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然后在县志办公室一待就是一整天,一直到天黑才又拖着浑身的疲惫回来。
不过好在,却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
县志有些泛黄的纸页间,白虎寨的零星记载宛如孤岛,却也被饶媛一一捕捉记录。
【朱朝万历年间,设守墓人三户,世居白龙江畔。】
【旧朝宏志三年,匪患猖獗,族长自戕于墓前】
她的指尖停在民国二十七年的记录上:考古队入寨,误触机关,死伤惨重,寨民遂闭山自保。
原来他们不是迷信,是被伤怕了。
洪欣翻着老族长口述的笔录,上面用歪扭的毛笔字写着:每到阴雨天,墓里就传来铁链响,那是守墓人祖先在警醒后人,莫要再轻易相信外来人.......
饶媛望着窗外的远处在夜空下漆黑的山体,想起老族长布满裂痕的手掌——那双手曾抚摸过权杖上的白虎纹,也抚摸过被炸废墟的古墓墓门。
那是他们祖祖辈辈,用鲜血守护的宝物,容不得外人有一点侵损.....
第四天清晨,饶媛带着小周敲响老族长的门。
老者正在擦拭权杖,琉璃虎目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
这是我祖父的父亲留下的。他指着权杖上的凹痕,当年为了阻止军阀盗墓,他用这根权杖敲碎了三个士兵的头骨。
小周下意识后退半步,饶媛却轻轻摸了摸凹痕:我们文工团想排一出戏,讲讲守墓人的故事。
老者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你们......知道守墓人的苦
......
霍承矅在家属院门口见到姚玲玲时,夕阳正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穿着崭新的布拉吉,手里拎着铁皮饼干盒,指甲上涂着鲜艳的红寇丹——这在军营里是不合规的。
霍营长,她的声音柔的快要滴出水来,听说你要提干了
铁皮盒打开的声响中,霍承矅闻到浓郁的奶油味。
他却有些不合时宜的想起饶媛之前在家属院时,做的小饼干,硬邦邦的,咬下去会掉渣。
谢谢,他退后半步,军靴碾过碎石,但部队规定不能收礼。
姚玲玲的笑容僵在脸上,红寇丹在暮色中像干涸的血迹:是我自作多情了。想来霍营长确实不会太喜欢这些太甜的东西......
她的声音变得极低,头也低了下去,仿佛受到了什么委屈.......
.......
吃过午饭,饶媛又一次出门寻找老族长。
饶媛在寨后的枫树下找到老族长时,他正对着一块无字碑发呆。
碑前摆着半碗玉米酒,酒香混着枫叶的苦。
这是第三十六代守墓人,老者用权杖指着碑上的青苔,他为了挡住盗墓贼,被砍断双手,血流了三天三夜。
还有这个,是第十三代守墓人.......
随着老族长的缓缓讲述,饶媛蹲下身,用军用水壶冲净碑前的落叶。
随行的小周沉默的打开话本,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忽的,老族长猛一下抓住饶媛的手腕,他的皮肤像晒干的树皮。
一双眼却仿若鹰隼一般锐利,直射人心。
你们真的不会让那些拿洛阳铲的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