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神秘系统绑定,
每天选择任务换取巨额美金。
首日任务竟是伪造自杀现场。
当我将肥胖富商吊上房梁时,
他竟睁开眼:兄弟,加钱能放我下来吗
冰冷的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视网膜。
【选项三:制造目标人物陈建雄的自杀现场。酬劳:5000万美金。】
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怪陆离,在廉价出租屋斑驳脱落的墙皮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光怪陆离,与我无关。我蜷在嘎吱作响的二手电脑椅上,胃里翻腾着泡面酸腐的气味,电脑屏幕是这间陋室里唯一的光源,幽幽地映着我因震惊而僵滞的脸。那行字,就悬在屏幕中央,猩红得刺眼,如同凝固的鲜血。
制造自杀现场喉咙干得发紧,声音嘶哑地挤出,陈建雄那个…那个搞房地产的
【确认任务:目标人物陈建雄。地址:滨江路1号,枫丹白露别墅区A-07。时限:24小时。接受/拒绝】
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撞得胸腔生疼。5000万美金。这个数字带着毁灭性的重量,沉甸甸地压下来,瞬间碾碎了我过去二十几年所有关于贫穷的挣扎和道德的底线。手指悬在鼠标上方,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拒绝那后面跟着的两个选项,窃取商业机密和曝光公众人物隐私,酬劳栏里可怜巴巴的500万和1000万,像是对我此刻巨大恐惧的嘲讽。
胃里的泡面酸气猛地冲上喉咙。我猛地推开椅子,冲进狭小逼仄的卫生间,对着肮脏发黄的洗脸盆干呕起来。冰冷的自来水泼在脸上,水流顺着下巴滴落,砸在生锈的水池边缘。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神里翻滚着惊惧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的疯狂。
5000万。它足以把过去那个被生活反复捶打、在泥泞里挣扎的林默彻底埋葬,然后重塑一个崭新的、镶着金边的未来。一个不再为下个月房租发愁、不再被老板呼来喝去、不再看任何人脸色的未来。
手指终于落下。鼠标点击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脆,像扣动了命运的扳机。
【任务已接受。倒计时:23:59:59…】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大脑皮层深处仿佛被强行植入了某种冰冷坚硬的东西。关于陈建雄的一切,如同被解压的数据包,轰然涌入:他的照片——一张保养得宜却掩不住油腻与傲慢的胖脸;他的住址——滨江路1号,枫丹白露A-07,城市最昂贵的尖顶;他别墅内部详细的平面结构图,甚至精确到卧室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那把伯莱塔92F手枪的位置;最后,是自杀方案——书房,那根坚固的欧式仿古水晶吊灯支架,一段足够承受他沉重身躯的尼龙绳。
没有退路。我猛地直起身,胡乱抹掉脸上的水珠。眼神里的挣扎被一种孤注一掷的狠戾取代。
*
*
*
枫丹白露别墅区死寂得如同巨大的坟墓。昂贵的路灯洒下惨白的光,切割着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只照亮了冰冷的路面和一栋栋沉默矗立的、风格各异的庞然大物。A-07号别墅隐在一片精心修剪却显得阴森的黑松林后,巨大的铁艺门紧闭着,像怪兽的獠牙。别墅内部一片漆黑,死气沉沉。
电子锁在特制的解码器下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顺从地滑开。我闪身而入,冰冷的空气混合着昂贵木材和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沉重得让人窒息。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所有外界光线,巨大的空间里只有我手中微型电筒射出的一束冷光,像手术刀般切割着浓稠的黑暗。价值不菲的家具在光束边缘投下扭曲怪诞的影子,无声地注视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目标明确——二楼书房。脚步踏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楼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推开沉重的实木房门,一股更浓郁的雪茄烟味和陈年纸张的气息涌出。电筒光柱扫过占据一整面墙的落地书柜、宽大的红木书桌,最终,精准地钉在了房间中央天花板上那盏巨大的、枝形仿古水晶吊灯上。镀金的支架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弱的光,如同等待献祭的冰冷祭坛。
就是它了。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取出那捆系统提供的、足够粗韧的黑色尼龙绳。搬过一张沉重的橡木高背椅,踩上去,踮起脚尖。天花板很高,手臂竭力向上伸展,指尖勉强触碰到那冰冷的金属支架。汗珠瞬间从额角渗出,沿着太阳穴滑下。尼龙绳穿过支架的横梁,用力拉紧,打上系统方案里指定的、那个据说能完美模拟自缢受力的水手结。
绳结完成,末端垂落下来,在我眼前微微晃动,像一个无声的邀请,也像一个冰冷的绞索。我跳下椅子,巨大的落地窗外,远处江面上货轮低沉的汽笛声隐隐传来,更衬得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倒计时:03:12:45…】
冰冷的数字在意识深处无声跳动,催促着。我转身,脚步沉重地迈向隔壁的主卧。门虚掩着,推开。一股浓烈的酒气和高级古龙水混杂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宽大的欧式大床上,一个臃肿的身影深陷在昂贵的羽绒被里,鼾声如雷,正是陈建雄。床头柜上,歪倒着一个昂贵的干邑空瓶,还有半杯浑浊的液体。看来系统安排的安眠药物起了作用。
我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张在财经杂志封面上总是意气风发的胖脸,此刻松弛着,嘴角甚至挂着一丝满足的涎水。多么可笑。他醉生梦死,而我,即将成为他的掘墓人。
没有犹豫。我弯下腰,双手穿过他的腋下。他的身体异常沉重,像一袋浸透了水的沙土,散发着酒肉混合的浊气。用尽全身力气,才将他沉重的上半身从柔软的床垫里拖拽起来。他毫无反应,死猪一样瘫软。我架起他一条粗壮的胳膊,将他沉重的身体半拖半抱地弄下床。他的脚拖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穿过铺着厚地毯的走廊,每一步都像跋涉在泥沼里。汗水浸透了后背的T恤,黏腻冰冷。陈建雄那颗沉重的头颅随着我的拖拽无力地晃动,几次差点撞到走廊的墙壁。终于,书房的门框近在眼前。我喘着粗气,将他沉重的身体拖进书房中央,就在那垂落的绳圈正下方。搬过那张沉重的橡木椅,放在他脚边。
【倒计时:01:58:23…】
时间在死寂中流淌,每一秒都带着倒计时的重压。我爬上椅子,双手抓住绳圈。尼龙绳粗糙的质感摩擦着手心。下面,是陈建雄毫无知觉的庞大身躯。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弯下腰,将绳圈套向他那粗短、堆叠着脂肪的脖颈。
就在绳圈即将收紧、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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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那具尸体猛地一颤!
那双紧闭的、浮肿的眼皮,倏地睁开了!
浑浊、布满血丝的眼球,在黑暗中直勾勾地、惊恐万分地瞪着我,像濒死的鱼。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系统冰冷的倒计时声在颅内疯狂尖啸。我的手僵在半空,绳圈还松松地悬在他的脖颈上方几厘米处。
陈建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仿佛溺水者刚浮出水面。他肥胖的身体筛糠般抖起来,巨大的恐惧让他脸上的肥肉都在抽搐。他死死盯着我,那双被酒色财气浸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
兄…兄弟…
他嘶哑地开口,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酒气,却异常清晰,钱…钱好说…别…别这样…
他费力地吞咽了一下,喉结在松弛的皮肉下滚动,加…加多少你开个价…放…放我下来…我…我马上转账…瑞士银行…现金…都行…
空气凝固了。书房里只剩下他粗重恐惧的喘息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绳圈就在他眼前晃动,像一个狰狞的嘲讽。5000万美金的光芒,在这一刻,似乎被这双充满求生欲的眼睛刺得黯淡了一些。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放了他拿着他的钱跑路系统会怎样那植入脑中的冰冷造物会放过我吗
短暂的死寂被陈建雄濒死的哀求打破。
五…五千万!美金!他几乎是尖叫出来,眼珠因极度的恐惧而凸出,死死盯着悬在头顶的索命绳圈,现金!黄金!现在…现在就给你!
他肥胖的身体试图向后蜷缩,徒劳地蹭着地毯,兄弟…求…求你了…放我一马…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涕泪横流,那张平日里在媒体前不可一世的脸,此刻因极度的恐惧扭曲变形,丑陋而可怜。巨大的诱惑,混合着本能的怜悯,像毒藤一样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收紧。放了他拿着他许诺的天价赎金,远走高飞也许能摆脱这该死的系统这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火花,带着灼热的温度。
我的手,下意识地松了一瞬。套向他脖子的绳圈,微微抬高了几厘米。这个微小的动作,却像投入油锅的水滴。
陈建雄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在我手指松动的刹那,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愕、狂喜和…一丝极其隐晦的狡诈的光芒!
对!对!就是这样!他急促地低吼,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亢奋,兄弟!够意思!我陈建雄说话算话!五千万!美金!马上!现在就…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许诺,肥胖的身体一边竭力向后蹭,试图远离那把椅子和我。
然而,他眼中那瞬间闪过的、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狡黠光芒,却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穿了我刚刚升腾起的一丝动摇和软弱!
那不是感激!那是看穿猎物软弱的、属于猎食者的眼神!一个在商场上尔虞我诈、爬到现在位置的巨贾,他的许诺在生死关头,能值几个铜板放了他恐怕下一秒,等待我的就是最疯狂的反扑和最恶毒的报复!系统的惩罚呢那植入脑中的东西,会允许我背叛任务吗
刹那间,所有的犹豫、所有的软弱,被一股更冰冷、更决绝的洪流冲刷得干干净净!放了他,就是把自己推进真正的地狱!
闭嘴!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般的低吼。那点刚刚松开的力道,瞬间加倍地勒紧!双手猛地向下一压!
粗糙的尼龙绳圈,带着我全身的重量和冰冷的杀意,狠狠地、精准地,套进了陈建雄那粗短、堆满了脂肪的脖颈!
呃——!
他喉咙里爆发出半声极其短促、极度痛苦的闷哼!狂喜和狡黠瞬间被无边的惊骇和剧痛取代!那双凸出的眼球,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瞪着我,里面倒映着我此刻如同恶鬼般的脸。他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本能力量,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地扭动、挣扎!双手胡乱地向上抓挠,试图抓住脖子上的绞索,粗壮的双腿拼命踢蹬着身下的地毯,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巨大的力量几乎将我拖下椅子!我死死咬住后槽牙,牙龈几乎渗出血来。双脚用力蹬住椅面,身体后倾,用全身的重量死死向下拽住绳索!手臂的肌肉绷紧到极限,绳索深深陷入掌心,勒得骨头生疼。身下,是陈建雄垂死的、越来越无力的挣扎。
蠢…蠢货!
他喉咙被死死扼住,声音破碎变形,如同破旧风箱的嘶鸣,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最深的怨毒,这…这是…谋杀!你…你跑不了…
他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的模样刻进地狱深处。
我充耳不闻,只是死死拽紧绳索,手臂因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他的踢蹬越来越弱,抓挠绳索的手无力地垂下,喉咙里的嗬嗬声渐渐低沉、消失。那双曾经充满算计和傲慢的眼睛,瞳孔开始放大,死死地凝固着,倒映着天花板上那盏冰冷的水晶吊灯,最终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空洞的、凝固的恐惧。
肥胖的身体终于彻底瘫软,悬挂在绳索上,像一只被放空了气的巨大皮囊,微微晃荡着。书房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还有绳索承重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细微吱呀声。
【任务完成。酬劳5000万美金已存入您指定的海外匿名账户。当前账户余额:50000000.00
USD。】
冰冷的提示音在死寂中响起,如同丧钟的余韵。我松开手,僵硬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毯上。浓重的血腥味和失禁的恶臭混合着弥漫开来。我强忍着胃部的翻腾,迅速扫视现场。椅子被挣扎时踢歪了,扶正。擦掉自己可能留下的指纹痕迹。最后看了一眼悬挂在那里的臃肿尸体,那张凝固着惊骇和怨毒的脸在黑暗中格外瘆人。
转身,没有丝毫停留,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间豪华的死亡书房。
*
*
*
回到那个散发着泡面味的出租屋,天边已经透出灰蒙蒙的鱼肚白。我瘫在电脑椅上,浑身脱力,指尖仍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电脑屏幕上,那个匿名海外银行的登录页面无声地亮着。输入密码,回车。
账户余额:$50,000,000.00。
那一长串冰冷的数字,带着一种不真实的魔力,灼烧着我的视网膜。九位数的美金。就在昨天,我还为了下个月八百块的房租焦头烂额。现在,它们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座由血和罪恶堆砌的金山。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我猛地冲向那个肮脏的洗手盆,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镜子里那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底布满猩红的血丝,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这就是代价。用一个人的命,换来的泼天富贵。
【系统提示:新任务已生成。请查看。】
冰冷的文字毫无征兆地弹出,像一条毒蛇的芯子,舔舐着我的神经。心脏骤然一缩。这么快又要开始了吗
指尖带着抗拒的僵硬,点开。
【选项一:清除目击者。目标:赵明。地址:旧城区梧桐巷34号,筒子楼401室。酬劳:3000万美金。时限:48小时。】
赵明目击者!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冻僵了!他看见了在枫丹白露在陈建雄的书房外什么时候他看到了多少无数个惊恐的念头在脑中炸开!陈建雄临死前那句怨毒的谋杀!你跑不了!如同诅咒般在耳边回响。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名字和地址,像盯着一条致命的毒蛇。清除…意思再明白不过。系统要我杀人灭口。刚刚褪去不久的罪恶感和血腥味,再一次汹涌地反扑上来,几乎将我淹没。
不…
喉咙里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带着绝望的嘶哑。我猛地向后靠去,二手电脑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用力撕扯着发根,试图用肉体的疼痛来压制灵魂深处巨大的恐惧和抗拒。又是杀人!刚刚结束一个,立刻又来一个!这系统,就是一台永不满足的绞肉机!
可那3000万的数字,像一个冰冷的锚,沉甸甸地坠在那里。再加上刚刚到手的5000万…八千万美金。足以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彻底抹去林默这个贫穷而卑微的存在,重塑一个光鲜亮丽、挥金如土的新身份。自由,触手可及。代价,是另一个无辜者的性命。
为什么是我
我对着冰冷的屏幕低吼,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虚弱而绝望,为什么偏偏是我!
没有回应。只有那个猩红的倒计时在无声跳动:【47:59:58…】
时间像裹了铅,沉重而缓慢地向前爬行。每一分钟都是煎熬。恐惧和抗拒如同两头凶兽,在脑海中疯狂撕咬。八千万美金的光芒,在筒子楼401室那个叫赵明的陌生人面前,似乎蒙上了一层浓重的、洗不净的血色阴影。
去还是不去
挣扎如同钝刀割肉。白天,我像一具行尸走肉,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反复踱步,神经质地看着窗外每一个可疑的人影。夜晚,只要一闭上眼,陈建雄那张因窒息而紫胀扭曲的脸、他临死前怨毒的眼神,就会清晰地浮现在黑暗中,而下一个画面,往往就切换成一个模糊的、即将被我杀死的赵明的脸。冷汗浸透了一次又一次枕头。
【倒计时:12:00:00…】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催命符,在死寂的午夜骤然响起。我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窗外是无边的黑暗。屏幕上,那个猩红的倒计时数字,无情地跳动着。
不能再等了。要么被系统抹杀,要么…成为它更彻底的傀儡。
一股破釜沉舟的狠戾,混合着对八千万美金所代表的那种自由的极度渴望,猛地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犹豫。去!必须去!赵明必须消失!为了我的命,也为了那笔足以买下无数条命的钱!
我翻身下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从床底拖出一个不起眼的帆布工具包。里面,是上次任务剩下的东西:那副薄如蝉翼的特制手套,能完美隔绝指纹;一小瓶强效的清洁溶剂,能分解血迹和生物痕迹;还有…一把从陈建雄床头柜顺走的、沉甸甸的伯莱塔92F手枪。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帆布传来,带着死亡的气息。
没有选择。我把它塞进后腰,用外套下摆盖住。深吸一口气,像即将踏入角斗场的死士,拉开门,再次融入冰冷的夜色。
*
*
*
旧城区梧桐巷,散发着与枫丹白露截然不同的腐烂气息。狭窄的巷道两侧是摇摇欲坠的筒子楼,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肮脏的砖石。污水在坑洼的路面汇聚成恶臭的小潭。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煤球燃烧的呛人烟味、垃圾腐烂的酸臭和一种底层特有的、混杂着绝望的浑浊气息。
34号筒子楼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蜂巢,黑洞洞的窗口透出零星昏黄的光。楼道里堆满了杂物,散发着霉味和尿臊气。昏暗的声控灯时明时灭,发出接触不良的滋滋声。我压低帽檐,脚步放得极轻,如同夜行的猫,一层一层向上爬。心跳声在死寂的楼道里被无限放大,撞击着耳膜。
401室。一扇锈迹斑斑的铁皮门,门缝里没有透出丝毫光亮。死寂。
目标就在里面。赵明。那个该死的目击者。
我侧耳贴在冰冷的铁皮门上。里面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是睡了还是根本没人
手心里全是冷汗。我戴上手套,动作僵硬地从工具包里摸出那套精密的开锁工具——同样是系统友情提供的万能钥匙。冰凉的金属探入锁孔,凭借着工具本身的设计和系统灌输的技巧,小心地拨弄着内部的锁芯。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弹开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却如同惊雷。门锁开了。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屏住呼吸,右手下意识地摸向后腰,握住了那把伯莱塔冰冷的握把。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病态的稳定感。左手,则轻轻、再轻轻地,推动那扇沉重的铁皮门。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的吱呀——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门缝缓缓扩大,一股混合着劣质烟草、过期食物和灰尘的浑浊气味扑面而来。
里面一片漆黑。
我侧身,如同泥鳅般滑了进去,反手极其轻微地将门在身后带上。隔绝了楼道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源,屋内彻底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眼睛需要适应。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全身的肌肉紧绷到极致,耳朵竖起来,捕捉着黑暗中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死寂。绝对的死寂。仿佛这根本就是一个空巢。只有自己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
几秒钟,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视觉终于勉强适应了黑暗的轮廓。这是一个极其狭小、极其简陋的单间。借着窗外远处城市微弱的霓虹余光,勉强能看清:一张铁架床靠墙放着,床上似乎没人,被子凌乱地堆着;一张破旧的木桌靠在另一边墙边,上面堆满了杂乱的瓶瓶罐罐和快餐盒;墙角,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轮廓,蜷缩在阴影里,一动不动。
就是那里!
目标确认!杀意如同出闸的猛兽,瞬间冲垮了最后一丝犹豫。后腰的伯莱塔被猛地拔出,冰冷的枪管在黑暗中指向那个蜷缩的阴影!手指扣上扳机,只需要零点一秒,扣下去!一切就结束了!三千万美金到手!威胁清除!
就在扳机即将被压下的那个电光火石般的瞬间——
啪嗒!
一声清脆的开关声响彻死寂!
刺眼的白光毫无征兆地从天花板上那个简陋的节能灯泡里炸开!如同舞台的聚光灯,瞬间将整个狭小、肮脏的单间照得亮如白昼!所有黑暗的角落都暴露无遗!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眼前一花,动作本能地一滞!
也就在这一滞之间——
那个蜷缩在墙角阴影里的人影,动了!
他猛地抬起了头!不是惊恐,不是慌乱!那张胡子拉碴、写满底层生活困顿的脸上,此刻,竟挂着一个极其诡异的、混合着嘲弄和了然的冷笑!
更让我血液瞬间冻结的是他抬起的手里握着的东西——不是武器。
是一部屏幕亮着的智能手机!屏幕正对着我!
等你很久了,‘清理者’。
赵明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平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动作可真够慢的。
我的瞳孔在强光下骤然收缩成针尖!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任务他怎么可能在等我来杀他!
赵明嘴角的冷笑咧得更开,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屏幕上幽蓝的光映着他眼底深不见底的寒意。
看看这个,他盯着我因极度震惊而扭曲的脸,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我的神经上,你的‘系统’,是不是也在催你…干掉我
我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死死钉在他举起的手机屏幕上。
那界面…无比熟悉!
冰冷的、毫无情感可言的深色背景。猩红如血的任务文字,清晰地显示着:
【选项二:清除清理者。目标:林默。地址:旧城区梧桐巷34号筒子楼401室。酬劳:3000万美金。时限:48小时。状态:进行中。】
林默!我的名字!清清楚楚!
嗡——!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惊雷,在我脑中轰然炸响!炸得我魂飞魄散!握枪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冰冷的伯莱塔枪口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垂下!
他不是猎物!
他和我一样!他也是系统的傀儡!他也是被选中的清理者!而他的任务…他的任务目标…是我!
我们都在猎杀名单上!我们互为猎人与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