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平静地拒绝了他。
沈墨白,不必了。
从你默许聂雪荷戴上那条我的项链那一刻起,还笑着说她戴更好看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其实,最罪大恶极的人从来都不是她,而是你。
我看着他震惊抬起的脸,毫无波澜：
是你,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对你的爱,一边又放不下聂雪荷带给你的暧昧和依赖。
是你,亲手把伤害我的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
是你,纵容了这一切的发生。
我说完再也没有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任由沈墨白跪在原地,久久地,绝望地,看着我离去的背影。
后来的日子,他像个疯子一样,用尽了一切办法来找我。
他去我的公司堵我,被保洁阿姨拿着扫帚,毫不留情地打了出去。
他每天都来我的公寓楼下,从天亮等到天黑,再从天黑等到天亮,像一个赎罪的幽魂。
我的手机,每天都会收到他发来的上百条道歉信息。
他说他瞎了眼,说他愚蠢,说他辜负了我五年的深爱。
他哭着求我原谅,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求我看看他,不要对他这么残忍。
有一次,我站在窗帘后面,看着楼下那个被雨淋得不成人形,却一九不肯离去的身影。
曾几何时,我也曾这样,在他家楼下,等过一个不会回头的人。
那一刻,我心中所有的怨恨,都在这场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
最无情的不是恨,而是不在乎。
我拿起手机,给他回了最后一条信息。
我用五年时间,教会了你如何去爱一个人。
可惜,等你学会的时候,我已经不想要了。
沈墨白,你的人生从此与我无关。
发完这条信息,我拉上了窗帘。
彻底隔绝了窗外那个属于过去的世界,和那双悲哀的眼睛。
我卖掉了沈爷爷送我的那套公寓。
我用那笔钱,给自己报了一个环球旅行团。
我去了土耳其,在漫天绚烂的热气球中,迎接了第一缕晨光。
我去了冰岛,在零下二十度的黑夜里,等到了那场传说中能带来幸运的极光。
我去了巴黎,在塞纳河畔的街头喂鸽子。
我为了沈墨白忽视了自己太久,现在终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爱自己上。
旅行回来后,我用剩下的一笔钱,在城市一个安静的角落,开了一家小小的咖啡店。
我的生活,前所未有的平静。
偶尔,会从闺蜜黎曼的口中,听到一些关于沈墨白的消息。
听说,他自那之后便一直单身,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他接管了沈家的部分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却再也没人见他笑过。
而聂雪荷,在圈子里的名声烂穿了地心,她家觉得丢不起这个人,把她送去了国外,再也没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但我对这些,早已不感兴趣了。
他们的世界,他们的故事,都与我无关了。
在一个阳光格外明媚的下午,我端着咖啡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我忍不住,笑了。
我不需要再为任何人分享我的时间,我的精力。
我一个人在世界上,也可以自在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