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苏月婵翻身上马,扬长而去,留给苏云霓一脸的灰。
旁边的公子贵女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苏云霓的脸面被丢尽了。
她哭着回家,一头栽进大夫人的怀里,将马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夫人。
大夫人银牙欲碎,骂道:“果然和她娘一样的狐媚,连我女儿的男人都敢抢。”
“那她说冠军侯有隐疾,其实是骗咱们的?”苏云霓终于聪明了一回。
“她既然那样不安分,我有的是手段整治她。”
“可是冠军侯把她带走了。”
大夫人说:“她总会回来的,到时候就是她的死期。”
楚怀瑾在马背上,轻轻的咬着苏月婵的耳朵。
“婵儿,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
苏月婵假装娇羞,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发丝飞扬,扫在楚怀瑾的脸上,他不光脸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一到侯府,他就迫不及待的将人带回了厢房。
他替她轻轻揭开面纱,看见那张被她作践的脸,粗粝的手指摩擦着痘印,颜料染在了他的指头上。
两人四目相对,苏月婵那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中似有万千情愫在翻涌,楚怀瑾喉结滚动,眼尾的泪痣鲜艳欲滴,一时间情难自抑。
“来人,备水。”
很快,下人盛来一盆热气腾腾的水。楚怀瑾亲自沾湿了帕子,仔细的擦拭苏月婵的脸。
他仿佛擦拭一件精细的瓷器,看着染尘的瓷器一点点在他手里展现出原本惊艳的模样。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
擦着擦着,他情不自禁的吻上了苏月婵的唇。
她的唇线极为好看,莹润饱满,还带着一股幽香。
苏月婵的手环上他的脖子,他心知婵儿也是爱慕他的。
两人吻得难分难舍,楚怀瑾只觉得下腹升起一团火,撩得他浑身燥热。试婚那晚的情景再度浮现在他脑海里,那晚如此美妙,他们是如此的契合。
他的手不知不觉探入苏月婵的衣衫内。
“不要。”苏月婵突然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他心中一沉:“你不愿意?”
苏月婵仰起小脸,面上有悲戚之色:“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她撸开袖子,上面有纵横交错的伤痕:“姐姐安排我来试婚,可等我试婚回去,说了许多侯爷的好话,姐姐却突然翻脸,日日对我鞭打折磨,还说我故意勾引侯爷。侯爷是姐姐的夫君,你们的婚期在即,而我终究是要回相府的,我不敢再和侯爷有牵连,求侯爷赎罪!”
说完,她跪在地上给楚怀瑾磕头。
楚怀瑾简直气炸了,外界都传她苏云霓温柔贤良,德才兼备,他才去求皇帝赐婚的,可没想到这个苏云霓竟是个善妒的恶毒妇人,他凭什么娶她!
楚怀瑾把苏月婵揉到怀中:“婵儿,你放心,我这就去问相爷求娶你。”
苏月婵用手指封住了他的嘴:“侯爷,你们的婚姻是御赐的,这种话万万不可再说。婵儿能和侯爷有一夜情缘,已经很满足,我会带着这份回忆,过完下半辈子。”
一顿肺腑之言令楚怀瑾的心揪着疼。
他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侯爷,凭什么在自己的婚事上,他不能做主?他偏要。
老太君气愤的声音自门外响起:“给我开门!”
小厮打开了房门,老太君杵着拐杖走进来,看见楚怀瑾怀里的苏月婵,气得手抖。
“孽障!”
侯爷在马场当着未婚妻的面,抱走了她的妹妹,还当街狎昵,现在京城里已经传遍了流言。
“你的婚期在即,你却当街带走其他女子,打了未婚妻的脸,也是打了相府的脸,皇帝的脸!为了咱们侯府的名声,你还不把这个狐媚子扔出去,给我去相府道歉!”
楚怀瑾偏是个脾气倔的,这一身脾气也是老太君给惯出来的。
“我要退婚!那样的恶毒女子,我是万万不会娶的。”
老太君气极了,一杖打了过去。苏月婵眼疾手快的挡在了楚怀瑾身前,被一杖打到背上,立刻吐出一口鲜血。
楚怀瑾大惊失色,抱着她疾呼道:“来人,快叫府医!”
老太君当场愣住了,这狐媚子怎么这样不经打,她落在自己孙子身上的拐杖,怎么会打到人吐血?
姜毕竟是老的辣,老太君拐杖猛敲地面:“怀瑾,她是装的!”
楚怀瑾心急如焚的对着老太君大喊道:“祖母,您把她打到吐血,还说她装的!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蛮横无理!”
这楚怀瑾可是老太君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虽然他从小跋扈,但对自己的祖母可是毕恭毕敬,从来不曾恶语相向。
今日他竟然为了一个丫鬟顶撞自己,老太君一口气没提上来,气晕了过去。
一时间房里乱成一锅粥,丫鬟小厮挤满了房间,府医看完这个又看那个。
就连楚怀瑾,一时也不顾上苏月婵的伤势,扶着祖母的上半身掐她人中,满眼的焦急。
躺在榻上的苏月婵偷偷翻了个白眼,吐出了口里残余的鸭血。方才在老太君进来时,她将袖子里的一小节灌满鸭血的羊肠塞入口中,故意激怒老太君,让拐杖落在自己身上,再咬破口里的羊肠,假意吐血。
但老姜毕竟是老姜,老太君也会装晕。这一晕,确实替她自己扳回来一局。
苏月婵翻了个身,心中算计:在楚怀瑾身上下的饵料已经足够多了,就差最后一剂猛药,鱼就能上钩了。
楚怀瑾是个孝顺孩子,老太君病了,他衣不解带的侍疾。
老太君吩咐下人,将苏月婵带回相府,别让楚怀瑾知道,并带给相府大夫人一封亲笔信。
老太君的那封信只有寥寥几句:“此女狐媚惑主,险些坏了侯府和相府名声。望严加管教,勿使再犯。”
大夫人看完信,脸色阴沉如水。她将信纸攥得皱巴巴的,恨声道:“好个苏月婵,不愧是薛姨娘的女儿,脸都烂了还能勾搭男人!”
苏月婵被两个婆子押着跪在正堂中央,垂首不语。
“来人,给我狠狠打!”大夫人怒喝一声。
两个粗壮的婆子立刻上前,举起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朝苏月婵身上抽去。
“啪!啪!啪!”
鞭子在空中呼啸,每一下都带着破风声。苏月婵紧咬牙关,身体在鞭打下颤抖,却始终没有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