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梨木案前,我垂眸盯着自己扭曲的手腕。大哥握着金丝楠木戒尺的手还在发抖,珠玉琳琅的书房里,娘亲正对着假千金苏绾行万福礼:劳烦绾儿受惊,笙笙不懂规矩,还望你海涵。
戒尺第二次落下时,我听见自己指骨断裂的声响,像极了十三岁那年在乡下摔碎的粗瓷碗。二哥抱着《孙子兵法》站在廊下,眼尾红得滴血,却还是亲手将浸过盐水的皮鞭递来:妹妹莫怪,规矩不可废。
我咬住舌尖尝到血腥,忽然想起被换走的十三年里,养母用草绳给我编的蝴蝶发簪
——
原来真正的亲人,会比仇人更懂得如何剜心。
我叫余笙笙,本是镇国将军府的嫡长女,却在襁褓中被苏府的人抱走,扔到乡下,与养父母相依为命,过了十三年的贫苦日子。一个月前,我才被接回将军府,满心欢喜地以为能和亲人团聚,却不知,等待我的是一场噩梦。
苏绾,那个在将军府享尽荣华富贵的假千金,是苏府的掌上明珠,被娇惯得无法无天。她嫉妒我的身份,总是想方设法地刁难我。今日,不过是因为她骑马时故意惊吓了我,导致她自己坠马,就诬陷我是罪魁祸首,引得将军府上下对我兴师问罪。
大哥余靖川,身为武将,本该是最护短的人,此刻却一脸寒霜,眼神中满是失望与愤怒:笙笙,你怎能如此莽撞绾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如何向苏府交代
他手中的戒尺高高举起,带着风声落下,一下又一下,我的手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可我的心更痛。
娘亲林氏,平日里温婉贤淑,此刻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对苏绾满脸赔笑,转过头来对我,却只有冷漠与斥责:你这孩子,回府这么久了,还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今日之事,便是给你的教训,若不好好改过,将来如何在这京城立足
她的话如同一把把利刃,刺进我的心里。
二哥余景渊,身为太子伴读,一向骄傲清贵,此刻却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着我受罚。当大哥让他执行鞭刑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将皮鞭递给大哥,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陌生人的眼神。
我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亲人要如此对我难道仅仅因为我在乡下生活了十三年,就不再是他们的女儿了吗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戒尺落在我手上的声音和娘亲向苏绾道歉的话语。苏绾坐在一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她看着我受苦,心里一定在暗自得意吧。
终于,惩罚结束了。我的手已经血肉模糊,失去了知觉,整个人也摇摇欲坠。大哥将戒尺扔在地上,转身离去,留下一句:好好反省,若再犯,定不轻饶。
娘亲也跟着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对苏绾说:绾儿,你好好休息,莫要再为此事生气了。
二哥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空荡荡的书房里,只剩下我和苏绾。
苏绾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余笙笙,你以为回到将军府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吗你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永远也比不上我。在这将军府,我才是最受宠的人,你最好识相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说完,她甩了甩手帕,扬长而去。
我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望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心中满是绝望。这就是我的家,这就是我的亲人。从这一刻起,我知道,我在将军府的日子,将充满荆棘。但我绝不会就这样被打倒,我暗暗发誓,终有一天,我要让那些伤害我的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被关进修道院里的柴房时,我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
暗无天日。这柴房位于后院最偏僻的角落,四周高墙环绕,唯一的一扇小窗也被封得严严实实,只透进几缕微光,勉强能让我看清屋内的景象。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散发着刺鼻的霉味,角落里还堆着一些干柴和破旧的农具。
柴房的门
哐当
一声关上,厚重的锁扣发出刺耳的声响,将我与外界彻底隔绝。我抱紧双臂,试图抵御这彻骨的寒意,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抖得愈发厉害。这里的寒冷,不仅仅来自于潮湿的空气,更来自于内心深处的绝望。
每日卯初,天还未亮,嬷嬷就会准时出现,手里端着一碗散发着恶臭的糙米粥。那粥里掺了巴豆,喝下去后,肚子里便翻江倒海般疼痛,整个人虚弱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蜷缩在稻草堆里,听着自己痛苦的呻吟,泪水无声地滑落。
戌末,嬷嬷又会带着浸过辣椒水的银针前来。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冰冷的手指捏住我的手腕,将银针狠狠地刺进指甲缝里。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我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拼命地挣扎,却被嬷嬷死死地按住。每一次银针的刺入,都像是在我的灵魂深处刻下一道深深的伤痕,让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恐惧和恨意。
娘亲送来的《女诫》,如今成了我唯一的
伙伴。我将它摊开在破席上,借着那微弱的月光,一行行地读着。卑弱下人执勤继祭祀,这些字眼仿佛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刺痛着我的心。难道这就是女人的命运难道我就要这样任人欺凌,毫无反抗之力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有夜,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将这世界都摧毁。我蜷缩在角落里,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突然,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在窗外停了又停,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我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门口,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吱呀
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我看到了二哥的身影,他手里拿着半块芝麻糖,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他将芝麻糖放在门口,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去。
我望着那半块芝麻糖,泪水模糊了双眼。这是我曾经在街角小摊见过的,苏绾最爱吃的零嘴。如今,二哥将它带给我,是在向我表达他的歉意吗还是在提醒我,我永远都比不上苏绾我捡起芝麻糖,舔着糖纸上的甜,听着远处传来苏绾的笑声,忽然明白这将军府的金丝笼,从来只关麻雀,不放凤凰。
在这暗无天日的柴房里,我度过了三百多个日夜。每一天,都是一场煎熬;每一夜,都是一次折磨。但我从未放弃过希望,我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春雪未化,庭院里一片银白,仿佛世间的丑恶都被这纯净的白雪掩盖。我穿着七寸银针织就的软底鞋,缓缓跨过朱漆门槛。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脚下的雪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像是在为我鸣不平。
指尖的血珠一滴一滴地落下,滴在青砖上,瞬间晕染开,像极了那年大哥教我射箭时,弓弦割破掌心的红。我看着那血迹,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亲情,如今已破碎不堪。
正厅里,檀香缭绕,烟雾弥漫,让人看不清这世间的真相。爹娘跪在先祖画像前,娘亲的鬓角竟添了霜色,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她的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悔恨,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大哥抱着乌木长弓跪在左侧,那把弓是他亲手为我做的,弓弦上还刻着
笙
字纹。曾经,他拿着这把弓,教我射箭,脸上洋溢着宠溺的笑容。如今,他的眼睛泛红,充满了自责与痛苦。
二哥的玉扳指裂了半道缝,应是日日握笔写悔过书所致。他身为太子伴读,一向骄傲清贵,此刻却一脸憔悴,眼神中满是对我的愧疚。那玉扳指,曾是他身份的象征,如今却成了他悔恨的见证。
而苏绾躲在屏风后,绣着并蒂莲的帕子绞得变了形。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她知道,我的归来,将会打破她在将军府的美好幻想。
我抚着袖口暗纹,那是养母临终前绣的忍冬花。看着这暗纹,我仿佛看到了养母慈祥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冰冷的将军府,只有养母给过我真正的温暖。
忽然,我轻笑出声,打破了正厅里的寂静:将军府的表小姐,可是来讨茶喝的
我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嘲讽,在这空荡荡的正厅里回荡。
爹娘听到我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震,缓缓抬起头来。娘亲的眼中满是泪水,她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哽咽住。
笙笙,
娘亲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是娘亲错了,你能原谅娘亲吗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期待我能原谅她曾经的过错。
我看着她,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曾经,我无数次期待着能得到娘亲的关爱,可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将军夫人怕是认错人了,我姓余,不姓苏,与将军府无关。
我冷冷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痛着他们的心。
大哥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将乌木长弓递到我面前:笙笙,这是大哥亲手给你做的,你喜欢吗原谅大哥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眼神中满是痛苦。
我看着那把弓,曾经的回忆涌上心头。那时的我,天真无邪,以为大哥会一直保护我。可如今,他却亲手将我推向了深渊。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弓我怕是无福消受。
我淡淡地说道,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二哥也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我面前,然后
扑通
一声跪下:笙笙,是二哥不好,二哥不要声誉了,只要你这个妹妹,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脸上满是悔恨。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哥,心中没有一丝怜悯。曾经,他的冷漠让我彻底寒心。二哥这是何必呢你的声誉,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我嘲讽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苏绾见此情景,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惊慌:笙笙,你不要怪他们,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试图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厌恶。这个女人,就是一切痛苦的根源。苏姑娘,你可真是大度。不过,你的假惺惺,还是留着给别人看吧。
我冷冷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身影缓缓走进正厅。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温柔。他就是萧逸尘,那个能翻云覆雨,却把一腔温柔留给我的人。
笙笙,我来了。
萧逸尘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如同春风,温暖了我冰冷的心。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在这冰冷的世界里,只有他,始终陪伴在我身边。你来了。
我轻声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萧逸尘看着将军府的众人,眼神中充满了寒意:你们对笙笙所做的一切,我都不会放过。
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威胁。
爹娘和大哥、二哥听到萧逸尘的话,脸色变得苍白。他们知道,萧逸尘的话,绝非儿戏。
苏绾更是吓得瘫倒在地,她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而我,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一丝喜悦。曾经的亲情,已经破碎,再也无法挽回。我拉着萧逸尘的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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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以后,我与将军府,再无瓜葛。
我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走出将军府的那一刻,阳光洒在身上,我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曾经的家,如今已成为了我的噩梦。但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我要和萧逸尘一起,走向新的生活。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正厅的青砖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然而,这温暖的阳光却无法驱散我心中的寒意。
大哥颤抖着双手,将乌木长弓递向我,眼中满是期待与愧疚:笙笙,这是大哥亲手为你做的,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总嚷着要跟大哥学射箭,大哥便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为你打造了这把弓。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曾经,我对这把弓爱不释手,每天都缠着大哥教我射箭。那时的大哥,总是满脸宠溺,耐心地指导我每一个动作。可如今,物是人非,这把弓再也无法唤起我对亲情的渴望。
我看着那把弓,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大哥,您的记性可真好。不过,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余笙笙了。这把弓,就当作是您对过去的纪念吧,我不需要。
我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大哥的手猛地一颤,长弓
当啷
一声掉落在地,雕花箭簇滚到了我的脚边。他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住头,痛苦地说道:笙笙,是大哥错了,大哥不该那么对你。你就原谅大哥这一次吧,好不好
他的声音充满了哀求,让人听了心生怜悯。
然而,我心中的怨恨却如野草般疯长,怎么也无法平息。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娘亲见状,急忙扑了过来,想要抱住我。她鬓间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刮过我的颈侧,带来一阵刺痛:笙笙,娘错了,娘真的错了。你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么能这么对你呢你回来,娘以后一定好好疼你,补偿你这些年所受的苦。
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声音也变得沙哑。
我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拥抱,目光落在她脸上。曾经,这张脸是我最熟悉、最亲近的,可如今,却让我感到无比陌生。将军夫人,您认错人了。我姓余,不姓苏,与将军府再无瓜葛。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割破了我们之间那层脆弱的亲情纽带。
娘亲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她怔怔地看着我,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笙笙,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是娘的女儿啊,娘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娘吧。
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让人忍不住想要同情她。
但我知道,同情并不能改变过去,也无法弥补我所遭受的痛苦。我别过头,不再看她。
二哥一直静静地跪在地上,此刻,他忽然磕头至地,玉冠上的翡翠在青砖上撞得粉碎:妹妹,是二哥不好,二哥没有保护好你,还亲手伤害了你。二哥甘愿受三十鞭,只求你能原谅二哥。
他的额头渗出血来,滴在地上,触目惊心。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自责,死死地盯着我腰间的荷包。那荷包是养母亲手绣的,里面装着半块刻着
余
字的玉佩,那是我与余家唯一的联系,也是我对过去生活的最后一丝怀念。
我轻抚着荷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冰冷的将军府,只有养母给过我真正的温暖和关爱。而眼前这些所谓的亲人,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却选择了背叛和伤害我。
二哥,您这又是何必呢您的鞭刑,我受不起。您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我嘲讽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二哥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他低下头,泪水滴落在地上,与他额头的血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暗红色的污渍。
就在这时,苏绾突然从屏风后冲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惊慌与焦急,手中的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被她绞得变了形:姐姐,你怎能如此狠心他们都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们吧。毕竟,他们是你的亲人啊。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试图打动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厌恶。这个女人,就是一切痛苦的根源。她夺走了我的身份,我的亲情,还让我受尽了折磨。如今,她却在这里假惺惺地充当和事佬,真是可笑至极。
苏小姐,
我冷冷地说道,请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姐姐,我姓余,不姓苏。你和将军府的人所做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你们给我带来的痛苦,我会让你们一一偿还。
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让苏绾不禁打了个寒颤。
苏绾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我的眼神吓得不敢出声。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屏风上,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正厅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而我,站在这风暴的中心,心中却异常平静。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与将军府的恩怨,才刚刚开始
。
祠堂里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味,袅袅香烟升腾而起,仿佛是先辈们的灵魂在低语。昏暗的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更添了几分庄严肃穆的氛围。
我跪在蒲团上,膝盖被硌得生疼,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父亲站在一旁,神色凝重,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无尽的悔恨:笙笙,当年你外祖病重,苏家怕联姻生变,便将你抱走,换了苏绾过来。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真相,可那时苏家权势正盛,我们不敢声张,只能将错就错……
他的话像一把把钝刀,在我的心上缓缓割着,每一个字都让我痛不欲生。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这些所谓的理由,在我看来是如此的苍白无力。难道为了家族的利益,就可以牺牲我的幸福吗我摩挲着掌心的老茧,那是在乡下三年里,握柴刀、干农活磨出来的。这些老茧,见证了我曾经的苦难,也让我对眼前的亲人更加失望。
二哥缓缓走过来,他的手中捧着一个锦盒,神色愧疚。他轻轻地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块温润的玉坠,正是我当年被夺走的那块。曾经,这块玉坠是我身份的象征,也是我对家的唯一念想。可如今,当我再次看到它时,心中却只有无尽的苦涩。
笙笙,这是你的玉坠,我们一直保存着。
二哥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寻找你,可苏家的人太狡猾,我们始终没有找到你的下落。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似乎在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愧疚。
我看着那玉坠,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玉坠的穗子上少了养母给我配的红珊瑚,那是养母用她攒了半年的钱给我买的,虽然不值钱,但却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如今,玉坠虽在,可红珊瑚穗子却不见了,就像我失去的亲情一样,再也找不回来了。
大哥见我沉默不语,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刀疤。那刀疤像一条扭曲的蛇,横在他的胸口,触目惊心。笙笙,去年北疆之战,我替你挡了三箭。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布满了血丝,可你在柴房时,我连块炭都送不进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已经哽咽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看着大哥的刀疤,心中微微一动。曾经,我是那么的崇拜大哥,把他当成我心中的英雄。可如今,当我看到他为我挡箭留下的伤疤时,心中却只有迷茫。这伤疤,能弥补他曾经对我的伤害吗能挽回我失去的那些岁月吗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清越的玉佩响声。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月洞门处。只见一个玄色身影立在那里,他身姿挺拔,如松如柏,腰间的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我心中一惊,那玉佩正是养母临终前让我
遇到难处便找他
的信物。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让我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
祠堂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沉默不语。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清越的玉佩响声。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月洞门处。只见一个玄色身影立在那里,他身姿挺拔,如松如柏,腰间的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他缓缓走进祠堂,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余将军,
他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令爱流落在外十三年,吃的是百家饭,穿的是补丁衣,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我腕间旧疤,如今回来,却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和质问,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
娘亲突然惊呼:是定北王府的小侯爷!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敬畏,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心中一惊,定北王府的小侯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禁想起了养母临终前的话,遇到难处便找他,难道他就是那个能帮我的人
小侯爷没有理会娘亲的惊呼,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那玉佩与我怀中半块严丝合缝。他轻轻将玉佩递给我,眼中满是关切: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她……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绾的尖叫声打断了。
你才是冒牌货!
苏绾突然尖叫着扑向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绝望,仿佛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我的身份,我的家人,我的幸福!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小侯爷反手扣住苏绾的手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寒意,仿佛能将人冻结:苏尚书府的庶女,冒名顶替将军府嫡女十三年,该当何罪
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苏绾被小侯爷的眼神吓得脸色苍白,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被一阵寒风吹过:不,不是这样的,是他们,是他们要我这么做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试图为自己辩解。
小侯爷冷笑一声:到了现在,你还想狡辩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你的罪行,证据确凿,谁也救不了你。
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刺进了苏绾的心里,让她彻底绝望了。
就在这时,小侯爷又掏出一道圣旨,明黄绸面上赫然写着
余氏笙笙,将军府嫡女。他将圣旨展开,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明余氏笙笙,乃镇国将军府嫡长女,却被苏府庶女苏绾冒名顶替十三年,实属大逆不道。今特恢复余氏笙笙身份,苏绾即刻逐出将军府,交刑部处置。钦此!
他的声音在祠堂里回荡,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纷纷跪地接旨,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爹娘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愧疚,他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大哥和二哥的脸上则充满了悔恨和自责,他们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后悔;而苏绾则瘫倒在地,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我望着手中的圣旨,心中五味杂陈。这道圣旨,终于还了我一个清白,让我不再是那个被人唾弃的乡野丫头。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来得太晚了,我失去的亲情,已经永远无法挽回。
小侯爷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让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眼中闪烁着泪光:谢谢你。
我轻声说道,心中充满了感激。
小侯爷微微一笑: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的笑容如阳光般温暖,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祠堂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将翻开新的一页
。
大理寺的公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朱红的梁柱上,金龙盘绕,却仿佛也被这压抑的氛围所震慑,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审判。
苏绾的奶娘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泪水不停地从她的眼中涌出,打湿了面前的青砖。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悔恨,在公堂之上回荡:大人,老奴有罪啊!当年,是苏夫人指使老奴,将将军府的嫡长女和苏家的庶女掉包的。老奴一时糊涂,为了钱财,就犯下了这不可饶恕的罪行……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忍不住痛哭起来,身体也随着哭声不停地抽搐着。
二哥站在一旁,神情严肃,他双手捧着一本血书,缓缓向前一步,将血书呈给大理寺卿:大人,这是我这十三年来暗中调查的线索,每一页都记录着苏家的罪行。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这本血书,是他多年来的心血,也是他为我讨回公道的决心。
我接过血书,轻轻翻开,只见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显然是被泪水晕染过。每一页都记录着苏家的阴谋,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我抚摸着这些字迹,仿佛能感受到二哥在写下它们时的痛苦和愤怒。
大哥站在一旁,他的脸上满是自责和悔恨。他缓缓脱下身上的铠甲,露出内里绣着忍冬花的中衣。那忍冬花绣得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他对我的思念和愧疚。笙笙,这是大哥照着你养母留下的帕子,偷偷绣了三年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大哥知道错了,你能原谅大哥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期待我能原谅他曾经的过错。
我看着大哥的中衣,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曾经,我是那么渴望得到大哥的关爱,可如今,当他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歉意时,我却感到无比的陌生。我抚摸着养母临终前塞给我的玉佩,那玉佩温润的触感让我渐渐平静下来。我知道,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养母的爱永远都在我身边。
大理寺卿接过血书,仔细地翻阅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看完之后,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证据确凿,苏绾冒名顶替将军府嫡女十三年,苏夫人指使奶娘调包婴孩,苏家犯下大罪,来人,将苏家一干人等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他的声音在公堂之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绾听到这句话,顿时瘫倒在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喊着: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冒牌货,我才是将军府的嫡女!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让人听了心生怜悯。
然而,没有人理会她的喊叫。几个衙役走上前,将她和苏夫人等人押了下去。苏绾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公堂之外,只留下她那绝望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
我看着苏家人被押走的背影,心中没有一丝喜悦。这十三年来的痛苦和折磨,岂是一场审判就能弥补的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终于可以告别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小侯爷站在我身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关切。他轻轻地握住我的手,低声说道:笙笙,当年你在乡下救过我一命,如今该我护你一世。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让我感受到了他的决心。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眼中闪烁着泪光。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如此在乎我,愿意用一生来守护我。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仿佛握住了我生命中最后的温暖。
公堂之外,阳光洒在大地上,一片金黄。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温暖的阳光,心中充满了希望。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小侯爷在我身边,我就不再害怕。我拉着他的手,缓缓走出大理寺,走向属于我们的未来
。
将军府的旧柴房,曾是我噩梦的开始,如今,却即将成为这一切痛苦的终结。熊熊大火在柴房里肆虐,火舌舔舐着墙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我曾经所遭受的苦难。滚滚浓烟升腾而起,遮天蔽日,将整个将军府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我站在柴房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跳动的火光映红了我的脸庞,也照亮了我心中那片黑暗的角落。那些被针刺、被鞭打、被冷落的日夜,仿佛都在这火光中一一浮现,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即将过去,我要和过去的自己告别,迎接新的生活。
娘亲颤抖着双手,递来一件新制的鹅黄裙衫。那裙衫的领口绣着精致的玉兰花,花瓣细腻,栩栩如生,仿佛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笙笙,
娘亲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是你小时候最爱穿的颜色,你还记得吗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期待我能想起曾经的美好时光。
我接过衣衫,手指轻轻抚摸着那精美的刺绣。曾经,我确实对鹅黄色的裙衫情有独钟,每次穿上它,都感觉自己像个小公主。但现在,那些美好的回忆已经被痛苦和仇恨所掩盖,我再也无法找回曾经的快乐。我轻轻地将衣衫放在娘亲膝上,声音平静而冷漠:娘亲,我穿惯了粗布衣裳,这样的华服,还是留给真正的将军府小姐吧。
我的话如同一把冰冷的刀,刺痛了娘亲的心,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绝望。
父亲站在一旁,看着熊熊燃烧的柴房,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仿佛在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愧疚。突然,他老泪纵横,声音颤抖地说道:是爹糊涂,只想着家族联姻,却忘了你才是血脉相连的骨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哽咽声打断了,他的身体也随着哭声不停地颤抖着。
我望着庭中忍冬花正开,那金银花黄白相间,相互交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清香。看着这忍冬花,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小侯爷之间的感情,虽然经历了许多磨难,但依然坚韧不拔。我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释然:爹爹,娘亲,大哥,二哥,你们的歉意,我收下了。但有些伤,不是道歉就能愈合的。
我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
就在这时,小侯爷走了过来,他轻轻地握住我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关切:笙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有未来。
他的声音如同一股暖流,温暖了我冰冷的心。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眼中闪烁着泪光,微微点了点头。
大火渐渐熄灭,柴房只剩下一片废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让人感到窒息。但我知道,这废墟中孕育着新的希望,我将从这里重新开始,和小侯爷一起,走向属于我们的未来。
定北王府的马车稳稳地停在将军府门前,车轮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两道浅浅的辙印。小侯爷亲自为我披上狐裘,那狐裘轻柔而温暖,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我拢了拢狐裘,望向将军府那朱红的大门,心中五味杂陈。
大哥抱着新制的长弓匆匆追了出来,他的脚步有些踉跄,脸上满是焦急与不舍。那弓身修长,泛着乌木的光泽,上面刻满了忍冬花纹,每一道花纹都精致细腻,仿佛诉说着他的心意。笙笙,
大哥的声音有些沙哑,这弓叫‘护心’,以后若有人敢伤你,大哥定不饶他。
他的眼神坚定而炽热,仿佛在向我承诺着什么。
我看着那把弓,心中微微一动。曾经,大哥是我最崇拜的人,他的身影高大而伟岸,是我心中的英雄。可后来,他却亲手将我推向了深渊,让我对他的感情变得复杂而矛盾。如今,看着他手中的弓,我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天真无邪、渴望亲情的小女孩。
二哥捧着一箱古籍缓缓走来,他的步伐沉稳而庄重,眼神中满是关切。那箱古籍用锦缎包裹着,上面系着一根红色的丝带,显得格外珍贵。古籍里面夹着他亲手抄的《女医经》,每一个字都写得工整秀丽,饱含着他对我的期望。妹妹喜欢医术,二哥便为你收集天下医书。
二哥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如同一股暖流,流淌在我的心间。
我轻轻抚摸着那箱古籍,指尖触碰到锦缎的柔软和古籍的厚重。二哥一向心思细腻,他知道我对医术的热爱,也知道我想要帮助更多的人。这份礼物,虽然没有金银珠宝那般珍贵,却比任何东西都更能打动我的心。
娘亲哭着塞给我一个锦盒,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脸上满是愧疚和不舍。那锦盒用檀木制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我打开锦盒,里面是整套的头面首饰,每一件都镶嵌着宝石和珍珠,光彩夺目。在锦盒的最底层,躺着我小时候的胎发,那胎发已经有些泛黄,却被娘亲保存得完好无损。
我望着那胎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小时候,娘亲总是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光。后来,一切都变了,我被亲人抛弃,受尽了苦难。可如今,看着这胎发,我才发现,原来娘亲的爱从未消失,只是被我遗忘在了岁月的角落里。
我望着他们眼中的期待,心中的怨恨和委屈渐渐消散。曾经,我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原谅他们,可在这一刻,我突然明白,有些伤虽然无法愈合,但爱可以包容一切。我伸手接过锦盒,轻声说道:我可以常回来看你们,但不再是将军府的嫡女。
我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带着一丝释然和洒脱。
大哥、二哥和娘亲听到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欣慰。他们知道,我虽然没有完全原谅他们,但已经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弥补的机会。
小侯爷牵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温暖而有力,仿佛能驱散我心中所有的阴霾。我们转身走向马车,远处传来悠扬的琴声,那是养母曾经教我的《清平乐》。我听着那琴声,心中充满了思念和感激。养母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中浮现,她的温柔、她的善良、她的爱,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
我知道,过去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历史,那些痛苦和磨难,都将成为我人生的财富。未来的路还很长,有小侯爷在我身边,我不再害怕。我们将一起面对未来的挑战,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幸福生活。
马车缓缓启动,我透过车窗,看着将军府的大门渐渐远去。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将告别过去,迎接新的生活。而将军府的亲人们,也将在悔恨和愧疚中,反思自己的过错。
阳光洒在大地上,一片金黄。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温暖的阳光,心中充满了希望。我靠在小侯爷的肩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我相信,只要我们携手共进,就一定能够创造出属于我们的美好未来
。
定北王府的花园里,忍冬花爬满了朱漆长廊,宛如一幅天然的锦绣画卷。微风拂过,花枝轻颤,散发出阵阵清甜的香气,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温柔。
小侯爷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他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挺拔。他递来一杯暖茶,茶汤清澈,几朵新摘的忍冬花在其中轻轻漂浮,宛如灵动的仙子。明日带你去看北疆的雪,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如同春日里的暖阳,那里的忍冬花,开得比这里还要盛。
我接过茶杯,指尖触碰到他温暖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抬起头,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倒映着我的身影,满满的都是温柔与爱意。
远处,大哥骑马而来,身姿矫健,宛如当年驰骋沙场的模样。他手中的长弓在阳光下泛着银光,那是他亲手为我制作的,如今,这弓成了他表达歉意的信物。他来到我面前,翻身下马,将长弓递到我手中,眼中满是期待:笙笙,试试这弓,大哥新改良的,射程更远,准头更足。
我轻抚着弓身,感受着那熟悉的触感,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大哥手把手教我射箭的时光。那时的我,天真无邪,对未来充满了憧憬,而大哥,是我最崇拜的英雄。我微微点头,搭箭上弦,用力拉开长弓,嗖
的一声,箭如流星般射向远方,正中靶心。大哥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笙笙,还是那么厉害!
二哥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花园边上。他从马车上下来,手中捧着一箱新到的医书,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他走到我身边,将医书递给我:妹妹,这些医书很难得,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收集到,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接过医书,心中满是感动。二哥一直知道我对医术的热爱,他总是默默地支持着我,为我提供各种帮助。我翻开医书,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看到了二哥为我四处奔波的身影。我抬起头,看着二哥:二哥,谢谢你。
娘亲也来了,她身后跟着几个丫鬟,手里捧着
newly
绣的锦被。她走到我身边,将锦被放在我手上,眼中满是慈爱:笙笙,这是娘亲亲手为你绣的,你看看喜欢吗
我抚摸着锦被,感受着娘亲的一针一线,心中的怨恨与委屈早已烟消云散。曾经,我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原谅他们,可如今,看着他们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才发现,亲情从未走远,它一直都在我身边,只是被我忽略了。我抬起头,看着娘亲:娘亲,我很喜欢。
我望着眼前的亲人,心中感慨万千。曾经,我以为自己被世界抛弃,孤独地在黑暗中挣扎。可如今,我才明白,有些伤口虽然会结痂,但阳光终会穿透云层,照亮我前行的道路。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忍冬花银铃,那是小侯爷送给我的定情信物。银铃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我们的爱情故事。我轻轻一笑,这一世,我不再是被囚禁的金丝雀,而是与清风明月共赴前路的自由人。
暖茶入口,带着忍冬花的清甜,正如这新的人生,虽有苦涩,却满是希望。我拉着小侯爷的手,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期待。未来的日子,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我们携手共进,就一定能创造出属于我们的美好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