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牙狱外。
弥漫着浓重的腥气。
赢子夜负手立于残破的狱门前,玄色衣袍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黑冰台精锐正将那些苟活的囚犯重新押入狱中,铁链碰撞声与哀嚎声交织成片。
卫庄踏着血泊走来,戮魂剑上的血煞之气早已褪尽。
他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十丈外那个身影明明只是随意站立,却仿佛与整片天地融为一体。
这种境界,是他耗尽心血修炼《血狱魔罗诀》都难以企及的。
“盖聂断臂遁走。”
卫庄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他下意识握紧剑柄,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曾几何时,他视赢子夜为可以利用的棋子。
如今才惊觉自己才是那个井底之蛙。
晓梦飘然而至,秋骊剑鞘上凝结着未化的冰霜。
“逍遥子重伤逃遁,雪霁剑......”
她罕见地顿了顿。
“未能取回。”
赢子夜连头都没回,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却让卫庄胸口如压巨石。
他忽然想起那枚改变命运的储物戒。
对赢子夜而言,那些足以让常人疯狂的秘宝,恐怕不过是随手施舍的垃圾。
“暗河。”
赢子夜突然开口。
赵弋苍如鬼魅现身。
“在!”
“追踪所有在逃之人。”
赢子夜指尖轻抚狱门上的一道裂痕。
“尤其是......断臂的盖聂。”
卫庄瞳孔骤缩。
这个命令背后的深意让他不寒而栗。
赢子夜要的恐怕不只是人头,而是纵横家最后的传承!
当赢子夜终于转身看向三位庄主时,伏念的圣王剑突然自行出鞘三寸,又“锵”地归鞘。
这是儒家至宝在面对不可抗力时的本能臣服。
“烦请三位庄主。”
赢子夜唇角微扬。
“明日请诸子百家之人前往小圣贤庄前。”
没有威胁,没有解释。
但就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张良的铜板“啪”地碎成齑粉。
三位庄主深深躬身,倒退着离去时,衣袍已被冷汗浸透。
晨光渐亮。
照在赢子夜玄色衣袍的金线暗纹上,勾勒出一条若隐若现的龙形。
卫庄看着那条仿佛要破衣而出的龙,终于明白。
这天下,早就是别人掌中的玩物了。
......
噬牙狱最底层。
潮湿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绝望的气息。
赢子夜踏着幽暗的石阶缓步而下,玄色衣袍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每一步落下,都如同丧钟敲响,回荡在囚犯们的心头。
“哗啦——”
铁链碰撞声响起,三名重犯被黑冰台死士拖到中央。
盗跖满身血污,标志性的铜板早已不知去向。
铁锤的巨锤断成两截,粗壮的手臂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高渐离更是奄奄一息,水寒剑的碎片还插在肩头。
“押至小圣贤庄前。”
赢子夜淡淡道,目光扫过三人,“明日午时,当众处决。”
盗跖突然挣扎着抬头,嘴角扯出一个带血的笑:
“嘿…盗王之王…岂会......”
“咔!”
赢子夜隔空一指点出,盗跖的右膝瞬间爆裂!!!
惨叫声中,他冷漠补充:
“班大师押送咸阳,本公子要亲自审问。”
铁锤怒吼着想要扑上来,却被铁链拽倒在地。
高渐离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那个玄衣身影已经转身走向更深处。
......
噬牙狱第九层,关押着最凶残的罪犯。
当赢子夜的身影出现在铁门前时,原本嘈杂的牢房瞬间死寂。
七十二名重犯不约而同地后退,铁链哗啦作响。
“哐当!”
厚重的铁门自行开启,赢子夜负手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