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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
累得我连动都不想动,这么死了,还想也不错。
可耳边一直有个聒噪的声音,再叫:
姜书愿,你再不起来我就不帮你打离婚官司了。
官司离婚
我费力消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勉强撑
开眼皮,眼前出现顾庭云满是担忧的脸。
记忆慢慢回笼,我想起在迷迷糊糊间,有人问我紧急联系人,我给的是他的号码。
我知道,那个时候打给沈辰逸,他不会接的。
而我不想临走,还被丢在医院招嫌发臭。
看着顾庭云满眼疲惫与担忧,我有些内疚。
小时候我住筒子楼,他家就在隔壁。
那阵子他爸妈总吵架,我见他总在饭点坐在巷口,孤零零的可怜,就时常装碗饭给他。
十六岁那年他搬了家,我们断了联系。
若不是前些日子兼职要签合同,对接的律师恰好是他,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碰面。
顾庭云,对不起......我实在找不到别人了,才会......
他递来一杯水,摇头叹了口气:
行了,脑袋上顶着碗大的疤,就别再折腾了。当年吃了你那么多顿饭,现在也该我来报恩了。
我傻傻发问:碗大的疤缝针了
顾庭云点了点头,语气有些不忍,接近二十针。
我垂眸,指尖轻轻触到脑门上厚厚的纱布,纱布下的钝痛顺着指尖漫上来。
或许是我的脸色太难看,顾庭云主动开口安慰:
伤情鉴定已经帮你做好了,之后会一并帮你讨回公道。
我回过神,苦笑着摇头:你误会了,不是他打的,是我女儿。
顾庭云本就不擅长安慰人,听完这话更是愣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想哭就哭吧。
可就是这句笨拙的话,让我积攒了六年的泪瞬间决堤。
这六年,我做了妻子,当了母亲,却早就弄丢了哭的权利。
哭声渐渐停歇时,心底最后一丝阴霾也跟着散了。
没等顾庭云再开口,我将手里的U盘递过去:
这里面有他婚内出轨,还有私下挪用共同财产的证据。
他接过U盘,沉默片刻,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都交给我。
顾庭云走后,我才想起打开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我才发现自己昏睡了整整一夜。
手机里只有一条信息,是沈辰逸早些时候发来的。
倒真是难为他了,大清早的,还能记得有我这么个人。
两天后,我正在办理出院手续,沈辰逸突然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挂断后,他开始不停给我发信息。
【别赌气了,都当妈了,脾气还这么大。】
【糖糖想你了,快回家吧。】
【你到底去哪了,你再不回来我要断你卡了。】
......
我平静地删除所有短信,将他的号码设为接收不提醒。
家我早就没有了。
之后几天,我忙着找房子,赶设计稿,再没空想他。
一周后我刚拆完线,沈辰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皱了皱眉,直接挂断。
可电话立刻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