,晚上会在家里设生日宴,你把别墅的地全部都给我擦一遍!记住!跪着擦!
没有称呼,没有询问,只是冷冰冰的命令。
随后就有一名女佣进来往我手里塞了两块抹布。
我麻木地接过,双手微微颤抖,膝盖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路过客厅时,叶青青叫住我,手里捧着一个扎着廉价粉色的盒子。
姐姐,欢迎回家!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礼物!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套洗得发白的女佣制服。
换上吧。叶青青声音甜美地催促,刚好这会就可以派上用场。
我全身的肌肉绷紧,迎上妈妈移开的目光,叶北辰漠然地注视,傅景沉默地观望。
最后在爸爸不耐烦的命令下,僵硬地接过。
衣服有些宽大,穿在我身上空荡荡的,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客厅内,气氛依旧温和。
爸爸!昨天那幅明清花鸟册页我拿下了!拍出去了六百万呢!
叶青青一脸邀功地凑近爸爸,语气里满是得意。
爸爸闻言,一脸满意,好!不愧是我的女儿!眼光不错。
妈妈随声附和:我们青青就是有灵气,等明天妈妈陪你去店里买几件新衣服奖励你。
我低着头,自顾自地擦着地面。
膝盖已经失去知觉,身上新伤旧伤的交叠,但在这一刻,却远不及心上的疼。
或许是长时间没有吃药的原因,我只觉得胃里突然一阵绞痛,口中一股腥甜猛地顶上来。
我猛地低下头,一口鲜血吐在洁白的地板上。
触目惊心的红,瞬间晕染开来。
妈妈瞥见地上的那点红,皱了皱眉头疑声道:怎么还吐血了,你是得了什么病吗
叶青青立刻捂住嘴,满眼纯真:啊!姐姐生病了吗可是怎么会呢明明昨天推我的时候......
她适时收口,只留下一声委屈的抽泣。
爸爸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怒声道:
别在这里装可怜!赶紧擦干净!
傅景紧抿着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却终究还是沉默着没有开口。
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拿起抹布擦着地板上的血迹。
每擦一下,都仿佛在我的心上割了一刀。
他们宁愿信我装病,信我疯了,也不信我真的被折磨得快死了。
想到这些,我只觉得心里越发的苦涩,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擦完整个别墅后,天已经黑了。
生日宴上,我像个不合时宜的摆件被安排在角落。
看着叶青青穿着华丽的红色礼服,露在外的皮肤,光洁白.皙。
我默默地攥紧手心抓紧自己泛黄的衣摆。
不禁想到身上的青紫丑陋疤痕,自卑感油然而生。
宴会进行到一半,叶青青端起酒杯走过来,轻蔑地扫了我一眼。
姐姐,今天好像也是你的生日吧,我祝......
话音未落,她突然猛地身体一歪,整杯红酒泼在我的胸前。
哎呀,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替你擦干净。
叶青青故作慌张地掏出手帕,说话的同时,顺势把我的衣服撩起。
下一秒,猛地尖叫了一声。
天呐!姐姐你身上怎么回事
她的尖叫声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一道道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只一眼,全都愣住了。
只见暗红丑陋的伤痕密密麻麻,活像一条条扭曲蜿蜒的蜈蚣,爬满了我整个后背,不堪入目。
曾经在精神病院里被殴打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我蜷缩在角落,拼了命地护着身上的衣服。
怎么回事爸爸闻声走了过来,目光停在我的身上,眸子骤然紧缩。
叶汐月!你这浑身的伤是哪来的谁打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