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你......你敢暗指本宫你明知宫中有孕的嫔妃就只有本宫一人......！
贵妃跺着脚,哭得梨花带雨。
她用手紧紧捂着肚子,躲进皇上怀里像只受惊的小猫。
我捏着手指装模作样。
非也,有孕嫔妃还另有一人。
说完我就彻底闭嘴了。
见我再不搭腔,皇上和太后迅速交换了个眼神,命人去后花园挖东西。
很快东西就被端进来。
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着小宝的拨浪鼓和玄昭亲手为太后皇上祈福、以及保佑国泰民安的手写信。
我看好了那些东西没问题,才重新开口：
小殿下生辰,宫中虽无人记得,但冷宫废太子依然按照太后教他的规矩做足了周岁仪式。
因他不可出冷宫,便委托奴婢代为掩埋。
冷宫废太子特意交代,切不可埋在龙脉处,指定要在龙脉旁方能护佑天子。
拿到匣子的时候,太后眼眶瞬间泛了红,嘴里不住地念叨：
是这样摆的。是哀家教的。玄昭一向最乖最孝顺,学东西也最像样......
就连皇上见到那些物件也十分动容,用手不停地抚摸着拨浪鼓。
半天才叹了口气,指着我说：
把她放了。
你们都下去吧。
看样子皇上是不打算继续追查了。
也罢,我不过是一条当咸鱼的命,懒得操当皇上的心。
还没走到冷宫,就听到小宝声嘶力竭的哭声。
急得我一溜儿小跑,进门的时候还绊在门槛上,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慌乱中,玄昭迅速伸手扶住我,我收势不住,一下子撞进了他怀里。
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那怀抱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失而复得的意味。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我心慌。
连忙挣扎着退开,和他拉开三步的距离才站定。
顾不上平复呼吸,我立刻从他旁边接过哭得小脸通红的小宝。
玄昭的脸色微尬。
像是刚回过神,喉结滚动了几下,才低声问：......如何脱身的
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讲到贵妃咄咄逼人地指证时,我看到他指节捏得发白。
讲到太后和皇上看到匣子时的反应,他却侧过脸,将自己藏进了烛光投下的阴影里。
可我还是瞥见了他眼角瞬间泛起又迅速隐去的微光。
是我......连累你了。
烛火在桌上摇曳,映出玄昭凝重而疲惫的神情。
他喉结艰难地滑动,声音愈发低沉：改日见到太后,我......去求她放你离开冷宫。
啥
你想得美！想把我赶出冷宫出去伺候人,门都没有。
我就要在冷宫里住着,谁也别想赶我走。要不是抱着小宝,我差点就跳起来了。
死也不走！我又恶狠狠、斩钉截铁地补了一句。
好,好......不走,不走。
玄昭紧绷的肩背慢慢松懈下来,眼神里透出一道少见的光明,连声音都放柔了：
我们一家三口,就在这儿,住一辈子。
我嗤他,谁跟你一家三口。
烛火噼啪一跳。
我没抬眼,但能感觉到玄昭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格外深邃,就连笑意也浓了几分。
这两天天气不好,雷雨交加的。
小宝哭得厉害,我和玄昭都没睡好。
吃过早饭,正懒懒地补觉,突然太监总管来冷宫宣旨。
传废太子玄昭、皇太孙宝澈、宫女玉竹到皇上寝殿觐见。
玄昭的身形骤然绷紧,连下颌线条都冷硬了起来,那双惯常幽深难辨的眸子里瞬间寒光四射。
他并未多言,宽厚的肩背挺如城墙,蔽住我和孩子,一路去了皇上寝殿。
这次屋里的人少多了。
除了皇上太后,只有刑部尚书,丽妃和贵妃。
丽妃神情倨傲,一脸义愤填膺地跪着。
贵妃面色苍白,发服凌乱地也跪着,哭得像个泪人。
上次押着我跪下的太监这次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变样。
看我抱着娃还亲自给我搬了个凳子,扬着尾音跟我套近乎：
玉竹姑娘,您受累了......
在皇上的许可下,太监绘声绘色地给我讲了昨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