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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陆容安一身伤痕累累。
他捧着一棵发着幽蓝光芒的金草。
面露喜色地奔向我的院子。
绮玉,我找到还生草了!你有救了!
却看到我的院子早已夷为平地,还残留着一些灰烬,随风飘扬。
他彻底地愣住了。
怎么回事
下人颤颤巍巍地禀报:不知怎的,突然走水了,火势太大,我们怎么扑都扑不灭,夫人就......就这么丧生火海了!
秋月哭哭啼啼地跪在他面前: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姐姐,我拼命想闯进去救姐姐,是下人把我拉了出来......你看我的胳膊都烧伤了!
秋月抬起胳膊,麻麻赖赖一大片烫伤斑。
却没有得到陆容安的关注和安慰。
陆容安顿时天塌了,手中的还生草猛然掉落。
不可能!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
陆容安望着一片废墟,抱头崩溃。
想起那个在他饿的快要死的时候递给他食物的女孩。
想起他被仇恨缠绕,杀她全家,痛斥她为何不救他娘,害得他无依无靠,流浪街头,任人挨打。
她却泪流满面一遍遍说着抱歉。
想到她怀第一个孩子时,期盼着这个孩子能消解掉他的仇恨。
她告诉他后却获得了他勃然大怒,被他亲手喂下了堕.胎药。
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袍。
他却没有注意到她因害喜而消瘦的身形。
也没有在意她伤心欲绝的神情。
他灭了她满门,她被他亲手害得无依无靠。
想到她失去一个又一个孩子,自己却还要将尸骨挫骨扬灰。
他的心好像被刀绞碎了。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
她为何决绝地非要寻死。
都是他害得,都是因为他。
陆容安为我办了一场浩浩荡荡的葬礼。
整个将军府都挂满了白幡。
他为我建了个豪华无比的坟墓。
墓碑上刻着:爱妻魏绮玉。
整日在这个空坟前自言自语,彻夜不眠。
并下令全府上下为我守孝三年。
他用最好的木为我定做了一个牌位。
整晚抱着我的牌位入睡。
真是让人恶心。
有一次夜黑风高。
秋月穿的花枝招展,踏进了陆容安的卧房。
将军,这三个月没见你,奴想你想的夜不能寐。
将军这三个月无处发泄,一定憋坏了吧
陆容安的脸色越来越黑。
滚!
绮玉还未出丧期,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还不快滚出去!
秋月被衣冠不整地丢了出去,她尖尖的指甲刺入掌心,却目光恶毒。
魏绮玉,你真是死了也不让人安心!
死臭男人,装什么深情,她死了不也都是你害的!
将军府的家产一定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我被温瑾瑜救走后,他带我去了大漠。
他说大漠有个避世隐居的老巫医。
或许能医治好我的腿。
这些时日他一直照料着我。
他寻来最手巧的木匠为我定制了个舒适灵活的轮椅。
他担心我待在屋里会闷坏。
便推着我去想去的地方。
想去哪尽管说,反正小时候你可没少支使我啊。
不过小时候体弱无力,我现在可是很强壮的,根本累不着!
我笑着嫌他幼稚。
却心里暖暖的。
自从没了亲人,我再也没感受到暖意。
老巫医看过我的腿。
还好来得及时,再迟些可就一辈子站不起来喽。
温瑾瑜欣喜地与我对视。
听到没,你的腿能治好!
老巫医白了他一眼:高兴这么早干什么!这腿啊虽说能治,但还是要费些功夫的。
要去采一种专门生于漠北的草药。
要去取清晨的露水烧沸。
再加上他特质的巫水。
泡腿七七四十九天。
我惊讶于如此折磨人的方子。
温瑾瑜却一一照做,事事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