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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角淌着血,头发黏在汗湿的脸上,狼狈得活像一条丧家之犬。
她抬眼撞见我的目光,瞳孔猛地一缩。
下一秒,她就突然扯着嗓子对我恶狠狠地说:
夏瑾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都是你在背后偷偷搞得鬼!
你敢发誓傅家老爷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你还说我恶毒!你又能比我强到哪里去
她声音嘶哑尖利,带着鱼死网破的狠厉。
她刚说完就被我用力揪住了头发,狠狠往上一扯。
她疼得尖叫,被迫仰起头,正好对上我那满是寒意的眼神。
我死死地瞪着她,一字一句咬得比刀子都狠。
这都是你应得的。
不管现在是什么结局,你都得给我受着。
不等她回过神,我又抓紧她的头发猛地用力,将她的头狠狠地往地面撞去。
给我磕!
给那些因你而死的无辜人磕头!
我咬着牙,声音冰冷。
她挣扎着想抬头,又被我用力摁了回去。
一声声撞地的闷响,她额头瞬间磕出个血包,血混着她的泪水糊了满脸。
我必须要让她这个天生坏种记住这疼,记住那些被她碾碎的生命。
过了许久,我才缓缓松开了手。
林芊晓软塌塌地倒在地上,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整个人几乎已是奄奄一息。
我直起身,语气平淡道:
放心,你跑不掉的。
等大家跟你把账都算完后,许家会把你丢进监狱等死的,你犯下的罪,该收到的惩罚,一点都少不了。
就是不知道,等到那一天,你会不会已经被打得缺胳膊少腿了。
无视面前害怕到发抖的她,我丢下几句狠话。
我刚想走,转身却对上了傅寒声的目光。
他离得不远不近,眼底里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似乎没料到,一向温柔得体的我会这般狠厉。
我率先开了口,冷笑一声。
怎么看到我这样很意外
再平静稳重的人,被逼到绝境,怎么可能还像从前一样
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痛,总得有个出口。
今日我这番模样,不过都是被他和林芊晓联手逼出来的。
说完,我径直从他身旁走过,手腕却被他突然死死攥住。
瑾瑶,你走后,整个傅家上下都混乱无比。
是我从前不懂珍惜,以为你只要稳稳地待在家里就够了。可现在我才明白,傅家不能没有你。
你知道老爷子从小就对我严格,我日日都紧绷着,林芊晓这样的性格当时确实很吸引我......
我抬眼大量他,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衬衫皱巴巴的,下巴已经冒出了胡茬。
不过短短几日,这个曾经被我照顾得一丝不苟的男人,竟沧桑得像换了个人。
见我没有立刻回答,他又带着恳求的语气沙哑开口。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瑾瑶,我只有你了。
我挑了挑眉,瞥了他一眼。
只有我了
随后我笑出了声,语气里满是嘲讽意味:
那正好,我就要让你家破人亡,让你亲身尝尝我的痛苦。
全部都是你活该。
我的话狠狠扎进了他的心底,他连连后退了三步,眼里的光彻底灭了。
你要是要人陪,就去牢里找你的林芊晓吧。
正好你们可以做一对亡命鸳鸯,一起上路。
最后的两句话,我说得轻飘飘的。
不再回头去看他的表情,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几日之后,傅家宣告了破产。
不过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毕竟有这样的傅寒声撑着,傅家又能坚持多久
据说后来傅寒声的日子很惨。
有结不完的仇,还有还不完的债。
就连一直住的房子也被收了去,曾经是高岭之花的傅家少爷,现在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我听了不仅没有一丝心疼,反倒觉得大快人心。
从这以后,我也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在孤儿院找了份工作,每天在院子里和孩子相处,日子倒过得还挺不错。
直到某一天,几个孩子围在孤儿院门口。
夏姐姐,有个乞丐到这要饭来了!
咱们要不帮帮他吧
我跟着孩子走出门口,愣在了原地。
那头发乱糟糟像团枯草的狼狈乞丐,居然是傅寒声。
看来他过得日子,倒真是不如意。
他明显也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
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痛不痒地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钢镚,丢在他的脚边。
最后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往院子里走。
身后传来他微弱的更严,旁边跟着一起的孩子都有些疑惑。
夏姐姐,这个乞丐好像还有些什么想和你说呢。
身后那混不清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搅得我心头火起。
我冲进院里,随手抄起一根粗木棍跨到他面前。
我扬起棍子,声音满是不耐:
乞完讨就给我滚!
别在这里打扰我和我的孩子,脏了这里的地!
他看着我眼里的狠厉,怔了怔,可终究是没再纠缠。
一瘸一拐的,傅寒声佝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巷口。
眼见他彻底离开,我才松了口气。
孩子们不明白我为什么如此生气,但我也懒得过多解释。
那些浸着血泪的过往,早就已经过去了。
傅寒声就该是我的人生里被擦掉的一笔,再不该留下任何的痕迹。
没了他,没了那些糟心事,我的未来只会一年比一年要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