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舔他,舔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我哥指着一张照片,上面的男生矜贵又清冷,帅得像神明。
这样,他就没空跟我抢苏瑶了。
我看着他承诺给我的那只绝版香奈儿,心动了。
成交。
1.
高考结束铃声响起那一刻,我哥顾盼把我从考场拽了出来。
他眼睛通红,跟只兔子似的。
念念,你得帮我。
我被他拽得一个趔趄,不耐烦地甩开他。
干吗天塌下来了
刚考完试,我只想回家睡个天昏地暗。
他把我拉到学校后巷,塞给我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生,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眉眼冷峻,鼻梁高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矜贵。
京圈太子爷,陆时晏。
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不仅因为家世,更因为那张脸和那个脑子。
常年霸占年级第一,各种竞赛奖拿到手软。
我哥顾盼,万年老二,一直被他压着。
更要命的是,我哥暗恋的校花苏瑶,好像对陆时晏有意思。
你让我看他干吗我莫名其妙,想通了准备移情别恋了
顾盼气得捶了我一拳。
顾念！你正经点！
你,去追他。不对,是去骚扰他,去当他的舔狗。
我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说啥让我去舔陆时晏
对！顾盼咬牙切齿,用你最擅长的死缠烂打,让他烦,让他腻,让他看见你就想吐！
只要他烦了,就没精力去搭理苏瑶了,那我机会不就来了
我看着我哥,像在看一个智障。
这什么馊主意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自损一万。
去招惹陆时晏我嫌命长吗
不去。我把照片塞回他手里,要去你去,正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顾念！
他急了,从背后抱住我,开始假哭。
好妹妹,亲妹妹,你就帮帮哥吧。
事成之后,哥哥送你一只绝版的香奈儿CF,黑金牛皮,小号。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
那只包,我念叨了快一年了。
专柜早就断货,代购手里价格炒上了天。
我一个月生活费才两千,不吃不喝也得攒两年。
他为了泡妞,可真下血本。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心跳有点快。
此话当真
比真金还真！他看有戏,立马发誓,骗你我是狗！
我脑子里天人交战。
一边是陆时晏那张冷得能冻死人的脸,一边是闪闪发光的香奈儿。
三秒后,我做出了决定。
富贵险中求。
不就是当舔狗吗演戏而已,我擅长。
行。我从他手里重新拿过照片,指尖在陆时晏的脸上点了点,成交。
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你得配合我,提供他的全部信息。课程表,兴趣爱好,家庭住址……越详细越好。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舔,也要舔得专业。
2.
我哥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把陆时晏的资料打包发给了我。
我花了一个通宵,制定了详细的舔狗计划。
代号,降智打击。
第一步,情书轰炸。
我从网上抄了九十九封风格迥异的土味情话,打印出来,装在粉红色的信封里。
第二天一早,我揣着这沓沉甸甸的爱意,杀到了学校。
高考结束了,但高三生还要回校估分,填报志愿。
陆时晏作为状元热门,自然也在。
我哥给我发来实时定位：图书馆,三楼,靠窗。
我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走了进去。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
我一眼就看到了陆时晏。
他坐在窗边,阳光落在他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他正在看一本很厚的英文原著,神情专注,侧脸线条完美得像一尊雕塑。
我承认,那一刻,我有点被帅到了。
但一想到我的香奈儿,我立刻清醒过来。
我走到他面前,把那沓情书,啪地一声,拍在他桌上。
动静有点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陆时晏终于从书里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看向我,平静无波,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心脏漏跳了一拍,硬着头皮,按照预演好的台词,大声说：
陆时晏,我爱你！做我男朋友吧！
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惊讶,有好奇,有看好戏的。
我感觉自己的脸在燃烧。
长这么大,没这么丢人过。
陆时晏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甚至没看那些情书一眼。
他只是看着我,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滚。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这也太直接了。
按理说,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不都该是手足无措,或者至少有点惊讶吗
他怎么能这么平静
那个……我试图挽回一点颜面,你先看看我的情书……
需要我重复第二遍他微微蹙眉,眼神里带了一丝不耐。
那股迫人的气场,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我怂了。
在众人看傻子的目光中,我灰溜溜地抱起我的情书,逃离了现场。
太失败了。
我躲在厕所,给我哥发消息：计划失败,他让我滚。
顾盼秒回：意料之中。太子爷要是这么好搞定,那就不是太子爷了。
继续,加大剂量！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涨红的脸,咬了咬牙。
行,这可是你说的。
3.
第二天,我改变了策略。
既然文的不行,就来武的。
我哥告诉我,陆时晏每天早上七点,会去学校操场跑步。
我定了六点的闹钟,换上全套运动装备,六点半就蹲守在操场。
果然,七点整,陆时晏准时出现。
他穿着黑色的运动服,身姿挺拔,两条大长腿迈开,跑得不紧不慢。
晨光熹微,他额角的汗珠晶莹剔透。
我掐准时机,在他跑到我面前时,一个平地摔,精准地倒向他。
我的计划是,让他扶我一把,然后我就可以顺势赖上他。
比如,脚崴了,走不了路了,需要他送我去医务室。
多好的身体接触机会。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陆时晏的冷漠程度。
眼看我就要倒在他身上,他竟然,云淡风轻地,往旁边跨了一步。
完美地,避开了我。
于是,我结结实实地,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摔在了塑胶跑道上。
膝盖火辣辣地疼。
我趴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
陆时晏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的影子里,都透着一股凉意。
同学,碰瓷新招数
他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清冷的低音炮,但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
我撑着地,勉强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我脚滑了。
哦。他淡淡应了一声,然后,迈开长腿,从我身边跑了过去。
跑了……过去……
他就这么跑了
连扶我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我趴在地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彻底傻眼了。
这男人是石头做的吗
我挣扎着爬起来,膝盖磕破了皮,渗着血丝,疼得我直抽气。
出师不利,还把自己搞得一身伤。
我一瘸一拐地往医务室走,心里把顾盼骂了一百遍。
刚到医务室门口,就撞见一个我最不想看见的人。
苏瑶。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飘飘,仙气十足。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我受伤的膝盖上。
顾念你这是怎么了
摔的。我没好气地说。
怎么这么不小心。她拿出纸巾,想帮我擦拭,疼不疼
我躲开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
我对她,一直没什么好感。
不仅仅因为我哥。
她这个人,看起来温柔善良,实际上,是个中央空调。
对谁都好,吊着所有追求者,从不明确拒绝。
我哥就是其中一个被她吊着的冤大头。
她见我态度冷淡,也不生气,只是柔柔地笑了笑。
对了,我刚刚好像在操场看到你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跟陆时晏……她欲言又止,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我立马警惕起来。
我跟他不熟。
是吗她笑了,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也喜欢他呢。
那语气,像是在宣示主权。
我突然明白了。
她不是对陆时晏有意思,她是早就把陆时晏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
所以,她才会对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情敌这么警惕。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里形成。
或许,我可以利用这一点。
我故意挺直腰板,用一种挑衅的语气说：
就算我喜欢他,又怎么样
你苏瑶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丝轻蔑,顾念,你别不自量力了。
陆时晏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说完,她转身,袅袅婷婷地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一声。
不自量力
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怎么个不自量力法。
4.
苏瑶的挑衅,彻底激发了我的斗志。
我决定,玩票大的。
我哥告诉我,陆时晏每周五下午会去市中心的击剑馆。
我立刻报了个体验班。
周五下午,我换上雪白的击剑服,拿着重重的花剑,站在了训练场上。
不得不说,这身衣服还挺帅的。
没过多久,陆时晏就来了。
他也穿着一身白色的击剑服,衬得他身形更加修长挺拔。戴上护面后,只露出一双眼睛,锐利如鹰。
他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教练让他和一个老学员对练,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
他的动作,快、准、狠,优雅又充满了力量感。
每一次出击,都像一首精准的诗。
我看得有点呆。
这男人,真是该死的有魅力。
中场休息时,他摘下护面,走到场边喝水。
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喉结滚动,性感得要命。
我心脏砰砰直跳,拿着我的水,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陆时晏。
他闻声看来,看到是我,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有事
那个……我把我的水递过去,我拧不开瓶盖,你能帮我一下吗
这招,是我从偶像剧里学来的。
虽然很老套,但据说对大部分男生都有效。
能激发他们的保护欲。
陆时晏看着我手里的矿泉水瓶,又看了看我。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我被他看得有点心虚。
就在我以为他又要让我滚的时候,他接过了水瓶。
我心里一喜。
有戏！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轻而易举地拧开了瓶盖。
接着,他当着我的面,把一整瓶水,从头到脚,浇在了自己的头上。
水珠顺着他黑色的发丝滴落,浸湿了他的睫毛。
那双眼睛在水汽的氤氲下,显得更加深邃。
他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看着目瞪口呆的我,勾了勾唇角。
现在,我也渴了。
你的水,我喝了。
还有事吗
我彻底石化了。
这……这是什么操作
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全被他这一瓶水给浇没了。
周围传来压抑的笑声。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时晏没再理我,转身回了训练场。
我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这次的打击,比前两次加起来都大。
我开始怀疑人生。
我真的能搞定这个男人吗
还是说,我该及时止损,放弃我的香奈儿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把自己摔在床上。
顾盼的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样今天进展如何
进展个屁！我没好气地吼道,我快被他玩死了！
我把今天在击剑馆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跟他讲了一遍。
顾盼听完,非但没有安慰我,反而笑得在电话那头打滚。
哈哈哈哈……顾念,你也有今天！
行了,别笑了！我恼羞成怒,我不干了！这舔狗谁爱当谁当！
别啊,妹妹。顾盼立刻收住笑,这才哪到哪啊。
我跟你说,陆时晏这种人,就得用非常规手段。
你越是按常理出牌,他越是看不起你。
你得让他觉得,你这个人,很有趣,很特别。
我翻了个白眼。
我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个傻子,特别的傻子。
不不不。顾盼循循善诱,你听我说,下一步计划……
5.
我哥的新计划,简单粗暴。
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他不知道从哪搞到了陆时晏家的地址,让我直接杀上门去。
美其名曰,千里送温暖。
我看着那个地址,手心直冒汗。
这……不太好吧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怕什么！顾盼给我打气,你就说你是他同学,来给他送学习资料的。
他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我一想,也是。
为了我的香奈儿,我豁出去了。
周六下午,我抱着一堆据说是高考状元笔记的复习资料,按响了陆时晏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阿姨。
你好,请问你找谁
阿姨您好,我找陆时晏,我是他同学,来给他送点资料。我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哦,是时晏的同学啊,快请进。
阿姨很热情地把我迎了进去。
陆家的别墅,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装修是那种低调的奢华。
我拘谨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阿姨给我倒了杯果汁。
时晏在楼上书房,我上去叫他。
我连忙说：不用不用,阿姨,我自己上去就行。
我可不想让陆时晏觉得,我是跟他妈告状才混进来的。
阿姨想了想,同意了。
也行,二楼左转第一间就是。
我端着果汁,深吸一口气,上了楼。
书房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一条缝。
陆时晏正坐在书桌前,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低头看着电脑。
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没穿校服,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显得清爽又居家。
少了平日里的那股凌厉,多了几分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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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看呆了。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门缝里的我。
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瞬间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疏离。
谁让你进来的
我推开门,硬着头皮走进去。
我……我来给你送资料。我把怀里的状元笔记放在他桌上。
他扫了一眼,没说话。
我感觉气氛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我没话找话：那个……你家好大啊。
嗯。
你……你在忙吗
嗯。
……天被他聊死了。
我绞尽脑汁,想找个新话题。
目光一瞥,看到了他电脑屏幕上的东西。
好像是……代码
密密麻麻的,我一个都看不懂。
你在编程吗我好奇地问。
他终于给了我一个嗯以外的回答。
你懂
不懂。我诚实地摇头,就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他没再理我,视线重新回到电脑上。
我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摆设。
正当我准备找个借口溜之大吉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你哥让你来的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否认：不是啊,我自己想来的。
是吗他靠在椅背上,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那双没有了镜片遮挡的眼睛,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一切。
顾念。
他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
我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顾盼给你多少钱
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我。
我出双倍。
让你去烦他。
6.
我大脑当机了三秒。
他说什么
他要出双倍的价钱,让我去烦我哥
这是什么神展开
我看着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的第一反应是,他发现我的计划了。
我的第二反应是,他跟我哥有仇
你……你什么意思我结结巴巴地问。
字面意思。他淡淡地说,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对他做什么。
情书,碰瓷,堵门……随你。
我彻底懵了。
这跟剧本不一样啊。
他不是应该把我赶出去,然后警告我不要再出现吗
怎么还反过来给我提供业务了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看他不爽。他回答得简单直接。
我：……
这个理由,很强大。
我看着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如果我答应他,那我不仅能拿到我哥那边的香奈儿,还能从他这里再赚一笔。
这买卖,血赚啊。
但是,这样一来,性质就变了。
我从单方面的舔狗,变成了双面间谍。
风险也更大了。
万一被我哥发现,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陆时晏似乎看穿了我的犹豫。
怎么,不敢他勾了勾唇角,带了点挑衅的意味。
我这人,最受不了激将法。
谁说我不敢！我头脑一热,脱口而出,干了！
不就是演戏吗
只要钱给够,我能演到奥斯卡。
很好。陆时晏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放在桌上。
这里面有十万,算是定金。
密码六个零。
我看着那张黑色的卡,眼睛都直了。
十万……
我哥那个香奈儿,折算下来也就五六万。
太子爷出手,果然阔绰。
我颤抖着手,接过了那张卡。
感觉像是接住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那个……我具体要做些什么
自由发挥。他重新戴上眼镜,只要能让他不痛快就行。
最好,能让他主动来找我。
我明白了。
他这是想看戏。
看我们兄妹俩,自相残杀。
这人,真是恶趣味。
我拿着卡,晕晕乎乎地走出了陆家。
感觉像做梦一样。
我居然,从我的骚扰对象那里,接了个大单。
回到家,我哥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见到太子爷了
我看着他那张兴奋的脸,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恶作G的快感。
见到了。我故作深沉地说。
他怎么说是不是被你的热情吓到了
嗯。我点了点头,他被我吓得,当场给了我十万块钱。
我把那张黑卡在他面前晃了晃。
顾盼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什么玩意儿他给你十万为什么
他说……我清了咳嗓子,模仿着陆时晏的语气,让我去烦你。
7.
顾盼当场就炸了。
他妈的！陆时晏！他欺人太甚！
他在客厅里暴走,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他这是在羞辱我！赤裸裸的羞辱！
我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啃着苹果,欣赏着他的无能狂怒。
所以,我慢悠悠地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停下来,恶狠狠地看着我,顾念,这活儿你不能接！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战争,你不能收他的钱！
我挑了挑眉。
可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再多也不行！他态度坚决,你把卡还给他！我们顾家的人,要有骨气！
哦我笑了,那你先把我的香奈儿兑现了,我就把卡还给他。
顾盼噎住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那包……那包得等我追到苏瑶才行啊。
那不就得了。我摊了摊手,在你兑现承诺之前,我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打工人。
谁给钱,我给谁办事。
顾念！你是我亲妹妹！
亲兄妹,明算账。
顾盼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我,手都在抖。
最后,他一跺脚,摔门而出。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心情格外舒畅。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了我的双面间谍生涯。
我用陆时晏给我的钱,给我哥制造惊喜。
比如,匿名给他点一份豪华一日三餐,外卖小哥直接送到班级门口,指名道姓顾盼先生,您的舔狗为您点的爱心午餐。
再比如,在我哥打篮球的时候,雇了几个小弟,在场边拉横幅。
顾盼顾盼,宇宙最烂！球技稀烂,人还脑瘫！
顾盼气得当场就把篮球砸了过来。
我还把他暗恋苏瑶,结果找妹妹去骚扰情敌的光辉事迹,编成段子,匿名发在了学校的表白墙上。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
一时间,我哥成了全校的笑柄。
他气得好几天没跟我说话,看见我就绕道走。
而我,则每天跟陆时晏汇报工作进展。
他通常只回一个嗯字,或者一个。。
高冷得不行。
但我知道,他肯定在手机那头偷着乐。
这天,我正准备故技重施,给我哥点一份惊喜下午茶,陆时晏突然给我发了条消息。
晚上有空
我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约我。
我心里有点小激动,回道：有啊有啊,大佬有什么指示
七点,来这个地址。
他发过来一个定位,是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西餐厅。
我有点蒙。
这是要干吗
犒劳我这个优秀员工
还是说,有什么新的任务要交给我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打扮了一番,准时赴约。
餐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灯光暧昧。
陆时晏已经到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白皙有力的小臂。
他面前放着一杯红酒,正低头看着手机。
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大佬,找我啥事啊
他放下手机,抬眸看我。
我哥今天生日,家里人非要给他办个派对。
我不想去,就跑出来了。
我有点惊讶。
他居然会跟我说这些。
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啊。我说。
不是一个人。他看着我,黑色的瞳孔里,映着我的倒影,这不是有你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
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8.
我感觉自己的脸,热得能煎鸡蛋。
他这是……在撩我吗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假装看菜单。
咳,那什么……你饿不饿我们点餐吧。
你点吧,我随意。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胡乱点了几样,招手叫来服务员。
等餐的时候,气氛又变得有些微妙。
我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暴露了我的紧张。
还是陆时晏先打破了沉默。
你哥,最近怎么样
一提到我哥,我立马来了精神。
别提了,快被我整自闭了。
我绘声绘色地跟他描述我哥这几天的惨状。
他安静地听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笑容,不像平时那么疏离,带着一丝暖意。
看得我有点晃神。
你好像,很乐在其中他问。
那当然。我义愤填膺地说,谁让他想出那么损的招来对付你。
我这是在替天行道。
我说得大义凛然,其实心里想的是,谁让他不给我买包。
是吗他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钱。
我：……
这天没法聊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
我正尴尬着,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牛排,意面,沙拉……摆了满满一桌。
我化尴尬为食欲,埋头苦吃。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他把一杯果汁推到我面前。
我抬头,看到他眼里的笑意,脸又红了。
这顿饭,我吃得心猿意马。
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我在听。
他跟我聊了很多,关于他的家庭,他的爱好,他对未来的规划。
我第一次知道,他不喜欢继承家业,他想做一名人工智能领域的科学家。
我第一次知道,他看起来冷漠,其实只是不擅长表达。
我第一次知道,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坚不摧。
他也有自己的烦恼和迷茫。
我像一个窥探者,闯入了他的秘密花园。
看到了一个,和传说中完全不一样的陆时晏。
一个更真实,更有温度的陆时晏。
我发现,我好像……有点不了解他了。
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吃完饭,他坚持要送我回家。
我们并肩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并不尴尬。
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我们之间悄悄发酵。
快到我家楼下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顾念。
嗯我回头看他。
他站在路灯下,光影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
你有没有想过,他顿了顿,声音有些低沉,如果一开始,你哥让你舔的人,不是我呢
我愣住了。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
如果不是你……我喃喃自语。
如果不是他,我还会这么尽心尽力地去骚扰那个人吗
我还会像现在这样,和他一起吃晚饭,一起散步吗
我还会,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心跳加速吗
答案,呼之欲出。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突然有点慌乱。
我好像,入戏太深了。
我本该是个没有感情的演员,但我现在,却对我的目标,产生了不该有的情绪。
9.
我落荒而逃。
我不敢回答陆时晏的问题,更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答案。
我冲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完了。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陆时晏了。
不是演戏,不是为了钱。
是真的,动心了。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一阵恐慌。
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是天上的月亮,而我,只是地上的一粒尘埃。
我哥让我去舔他,本就是个笑话。
现在,我居然还当真了。
我真是,疯了。
接下来几天,我刻意躲着陆时晏。
他发来的消息,我隔了很久才回。
他约我吃饭,我用各种借口推脱。
我需要时间,来冷却我这颗不合时宜的心。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我正在家里看电视,我哥突然冲了进来。
他一脸的惊慌失措。
念念,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我看他那样子,吓了一跳。
陆时晏……陆时晏他为了我,跟人打起来了！
我手里的遥控器,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
就在学校门口的篮球场！你快去看看吧！
我脑子嗡的一声,什么都来不及想,抓起钥匙就往外冲。
等我气喘吁吁地赶到篮球场,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
我挤进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场中的陆时晏。
他脸上挂了彩,嘴角破了,渗着血。
白色的T恤上,也沾了灰。
但他依旧站得笔直,像一棵屹立不倒的松树。
他对面,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
为首的那个黄毛,指着陆时晏的鼻子骂骂咧咧。
小子,你挺狂啊！知道我是谁吗
陆时晏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
我哥顾盼躲在他身后,吓得瑟瑟发抖。
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我哥在外面惹了事,结果连累了陆时晏。
我气不打一处来,想冲上去,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苏瑶突然出现了。
她像个仙女一样,从天而降,挡在了陆时晏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她张开双臂,护着身后的两个男生,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黄毛看到苏瑶,眼睛一亮。
哟,来了个漂亮妹妹。
妹妹,这不关你的事,你让开。
我不让！苏瑶态度坚决,你们要是敢动他们,我就报警！
我站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英雄救美。
多经典的桥段。
只可惜,那个美,不是我。
我看着陆时晏,他也在看苏瑶。
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或许,他也是喜欢苏瑶的吧。
不然,为什么会为了我哥出头
毕竟,苏瑶喜欢我哥,是全校都知道的秘密。
爱屋及乌,很正常。
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我真是个傻子。
居然会以为,他对我,有什么不一样。
原来,一切都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10.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
哭自己傻,哭自己天真,哭自己不自量力。
哭完了,我做了一个决定。
这场荒唐的闹剧,该结束了。
我把陆时晏给我的那张卡,用信封装好。
连同我这段时间所有的心动和幻想,一起封存。
第二天,我去学校找他。
他正和苏瑶,还有我哥站在一起。
三个人,看起来像一幅和谐的画。
苏瑶在给陆时晏嘴角的伤口上药,动作轻柔,眼神关切。
我哥在一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
我的出现,打破了这幅画面。
他们三个人,同时看向我。
我走到陆时晏面前,把信封递给他。
这里面是你的卡,还有剩下的钱。
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
陆时晏看着我,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不想玩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怕再多待一秒,我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顾念！
他叫住我。
我没有回头。
你站住！
他的声音,带了一丝命令的口吻。
我停下脚步,但依旧没有转身。
我听到他朝我走来的声音。
他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很大,捏得我有点疼。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好说的。我挣脱他的手,陆时晏,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之前是我异想天开,现在,我清醒了。
你和苏瑶,很配。
我终于回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我不再看他的表情,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一路跑回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哥追了上来。
念念,你别哭啊。
你跟陆时晏,到底怎么了
我没理他,把自己锁进房间。
他锲而不舍地在外面敲门。
念念,你开门啊！有什么事我们说清楚！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今天打架那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用被子蒙住头,不想听他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
顾盼在外面说了很久,见我没反应,只好走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手机响了一下,是陆时晏发来的消息。
我在你家楼下。
我心里一颤,没有回。
过了一会儿,又一条消息进来。
你不下来,我就不走。
我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已经两清了,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
我铁了心不理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突然,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
我心里一紧,忍不住走到窗边,悄悄往下看。
路灯下,那个熟悉的身影,依旧站在那里。
他没有打伞,任由冰冷的雨水,将他全身淋透。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固执。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了。
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再也忍不住了,抓起一把伞,冲了下去。
11.
我撑着伞,跑到他面前。
你疯了！下这么大雨,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冲他吼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看着我,嘴唇冻得有些发紫。
你终于肯下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把伞往他那边倾斜,想替他挡住一些雨。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用这种方式
因为我知道,他深深地看着我,如果我不这样,你不会见我。
我被他看得心虚,别过脸去。
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有。他抓住我的手,不让我逃避,顾念,你看着我。
我被迫与他对视。
他的眼睛,在雨幕中,亮得惊人。
打架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是为了顾盼,更不是为了苏瑶。
我是为了你。
我愣住了。
为……为我
嗯。他点头,那帮人,是我哥派来的。
我更懵了,你哥为什么
他知道了我花钱让你去烦顾盼的事,他觉得我胡闹,想给你个教训,让你离我远点。
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我赶到那里,他们正准备对你哥动手。
我知道,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你。我怕他们伤到你,所以才……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全明白了。
原来,他打架,是为了保护我。
原来,苏瑶冲上去,只是个巧合。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的误会。
我看着他,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想说,但你没给我机会。他抬手,用他冰凉的手指,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水。
顾念,别哭了。
你一哭,我心都乱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我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不安,和心痛,全都哭了出。
他紧紧地抱着我,任由我的眼泪,浸湿他的衣襟。
雨,还在下。
但我的心,却因为他的拥抱,变得无比温暖和安定。
我们就这样,在雨中相拥了很久很久。
直到我哭累了,才从他怀里抬起头。
对不起,把你衣服都弄湿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他笑了笑,只要你没事就好。
我们……先上去吧,你都淋湿了,会感冒的。
好。
我撑着伞,和他一起往楼上走。
这是我第一次,带男生回家。
我心里,又紧张,又有点小甜蜜。
我让我哥去给我买感冒药,把他支了出去。
然后,我找了一套我哥干净的衣服,让陆时晏去浴室换上。
等他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给他煮好了一碗姜汤。
快喝了,暖暖身子。
他穿着我哥大了一号的衣服,看起来有点滑稽,但依旧不影响他的帅气。
他接过碗,一口气喝完了。
谢谢。
不客气。
房间里,气氛又变得有些暧-昧。
我不敢看他,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顾念。
他又叫我。
嗯
之前在餐厅,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什么问题我装傻。
如果一开始,你哥让你舔的人,不是我呢
他步步紧逼,不给我任何逃避的机会。
我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面,有紧张,有期待,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脆弱。
我突然,就不想再骗他了,也不想再骗自己了。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所有的勇气。
如果不是你,我说,我就不会接这个活儿。
因为,只有你,才值得我,费那么大的劲。
说完,我看到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像是有无数颗星星,在他眼底炸开。
他笑了。
那笑容,灿烂得晃眼。
他朝我走过来,捧起我的脸。
然后,低头,吻住了我。
12.
那是一个,带着姜汤甜味的吻。
青涩,笨拙,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深情。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能任由他,攻城略地。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我。
我们抵着额头,急促地喘着气。
他的眼睛,比刚才更亮了,像是盛满了揉碎的星光。
顾念,他声音沙哑,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看着他,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
他笑了,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他又低头,想再吻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哥回来了。
我吓了一跳,一把推开陆时晏。
我哥回来了！
陆时晏显然也有些慌乱,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像个被抓包的小学生。
我把他推进我的房间,让他先躲起来。
然后,我跑出去,装作若无其事地接过我哥手里的药。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楼下药店关门了,我跑了三条街才买到。顾盼把药递给我,陆时晏呢走了
嗯,走了。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哦。顾盼也没怀疑,念念,你跟他说清楚了吗你们是不是和好了
嗯。
那就好,那就好。他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要掰了呢。
你要是跟他掰了,我的苏瑶怎么办
我：……
合着你关心的,还是你的苏瑶。
我把他推出我的房间,关上门,反锁。
然后,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太刺激了。
我回头,看到陆时晏正坐在我的书桌前,手里拿着我小时候的照片,看得津津有味。
你什么时候拍的真可爱。
我脸一红,冲过去抢了过来。
不许看！
他抓住我的手,顺势把我拉进他怀里。
我跌坐在他腿上。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
我挣扎着想起来,他却收紧了手臂,不让我动。
他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边。
念念,我好开心。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的喟叹。
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放弃了挣扎,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我也是。
我们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讨厌我哥
嗯他似乎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看他不爽,才花钱让我去烦他吗
陆时晏沉默了片刻。
然后,我听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我骗你的。
啊
我从来就没讨厌过他。
那我哥他……
他就是个傻子。陆时晏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那你为什么……
因为,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如果我不这么说,又怎么能,顺理成章地,把你留在身边呢
顾念,从你第一次,把那沓情书拍在我桌上的时候,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13.
我彻底傻了。
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圈套
一个,只为我而设的圈套
我看着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哥让我去……
第一天。他云淡风轻地说,你哥那个智商,能想出这种主意,背后要是没高人指点,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我：……
所以,他一直都在看我演戏
看我像个小丑一样,在他面前上蹿下跳
我有点生气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拆穿我
拆穿你干什么他挑了挑眉,看你每天变着法子来吸引我的注意,不是很有趣吗
特别是,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幽深,你在击剑馆,假装拧不开瓶盖的时候。
明明力气大得能打死一头牛。
我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
我没有！
还有,他继续揭我老底,你送来的那些状元笔记,里面夹着一张你的自拍,你以为我没看到
我：！！！我没有！
那张自拍,是我不小心掉进去的！
是吗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那下次,记得换张好看点的。
陆时晏！
我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要去掐他。
他笑着抓住我的手,把我整个人圈在怀里。
好了,不逗你了。
念念,我喜欢你。
不是因为你那些笨拙的表演,也不是因为你那些可笑的套路。
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喜欢你的真实,你的鲜活,你的不按常理出牌。
在我过去十八年循规蹈矩的人生里,你是唯一的意外,也是最大的惊喜。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我,说出这些让我脸红心跳的情话。
我那点小脾气,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我承认,我被他蛊惑了。
这个男人,太会了。
我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你也是。
嗯
你也是我的意外和惊喜。
他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传到我心里。
那,为了庆祝我们这份惊喜,他突然说,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做……做什么我有点紧张。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用行动告诉了我答案。
他的吻,比刚才更加炙热,更加深入。
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一丝不易察Gas的急切。
我感觉自己像一叶扁舟,在他的热情里,颠簸摇晃。
房间里的温度,节节攀升。
就在我快要缺氧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他喘着气,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燃着两簇火焰。
念念,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高考成绩,快出来了吧
我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你……想考哪所大学
北大。我想也没想就说。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好。他笑了,那我们,北大见。
说完,他站起身,帮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
我该走了,再不走,你哥该怀疑了。
我还有点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
对了,那只香奈儿,他想了想,说,我送你。
就当是,我们在一起的,定情信物。
14.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家的气氛,堪比冰点。
我考了702分,全省文科前十,上北大,稳了。
而我哥,顾盼,考了489分。
一个,勉强能上二本的分数。
我妈当场就哭了。
我爸气得拿起鸡毛掸子,追着他满屋子打。
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天天就知道追女孩子！现在好了追到手了吗
顾盼抱着头,一边躲,一边喊：爸！别打了！我错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心里毫无波澜。
甚至,还有点想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为了一个苏瑶,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得吗
闹剧过后,家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妈唉声叹气,我爸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顾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我给他送饭,他把饭碗都给砸了。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他隔着门,冲我吼。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考成这样！
你天天跟陆时晏鬼混,根本就没管过我！
我愣住了。
他这是,在怪我
我气笑了。
顾盼,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当初是谁求着我,让我去骚扰陆时晏的
现在考砸了,倒怪到我头上来了
我不管！他在里面无理取闹,反正就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我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回到房间,收到了陆时晏的消息。
考得怎么样
我回：702。
他秒回：厉害。不愧是我女朋友。
后面还跟了个摸头的表情包。
我看着手机,忍不住笑了。
心里的那点不愉快,瞬间就消散了。
你呢我问。
715。
果然,又是状元。
恭喜啊,状元郎。
同喜。
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
人工智能。
好巧,我想报光华。
那我们,以后就是校友了。
嗯,校友。
我抱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
一想到以后,可以和他漫步在未名湖畔,一起在图书馆自习,一起吃遍学校的每一个食堂……
我就觉得,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光明和希望。
至于我哥,随他去吧。
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15.
填报志愿那天,我又见到了苏瑶。
她看起来有些憔悴,没有了往日的仙气。
她问我哥考了多少分。
我哥没理她,低着头,飞快地在志愿表上,填了一个南方的二本院校。
然后,逃也似的走了。
苏瑶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我猜,她大概也没想到,我哥会考得这么差。
她转头看向我,眼神复杂。
顾念,恭喜你。
谢谢。
你和陆时晏……在一起了
嗯。
她苦笑了一下。
我真傻。
我一直以为,他对我,是不一样的。
我以为,只要我再努力一点,再优秀一点,他就会看到我。
没想到,最后,却被你捷足先登了。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她有点可怜。
苏瑶,感情的事,没有先来后到。
他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只是因为,他不喜欢你而已。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走了。
我看到,她眼角有泪光。
后来,我听说,她放弃了国内的大学,申请了美国的学校。
很快,就走了。
我哥知道这个消息后,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
他们的青春,就这样,草草收场。
而我和陆时晏的青春,才刚刚开始。
收到北大录取通知书那天,陆时晏开着他那辆骚包的跑车,来接我。
他带我去了海边。
夏日的傍晚,海风咸湿,夕阳温柔。
我们脱了鞋,赤着脚,在沙滩上散步。
念念,他突然停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送给你的。
我打开一看,是一条很漂亮的项链。
吊坠,是一个小小的,香奈儿包包的形状。
精致又可爱。
你不是喜欢吗他笑着说,我找人给你定做的,独一无二。
我心里,甜得冒泡。
谢谢。
我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客为主,扣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吻到最后,我气喘吁吁地靠在他怀里。
他抱着我,下巴抵在我头顶。
念念,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表白的
我脸一红。
不记得了。
那么丢人的事,我才不要记。
我帮你回忆一下。他学着我当初的语气,粗声粗气地说,陆时晏,我爱你！做我男朋友吧！
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俯后仰。
我气得捶他。
不许笑！
好好好,不笑了。他收住笑,但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把我抱起来,转了个圈。
顾念,我好喜欢你。
我也是。
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他看着我,眼神炙热。
念念,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蛊惑,你当初舔我的那些招数,都是从哪学的
我老实回答：网上,还有偶像剧。
哦他挑了挑眉,凑到我耳边,那他们,有没有教你……
接吻的时候,要换气
我的脸,瞬间爆红。
他低低地笑了,那笑声,性感得要命。
他把我放下来,牵起我的手。
走吧,女朋友。
带你去个好地方,他冲我眨了眨眼,教你点,偶像剧里没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