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没联系的白月光,如今成了顶流女明星,突然给我发来一条短信：能借我点钱吗
我看着这条信息,毫不犹豫地把卡里仅剩的三万多块积蓄,全部转了过去。
下一秒,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对面传来标准的女声：反诈骗中心提醒您……
我脑袋嗡的一声,完了,这是碰上假冒明星的精准诈骗了
正当我心如死灰时,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我刻在骨子里的、又甜又无奈的声音：林念同学,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那么傻
1
收到那条短信时,我有些不敢置信。
能借我点钱吗卡号,622XXXX……
信息来自全天下最漂亮的柳如烟。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卡里所有的钱都转了过去,一共
32626
元。
我想,柳如烟应该是真的遇到难处了,否则怎么会联系我破产了还是被雪藏了难道是被绑架了我脑子里瞬间跳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可能。
几秒后,手机铃声大作,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我心里顿时一阵紧张,毕业七年,我们再无联系,我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和心情去接这个电话。
铃声执着地响着,我深吸一口气,按了接听键。
柳如烟
反诈骗中心提醒您,诈骗手段千变万化,提高防范意识要牢记‘三不一多’原则：未知链接不点击,陌生来电不轻信……
我被诈骗了。
他奶奶的,我的血汗钱啊！
林先生,请问您记住了吗电话那头的女声公式化地问道。
我一时愣神,答道：记住了。
那麻烦您重复一遍。
我顿时语塞,尴尬地挠了挠头：……我突然又忘了。这怎么还要当场背诵的
好了,他就是有点笨。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是柳如烟！她那甜美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我一时慌乱又紧张,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把钱都给我了,你姐姐知道了不会生气吧柳如烟带着戏谑的语气轻笑着。
我一时语塞,脱口而出：那你还我。
她轻轻笑了笑,回道：好啊。我在录节目,一会儿再聊。
电话挂断前,她清脆的嗓音又补了一句：钱待会转你,先给你看个‘反诈’宣传。
我脸色顿时一黑。
还没来得及多想,手机便收到了一条银行的转账提醒：柳如烟向您尾号XXXX的账户转账5,200,000.00元。
我望着那一长串的零,眼睛都花了。揉了揉眼睛,又仔细数了一遍,然后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真疼！不是做梦。
五百二十万。
我想起了七年前那个夏天,我曾借给柳如烟
520
块钱,她说等以后红了,就还我
520
万。我只当是句玩笑话。
没想到,她真的兑现了。这笔钱对她来说或许只是九牛一毛,但对我这种月薪三千五、命比咖啡苦的社畜来说,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笔巨款,突然成了我手里的烫手山芋。
2
我立刻把这事告诉了兄弟,他一个电话就给我呼了过来,声音激动得快要破音：原来那个傻子就是你啊！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你认识柳如烟
什么傻子我一头雾水。
兄弟立马分享给我一条微博热搜：柳如烟借钱
我点开直播回放视频,原来是某栏目组邀请柳如烟和其他几位嘉宾做反诈骗宣传。中间有个互动环节,栏目组让嘉宾们扮演骗子,向自己通讯录里的第一个联系人借钱。
柳如烟直接编辑了那条短信：能借我点钱吗卡号XXXX……
其他嘉宾都嘲笑她,说这样要是都能骗到钱,那对方肯定是个傻子。
接着,柳如烟将短信发送给了她通讯录里的第一个联系人,备注名：傻子。
然后,视频里就出现了我的转账截图。
演播厅里顿时一阵爆笑,所有人都笑：还真是个傻子！
有人还调侃：就借你三万多,看来你这人缘也不行啊。
只有柳如烟,默默地红了眼眶,轻声说了一句：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傻。
再之后,就是我接到那通反诈中心电话的片段了。
我点开评论区,几条热门评论让我头皮发麻：
这个林念是谁啊竟然在我女神通讯录的第一位！
这个备注就很有灵性,宠溺中带着无奈,有故事！
三万多……不会是这位大哥的所有积蓄吧
这个林念百分百暗恋我女神,不然怎么会上这么低级的当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智商才会清零。
我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的名字竟然会和柳如烟一起,出现在八卦新闻里。
3
事实上,我和柳如烟,真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同学关系。
上学时,她坐第一排,我坐最后一排,我们是班级对角线上最遥远的两个人。她是英语课代表,每次收作业时,我多半正和后排那群学渣们打闹。
她跟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林念,交作业。
我总是懒洋洋地回一句：没写。
她会红着脸催我：快写。
而我总是带着几分坏笑打量着她,朝她扬扬下巴：把你的借我抄一下。
那时候,她总是害羞得不敢抬头看我,低着头把作业本往我桌上一扔,转身就走。身后总会响起班里男生的一片起哄声：哟,咱们课代表脸红什么是不是喜欢咱们念哥
我总是不耐烦地吼走他们：滚滚滚,别瞎逼逼。
真不知道,柳如烟当年为什么给我备注傻子,我明明也没那么笨。
我正暗自琢磨,兄弟的大嗓门又从电话那头炸了出来：五百二十万啊！那你还不赶紧把辞职信甩你们老板脸上摇身一变富一代,谁还挣那点窝囊费！我的念哥啊,苟富贵,勿相忘！大腿快让我抱抱！
我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还是毫无头绪。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是柳如烟的来电。
4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林念同学,她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今天有时间聚聚吗
下班后可以吗
好,我等你。
挂掉电话,她发来一个地址,是一家看起来非常高级的私人餐厅。
那笔突如其来的横财,还是得当面还给她。
接下来的半天,我彻底心不在焉。虽然说是老同学相聚,但人家现在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我竟然有了一种网恋奔现前的紧张感,坐立不安,度秒如年。
为了打发这摸鱼的时光,我忍不住又跟兄弟聊了起来。
快交代,你俩当年是不是有什么奸情兄弟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真没有,就是普通同学关系。我当年借过她
520
块钱。
林念你可真是个恋爱脑！当年借人家钱,现在人家一句‘没钱了’,你就把自己老本全梭哈了,还说你俩没奸情啧啧,鬼都不信！不管,先帮我要几张签名照,那可是我偶像！
要问我当年喜欢柳如烟吗
应该是喜欢的。
5
班上很多男生都喜欢柳如烟。她长得明艳动人,性格开朗,还会弹钢琴,唱歌很好听。在那个纯真的学生时代,这样的女孩自然是耀眼的存在,她的课桌里总是塞满了花花绿绿的情书。
而我对柳如烟的喜欢,只不过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暗恋。
当年的我,普通到尘埃里,脸上还冒着青春痘,留着极具年代感的锅盖头,性格内向,只是一个从乡镇考进城里的小镇青年。每次在操场边遇见她,我甚至都不敢主动打一声招呼,那句喜欢,自然更不敢宣之于口。
我们之间最多的交流,就是收发作业。
她从最前排一路收下来,最后将全班沉甸甸的作业本往我桌子上一放,然后我会帮她把作业搬到老师办公室。
接着,她会从校服口袋里掏出几块巧克力,塞到我手上,酷酷地说一句：吃不完,给你。然后便转身离去。
那时候,许多男生听说她喜欢吃巧克力,就悄悄往她书桌里塞,所以她经常在我帮她搬完作业后,甩我几块,权当感谢。
校园的时光总是美好而又短暂。高考结束那天,大家都在疯狂地合影,想留住青春最后的尾巴,宿舍楼下也响起了一声又一声青涩的表白。
但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向柳如烟说出那句喜欢,甚至连找她拍张合照的勇气都没有。我们唯一的一张合影,就是那张毕业大合照。而我最大的窃喜,便是我恰好站在她的正后方。
青春的最后一幕,是柳如烟主动找到了我。
喂,林念同学,留个手机号呗
就这样,我们互换了手机号码。她看到我手机上存的名字是柳如烟,调皮地抢过我的手机,自己动手改成了——全天下最漂亮的柳如烟。
6
我忍不住笑了。
她打趣我：你笑起来挺帅的。
我顿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勾了勾唇角,继续说：林念,有个唱歌的选秀,我报名了。可我没钱买去参赛的车票,能……借我点钱吗
我忙不迭地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钱都递了过去,一共
520
块钱。
谢啦。她拿着那几张钞票在我眼前晃了晃,等我红了,还你
520
万。
我又忍不住笑了：好。
她站在夏日的阳光下,朝我用力地扬了扬手,笑得极其灿烂：林念同学,你笑起来真帅,以后多笑笑。
那个选秀节目,在那个暑假火遍了大街小巷。柳如烟从众多选手中脱颖而出,最终拿了冠军。在那个阳光盛开的夏季,她真的火了。
节目结束后,我收到了柳如烟的短信：看了吗
我回她：祝贺你。
此后的很多天,我们都没有再联系。直到某个凌晨,我收到了她发的最后一条短信：钱,我会还的。林念同学,祝你越来越好。
我回道：柳如烟,也祝你越来越好。
自此,我们便彻底断了联系,再也没有见过面。但我却能时常见到她——在娱乐新闻里,在综艺节目上,在市中心巨大的商场屏幕里,以及街角巷口飘来的、那熟悉的歌声里。
这些年,柳如烟像一支潜力股,一路飘红,成了舞台上那个熠熠发光的大明星。
7
我忐忐忑忑地摸鱼摸到六点,老板却突然通知：来来来,大伙开个会。
六点半,柳如烟发来短信：快到了吗
我只能回道：不好意思,抱歉,今天临时加班,要不改天
她回得很快：没事,我等你。
那天,我心里挺不好意思的,硬生生加了一个半小时的班。出门前,我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照了好久。二十五岁的自己,好像和十八岁时越来越远了。我学会了打理发型,学会了穿搭,当年的锅盖头也变成了如今微碎的短发。常年健身,让我的身材穿衣服也更显优势。十八岁时的自卑和怯懦,也随着时间和阅历的增长,慢慢消散殆尽。
尽管如此,当真正见到柳如烟时,我心里还是莫名地一阵紧张。
偌大的餐厅,只有她一个顾客。虽然经常在手机和电视里看到她,但时隔多年,一个鲜活的真人站在面前,那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她穿着一件性感的露肩上衣,搭配着一条流苏设计的半身裙,展现出优雅又迷人的气质。漂亮的锁骨清晰可见,水汪汪的瞳孔深邃明亮,褪去了少女时期的些许羞涩,嘴角处浅浅的酒窝又为她平添了几分动人的韵味。
嗨,柳如烟,好久不见。我有些局促地打了声招呼。
见到我时,她眼神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变化挺大的。
变帅了。我又莫名紧张地接了一句。
你也变漂亮了。我回道。
跟我出来单独吃饭,你老婆不会生气吧她莞尔一笑,微微挑了挑眉。
没……没有老婆。我尴尬地回答。
那女朋友呢她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和期待。
也没有。我顿时感觉好没面子,觉得自己像个三无产品似的,只好补了句,工作太忙,没时间谈。
好巧,我也是。她噙着笑意的眼神看着我,吃点什么
都行。
那尝尝他家的牛排
好。
8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尤其是在这空旷得只剩下我们两人的餐厅里。直到服务生端来一份牛排摆在我面前,而柳如烟面前却只有一小份蔬菜沙拉。
你不吃吗我有点诧异。
晚餐不能吃,会长肉,上镜胖十斤。她有点委屈地解释道。
其实……其实你已经很瘦了,太瘦了对身体不好。我本想安慰她。
柳如烟却侧过头看向我：我也没有太瘦吧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乱瞟了一下,当察觉到她发现了我视线落点的位置时,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没,没有,刚刚好。
镜头里其实感觉不出来,但近距离看,柳如烟的身材其实还是很有料的。
而且,林念同学,我身体很好。柳如烟又补了一句。
这一句,又整得我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我的意思是,节食伤身体。我忙不迭地解释。
她脸颊微红地看向我,忽然说：那你切一块牛排给我。
我的刀叉停在半空,有点懵。也不知怎么想的,竟鬼使神差地切了一小块递给她。她竟然就这么直接用我的叉子,吃了那块牛排。
我脑子里瞬间冒出无数问号：她干嘛不自己重新点一份呢不至于舍不得这点钱吧还是把钱转给我后,她自己变穷了不能吧,明星一套高定礼服都上百万呢。
我按捺住脑子里的诸多疑问,还是把话题拉回了正轨：那个钱……柳如烟,我不能要。
她慢悠悠地用叉子戳着自己面前那盘绿油油的菜,说：本来就是还你的呀,当初不是说好了吗
那只是句玩笑话,我没当真。我忙解释。
我当真了。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这是你应得的,你算是我最早的天使投资人。
可是这钱我真的不能收……
柳如烟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我：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摄影师。我被她这个突兀的转折弄得有点懵,一时没跟上节奏,傻呵呵地反问了一句,你呢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歌手。
空气一阵安静。我缓了缓情绪,又问了句：那……你们有五险一金吗
她强忍着笑,嘴角弯弯地看着我,认真地回答：没有五险一金,没有周末双休,也没有加班费。
呵呵,那你们明星也挺不容易的。
可不是嘛。
又是一阵无声的尴尬,我真是懂得如何把天聊死。
其实……我还是你粉丝来着。我试图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是吗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怎么没见你来看过我的演唱会
你票太贵了,我老实回答,不光贵,还不好抢。
下次演唱会,我请你来听。她双眼定定地看着我。
那你能给我签个名吗我突然想起了兄弟交代的任务,从包里找出了照片和签字笔。
行啊。柳如烟顺手接过,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能再写句话吗
行啊,写什么柳如烟笑得随意。
我有点为难,支支吾吾地开口：写……祝老公陈政越来越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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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的笑容瞬间凝固,脸也黑了下来：陈政是谁
我兄弟。
不行。
你们男粉丝不都会喊偶像老婆吗我硬着头皮解释。
柳如烟眼神微动,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但你别误会,我不喊。我又急忙撇清关系。
为什么她追问。
我就是……纯欣赏。我又一次忍不住用脚趾抠地了。
她蓦地发出几声轻笑,又抬头看向我：那你喜欢哪个明星
就那个张若昀,你方便帮我要张签名吗我脱口而出。
张若昀是这几年爆火的男明星,又帅又有演技,我追了他好多剧。
柳如烟的脸色似乎又沉了几分。
不行吗听说你们俩关系挺好的。
他结婚了。柳如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哦哦,那……那就算了。
林念,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她突然又问。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老实回答：有。
柳如烟眼神微动,眼里带着笑意,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我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就那个张若楠,你方便帮我要张签名吗
张若楠是这几年爆火的女明星,又甜又美。最重要的是,她和柳如烟是娱乐圈里公认的好闺蜜,不少网友还经常拿她俩对比。
不行吗听说你们俩关系挺好的。
行啊,写什么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几个字的。
写‘老公林念最帅’,可以吗
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脸又黑了：不可以！
为什么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我小心翼翼地试探。
现在不太好了。她轻哼一声。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前两天还看你们一起上节目呢,关系还挺亲密的。我那颗八卦的心突然就压不住了。
林念同学,你不是说你是我粉丝吗那张若楠又是怎么回事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海王’。
这也能叫海王我一天刷三个小时短视频,能爱上八十个美女呢！
总之,那天的见面真的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可临走时,柳如烟居然还跟我说：林念同学,今天跟你聊天很开心。
……你开心就好。
最后,我还是没忍住,又将旧事重提：柳如烟,当年借你的钱,真不用还这么多。这顿饭也挺贵的,就当你还我了。你给我个账号,我把钱给你转回去。
我最近账户有点问题,就先放你那儿吧。柳如烟淡淡回我。
我算了算,五百多万,光一天的利息就比我一个月的工资都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钱挺多的,存起来一天光利息就不少了,要不……我先给你存个活期
行。柳如烟拿出手机朝我晃了晃,不加个绿泡泡吗
我加上了柳如烟的绿泡泡,感觉像做梦一样。可看了看银行账户里那一长串真实的零,又觉得无比清醒。我把那笔巨款找了个银行存了起来,银行还送了我两桶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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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摸鱼时,突然收到柳如烟的绿泡泡：林念同学,能帮忙修几张照片吗
可以啊。
然后,我就收到了她发来的一整个系列的写真。有的穿得很少,有的犹抱琵琶半遮面。我在办公室偷偷打开时,瞬间红了脸。
我靠！这不是柳如烟吗林念你从哪儿搞来的这么高清的图一旁的同事眼尖,扫见我的电脑屏幕,忍不住发出了惊叹,这身材,这曲线……嘶哈嘶哈,我的口水从嘴角流下来了！
我看着照片里的柳如烟,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米色披肩,底下是白色的吊带。她微微仰着头,侧着脸,眼神灵动中带着一丝妩媚,配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满屏的荷尔蒙几乎要溢出来。
我对柳如烟的印象,其实一直停留在十八岁的清纯少女。如今脸还是那张脸,气质却已截然不同。
退！退！退！美色乱我道心！
我咬咬牙,点了关闭。
怎么样柳如烟又发来一条绿泡泡。
挺好。我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回道。然后我顺带提了一嘴那笔巨款：那个,我把钱在银行存了定期,你什么时候能收款了,跟我说一声,我给你转过去。
我接着鬼使神差加了最后一句：存钱还送了两桶豆油,你要不要
要,能麻烦林念同学帮我送一下吗
我真的只是客气一下,她一个大明星,竟然还惦记那两桶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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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便吭哧吭哧地拎着两桶豆油,去了市区最贵的住宅区,给她送货上门。
外面可能会有狗仔偷拍,麻烦你了,林念同学。她接过我手里的油,招呼我随便坐。
我打量了一圈她的房子,并没有像电视里别的明星家那么大,装修也是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没有太多的生活气息,有点像样板房。
很奇怪吗她看出了我眼中的好奇。
没,我以为你们明星都会住那种四五百平的大平层。我解释道。
一个人守着那么大房子干嘛呀,多空旷。以后结婚了,可以考虑换个大一些的。她穿着一套米白色的家居服,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前,少了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感觉,反而多了几分邻家少女感。
你这个也不小了,三室两厅,结婚也够用了。我说完就后悔了,人家现在是顶流明星,我怎么能用普通人的标准去衡量她。
我收起尴尬,向她摆了摆手：那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再见。
柳如烟却斜斜地靠在门边,双手环胸,朝着我轻轻扬了扬下巴：来都来了,吃个饭再走吧。
好一个来都来了。
吃就吃。
只是我没想到,柳如烟居然还会做饭。几个家常小菜,她做得驾轻就熟,没多会儿就出锅上桌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个人住,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她说这话时,竟还有点委屈的样子。
你们明星不都有生活助理什么的吗
我不喜欢被打扰。
好吧,我好像真的不擅长聊天,或者说,是我们差距太大,根本没有共同话题。每次谈话都像点火失败的发动机,熄火熄得特别快。
幸好,此时我妈的电话拯救了我。
阿念啊！你二姨给你介绍了个对象！女孩子是公务员,人温柔稳重,下周日你去见见！我妈那大嗓门的声音从手机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妈,我在忙,改天再说！我赶紧捂着手机低声回道。
不行！你下周日一定要去！就在你们公司附近那个花园餐厅！
知道了,知道了！我慌张地挂掉手机,尴尬地扯起一个笑,解释道,那个……我妈,要我去相亲。
柳如烟垂着眼皮,默默地夹了一块小排骨到我碗里。
对……她轻轻应了一声,又起身给我盛了碗汤,林念同学,你找对象有什么要求吗
没什么要求,人好就行。我默默喝了口汤,味道竟然出奇的好。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柳如烟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口菜,轻声开口。
我并未多想,随口答道：挺好的呀。
她于是很随意地又问了句：那要不,咱俩试试
等我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时,一口汤正好卡在嗓子里,震惊地呛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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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
柳如烟直勾勾地看着我,嘴角上扬,无比认真地重复道：我说,林念同学,要不咱俩谈个恋爱
我一时有点懵,脑子空空荡荡的,表情也僵住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我深吸一口气,干笑道：呵,你别开玩笑了。
林念,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她依旧直直地看着我,眼神认真得不能再认真。
咱俩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怎么你来自火星
……你太有钱了,太漂亮了。
有钱和漂亮怪我咯这也算缺点她摊了摊手,表示很无语。
我更无语。我一母胎solo的单身狗,哪经历过这种场面。
缓了好久,我才敢支支吾吾地开口：为什么……是我呀你身边应该不缺优秀的男生,娱乐圈那么多帅哥……况且,这些年跟她炒过CP、传过绯闻的男明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她剥了一只大虾,扔进我碗里,说：因为你舍得给我花钱。
这个答案,我是真万万没想到。
七年前,你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七年后,你又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柳如烟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别的我不懂,但能舍得为我花钱的,那肯定是真爱。
她说得……好像也没毛病。七年前,我确实偷偷喜欢过她。只是伴随着她走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喜欢她的人也越来越多,我那份卑微的喜欢也早就慢慢地藏匿起来了。至于给她钱这事,只能说是出于一种下意识的、想要帮助她的本能吧。
柳如烟,我们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我真的没想那么多,而且……我们好像也不是太熟。我无力地解释着。
不太熟柳如烟突然起身,向我这边靠了过来,语气里带着微微的不悦,林念同学,未免也太没良心了吧
她指了指我眉骨处那道浅浅的疤痕：你都为我留了疤,你竟然说我们不太熟
我一时慌张,又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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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上学时打架留下的。记忆里,那好像是我第一次和别人发生冲突。当年,我和班里的一个男生在宿舍里大打出手,结果是那个男生肋骨骨折,我眉骨处缝了三针。
具体原因,是当时他在宿舍看那种不入流的电影,还跟别人说里面那个女主角长得像柳如烟,嘴里又说了不少污言秽语,我一气之下就把他给揍了。这种事越传对柳如烟名声越不好,老师当时封锁了消息,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柳如烟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我,然后收回目光,眼神向上转了转,似是思考了几秒,又轻笑着看向我：还有,某人陪我一起被罚站,我哭得跟个二傻子似的,是谁一直陪着我的
罚站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是为数不多的,我和柳如烟能够独处的机会。
14
当年的数学老师恰逢更年期,脾气坏得很,他的课上,没人敢有半点造次。
可就是有一回,他要讲解考试试卷,柳如烟的卷子却忘在了家里。他立刻断定她是故意的,二话不说就罚她去教室门口站着,并且在讲台上恶狠狠地放话：没带卷子的,都给我出去站着！
然后,在一片寂静中,我便晃晃悠荡地站了起来,也走了出去。
第一次被罚站,她一直在教室外小声地哭,肩膀一抽一抽的。
嘿,至于吗我在旁边打趣她。
她没理我,就一直低着头哭。我看着她哭得通红的鼻尖,心里莫名有些乱,只好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巧克力,塞到她手里,说：请你吃糖。
现在想起来,心跳似乎还会漏掉一拍。
后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柳如烟接着说,我在你的课桌里,发现了你的卷子,你明明带了。她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弧度,林念同学,那天你是为了陪我,对不对
我一时震惊又慌张,被她戳穿了深埋心底的秘密。
所以,我们关系真的不熟吗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眸子定定地望向我。
我一时失神。
这么熟,也算知根知底了。她总结道,反正咱俩都没人要,不如凑合一下,谈个恋爱。
我的脸轰的一下涨得通红,呆呆地愣在那里,犹豫了几秒,竟脱口而出：谈就谈！反正我又不亏,我还没跟明星谈过恋爱呢！
柳如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瓜：傻子。
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奇怪,我拎着两桶豆油上门,结果换了个女朋友回来。直到我牵着柳如烟的手下楼,她开着车送我回家时,一路上,我都感觉像在做梦。
15
到家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忍不住给兄弟发了条绿泡泡：狗子,我有对象了。
他秒回：我还有好几个老婆呢,娱乐圈里的美女全是我老婆！就你那高中同学柳如烟,她就是我的原配！
又一条信息过来：哎,不对,你别背着我有对象啊。摊牌了,是谁
你原配老婆。
手机那头沉默了足足一分钟,然后弹出一条几乎要吼出屏幕的语音：卧槽！你俩还真在一起了！怎么回事
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现在还是懵的！
什么怎么办！那可是柳如烟啊！兄弟比我还激动,兄弟,她吻技怎么样身材如何
……还没到那一步。
那抓紧啊！快去推倒她！有朝一日我竟能看到自己兄弟和女神谈恋爱！
兄弟好像精神有点不正常了,从那天起,他开始每天一句雷打不动的问候：今天,林念同学推倒柳如烟了吗
没。
不是我不推,是真没机会。
我们刚刚确定关系,柳如烟第二天就飞去外地录节目了,我们瞬间秒变异地恋。她的工作时间极不固定,有时候我发条绿泡泡过去,要过好久才能收到回复。但她会在休息的间隙给我打电话,声音软软糯糯地说些暧昧的话,常常说得我心猿意马才肯罢休。她还会时不时给我订外卖,寄各种快递,都是些挺贵的东西,我推辞不要,她还不乐意。
我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她的名字,总觉得这一切都极度不真实。我不太明白,原来谈恋爱就是这样的吗
16
闲下来的时候,我开始在手机上搜索关于柳如烟的新闻。突然,一条娱乐通稿跳了出来：柳如烟
杜子腾
藏不住的爱意配图是最新节目的路透照,照片里,杜子腾正讲着话,柳如烟侧头笑着望着他。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都在说柳如烟看杜子腾的眼神都拉丝了。
杜子腾是新晋的流量小生,很多网友都在嗑他和柳如烟的CP。那张照片,我越看越觉得刺眼。
我打开绿泡泡,给柳如烟发了句：什么时候回来
她好久都没有回复。
人在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便会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我开始翻看她过往的一条条动态,像做阅读理解一样逐字分析,又脑补着她此时此刻是不是正在和某个小奶狗眉来眼去。
那天她说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很难不让人多想。或许,当年她是喜欢过我的,可是清醒过来后,发觉就算喜欢过又能怎样十八岁的年纪,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懂,谁又会一直挂念着谁况且,她是柳如烟啊,用兄弟的话说,那是亿万男生的梦。她见过了那么多璀璨的美景,见过了那么多英俊的帅哥,又怎么会对我一个普通人念念不忘
可能那天,她不过是觉得好玩,或者觉得新鲜,想尝试一下普通人的恋爱罢了。要说能走到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人就是这样,思想一旦陷入怪圈,就会不停地自我折磨。
我翻箱倒柜,找出了我们的毕业照。十八岁的柳如烟站在我的身前,笑得明媚又灿烂。我想起那时,每次在走廊里遇见,我总是会下意识地低头。可能喜欢一个人,真的会下意识地自卑吧。以前是,现在也是。
我没忍住,发了一条朋友圈动态：所以故事的最后,是我们连一张单独的合影都没有。困住我整个青春的人,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过了一会儿,情绪平复了许多,我又反手删除了那条动态。自己emo一下,矫情完了就算了,没人会真正共情你的情绪。
打开手机,刷了几个兄弟分享的养眼小视频后,心情瞬间好多了。
阿念！晚上六点,花园餐厅,记得去啊！人家小宋在那儿等你呢！我妈忽然发来一条绿泡泡,提醒我去相亲。
我早就把这茬忘到九霄云外了。
妈,我不想去。
不行！人家都说好了！这个女孩是公务员,27岁,身高一米六七,温柔又稳重,条件特别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麻利儿地给我去！
我咬了咬牙,去就去！她能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我就不能和别的女人烛光晚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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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我妈嘴里那些特别好的形容词,都用了极其夸张的修辞手法。
这个小宋怎么说呢身高,蹦起来应该能到一米六七；27岁的年纪,发量可能还没我妈的多；倒是挺踏实稳重的,体重估计快有两百斤了。这位姐妹还特地穿了一件紧身衣,往椅子上一坐,活像个米其林轮胎人。
更尴尬的是,她团了个餐厅的优惠券,结果发现节假日不能用,然后就和店员当场吵了起来。
那个……宋小姐,要不就算了吧我硬着头皮劝了一句。
她转过头,义正言辞地对我说：我这个人一向很讲道理,但今天为你破一次例！林先生,我对你印象还挺好的,本人比照片好看。虽然你没编制,但我不介意,要不咱俩处处看合适就结婚。
这世界上的奇葩还真是多。我甩下一半的饭钱,站起身：你很好,我不配。
转身就走。
没想到那姐妹竟然还追了出来,拉拉扯扯,让我烦躁不已。
林念——
一声清脆又带着几分慵懒的、拖着尾调的声音传来。我循声望去,只见柳如烟站在一辆纯黑色的跑车旁,戴着一顶宽大的遮阳帽,正朝我招手。
过来。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我一时有点心虚,但一想到是她先不安分的,我心虚什么我慢慢地挪到她身前。
她抬起头,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盯着我：干嘛呢
我抿着嘴,老实回答：相亲。
她忽然冷冷地轻笑一声,抬手掐住了我的脸颊：林念同学,你这样……让我有点难办啊。她喃喃自语着,突然踮起脚尖,吻了上来。
我一时又急又怕,她连口罩都没戴,这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我急忙轻轻推开她：有人……
一旁的相亲对象早已惊得目瞪口呆：你……你这对象长得跟大明星似的,还跟我来相什么亲啊！
无奈之下,我只好红着脸,半拖半抱地将柳如烟塞进了车里。刚才那一幕,简直快吓掉我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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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沉着脸,靠在我怀里,那双染着怒气的漂亮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我的脸。
她哪儿比我好
我既难过又有些气,想了想,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她有编制。
柳如烟一时被我气得哑口无言,转而嘲讽道：长得都能当你妈了！
岁数大的会疼人。我不甘示弱地回怼。
是嫌我不会疼人她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接着,她发动了汽车,发动机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我心里有点慌：你干嘛
换个地方,好好疼疼你。她声音微凉。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几个意思有女朋友了还跑来相亲她眼底抹过一丝寒意。
是你先跟别人眉来眼去的！我终于忍不住了,把那个八卦新闻的截图扔给她看。
她把车直接停路边一处昏暗的路灯下。看完,竟然直接笑出了声,然后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吃醋了她带着笑意,娇媚的声音擦过我的耳边,麻麻的,痒痒的。我一时心猿意马。
林念同学,以后有问题直接问我,不要自己脑补。然后她打开手机,翻出一段视频给我看。
那是他们节目的花絮。我这才看清,原来当时杜子腾旁边,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架锅做饭。柳如烟说,那时他们已经连续录了好几个小时,饿得前胸贴后背,她根本不是在看杜子腾,而是在眼巴巴地看着那锅饭,馋得快要流口水了。
听完这个解释后,我又忍不住笑了。
我跟杜子腾私下里根本不熟,很多新闻都是公司为了炒热度安排的,还有之前的一些人也是。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身不由己。柳如烟耐心地给我解释着,还不忘打趣我,就像七年前我们断了联系,当时拿了冠军之后,稀里糊涂地就签了个经纪公司。什么都不懂,合约里写着七年内不能谈恋爱,要保持单身人设。所以那时候,我就没敢再主动联系你。你倒好,竟然也真的没再联系过我一次。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她轻笑一声,顺势倒在我怀中,仰头看着我：说吧,你这小脑袋瓜里,还有什么问号
你当年……为什么给我备注‘傻子’
她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温柔：那我问你,为什么我一去你那儿收作业,全班就起哄为什么每次老师同时念到我们俩的名字时,总会有人偷笑
我……我问你为什么呢！
柳如烟无奈地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叹息一声：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只有你这个傻子不知道。
她怔怔地望着我,眉眼弯弯,像盛满了星光,终于说出了那句迟来了许多年的告白：
林念同学,我喜欢你。
我的反射弧可能有几光年那么长,等回过神时,早已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笑容,哽咽着回她：我也是。
真好,我们的青春,原来是一场双向的暗恋。
19
那天,柳如烟包下了一整个游乐场,她说想和我把情侣约会时会做的所有事,都体验一遍。夜晚的烟花在天际绚烂绽放,她眼里盛满了漫天的星光,亮晶晶地看着我。
林念同学,你要是像高中那些男生一样,早点给我送情书的话,我们早就该在一起了。她有些埋怨地说。
还有,她凑近我,神秘兮兮地补充道,我其实不喜欢吃巧克力,是我知道某个傻子喜欢吃,才故意每次都送给你的。
毕业后,我爸妈不同意我学音乐,直接断了我的生活费。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林念肯借给我钱,我以后就一定回来嫁给他。
其实刚开始那几年真的很累,又要上学,又要练习,还要配合公司炒各种热度。圈子里真真假假,有时候我也会后悔,为什么偏偏选了这条路。但最后,总算没有辜负自己的努力。你看,要是没有当年你的那520块,也不会有今天的柳如烟。
那天,她跟我说了好多好多话,我终于明白了她这些年的心意,也更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患得患失过。
她是公众人物,很多时候并不能像平常的情侣那样约会、秀恩爱,所以我们的关系,除了我那个大嘴巴兄弟,再没人知道。
20
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我爸妈。
有次放假回家,我成天抱着手机不撒手,脸上还挂着傻笑。我爸终于忍不住了,拧着眉瞅着我：你呲个大牙在那儿乐什么呢手机里有啥,给你迷成这样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个……爸,妈,我谈了个对象。
干啥的有编制没我爸妈是典型的小市民思想,从小在体制内长大,对铁饭碗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他自己是个小领导,也一直希望我找个门当户对的。
……她是唱歌的。
那哪儿行！没个正经工作,唱歌能帮你啥我爸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不是,她唱歌挺多人听的,还开过演唱会。
那咱镇上的二丫也是唱歌的,成天在十里八乡的红白喜事上开‘演唱会’,一天天穿得跟个精神小妹似的,连个老公都找不着！
不是……她长得也好看……
好看能当饭吃就专门骗你们这种傻乎乎的小年轻！她唱歌能唱出花来你找个没工作的,以后你一个人怎么承担起一个家
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亿万粉丝的梦中情人柳如烟,有一天竟然会被我爸嫌弃成这样。
假期里,我在家窝着刷快乐小视频,柳如烟则加班加点地录节目。我正美滋滋地享受着难得的假期。
想我没柳如烟温柔的嗓音忽然从手机里传来。
想了想了。
想了就下来啊,我在你家楼下。
我套着睡衣,顶着一头鸡窝,一路从楼上狂奔下来。
好可爱。她穿着录综艺时那件粉色的衬衫连衣裙,笑着看我。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林念同学,想我了,就主动一点。她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我红着脸,慢慢靠近,本想只是蜻蜓点水般地亲一下,没想到她却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就在我俩亲得天旋地转、难舍难分时,一声惊雷般的尖叫打破了这旖旎的气氛。
住嘴！
我一转头,妈呀！我妈怎么来了更要命的是,我爸已经黑着脸朝我们走过来了。
你俩,给我滚上来！我爸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
21
我和柳如烟,像两个早恋被抓包的中学生,低着头站在客厅里。
叔叔您好,我叫柳如烟,是阿念的高中同学。柳如烟先开了口。
我爸斜了她一眼,冷哼道：长得是挺招摇的。他顿了顿,又开口,但你没个正经工作也不行,我们家不能接受你。
还有,我告诉你,我们这儿彩礼很低。我爸转了转眼珠,犹豫了几秒,伸出两根手指,只要两万。那表情,活脱脱就是一副你可别来沾边的样子。
叔叔,我们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至于彩礼,我不需要阿念给我,结婚要用的钱,我都已经给阿念了。柳如烟微笑着,礼貌地回答。
啥给了给什么了我爸横眉一竖。
五百二十万。
哈哈！我爸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还五百二十万我斗地主的欢乐豆都没这么多！
爸,是真的。我弱弱地插了一句嘴,然后拿出手机,找出网上关于柳如烟的视频递给我爸,您看,长得像不像
我爸狐疑地接过手机,对着柳如烟本人反复对比了好一阵,挠了挠头,又递给我妈。我妈也凑过来确认了好半天,终于一拍大腿：没错！是她！不是……儿子,你真找了个大明星啊！
一阵兵荒马乱后,我爸顺了顺自己大起大落的心情,缓缓开口,语气却依旧坚决：你们的事,我还是不同意。我们家不图钱,但你们俩差距太大了。你们那个艺术圈也太乱,我儿子太单纯,跟你在一块儿,他会抬不起头的。
柳如烟握紧了我的手,不卑不亢地解释道：叔叔,我和林念,我喜欢了他很多年,他也一样。我们不是一时冲动,我们都是想好好在一起的。这些年,我攒了些钱,结婚以后,我准备陪着他去做点他喜欢的事。请您放心,我会好好对他的。
最后,我爸没再说什么。
送柳如烟下楼时,我终是没忍住,开口问她：你……真的想结婚了
她用一种理所应当的眼神看着我：不然呢你不想给我名分
我一时语塞。可仔细一想,她正处在事业最好的年纪,又是万众瞩目的偶像,这个时候结婚,是要隐婚还是怎样我终究还是没有再问下去,而是默默地把那枚一直紧握在手心、准备求婚的钻戒,重新放回了口袋。
她却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低头笑着,轻轻靠在我的胳膊上：都交给我就好。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塞到我手上：说好的,请你听演唱会,林念同学。
我定睛一看,是一张演唱会的门票。我知道,她最近在筹备新歌,很多人都翘首以盼。我曾问过她新歌是什么,她却总是神秘兮兮地不肯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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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新专辑发布那天,我看到了热门话题：柳如烟新专辑生生念念
那天,她发了一条微博：谁说我们没有单独的合影的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回头了。
配图是一张她穿着校服、比着剪刀手笑的自拍照,而在画面的背景里,还有一个穿着同样校服的、模糊的背影——那就是我。
她还私信我：林念同学,我和你的相遇,从来都不是偶然,而是我处心积虑想碰上你。
我望着照片里十八岁的柳如烟和十八岁的林念,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真好,我的暗恋,原来一直都有回声。
柳如烟的十万人演唱会,在城市最大的体育馆举行。那天,人潮汹涌,尖叫声、欢呼声此起彼伏。我坐在第一排,笑着听她唱完一首又一首歌。
最后一首歌,正是《生生念念》。
一曲完毕,她站在舞台中央,追光灯打在她身上,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谢谢你们来听我的演唱会。
现场顿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这首歌,是写给我的男朋友的。她毫不掩饰地望向我的方向,眸光中丝丝缕缕,满是温柔缱绻,当年,他借给了我520块钱,我才坐上了去参加选秀的车,后来,才有了今天的柳如烟。
在娱乐圈打拼七年,谢谢你们一直喜欢听我的歌。但今天,是我的最后一场演唱会了。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将正式退出娱乐圈。
现场一片哗然。没有人会想到,柳如烟为何会在事业巅峰时选择退圈。
她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在后台拉着我,径直从员工通道跑了出去。我的思绪还停留在她那句退圈宣言里,也未留意她要将我带去哪里。
如烟,为什么
原因有很多,她一边跑一边说,比如,我不想让爱好成为职业,不想晚饭都吃不饱,不想自己和身边人的言行总被拿来放大议论,更不想我的男朋友每次休假,都只能偷偷摸摸地来我家。
我想我们像普通情侣那样,一起去吃饭,去约会,去旅游,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她不由分说,牵着我的手一直跑。最后,我俩累得气喘吁吁,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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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同学,还记得这儿吗
她带我来到了我们的高中母校,来到了操场边的那条小路。这是我曾经每天假装不经意偶遇她的那条路,也是毕业那天,她将我手机里她的备注,改成全天下最漂亮的柳如烟的那个地方。
每次遇到她,我都会下意识地低头,不敢与她对视。但我每天都会在七点钟来到这里,等待着七点十分左右,她的身影从路的那头出现。
我等了她好几年。我低头,她回头。
我看着眼前的她,终于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早就准备好的钻戒。
七年的时间,我本以为我这辈子就要错过你了。但当你再次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追回我的女孩,我要娶你。
如烟同学,我们结婚吧。
她笑得眉眼弯弯,眼里水光粼粼,最后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哭了。
傻子,我愿意。
我把戒指稳稳地套上她的手指,开心地笑了。
就在这时,学校的广播站里,忽然响起了她的那首《生生念念》,歌词的最后一句,清晰地回荡在晚风里：
是你,是我青春的念念不忘；我是,你暗恋的声声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