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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顾牧野坐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
墨听辞的照片被翻到最上面。他拿起照片,指尖在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上反复摩挲,又灌下一大口威士忌。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口那片蔓延开来的钝痛。
原来姜、贺、墨三家是世交,三人从小一同长大,姜望舒和墨听辞早就公开了恋爱关系,墨听辞去世后,便封锁了消息。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从水里救起她时,她望着他失神的样子,想起她偶尔在他身上寻找什么的眼神…
呵…一声自嘲的笑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浓重的酒气。
妒火像野草般在胸腔里疯长,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他嫉妒那个叫墨听辞的男人,嫉妒他能被她放在心尖上怀念,自己只配做个可悲的替身。
他随手将酒杯扔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别墅里格外刺耳,却惊不散那股被欺骗的愤怒和深/入骨髓的难堪。
照片被他撕碎,哗啦啦散落,他又抓起一瓶酒,对着瓶口猛灌,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衬衫前襟。
原来那些心动是假的,那些犹豫是假的,连她偶尔流露的温柔,都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他这个替身,演得太投入,竟差点以为自己是主角。
替身......他低声念出这两个字,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他以为的心动,他以为的纠缠,甚至他刚才失控的愤怒,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他不过是个影子,是她用来缅怀旧人的工具。
落地灯的光线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眸底翻涌的怒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被彻底否定后的难堪。
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可以走的那么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悲伤像潮水般漫上来,带着被彻底掏空的钝痛。忽然顾牧野猛地抬起头,眼底布满红血丝,原本被悲伤淹没的瞳孔里,燃起一簇偏执的火焰。
宴会。
既然她能为了一个死人的影子接近自己,那他凭什么要放手
呵......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酒精催化的疯狂,替身又怎么样
顾牧野踉跄着站起身,踢开脚边的空酒瓶,抓起手机拨通保镖的电话,声音因为醉酒而含糊,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劲:明晚洲际酒店的宴会,盯着。等姜望舒离场,不管用什么方法,把人给我‘请’回别墅。
电话那头的保镖一愣:顾总,这......
出了事我担着。顾牧野打断他,指尖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我要让她知道,就算是替身,也是她选的。进了我的门,就别想再去找那个死人的影子。
挂了电话,他将手机狠狠砸在墙上。屏幕碎裂的瞬间,他仿佛已经看到姜望舒被带回别墅的样子——她或许会哭,会骂,会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他,但那又怎样
至少,她会留在他身边。
这个念头像毒藤般缠上心脏,瞬间压过了所有的伤痛和嫉妒。他要把她绑回来,绑在自己能看见的地方,让她这辈子都只能对着他这张脸。
姜望舒,你永远也别想摆脱我!