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段钰挡在两人中间,语气冷硬：
霍总,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我只跟她说几句话。
霍沉舟的目光绕过段钰,牢牢锁住许知意:
就几分钟,行吗
许知意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紧抿的唇,看着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剩下满身的狼狈和执着。
她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软了一下,轻轻推开段钰：我跟他说。
段钰的眼神沉了沉,却还是退到一旁,低声道：我在这儿等你。
美术馆后的僻静角落里,落叶飘到许知意的脚边。
霍沉舟看着许知意,喉咙干涩,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知意,我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从前......是我瞎了眼,是我让你受了太多委屈。
我现在才知道沈清欢她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单纯......不过,我现在已经让她滚了。你回来好不好,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了!
许知意别过脸,看着地上被风吹散的落叶：
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有!他急切地上前一步,几乎要抓住她的手腕,又在最后一刻停在半空,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想弥补。知意,你回来好不好
回不去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霍沉舟,我们之间,早就回不去了。
能回去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
你看,婚礼现场我已经布置好了,就在你最喜欢的那片薰衣草庄园。
我知道你喜欢安静,所以只请了最亲近的人。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只要你回来......
照片上,紫色的薰衣草田中央,搭着白色的拱门,缀满了她喜欢的洋桔梗。
阳光落在花海间,美得像童话。
许知意的心脏猛地一缩,眼眶瞬间红了。
那曾是她无数个夜晚幻想过的场景,是她梦想中要和霍沉舟走入的婚姻殿堂。
可那又怎样呢
早就在霍沉舟对她丧失信任的那一刻坍塌了。
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的拱门,声音带着哽咽：
霍沉舟,你布置的不是婚礼现场,是我的回忆。
回忆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已经往前走了,不会再回头了。
他的声音发颤,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就因为沈清欢就因为那些误会我已经处理好了,我把她关起来了,我......
跟她没关系。
许知意打断他,抬起眼,泪水终于滑落。
是因为我累了。霍沉舟,爱你太累了。我每天都在猜你是不是真的信我,每天都在怕什么时候又会被算计,每天都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那些罪。
她吸了吸鼻子,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在多伦多的一年,才知道什么是踏实。不用猜,不用怕,不用提心吊胆。那种日子,我不想丢了。
霍沉舟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得像被刀割,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那些被他忽略的日日夜夜,那些他以为只是误会的伤害,早已在她心里刻下了太深太痛的疤。
知意......
他还想再说什么,许知意却后退了一步,抹掉眼泪,语气恢复了平静：
就这样吧。祝你......以后都好。
她转身就走,脚步没有丝毫犹豫。
霍沉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看着段钰快步迎上去,自然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然后两人并肩离开。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迷了他的眼。
他抬手捂住脸,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呜咽。
这一切,都被躲在美术馆柱子后的沈清欢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