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西游记》无冤无仇,为何要骗我那么多年!
我一直以为取到真经的是唐长老的团队!
没想到取到真经的是信哥的团队!
回头算算。
这三年,他给我花的钱恐怕超过两个小目标了吧!
第一个月,我的银行卡多了两百万。
......
多年后。
在铁窗里,我不禁时常回忆起遇见他的那天!!
也不禁想。
这世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样的人
还有没有他这样的人
应该有吧!
1
毕业那天的阳光把眼睛灼得发疼,我拖着行李箱站在
A
大校门口,滚轮碾过软化的柏油路,留下两道黏糊糊的黑痕。
手机在牛仔裤口袋里震动,房东发来的催租短信像根针,扎破了我最后一点关于毕业的浪漫幻想。
下季度房租再不交,要换锁了。
摸出银行卡查余额,16.52
元的数字在阳光下泛着寒酸的光,连今晚的晚饭都成了问题。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撕裂了树上不安的蝉鸣。
一辆亮黄色的跑车像道闪电劈到面前,车身低得几乎贴地,碳纤维尾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并不认识这是什么跑车。
也不可能猜到这是一辆价值超过千万的兰博基尼中国定制版
Opera
Unica。
只知道这车不大,动静比大货车还闹腾。
我下意识往后缩,行李箱拉杆硌得掌心发红。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圆圆的脸,鼻梁不高挺,薄唇抿成自然的弧度下垂,眼旁的鱼尾纹微微上挑,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审视。
总的来看,矮矮胖胖。
这么说吧,120
分的话,40
分吧!
严重不及格的那种!
那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表盘上的钻石像把银河揉碎在了腕间,阳光下晃得我睁不开眼。
需要帮忙吗
他的声音像大提琴最低的那个音,震得空气都发颤。
我抱紧行李箱退到行道树后,这人浑身上下都写着
危险

不属于这里。
梧桐叶的阴影落在他脸上,明暗交错间,竟看出几分悲悯似的温柔。
他轻笑一声推开车门,近一米七的身高投下大片阴影,将我完全罩住。我叫司信,朋友都叫我信哥。
后来我才知道,他口中的
朋友,是财经新闻里才能见到的名字,都是大人物。
那天他坚持要送我回家,车在老弄堂里七拐八绕时,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间月租八百的隔断间,在七楼楼顶加盖的铁皮房里。
楼梯间堆满了外卖箱和旧家具,空气里飘着霉味和油烟混合的怪味。
2
他的车连弄堂口都进不来,只能停在三条街外的停车场。
楼道里碰到叼着烟的邻居王哥,他斜着眼打量信哥的西装,吐了个烟圈:哟,小苏,带男朋友回来了
信哥皱眉从鳄鱼皮包里抽出一沓现金,目测有好几万,扔在王哥脚边的纸箱上:麻烦让让!
王哥的烟掉在地上,手忙脚乱去捡钱时,信哥已经替我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上走。
那间八平米的小屋。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我掉漆的书桌和补丁摞补丁的床单,没说什么。
只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把外滩十八号顶楼清出来,我晚上要带人过去。
晚上七点,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弄堂口。
司机替我拉开车门时,我还穿着洗得发白的
T
恤和牛仔裤。
外滩十八号的侍者穿着笔挺的燕尾服,看我的眼神像在打量一块沾了泥的抹布。
信哥直接搂着我的腰走到前台,对经理说:今晚顶楼我包了。
然后低头问我:喜欢这里的话,楼下那套江景房送你。
我以为不过是富二代的恶作剧,直到一周后,快递送来一个烫金的文件袋。
房产证上赫然印着我的名字,黄浦江畔那套七百平的大平层,单价不知道,总价按小目标来算。
衣帽间比我大学五间宿舍还大,自带恒温恒湿系统,导购说能完美保存爱马仕的鳄鱼皮。
虽然我听不懂导购的话,但我觉得很厉害!
我不是随便的人。
我捏着房产证的手指关节发白,纸页边缘被汗浸湿。
信哥正坐在地毯上,用进口湿巾擦我那双穿了三年的运动鞋,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他抬头笑了笑,眼角那几道浅纹,显得格外温和:我知道。
但是我沉沦了。
因为我喜欢他单手递给我房产证的样子!
3
他把擦干净的鞋放在鞋架最上层,和旁边一排崭新的高跟鞋并列,
我想跟你谈恋爱。我哥是一名公众人物,在少森寺集团有限公司任主持,虽然家里有点小钱,但规矩大,所以我才这么晚谈恋爱。
劳斯莱斯的星空顶下,他吻我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沉香,混着雪松味的古龙水,有种奇异的安宁感。
后来才知道,那沉香味根本不是古龙水,是他常用的一款顶级香氛。
第一个月,我的银行卡多了两百万。
银行客户经理打电话来,语气恭敬得不像对我这种刚毕业的学生:苏小姐,您的理财额度已经达标,可以申请私人银行服务了。
我对着手机愣了半天,信哥的微信刚好发来:这个月的零花钱,不够再跟我说。
第二个月,车库多了辆粉色保时捷
911,挂着
5
连号的豹子牌。
他说:代步用,别和那群社畜一起挤地铁。
我摸着方向盘上的
alcantara
材质,想起昨天在地铁里被人踩掉的帆布鞋,恍如隔世。
第三个月,爱马仕恒隆广场店的经理成了我的微信好友。
她每天给我发新款图,语气亲昵:苏小姐,刚到的雾面鳄鱼皮铂金包,全球限量三个,我给您留了一个。
我第一次去店里时,穿着信哥送的香奈儿套装,那套衣服值好几万!
就这样还是被柜姐打量了半天。
直到经理跑出来恭敬地喊
苏小姐,那些目光才变成了恭敬。
搬进外滩十八号顶楼的第三个月。
我在衣帽间整理刚到的高定礼服时,指尖划过一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衬衫
——
那是我大学时穿了四年的校服。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衬衫的补丁上,我忽然觉得刺目,像看到了某种不该存在的污点,随手将它扔进了垃圾桶。管家张妈进来收垃圾时,我特意叮嘱:以后这种破烂别往屋里带,脏了地方。
那时我还没彻底丢掉最后一点体面。
4
第一次用信哥给的黑卡去恒隆广场,柜姐递来香槟时,我下意识地起身道谢,手指捏着杯柄的姿势僵硬得像个新手。
看到标价六位数的手工羊绒披肩,我心跳得发慌,付账时盯着
POS
机上跳动的数字,手心全是汗。
走出商场时,拎着十几个印着
logo
的纸袋,却不敢抬头看路人的目光。
我总觉得那些目光里藏着和我一样的窘迫,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戳穿
不过是个暴发户
的真相。
信哥看出了我的局促,带我去私人会所见他所谓的
朋友。
那些人穿着低调的手工西装,谈论着我听不懂的股市行情和海外并购,看我的眼神带着审视,像在评估一件刚上架的商品。
散场后,信哥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漫不经心地说:他们算什么东西,早年还不是摆地摊出身。
他捏了捏我的下巴,你比他们金贵,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这句话像一颗种子,落在了被金钱浇灌的土壤里。
当银行卡里的数字从八位数变成九位数;
当我能一眼认出服务员托盘里的红酒是哪年的波尔多;
当恒隆广场的经理开始提前三天为我预留限量款;
我心里的那点不安渐渐被一种膨胀的傲慢取代。
我不再坐地铁,看到早晚高峰挤在车厢里的人,会觉得他们像被塞进罐头的沙丁鱼,散发着廉价汗水的味道。
有次司机请假,我开着粉色保时捷去便利店买水,看到排队结账的人拿着优惠券精打细算,突然觉得可笑
——
几块钱的差价,值得浪费那么多时间吗
于是我当场扫码
50
万。
这家店我买了,不再对外营业!
5
我开始习惯用金钱衡量一切。
去做
SPA
时,技师手法稍重,我直接甩给她一沓现金让她走人;
早教中心的老师对我儿子说话声音大了点,我一个电话就让校长把人开除。
那些曾经让我敬畏的规则,在黑卡面前碎得像玻璃碴。
我对着镜子试戴新到的翡翠手镯,看着镜中妆容精致、满身珠光宝气的自己,忽然想起毕业那天站在
A
大校门口的苏晴

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
T
恤,连
16.52
块余额都要反复确认的女孩,像上辈子的陌生人。
心态彻底扭曲的那天,是在一个暴雨天。
我赶着去参加一场私人拍卖会,让司机开着宾利抄近路,在一个狭窄的巷口逆向行驶。
雨刮器疯狂摆动,视线模糊中,我只听到

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
司机猛地刹车,我不耐烦地皱眉:怎么回事
车窗外,一个孕妇跌坐在积水里,白色的连衣裙沾了泥污,她丈夫正惊慌地扶她,周围很快围拢了一群人。
有人敲我的车窗:你怎么开车的逆行撞人了!
我降下车窗,雨水混着泥点溅到我的香奈儿套装上,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嚷嚷什么
我瞥了眼那个捂着肚子的孕妇,语气像淬了冰,
走路不长眼睛没看到车吗
你逆行还有理了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指着我,赶紧送人家去医院啊!
送医院
我笑出声,从包里抽出一叠百元大钞扔在水里,
这点钱够她做十次产检了,别挡着我赶路。
孕妇的丈夫气得发抖,想拉开车门,被司机拦住。
周围的谴责声越来越大,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说要曝光我。
我看着那些义愤填膺的脸,忽然觉得恶心。
这些月薪几千的
普通人。
也配来教训我
我掏出手机给信哥打了个电话,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天气:老公,我在巷口被一群人围着,有点烦。
电话挂了不到五分钟,几辆黑色大面包呼啸而来。我以为是来处理事故的。
没想到下来几个穿着运动服的大光头径直走到我车窗前:苏小姐,让您受惊了,我们马上处理。
他们转身对着人群厉声呵斥:都围着干什么影响交通!
这些大光头身材魁梧,应该是常年习武,有些功夫的!
更荒谬的是,没过多久,那个孕妇的丈夫被大光头

到我车窗前,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对、对不起,这位小姐,是我们没看好路,不配……
孕妇扶着腰站在他身后,眼里含着泪,却不敢看我。
我连眼皮都没抬,让司机开车。
后视镜里,那些围观的人渐渐变成模糊的黑点,我忽然觉得一阵舒爽。
就该这样,他们凭什么和我站在同一个层面
那天的拍卖会,我以高出估价两倍的价格拍下了一对玉镯。
信哥后来问我为什么跟自己较劲。
我摸着腕上的玉镯,笑了笑:喜欢就买了,难道还要看别人配不配让我花钱
他没说话,只是捏了捏我的脸,眼里的纵容像在看一只被宠坏的猫。
6
我越来越习惯这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感觉。
去餐厅吃饭要包场,去画廊看展要清场,连儿子去的幼儿园,我都让信哥捐了栋楼,只为让他能独享整个游乐场。
有次在
SKP
碰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她的购物袋蹭到了我的爱马仕包,我直接把包扔在地上,让她跪下来擦干净。
她哭着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周围的人又开始指指点点。
我掏出手机就要给商场经理打电话。
她丈夫赶紧拉着她给我鞠躬道歉。
我才冷哼一声,让导购再拿一个新包。
我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习惯了早上被管家张妈叫醒,她会把挤好牙膏的电动牙刷递到我手里,早餐是从法国空运来的生蚝配鱼子酱,咖啡要用埃塞俄比亚的手冲豆。
习惯了下午茶要在露台喝,司康饼要配诺曼底的奶油,水果永远是当季最贵的品种,车厘子只吃智利空运的
J
级果,草莓要带露珠的淡雪。
习惯了信哥隔三差五寄来的珠宝,收件地址永远是
某女士收,快递员从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几百万的鸽子蛋钻戒。
他确实很忙。
7
我们确定关系后,平均一个月才见一次。
每次来都带着一身风尘,像是刚从很远的地方回来。
他从不在白天待着,总是深夜敲门,带着一身寒气和沉香,第二天一早天不亮就消失。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有次他抱着我,下巴抵在我发顶,我忍不住问。
窗外的黄浦江灯火璀璨,映在他眼里像碎掉的星星。
他手指划过我锁骨,留下微凉的触感:资产转移变现生意!
语气里带着难掩的得意。
我怀孕那天,正在恒隆广场试戴一套
Harry
Winston
的钻石项链,总重超过一百克拉。
突然一阵恶心,吐得天昏地暗时,给信哥打电话,他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雀跃:生下来,无论男女,我都喜欢。
孕检那天,他破天荒地陪我去了。
带着帽子,穿着低调的黑色卫衣和牛仔裤,却在护士多看了两眼时,让助理把整个楼层都包了下来。
B
超室里只有我和医生,他站在门外等,透过玻璃看我的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宝宝踢我了!
我兴奋地抓着他的手按在肚子上,那里有个小生命正在茁壮成长。
他的指尖有些凉,大概是刚从外面进来。
辛苦你了。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那天他身上的沉香格外浓。
儿子出生那天,七斤二两,哭声洪亮得像只小老虎。
他抱孩子的姿势很熟练,抱住了就不肯撒手,还连夜让人把婴儿房改成了金箔壁纸,连婴儿床都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据说要六十万。
8
上户口的时候,户籍警要父亲的身份证。
信哥说忘带了,下次补。
下次他来,我又提,他说在忙一个大项目,上千亿的大业务。
证件都在公司保险柜。
我提结婚,他沉默了很久,指尖在我手背画圈:再等等,等我哥那边点头。
我心里像塞了团湿棉花,闷得发慌。
但看着婴儿床上熟睡的儿子,看着衣帽间里越来越多的限量款,那点慌又被压了下去。
那天他又来,喝了点酒睡得很沉。
凌晨三点,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弹出条微信预览:信哥,小宝发烧了,你啥时候来看我们
备注是
成都
-
小雅。
我的手在发抖,鬼使神差地拿起他的手机。
轻轻使用他的指纹解锁。
微信列表往下滑,密密麻麻的备注像张全国地图:上海
-
薇薇、北京
-
甜甜、广州
-
琪琪、深圳
-
露露……
足足一百多个,每个名字前都带着城市名。
有人发朋友圈:谢谢信哥送的布加迪,粉色好喜欢~
配图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站在跑车旁。
有人晒定位:马尔代夫的阳光真好~
定位地址是某私人岛屿度假村。
相册里是无数张婴儿的照片,编号已经到
297。
有个加密相册,我试了好几个密码都不对,最后想起来他哥的工作单位。
输了
少森寺集团有限公司
几个字!
竟然开了。
9
里面全是他穿着红黄色工作服的照片,有时在很大的大厅里,有时在集团旗下的OO里。
原来他没有哥哥。
他就是那个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采庸信,知名主持人。
还真是个公众人物!
衣帽间里那件看似普通的红黄色工作服,我翻出来看,金线绣成的暗纹,针脚细密,一看就价值不菲。
心脏像被撕开个大口子,血糊糊的疼。
可目光扫过梳妆台上那套鸽血红宝石首饰,鸽血红的颜色像凝固的血,衬得旁边的钻石都黯淡了;
扫过窗外停着的保时捷,粉色车身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扫过手机银行里那串七位数的余额……
我默默捡起掉在地上的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日子还得过下去。我安慰自己,至少我不是一无所有。
但我开始留意那些备注。
有次在
SKP
碰到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孩,她看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
后来才知道她是
杭州
-
玲玲,比我早跟着信哥两年,生了个女儿。
有些人啊,别以为生了儿子就稳了。
她故意撞了下我的购物车,爱马仕的购物袋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童装,信哥最疼我家妞妞,上个月刚在西湖边给她买了套别墅。
我冷笑一声,晃了晃手腕上信哥刚送的百达翡丽星空表,表盘上的蓝宝石玻璃在灯光下折射出光晕:是吗那他上周在我这儿,说想再要个儿子呢。
我摸着自己还没完全恢复的小腹,其实我没打算再生,但气势不能输。
周围顿时投来几道目光,有嫉妒,有鄙夷,还有幸灾乐祸。
后来我才知道,这栋商场里至少有五个
姐妹。
我们提着同款不同色的爱马仕铂金包。
用着他送的同款香水。
那是他托人特制的,前调是沉香,后调是雪松,说是
我们的专属味道。
我们像一群被圈养的金丝雀。
住在不同的笼子里。
还为了谁的笼子更漂亮而互相啄咬。
10
有次在信哥名下的私人会所聚餐,二十多个女人挤在一个包厢里,信哥没来。
说是聚餐,其实是有人提议大家认识认识,互相有个照应。
他昨晚在我那儿过夜的,早上才走。
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炫耀着无名指上的钻戒,鸽子蛋大的钻石晃得人眼晕。
放屁,他昨晚十二点还给我发微信说在国外开会呢!
另一个染着头发的女孩把手机拍在桌上,聊天记录里确实有信哥的消息,时间显示是凌晨。
我看到他私人飞机的航线了,昨晚明明是飞深圳的!
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冷笑,他的航班信息,我托人能查到。
吵到最后差点打起来,有人把红酒泼了对方一身,价值十几万的定制套装瞬间染成了紫色;
有人抢过别人的爱马仕包往地上摔,喜马拉雅那鳄鱼皮表面划出了一道道印子。
我抱着手臂坐在角落,看着这场闹剧,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们像一群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斗鸡,为了一点残羹冷炙斗得头破血流,却忘了笼子的钥匙从来不在我们手里。
信哥给我们每个人都办了黑卡,说是不限额度。
但后来我才知道,每张卡都有上限,根据
资历

贡献(也就是是否生了孩子,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来定。
我的卡额度是每月一百万。
杭州的玲玲是八十万。
成都的小雅因为生了双胞胎,额度是一百二十万。
我们拿着这些钱。
在不同的城市里买奢侈品、买房产、买豪车。
像是在比赛谁花的钱更多。
以此来证明自己在他心里更重要。
11
去年年夜饭,信哥包下了上海最高楼的旋转餐厅,只请了我们十个
表现最好
的。
那晚的菜单我至今记得:
前菜是鱼子酱配金箔,用贝壳勺子舀着吃,服务员说那鱼子酱是从伊朗空运来的,一克就要三百块;
主菜是澳洲和牛,M12
级别的,烤得外焦里嫩,配着黑松露酱;
汤是用十年以上的花胶和鱼翅炖的,据说一锅汤就要五万块;
最后上的甜品,是用
24K
金箔包裹的冰淇淋,搭配着顶级燕窝。
整桌饭加上开的几瓶
82
年的拉菲,总共花了一百二十八万。
席间,信哥穿着唐装,挨个给我们夹菜,说我们辛苦了,还给每个孩子发了红包,里面是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他说:新的一年,希望你们都开开心心的,多为我开枝散叶。
我们笑着道谢,举起酒杯,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像一曲荒诞的交响乐。
那时候我还觉得很幸福,觉得自己是被幸运选中的人。
现在想来,那晚窗外的烟花那么美,却照不亮我们每个人眼底的空虚。
我们的生活除了花钱,好像就没别的事了。
早上睡到自然醒,然后去做美容、做
SPA,下午去逛街购物,晚上去参加各种派对。
信哥会给我们安排各种
学习,让我们去学插花、学茶道、学油画,说是
提升气质。
现在想来,大概是想把我们培养成符合他审美的
艺术品。
我去学过马术,在他名下的马场里,有专门的教练一对一教学。
那匹棕色的纯血马价值两千万,我骑了没几次就腻了。
我还去学过开游艇,在三亚的私人码头,那艘长达三十米的游艇,光保养费每月就要几十万。
我学会了分辨红酒的年份,能一口尝出鱼子酱的产地,知道哪个牌子的高定礼服最显瘦,哪个国家的宝石性价比最高。
这些技能,在我毕业前想都没想过,现在却成了赖以生存的本事。
我以为这种荒唐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那天下午。
12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收拾值钱的东西,立刻去机场,信哥带你走。
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妙。
把珠宝首饰往行李箱里塞,那些鸽子蛋钻戒、鸽血红宝石项链、翡翠手镯,装了满满一箱。
现金和银行卡贴身放好,抱着儿子一路狂飙到机场。
开着保时捷,闯了好几个红灯,我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手心全是汗。
VIP
候机室里,已经挤满了人。
杭州的玲玲抱着女儿,眼眶通红,她的行李箱比我的还大,拉链都快拉不上了;
成都的小雅正和北京的甜甜抢一个爱马仕包,那个包是喜马拉雅鳄鱼皮的,据说全球只有三个;
还有好多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都是微信列表里的备注。孩子们哭的哭闹的闹,像个大型幼儿园,此起彼伏的哭声让人心烦意乱。
信哥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正跟几个光头的男人低声说着什么。
他看起来很憔悴,眼底有浓重的黑眼圈,身上的沉香味盖过了古龙水。
看到我来,他皱了皱眉:怎么才到飞机还有半小时就要起飞了。
这是要去哪儿
我抱紧怀里的儿子,他吓得瑟瑟发抖,大概是被这阵仗吓到了。
出国,以后不回来了。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到了那边,我给你们安排好了住处,每人一套别墅,钱也会按时打给你们。
就在这时,一群持枪武警还有很多警察冲了进来,候机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女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有的往厕所钻,有的试图翻窗户,还有的抱着孩子躲在桌子底下。
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场面一片混乱。
信哥脸色惨白,想往私人飞机那边跑,被两个武警死死按住。
采庸信你涉嫌多项经济犯罪,跟我们走一趟。
领头的警察出示了逮捕证。
13
警车上,我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曾经熟悉的奢侈品店、高级餐厅、私人会所,现在都变得那么陌生。
我想起毕业那天,阳光也是这么刺眼,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大学门口,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却也带着一丝憧憬。
那时候我以为,未来会是朝九晚五的写字楼,会是和普通人一样的柴米油盐,会有一个爱我的、普通的男人,组建一个普通的家庭。
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手铐铐在手腕上,冰凉刺骨。
我低头看着无名指上那枚鸽子蛋钻戒,在警车里昏暗的光线下,依然闪着冰冷的光。
它曾经象征着财富和地位,现在却像一个沉重的枷锁,提醒着我的贪婪和愚蠢。
这三年,
他花给我的钱恐怕超过两个小目标了吧!
车窗外,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背着书包走过,脸上带着青涩的笑容,像极了曾经的我。
那时候的我,虽然穷,却有干净的眼神和挺直的腰杆。
而现在,我拥有了曾经梦寐以求的财富,却弄丢了最珍贵的自己。
信哥最终被判了无期徒刑,他名下的财产全部被没收。
我们这些女人,因为涉嫌参与洗钱,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那些曾经让我们引以为傲的奢侈品,成了定罪的证据;
那些我们用来攀比的房产和豪车,都被法院拍卖。
14
我在看守所里,常常会想起那个外滩的夜晚。
信哥问我喜欢不喜欢那套江景房,我当时心里想的是,有了这套房子,我就再也不用住那个八平米的隔断间了。
我以为那是命运的馈赠,却忘了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就暗中标好了价格。
而我们这些贪图富贵的女人,终究是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最沉重的代价。
看守所的硬板床硌得我睡不着,夜里总想起那个暴雨天。
那个孕妇含泪的眼睛,那些围观者愤怒的脸,还有那个被迫道歉的丈夫佝偻的背,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子里回放。
我第一次意识到,那些被我鄙夷的
普通人。
他们的愤怒是真的!
因为活着!
他们的痛苦是真的!
因为活着!
而我当初扔在水里的那些钱,根本摆不平他们心中的戾气和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